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佛欢
时间:2021-11-26 00:33:10

  “冷就先回马车。”
  男人拧了拧眉,手下串肉的动作慢了一拍,嗓音低沉平稳,大抵是因为干活,他的额头甚至出了汗。
  要理解这只怕冷的毛绒团子此刻的感受,更加困难。
  “外面黑,我怕。”
  抬起头,嘉月的大眼睛轻轻转着,看向外面黑漆漆的一片,继而又看回来,声音听着越发无辜可怜。
  “温嘉月。”将串好的一串架上火堆,陆凛的视线再次落向不远处的少女,眸光危险地暗了一瞬。
  “嗯?”
  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嘉月下意识地反问。
  “过来。”
  用打湿的帕子擦拭着手,屈膝半蹲在地上的陆凛收回目光,语调虽平淡,却又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尽管心里有点慌,但嘉月还是慢吞吞地起身,一步一顿地往他那挪动。
  离男人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她停下来,不大敢再往前。
  在触及到陆凛唇畔那抹透着邪性,以及满满侵略感的笑意时,嘉月心口一颤,下意识转身要往回跑,却被他扣住手腕猛然拽进怀里。
  不等少女看清他的脸,男人温热的薄唇狠狠压了上来。
  她生得娇小,受不住这样仰头站着亲吻,身子很快便软了,站不稳,而陆凛的大手又趁虚而入,伸进斗篷,隔着厚厚的衣物在她背上时轻时重地摩挲。
  最后定格在嘉月细嫩的腰间,轻轻掐了掐,却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草,少女连头发丝都颤栗得发麻,眼看着就要倒下。
  陆凛扣住她的腰将人儿抱起来,放到肩上趴着。
  薄唇自始至终都沉溺在那两片娇嫩饱满的甜软里。
  “再怕?”
  离开她时,男人像是呛过辣,嗓音哑得发烫,而嘉月小脸上是一片诱人的娇红。
  她没有力气,樱红的唇瓣微微张着,急促地喘息,身子软得像滩水,连指尖都是酥麻的,只能继续趴在陆凛肩头,小脑袋无力地枕着。
  “唔......”
  又羞又委屈地嘤咛一声,嘉月转过脸,用后脑勺对着他,双臂环着他的脖子,垂在半空的小手绞在一起。
  他在,她本就不怕,如今也不冷了。
  单臂托着她的腰,陆凛就这么将嘉月挂在身上,上前几步将凳子拿到火堆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亲了半天才热,当然不能再冷下去。
  瞳孔微深,抑着滚烫,陆凛抱着嘉月继续串肉,烧烤,顺便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炉,在自己的衣袍上擦干净,塞回她手里。
  时不时地拍拍她的背,逗几句,昏话连连,惹得她红着脸羞恼得要哭时才停下。
  庙里不知不觉就热了起来,烤肉香四溢,咸中却又夹杂着些许甜。
  吃完,简单地洗漱过后,陆凛便抱着嘉月在柔软的草铺上休息。
  有他在小姑娘没一会便睡得香甜,但搂着她的人始终留了一份警惕。
  这是本能,但也有直觉和敏锐。
  所以当感觉到一丝杀意时,陆凛猛地睁开眼睛,背过手将剑握在掌心。
  下一刻杀手便从四面八方涌入。
  本就破败的小庙千疮百孔,屋顶漏了洞,门窗全都飞了出去,甚至连墙也在开裂。
  布满尘土,蛛网缠绕的佛像在这片强烈的内力冲击中蜿蜒起道道裂痕,濒临破碎。
  陆凛一手拔剑,另一只手拿起叠在一边的柔软披风将惊醒的嘉月从头包到尾,紧紧护在怀里。
  而她也下意识地回抱住陆凛结实的腰腹,脸埋在他胸前,不敢抬头。
  刀剑交错的冰冷肃杀声不绝于耳,嘉月双脚离地,纤弱的身子被陆凛带着四处移动,杀意和内力卷来的疾风一阵又一阵,吹得她鬓边青丝飞舞颤栗,鼻尖飘荡着的血腥气越来越浓。
  但诡异的是这片厮杀中没有一个人开口。
  杀手都是执行命令的死士,战至死也不会多嘴一句,而陆凛杀人向来比他们还利落残忍,一剑毙命,不给对方留一丝哀嚎挣扎的机会。
  嘉月的小手紧攥着陆凛的衣衫,尽管磨得发疼,柔嫩的唇瓣依旧咬着他胸口粗实温热的衣料,喉间却还是溢出了一丝微弱无助的呜咽,细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像是被层层杀意笼罩,受了惊,却无处逃窜,只能被迫挨着的小兔,十分可怜。
  “老子还没死!”
  知道她怕,陆凛在这一不留神就可能丢命的情况下,还是没忍住分了点注意给怀里的人儿。
  低斥声中带了一丝咬牙的逗弄。
  只是他的动作依旧狠厉,片刻之间又割了三人的脖子。
 
 
第26章 嫁   包扎
  “我没有哭你......”
