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狗血)/他让心尖宠当替身——清风不换
时间:2021-11-27 00:25:36

  谢玉察觉到杜浮亭细微的变化,几乎瞬间意识到他是在模仿陆笙,顷刻间便从中清醒。他见自己谋划未成,垂眸眼底划过莫名的神色,这大概就是帝王和贵妃的区别,一个是心甘情愿让假物迷惑,一个是生死都要活得清醒。
  “娘娘或许不知道,皇上可能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难道娘娘愿意从今往后都过着这样的日子?”他想说杜浮亭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一种人生,他在她眼前恭候差遣,可若是说出这话,定然会让她生气,更何况谢玉还尚存一丝理智,他是为人臣子,曾与皇帝出生入死,他不能做出背叛皇帝的事。
  杜浮亭抬头看向谢玉,娇柔的嗓音还带着生病的虚弱,略显沙哑:“这不是统领该来的地方,统领还是尽早离开,此事我可以权当不知。”
  听到杜浮亭赶人的话,谢玉面上笑意微僵,早就知道她不肯轻易松手,可他还是按捺住心里猛然涌起的幽暗,嘴角动了动,勾起抹笑意:“臣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娘娘好好养病。”但哪怕明显见到杜浮亭不喜,他依旧没有承诺下回再不到椒房殿看望杜浮亭的事。只是谢玉下回再来椒房殿,就再没遮遮掩掩。
  深宫里太多得宠又失宠的女人,好时你是天上皎洁白净的圆月,不好时你连地上烂泥都不如,就是杜浮亭也逃脱不了这些。
  这段时间椒房殿明面上没有问题,可是实际上明里暗里的分例克扣了不少。
  比如原先送到椒房殿的炭都是上等的银竹炭,烧起来没有点烟,而如今虽然还在送炭,可只是上面铺了层银竹炭,底下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炭,烧起来多的烟。
  再比如椒房殿有小厨房,可以自己开火,可是得内务司送食材,从前杜浮亭得宠,新鲜东西只管椒房殿开口,内务司即便当下没有,也会想法子弄到送过来,如今别说好些东西说没就没,能准时就不错了。
  红珠与冯嬷嬷几人把事情压了下来,她们想让杜浮亭好生养病,没拿这些事情烦扰她,更何况这些事说出来,肯定会弄得椒房殿人心惶惶。主子得宠的时候,大家肯定都尽心尽力伺候,往更好的日子奔,干活做事都有奔头,可一旦主子失宠,稍久些各种矛盾都会显现出来。
  红珠做这些只能把这些矛盾发生的时间延后,其实还有更好的办法,但没有杜浮亭的意思,红珠没有求到齐嬷嬷身上。
  或许齐嬷嬷能见到帝王,求帝王出面管事,可红珠敢胁迫杜浮亭乖乖喝药,但不敢在这种事情上擅作主张,除非杜浮亭亲自开口,不然红珠不会替她低头。
  而这事没有让红珠开口,这段时间的事齐嬷嬷看在眼里,她还是想办法见了崇德帝一面。没有直言内务府克扣用度,这里面关系甚大,如今椒房殿不好再得罪其他人,她只是委婉的请崇德帝派太医给杜浮亭看病。
  嘉羡长公主收到薛皇后宫里丫鬟传出的消息,看完之后将纸放到烛火上点燃,“好不容易等到杜氏失宠,结果另外一个杜氏又入宫,帝王后宫难不成就让杜家姐妹霸占不成?满宫的女人都抵不过这两人,可当真是废物都不如!”
