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庄小九
时间:2021-11-25 00:35:02

  想到这里, 不去看桌上的匣子,反狠狠瞪了筥儿一眼。
  筥儿嘻嘻一笑, 跳起来:“哎呀,姑娘,我还以为殿下昨日生气了呢,原来没生气。我来收, 我来收!”
  盈儿便想,叫这丫头下去也好,省得她又多嘴叨叨昨晚的事, 万一叫叶菡瞧出些蛛丝马迹,他不要脸, 她还要呢。
  筥儿见她没说话,便开开心心抱着匣子要下去,却被叶菡叫住了。
  叶菡便递给盈儿一张单子:“这是清单,查一查,别到时候少了东西, 我可担不起。”
  盈儿伸手接过,也不想看,便要往袖子里塞,脸上微红,“二嫂子说的是什么话呀。”
  “姑娘,还是查一查吧。我担心有人手脚不干净。”筐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自己站了起来,阴阳怪气道。
  筥儿一听,回身把那匣子往炕桌上重重一搁,一张小圆脸气得像鼓起腮的红金鱼:“筐儿姐姐,你还污蔑我!那子孙万代的头花,我就是在姑娘床上捡到的!”
  盈儿:……。
  她可不可以去撞下墙?
  *****
  灵机一动,她硬着头皮从袖子中掏出那朵头花,放在炕桌上:“二嫂子,这花儿也是我在床缝里捡到的,随手搁在床上,本想等机会问问你呢。哪里知道这两个一大早地撕打起来。我才罚她两个跪在这门口。”
  叶菡一脸疑惑伸手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突然嘴角一抽,起身抱起那匣子,拉着她往卧室去,筥儿头一个跟上来,却叫叶菡止住了:“你们在外头好好呆着。”
  一时进了门,叶菡便把匣子放在床上,坐床边打开。
  只见里面一共三件首饰,米珠珊瑚镯子,伽南翠花钿子,还有龙凤点翠长簪。
  叶菡拿起一件,仔细瞧了瞧,也把手中万子千孙头花翻过来一指:“你老实说,这花儿你哪里得的?”
  盈儿见她手指处两件首饰都有一个小小的,一模一样的圆形印记。这她再熟悉不过。
  只是她打定了装傻赖账的主意,便睁圆眼儿凑过去,歪着头道:“这是哪里的章,不像是玉珍楼的呢!”
  见叶菡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她心里暗笑,当个傻子自有当傻子的好处。
  “你哟,你也得了不少东宫的东西了,怎么还不知道这个?这可是宫里匠作监的印记。你老实说,你这首饰真是捡的,还是什么人送你的?”
  “自然是捡的,谁会送我这个?!”盈儿一脸理直气壮。
  “胡说!这样的精品,便是皇后娘娘也戴得,你上哪里捡去?若是他送的也还罢了,若是别人,可是会闯下大祸。”
  “哦呀,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上次从东宫回来时,袖子里多出来的。也不知道往哪里藏,便随手扔在床缝里。后来病得厉害,便忘记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原来殿下那时候便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害得我们提心吊胆的。你呀……”
  盈儿见糊弄过去,忙左手抱住叶菡的袖子,右手从匣子里取了伽南翠花钿子,往她头上一插:“大过年的,二嫂子辛苦了,送你吧!”
  吓得叶菡忙两手乱抓,要从头上摘下来:“你呀,这可是殿下亲手送来的,这福气得多大呀。你敢给我,我可不敢要!”
  两人正在推让,外头传来婆子的大笑声:“哎呀,常公公,您怎么又来了?”
  盈儿一愣,叶菡忙冲到妆台前,冲着镜子把那钿子取下,又随手抿了抿头发,回到床边把钿子收到匣子里,见桌上还扔着那头花,想了想,便也放进匣子里。
  冲盈儿道:“丫头们要是再问,就说这头花是我悄悄给送你的吧。”
  想了想,又端详了盈儿片刻,真诚地劝道:“你呀,一会儿见了常公公,可别再说那些伤殿下心的孩子话了。你二哥哥,昨夜回来跟我说,殿下向来极有节制,从不醉酒。可为了你那一句刺心的话,一直喝闷酒,把自己都喝醉了。殿下对你如此上心,这是你的大福气,好好珍惜着,”
  盈儿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过于阴险奸诈了。故意在她哥嫂面前演这一出,顺利留宿乔家不说,还多了两个相信他,替他美言的友军。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见到常夏送来的东西。
  那是一对暖红玉龙凤镯。
  看着这对镯子,昨夜的情形又浮上心头。
  也许因为当时星月无光,半醒半睡,竟不觉如何。
  可现在大白天再看到这对镯子,却晃若当头棒呵。
  她都干了什么啊?竟然忘记前尘往事,跟他调笑起来!