  嘉月脑中空空的,下意识地回答,殊不知他们对话的这一瞬间产生的漏洞已被剩下的死士牢牢抓住。
  他们都经过专业训练,彼此之间十分默契,几乎同时朝陆凛短暂暴露的空门攻去。
  男人眸中划过一抹如狼般凶狠狰狞的血光,护着嘉月的那一条胳膊生生挨了两刀,迸发内力弹开他们的同时,执剑的手快如电,身形如鬼魅,下一刻便将其余人的命取了。
  将刀从最后一个人脖子里□□,鲜血喷涌的瞬间,他搂着嘉月疾退,又背过身,没让那些血溅在她身上。
  这庙如今处处漏风死尸遍地,不能再待,陆凛便抱着嘉月回到马车旁。
  将她先抱进去,在外面脱了满是鲜血,味道冲鼻的外袍,男人看也未看胳膊上的伤口,直接翻身上车。
  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烛灯放在软榻上,陆凛席地而坐,摸索到桌子底下放的,装着药和棉布条的包裹,将它打开。
  若他是幕后黑手定会在剑上淬毒,也不知是谁给的自信,觉得二三十个人就能要两条命。
  只是男人唇畔凶狠嚣张的弧度没扬起多少,便被嘉月的动作打断。
  这一小团不知何时爬到他身边,纤细的手轻轻覆上他结实的胳膊,一点点靠近那血肉模糊的伤口,眼泪汪汪地看着,小嘴紧巴巴地揪起,像是下一刻就要瘪下来大哭。
  动了动唇角,陆凛几乎能预想到那杀伤力,远比胳膊上这两刀要厉害。
  只是在他头疼地思着应对之法时,嘉月却自顾自抬手将眼中的泪都抹干净。
  她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呜咽出声,从地上的包裹里找出一小壶烈酒。
  虽没见过,但嘉月喜欢读书,也接触过一些医书,了解基本方法。
  “我会小心的……”
  圆睁着一双大眼睛,她无法抬头去看陆凛,心揪成了一团,说不清什么滋味。
  总之很疼。
  寄回京城的信很大可能是被继母截走了,而孟良先前那些流言更不可能空穴来风,如今她要回去,乔氏定然知道,所以死士很可能是冲她来的。
  若没有陆凛,嘉月不知道死过多少回。
  男人垂眸凝了她片刻,呼吸莫名重了几分,隐隐发着热,但他还是按耐下来,将自己破损的衣袖撩上去,露出伤口的全貌。
  酒打湿干净的布条,嘉月纤细的指尖紧绷着,一点点贴上第一道血口,眼泪在这一刻再次从兔子般通红的眼眶中坠落。
  但她和军医不同,那手又软又柔,烈酒打湿的布擦上来一点都不疼,更像一阵细腻柔软的风,吹来醉人的柔情和香气。
  陆凛此刻尽力克制的已经是眼底的火热欲念。
  这点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车厢内一直静谧,不知不觉间,他的伤口便上了药包扎好,以两个漂亮的结收尾。
  将东西都收拾好重新放在软榻下面,嘉月的视线里映出了斗篷上些许干涸的猩红。
  “脏了......”
  声音软中带涩,少女抬手轻轻摩挲着斗篷上软软地狐毛,眼里除了珍视,还有心疼。
  这是陆凛送给她的,上面的血也不知是不是他的。
  “给你买新的。”
  “脱了过来。”
  或许是今晚的嘉月有着一份他没见过的柔软至极的韧性,陆凛的语气并不躁,他甚至忍着没有主动上手,而是朝她递去那条没受伤的胳膊。
  让她自己动。
  乖乖地点头,嘉月将斗篷脱下,仔细地叠好放到一边,挪到陆凛身旁,顺从地依偎在他始终温热的胸膛。
  “陆凛......”
  紧紧圈着男人的腰,也不在乎脏与不脏,甚至不需要他去抱,少女第一次这么主动,也忘了害羞。
  没有几分血色的唇瓣一直在喃喃着他的名字。
  “嗯。”
  低低地应了一声,陆凛修长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玲珑的香肩,狭长的眼眸中一片快与夜空融为一体的漆黑。
  想做。
  但她如今的模样十分可怜,好像一触就要碎开。
  原先陆凛安慰嘉月时总是喜欢拍拍背,此刻也变成了克制的抚摸。
  “陆凛......”
  “嗯!温——”
  不知是第几遍答应,陆凛的耐心也快完了。
  他拧着眉又一次摆出凶脸看过去,却毫无意外地败在嘉月那雾蒙蒙,委屈又脆弱的眸光下。
  所有声势戛然而止。
  “睡觉!”
  最后陆凛只得低吼一句,将嘉月放倒在棉垫上,拉过榻上的毯子,紧跟着躺下,将它盖在她身上,而后把她的小脑袋放到没受伤的手臂上枕着。
  明明忍得青筋都蹦起来,却犯贱似的继续轻抚她的背,偶尔拍两下,就差再哼个小曲。
  像在哄人,又像在哄初生的小崽子。
  不想惊到嘉月,陆凛修长的腿尽量贴着车厢壁,藏起欲.望。
  直到怀中人的呼吸渐渐绵长均匀,他方重重地喘起粗气,翻过身平躺,一双翻滚着热浪的凤眸仿佛要将车顶烧出个窟窿。
  男人的手下移,满是窝火地解开腰封......