  先前崇德帝借机将宫外的人,安插在宫里的钉子拔除,嘉羡大长公主就一直郁结在心,那里面她几乎折了七八成人,之后再怎么继续在宫里安插人手,光是布局到将人物尽其用,都得几年乃至十几年光景。
  知晓杜浮亭失宠,嘉羡大长公主便直觉契机到了,暗自联系朝中有女儿入宫,或是想把女儿送入宫、靠女儿博帝心的大臣,在后面撺掇他们,让他们给帝王施压,早日临幸其他后妃。
  前期杜氏霸占帝宠,让后宫其他妃嫔毫无机会,更是让前朝想凭借女儿更进一步的朝臣焦心,女儿入宫没有帝宠,于他们而言就是少了条路,现在确切知道杜浮亭失了帝宠,可不就对其趋之若鹜了。
  可谁都没有想到,后宫妃嫔没有能成功承恩,反而杀出个杜二姑娘,就是杜家姐妹相争,都没有后妃能从中谋利,现在这位杜二姑娘算是将杜贵妃给废了,还能借着与姐姐和睦相处,表现自己的深明大义,如此心计手段,更加难以把她挤掉。
  “再催催皇后那边,让她乘此机会把握时机,若是再不放人到皇帝后宫,只怕总有一日她后位要拱手相让杜氏姐妹。”嘉羡大长公主执笔落字,交代跪在下方的人,语气顿了下:“若是皇后执迷不悟,你知道该怎么做。”
  下方的人领命退出房间,嘉羡大长公主放下笔后,换了身衣服,身披斗篷,低调的从长公主府后门上了辆不起眼的马车,到了路政司府邸。
  连日冬雪下降,多地受到雪灾,玫嫔父兄奏报灾情及时,又治灾有功,得了帝王赏赐。父兄在朝堂得力,连带玫嫔在后宫底气都足了,到凤兮宫给皇后请安都显得额外不同。
  在后妃都无宠的情况下,家族助力就是她们最大的倚仗,好巧不巧玫嫔就是此前宸妃出言讽刺,没胆子还没规矩的两位嫔位后妃其中之一。
  可能是宸妃那话刺痛她,如今仗着父兄有功,一并想要讨要回:“要说最得宠的非贵妃娘娘不可,这后宫无人能及,哪像嫔妾无用,得皇上赏赐还得靠家里父亲兄长。”
  她大概不会想到,就是她这话暗暗嘲讽杜浮亭得宠,不如家里有父兄得用,可也让薛皇后吃了气。
  她的话听在薛皇后耳里,就是杜浮亭在得宠期间,她这皇后当得没有人知道她是皇后,更何况杜浮亭居住在椒房殿,一直是她心头计较,却又不敢明说的心病。
  “虽然玫嫔无规五矩,可她有句话说的对,贵妃自落水,病情一直不见好转,皇上让崔老太医与陈医正专程负责贵妃。”谁也没料帝王还会关心贵妃,还以为有乾清宫那位杜二姑娘,两位杜家姐妹会水火不容,结果还是让崇德帝照料了杜浮亭,“皇上心里应该还是放不下贵妃,毕竟贵妃受宠皇上将近一年时间,和别人总有不同。乾清宫的人道杜二姑娘至今未承圣宠,娘娘还需早做决断。”
  “行了行了,本宫知道了。”薛皇后神色不耐,望向银翠的眼底闪过不虞。
  若不是银翠自幼跟在她身边,薛皇后用她用习惯了,只怕银翠的下场就是先前被送出宫的嬷嬷。
  银翠让薛皇后的眼神看得咯噔了下,她跪倒在薛皇后面前,恳切地道:“娘娘,内务司的总管偷奸耍滑,最是捧高踩低,只怕已经对椒房殿落井下石,皇上让崔老太医给贵妃看病,最后椒房殿的情况皇上能不知道?”