  玉色亮泽如油脂,她慢慢伸手,取出镯子戴在腕上。
  左手龙,右手凤,晃了晃摇晃,玉光流转,越衬得腕白肤红,指若笋芽。
  “谢天谢地,姑娘喜欢。为了这对镯子,殿下可亲自翻遍了内库。金的嫌俗气,伽南香木的嫌不对季节,翡翠的又说太冰冷。好容易选了这一对,兆头又好。难得姑娘喜欢。回头奴才告诉了殿下,他必能欢欢喜喜过个好年。”
  常夏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嘴角轻扯:“殿下费心了。”
  他真的费尽了心机。连她随口的一句话,他都能作出这一大篇文章来。
  又是子孙万代,又是龙凤呈祥。
  他这样深的心机,她便是盘算到累死,也不及万一。
  她倒不如从善如流,该吃吃,该拿拿,省得独自生气,郁闷死自己,那多不划算呀。
  *****
  大年三十,倒也安安稳稳吃了顿团圆饭。也不知道乔檄夫妻跟沙夫人说过了些什么,沙夫人虽然脸上淡淡的,竟然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为难她。
  盈儿对乔檄夫妻真是除了感激,也说不出什么。
  她给乔檄夫妻的一儿一女,一人备了十二两黄金。
  当然也费了些心思,一两一个,都做成了小猪小狗十二生肖模样的压岁锞子。
  两个小娃娃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穿得棉滚滚,抱起这个,放下那个,小脸皱成一团,说这些小动物太沉手了,蹭她腿边问,能不能换成上次椰壳儿那样的?把她逗得笑个不停。
  吃完饭又带着两个孩子去放爆竹,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地过了年。
  大年初一,家中只有她跟沙夫人。
  只因太子要陪同皇上祭告祖庙,举行大朝会。百官朝贺,万帮来朝。十分热闹。
  乔檄身为兵部侍郎自然要去参加。
  而朝会之后,命妇们又要去朝贺皇后及后宫嫔妃。
  叶菡也身有诰命,自然要去。沙夫人则因腿伤,早早跟礼部告了假,留在家中。
  她怕柯碧丝借口上门拜年,又来烦她,早早便命人守好了白草院的院门。
  没想到,竟然一日无事。
  乔檄跟叶菡两个晚间又来她这里闲话了一回。
  聊起大朝会和后宫朝贺的事情。
  乔檄便有意无意道:“今日见着殿下,素日眉梢眼角那一抹说不出的沉郁竟不复见,更显得皎如玉树临风前。我听众官都在私底下打趣他,说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盈儿低头卡卡磕着瓜子,当听不懂他在暗示什么。
  “可不是么?常夏还能说假话不成?今日我进了宫,皇后娘娘特意招了我上前,问起你呢。说殿下这么些年,就没个入眼的,偏就瞧中了你。这娶亲诸事,也不放心假手于人,自己一天问三遍。还说,姻缘二字,正应了那句俗话,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说你就是生来专门降咱们这位太子爷的。偏钟老太太还在一旁凑趣,道皇后娘娘下手太快,若是慢了一步,你便是他们钟家的了。这群人里头,也就钟老太太见过你。皇后娘娘跟众家夫人便围着她打听你。当时呀,郡王妃也在,你是没瞧见,那张脸呀,简直没法看。”叶菡忙跟着打边鼓。
  盈儿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喝了口茶,一脸天真,笑道:“皇后娘娘可真是慈爱。”
  任谁也知道,贾后跟太子的关系一直是面和心不和。谁不知道她在京中名声不佳呀。贾后作为继后给太子娶了这么位儿媳妇,定有人诟病她不贤良。所以贾后才会借着这个机会,向众人说明是杨陌自己瞧中的她。而且日后亲事上有什么失礼不周之处,也是太子自己的问题,跟她这个后娘可没半点关系。
  “皇后娘娘自然是慈爱的,可我明明想说的是,你看殿下对你多好,郡王妃当初有多嫌弃你,如今就有多没脸,你真不明白?!”叶菡不依地推推她。
  实在不想再听他们两口子一直说杨陌的事,盈儿抿着嘴笑嘻嘻地顺势将头靠在她肩上撒娇:“有什么好明白的?想多了,脑壳疼。”
  “姑娘,还头疼呀?是不是前儿夜里真招了风?”筥儿关心地问。
  盈儿心中一个激灵,暗暗叫苦,正想说点什么把这话题转开,却听筐儿凶巴巴吼:“你还敢提?肯定是你没关严窗,不然好好的窗户,半夜怎么会裂着缝儿!”