  -
  陆凛说话算话,他们进入中州一座不大不小的县城,找到客栈落脚,用完午膳休息过后,便带着嘉月去成衣铺买斗篷。
  他对吃穿不讲究,但小姑娘娇贵,尽管现在不能给她买最好的,却也不能太随意。
  殊不知于她而言斗篷并非非买不可,重要的是陆凛记着,且这是他第一次陪她逛街,嘉月心里甜,又很欢喜,自不可能拒绝。
  只是这县城虽不大,但街上人来人往,陆凛又生得高大英俊,气势不凡,一看便不是城中之人,尽管望之生畏,可也少不了纷杂的视线。
  而嘉月虽戴着帷帽,但那朦胧窈窕的身姿也格外引人注目。
  所以二人走出客栈没多远,陆凛便将她的手攥进掌心,五指相扣,顺势把人往自己身边带,步调也自然而然地放慢,周身隐隐释放出几分危险的凶煞。
  那些明里暗里打量的视线瞬间收敛,近乎消失。
  不过这份压力没对着嘉月,所以她此刻依旧笑得甜美欢喜,自不可能注意到。
  少女的小手蜷缩在男人温热宽厚的掌心,由着他牵着自己走,只希望这午后的时间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城中的街铺不算少,陆凛出发前向客栈的小二打听到几家还不错的成衣铺,便带着嘉月直奔过去,买到合适的就回。
  毕竟刚经历过刺杀,且还不清楚那群死士究竟是冲谁来的,不能掉以轻心。
  这沿途的县官更不能惊动,只会误人误事。
  二人走进第一家规模不算大的成衣铺,掌柜的刚巧送走客人,精明的目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收回前又在陆凛腰间的荷包上多留了片刻。
  脸上迅速挂起热情到虚伪尽显的笑容。
 
 
第27章 嫁   扯落
  得知是给嘉月买,掌柜直接将店里最贵的一件红狐毛斗篷拿出来,吹嘘夸耀的话滔滔不绝,很快便被陆凛不耐烦的“闭嘴”二字给堵回去。
  再不敢开口聒噪。
  一直安静乖巧地站在男人身边的嘉月指尖微动,柔柔地挠了挠他宽厚的大手,惹得他呼吸微紧,心底一阵渴燥。
  原本硬到发臭,十分吓人的脸色因这小小的动作有所缓和。
  白嫩纤软的小手徐徐拨开帷帽上垂落的轻纱,嘉月透过这一点缝隙看了那斗篷一眼,又轻轻摸了两下,而后便收回。
  “不想要红色的,我们再看看吧。”
  这话一落,还不等陆凛说什么,掌柜立刻回过神,也顾不上回味这声音的美妙,大着嗓门忙不迭地接道:“小夫人我家还有别的色,我都拿来给您瞧瞧!”
  “不用了,谢谢。”
  摇了摇头,嘉月回绝得温软有礼,巧妙地消融了陆凛眼底的一片戾气。
  二人离开了成衣铺。
  直到他们走的看不见影,掌柜才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像个仙子,可惜眼神不好。”嫁了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去下一家铺子前,陆凛给嘉月买了根糖葫芦。
  小贩迎面走来的时候,被他牵着小手无意识地,很微小地勾了勾。
  “馋样。”
  将糖递给嘉月的同时,男人捕捉到她唇角那抹比手中的红还要香甜莹润的弧度,低笑着损了一句,凤眸里却有几分野烈的欲。
  过会找个没人的地,尝尝这“糖”有多甜。
  少女没说话,美滋滋地咬着酸甜可口,裹着糖浆的圆山楂,桃花眼里的盈盈笑意动人得近乎妖蛊,能要人命。
  好在并无人看见,包括陆凛。
  他们又去了两家成衣铺子,但都空手而归。
  掌柜拿出的斗篷嘉月都只看看,也不试,最多摸两下便摇头,柔声婉拒。
  在外面陆凛不好多说什么,但二人即将到最后一家,也是这县城里最大的一家成衣铺时,他猝然俯首到她耳畔,轻纱浮动间,灼热的气息来势汹汹,透了进来。
  压着声,男人半真半假地威胁道:“温嘉月,再敢摇头今晚弄你。”
  小脸涨红,嘉月垂下眼帘,又羞又怕,心里臊得慌,幸而他声音不大,周围又人多嘈杂,没其他人能听到。
  “可是不喜欢的,买了也不穿......”
  她的声音软糯又乖巧,隐约又透着一丝陆凛听不明白的执着。
  原先那件是用陆凛猎到的白狐毛做的,又是成亲时的聘礼,对嘉月来说意义非凡,她最是喜欢,洗洗照旧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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