  她的意思很明白地在提醒皇后,既然崇德帝现在还在意杜浮亭,如果把这些事情翻出来,到时候指不定崇德帝会责备她管教后宫不严,杜浮亭身体垮了难成大事,可是还有杜月满在,最后可能让杜月满得了便宜。
  薛皇后心思神动,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吩咐银翠:“叫人去查内务司那群吃里扒外的东西!看看谁敢克扣后妃用度,内务司都不够他们沾油的,还从这些地方占便宜。”
  此前薛皇后不是不知内务司惯爱捧高踩低,只是内务司从不少凤兮宫孝敬,那边又没有捅出篓子,所以薛皇后管这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既然影响到她的利益,她自然不能不管。
  等银翠当真查到内务司克扣椒房殿的吃穿用度,甚至连嫔位的后妃用度都不如,萧皇后立即命宫人将帝王请到凤兮宫,屈膝跟崇德帝请罪,“是臣妾管教不严,让下面的人钻了空子,还请皇上责罚。”她自己揭露此事比让崇德帝知道后,拿此事诘问她要好,至少她亲手揭露其短,帝王为了颜面也不会责罚她。
  薛皇后心里早有谋算,她面上诚惶诚恐,可是内里其实是不惧怕的,事情也如她所料,崇德帝反而让她起身,过问内务司的事,命人拿了内务司总管太监。
  “臣妾已经让人将内务司上下管事的都请到了凤兮宫,如今他们都在后头等着皇上召见,皇上有事可以细细盘问他们,用不用臣妾专程收拾间屋子?”薛皇后坐在崇德帝对面脸上是和善的笑容,她依然是那宽和仁慈的皇后娘娘,可她的话引得崇德帝多看了几眼,薛皇后面色稍僵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脸颊,“臣妾脸上可是有不妥?”
  崇德帝摇了摇头,“皇后没有不妥,这事若不是皇后向朕言明,朕怕是要被这群人蒙在鼓里,只不过今儿稍晚,让他们都先回去,朕有空再审。”心内再是不满,可帝王未露出半分,心思诡谲深沉。
  薛皇后拿不定是不是她猜测错了,崇德帝并不在意杜氏,许是之前传出杜氏流言只是因那流言也关乎帝王颜面、男人尊严,派崔太医照料杜氏的身子,是因为杜月满的要求。
  她笑着道:“椒房殿的分例臣妾已经叫人补上,那这边暂且先放放,不过内务司的总管臣妾想还是革了他的职,原先的副总管倒是能人,臣妾让他顶了职。”
  苏全福手握拂尘,眼皮微垂,撇了眼眉目温良的薛皇后。
  原以为薛皇后将内务司的大小总管都命人带来椒房殿,就已经很是不妥当,没想到还有更不妥当的。
  可能连薛皇后自己都没有察觉,如今她的做法越发与嘉羡大长公主相似,凡事都太有主张,甚至擅自替帝王做决定。帝王最不喜嘉羡大长公主奢侈迷醉的做派,更不喜她沾手朝堂政务,试图一家独大的野心。
  这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心思各异,可谁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薛皇后照例留帝王用餐,今儿恰好是十五,按照惯例崇德帝晚上还会歇在这里。
 
 
第32章 强迫
  崇德帝不喜薛皇后那种嘉羡大长公主的作态, 不过他还需要薛皇后制衡嘉羡大长公主,其实薛温尔只要这辈子都没有子嗣,帝王不是不能容忍她坐稳皇后之位, 可是她却在今日触碰到帝王底线。
  在崇德帝正欲在休息前,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凤兮宫他与薛皇后自来都是分房而睡,他又不喜别人伺候在侧, 是不喊凤兮宫的宫人伺候的,可是今儿薛皇后却安排了人伺候他。
  崇德帝端起茶盏呷了口, 寝宫内飘起袅袅轻烟, 是熏香的味道, 虽然并不怎么馥郁难闻, 可他到底还是已经用不惯熏香, 非要说可以接受的熏香,就是椒房殿一贯用的熏香味道。
  崇德帝将香炉灭掉, 只是心里燥热越发浓盛,他以为是房间内火炉太多, 将窗户多开了一条缝,冷风出入到底还是舒服不少, 抬手宽衣准备入睡, 可是旋即那股热便越发压制不住。
  此时两名侍鬟从内间缓步走出,给崇德帝行了行礼, 她们像是受到过训练般,就是走路的幅度, 脚步所跨出的宽度,低头黔首,雪白脖颈弯曲的程度都相仿,她们两人此刻像是变成了同一个人。
  崇德帝扯了扯领口, 眉头高拢,呵斥着两人:“出去。”
  侍鬟觑了眼帝王泛红的眼尾,比平常见到的帝王少了丝冷意,多了些让人骨子里透出的酸软,想到等下要发生的事,脸上浮起娇艳欲滴的神色,“皇上,让奴婢替皇上更衣。”走近帝王似是要斜靠在帝王肩头。
  崇德帝勉力撑着扶靠在榻边,猛地让人触碰到,一脚踹开侍鬟,“滚!”