  “我明明关紧了的!姑娘,你是不是夜游了?我还听见床响……”筥儿仍倔强不肯认。
  盈儿脸孔骤热,急中无奈,手一带,炕桌上的茶壶顿时哐当滚翻,流了一桌子的水。
  筐儿筥儿也顾不得再吵嘴,忙上前收拾。
  盈儿干笑道:“哎哟,二哥哥,二嫂子,你们明儿不还回叶家拜年么,记得都替我问个好儿。早点儿回去歇息吧。”
  乔檄跟叶菡目光狐疑地盯了她片刻,便依言告辞出来。
  走出白草院,叶菡想着想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29章 姐姐妹妹       乔檄莫名所以地瞧着……
  乔檄莫名所以地瞧着她。
  叶菡忍住笑, 眼儿左右瞧了瞧,想了想,道:“回去给你细说罢。反正呀, 还真是卤水点豆腐, 咱家这位姑奶奶,可把太子殿下降得死死的。日后你这个亲舅爷怕是在这京里可以横着走了。”
  整个过年期间,乔家拜年的贺柬飞帖堆积如山, 上门的客人也是车水马龙。
  筥儿像个小探子, 不时飞跑来报。
  “现在来的是二少爷兵部的尚书大人。”
  盈儿:……尚书上门给下属拜年?也不怕脸面挂不住?
  “又来了一辆马车,是镇远候家。”
  盈儿:……这可是拐了多少道弯儿她都搞不清楚的亲戚, 往年应该都是飞张帖子作罢。
  ……
  “胜国公冯家上门了!”
  盈儿一愣。冯家那位姑娘, 后来封了德妃的。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初略的面貌, 面白而瘦,沉默寡言不争不抢。如今想来,深宫寂寞,也是个可怜人。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让筐儿取了件灵芝玉如意送到前头去。
  一时筐儿回来,手里端个盘子,捧了件首饰。盈儿拿过一看, 见是一只累丝嵌珠丹凤朝阳簪,并不如何贵重。
  丹凤单凤, 难道是说冯家女儿以她为尊,不会争宠?
  后宫也是个小朝廷,处处皆有政治。
  她淡淡一笑,命筥儿收了。却听筐儿道:“我来时,听外头人报, 说是太子詹事林家也来了,同来的还有他家大姑娘。”
  手里的簪子一划,正正戳在掌心,隐隐生痛。
  林采之,她来干什么?
  *****
  这位林姑娘年长她两岁,无论前世今生,在京城都声名远扬,人人赞奇。
  她父亲林雍出生清贵世家,当年一举高中,先入了翰林院,后来仕途顺遂,一路升至礼部侍郎,负责科考等事。两年前又转任吏部侍郎,负责官员任选,更兼为太子詹事,总领东宫,辅佐太子已有十二年。虽然只是个三品官,却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实权人物,太子的左膀右臂,未来首辅备选。
  她母亲是世代簪缨之族忠毅侯府的嫡长女。
  林采之本该千娇万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可偏偏五岁上她亲娘一病没了,亲弟又比她还小了两岁。
  林雍便将姐弟两个一起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虽后来再娶,又生了几个子女,仍是最疼爱的这姐弟二人。
  及她年纪稍长,便常代表林府出面交游,应答进退一应人情世故无不妥帖。在林家,她继母反倒是靠了后,不敢有半点微言。
  后来进宫,她也是长袖善舞。无论是太子还是蒋寄兰对她都十分敬重。冯陆二人也都跟她交好。便是她心中虽然警惕着,却也挑不出人家半点错处,实实在在是个厉害的。
  可这一世却怎么这般奇怪?按理说,林采之也是订了亲的人,就该在家中安静备嫁,不适合再抛头露面外出应酬。林雍竟然这样大大方方带她来了乔家?这对父女是来查看她的虚实的么?
  揉了揉被戳得发痛的手心,她把簪子交给筥儿,让她收起,才问,“林夫人也一起来的?”
  “林夫人没一起来,说是过年忙累,引发了腰疾。过年间的各家走动,只能靠她家大姑娘。”筐儿道。
  “姑娘,东西收好了。我到前头去帮姑娘瞧瞧这位林姑娘长得美不美吧?”筥儿凑过来贼兮兮地问她。
  她忍不住想笑。
  林采之自然是美的,不是蒋寄兰那种纤弱而幽静的美丽,也不是陆氏那种张扬俗气的艳丽,反而是女子中少见的大气恢弘,顾盼生辉,不正经起来,又十分娴雅俏皮。
  上一世,她背地里可没少下苦功,背书练字,就想跟太子说起话来时,也能如林采之般应答如流,对各种典故如数家珍。可奈何她出身武将之家,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林采之这位翰林学士之女。
  这一世,她已然得了个呆傻的名声,又无心争宠,倒不必再费这个力气。
  “去吧!”她拍拍筥儿。
  筥儿一溜烟跑了。
  “姑娘!你怎么尽惯着她。回头到了宫里还这样,怕不叫人笑话。”筐儿不满地咕哝。
  盈儿伸手把筐儿拉到身边,帮她顺了顺鬓发:“我也惯着你呀。进了宫,就没这般自在了。你还不赶紧抓紧时间撒撒欢儿。”
  筐儿低头扭了扭身子,嘟着嘴:“我也走了,姑娘这里谁伺候?我不去。”
  “我平时不叫老嬷嬷们伺候,就是怕她们成天叨唠个没完。你小小年纪,别成天跟个老嬷嬷似的。机会难得,你也去前头瞧热闹吧。这里叫哪个婆子来不成。”说着,便把筐儿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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