  那侍鬟受不住力道滚落在地,趴在地上口吐鲜血,再看帝王怒火滔天,眼底暗色犹如深海波涌,顿时浑身颤抖犹如筛糠,趴着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另一名侍鬟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见到帝王动怒,没能及时反应,下刻迎接她的便是利刃,谁都不知道原来帝王腰带间藏着软剑,他举剑砍在图谋不轨的侍鬟身上,顷刻间头身分离,温热的鲜血登时四溅,落在菊黄色帷幔上。
  “苏全福,给朕滚进来!”崇德帝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可眼神冷鸷让人浑身发抖,写满了疯狂和怒火,终于屋外开始有了动静。
  苏全福方才让薛皇后拌住脚,听到帝王怒吼,连忙推门入内,抬眼看到的就是鲜血淋漓的场面,两名侍鬟已经有名侍鬟咽了气,还剩下一名见到他入内,慌忙往他的方向移动。
  苏全福眼角直抽抽,想快步走到崇德帝身边,又怕他如今分不清人,拿着剑谁都乱砍一气,只能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喊到:“皇上?”
  崇德帝将手里沾血的剑一扔,凤眸狠厉毒辣,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暗卫,快步入内跪倒在地请罪。
  帝王让暗卫搀扶着出门,森冷的目光如刀刺,扎入跪在门口请罪的皇后身上,此时的薛皇后发髻散乱,曲着背脊额头磕在冰凉的地面,失了皇后该有的仪度,“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不知下面的人这么大的胆子,臣妾已经让人下去彻查。”
  她身后的银翠越过众人看到了内室里面的惨状,狠狠地闭上了眼睛,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嘉羡大长公主绝对不会轻饶了她,可能还会找人灭口。
  崇德帝的眼神如同平静无波的大海,可往下深不见底,幽晦不明,不知底处藏着多少黑暗。
  他丢掉手里尚滴着血的剑,似惋惜般地摇头,薛皇后顿时犹如深处寒潭,张嘴欲替自己辩解几句,可绞尽脑汁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在她犹豫之际,只听崇德帝低叹,冷漠的话从他薄唇吐出:“皇后,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可凤兮宫的人都该死。”事出突然,她都能迅速的反应,第一时间将过错推到下面的人身上,再提出她来彻查此事,实际上无论结果怎样,她薛温尔身为皇后,都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崇德帝曾经给过薛温尔机会,在嘉羡大长公主面前几次三番维护她,在外人面前给她尊严与脸面,如今他却在她凤兮宫中药险些让人爬上龙榻,就是叫凤兮宫上下清洗掉也是正常。
  薛皇后身后的奴才似乎知道自己逃脱不了命运,有的面色麻木呆滞,有的已经掩面低声哭出来。
  他一直都是手握生杀夺命之权、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句话就能轻易定夺人生死。
  薛皇后而瘫软在地,怔怔地看着崇德帝不存情面的离开,只给她留下残酷冷漠的背影——这下真的都完了。
  她极力的想要解释,甚至在反应过来之后往前爬着追崇德帝:“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臣妾并没有做啊!”
  暗五暗六替崇德帝处理接下来的事,调御林军围守住凤兮宫,还要细查到底是怎么下的药,这凤兮宫还有多少别人的桩子,今儿他们注定是没办法睡觉。
  等崇德帝强撑着走出凤兮宫,他便真的不行了,勉力站稳脚跟,上了御撵死死抠住自己掌心,才能让自己残留点神智。
  苏全福不知道帝王要去哪里,想等帝王开口发话,又不见帝王出声,飞速抬眸望去帝王面色很不正常,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药着实比别的情药霸道,其实早在凤兮宫内,崇德帝就已经不行了,不过他不愿人前出丑,强忍着体内不断发作的药效,如今他隐约压制不住了。
  “快快快,回乾清宫。”苏全福没有法子只好替帝王做决定,他不是不想将帝王送到椒房殿,可是他没那胆子把帝王送去,想着帝王将杜月满安排在了乾清宫,不如就叫杜月满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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