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狗血)/他让心尖宠当替身——清风不换
时间:2021-11-27 00:25:36

  可是,所有故人都相继离世,最后只剩下他家老亲王,如今还能有哪位故人值得老亲王郑重以待?
 
 
第58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不得善终(二更)……
  崇德帝得知恭敦老亲王进宫, 下意识反思近日朝堂上的事,并没有事情发生,可恭敦老亲王不会无缘无故入宫, 他道:“母亲若不先行去乾清宫后头转转,儿子瞧瞧老亲王入宫所为何事。”会这般提议也是因为柳太后从不在人前现身,崇德帝怕她会不习惯面对外人。
  柳太后瞅了眼自家儿子, 倒是瞧见方才宫人提起恭敦老亲王进宫求见,那瞬间他露出的紧张, 笑道:“他是专程见我的。”
  崇德帝剑眉微蹙:“皇伯怎么会知道母亲入宫, 皇伯知道母亲?”他就连恭敦老亲王几时晓得的都不知道。
  提起这位老亲王, 柳太后也是有些追忆的神色, 她握住崇德帝的手:“他是恭敦亲王, 顺康爷最得意的儿子,连你父皇都颇为钦佩的兄长, 到如今才猜到是我,已经算迟的了。”柳太后似乎是全盘回答了崇德帝的问题, 可实际上她说的话还是在避重就轻。
  “我能单独见见恭敦老亲王?”故人见面总有话要说,更何况柳太后怕恭敦老亲王见到她太过惊讶, 让崇德帝猜到内情, 当年的事情很多都是他不知道,柳太后也不欲让崇德帝知道。
  “自然是能的, 母亲想见谁,儿子都能下旨让其入宫。儿子唤宫人准备晚膳, 等下也让恭敦老亲王留下用膳。”明知自己母亲有事隐瞒,他也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若见着从前的人能让她高兴,他真能下旨把他母亲认识的人都请入皇宫。
  “行, 去吧。”柳太后瞧着崇德帝眼里浮出笑意,她哪里还不知道他打的主意,不过是想把恭敦老亲王留下,窥探里面的隐情罢了。
  柳太后并未阻止崇德帝的行为,过去的事她无法释然,可这辈子她过去大半,能不能跨过去已经不重要了,但不能让那些事困扰她孩子一辈子,或许他自己亲手调查到的真相,远比从她口中说出,让他更加容易接受。
  恭敦老亲王由苏全福领路,往乾清宫正殿而去,他以为自己会先要拜见帝王,才能见到柳太后一面。
  他没想到步入正殿,见到的却是着宝蓝色绣金丝衣裳的妇人坐在上首,发髻梳的一丝不苟,头上却并未有过多装饰,她身上的雍容华贵是自内而外,不靠任何外物点缀衬托。
  柳贵妃也在看恭敦老亲王,她眼角露出笑意,也带起几抹细纹,只是她的目光落在恭敦老亲王微微佝偻的背上,能看出她眼里的不忍,时光当真是最可怕的东西,眼前人是当年风华正茂、人人敬仰的恭敦王。
  柳太后给恭敦老亲王福了福身,低声喊道:“二哥。”仿若当年她给他行礼,这些年从未改变。
  “担不起。”恭敦老亲王没想到柳太后还如二十多年前般,他赶紧将人扶起,叮嘱道:“如今你是大秦太后。”
  柳太后笑了笑,当年他是皇家贵胄、宗族贵女所瞻仰的大哥,意气风发的儿郎女郎都是怕他,又听他的话,他亦是总会对下面的弟妹们谆谆教诲,如今见到柳太后还如当年,他也不由搬出那幅说教。
  有了那么些熟悉的感觉,柳太后抬眉说道:“如今只有你我,自然只论家礼,二哥应该晓得我最不喜那些繁琐礼节。”她不在乎太不太后的名头,恍然见到故人,似乎是让她想到当年,她还是女儿家时那段无虑时光。
  柳太后亲自搀扶着恭敦老亲王坐下,哪怕她是帝王生母,是大秦皇太后,在老哥哥跟前她还是表现出应有的尊重与礼节。
  恭敦老亲王见此无奈摇头,只好坐在她对面,道:“你还是没有变。”
  “没有变的岂止是我,就是皇宫里也没有多大变化,更当年相差无几,就是这些年都没有进过宫,再到皇宫里转悠,也不会在里头迷失。”
  恭敦老亲王沉默了瞬,才接着用已经苍老的嗓音继续开口:“此前,我还不知他藏的人是你,难怪他至死都不敢告诉我。”
  恭敦老亲王口中提的“他”,就算不点明道姓,两人都知是谁。
  但是如今斯人已逝,似乎再骂也没多大用处,顶多把都不再年轻的身子气坏,然后早日去见他,不过显然两人没有想那么快见他的意思,彼此默契的没再提他。
  恭敦老亲王忽然问道:“嘉羡可知是你?”目前从他调查到的看,嘉羡是比他知道得多,毕竟先帝在位时期,他就不怎么回京城,而嘉羡仗着与先帝一母同胞,留在京城任性妄为都没人管住她。
  “不知。”话音未落,柳太后就笑着继续说道:“她只知道柳贵妃还活着,在万佛山上潜心礼佛,但不知道柳贵妃是我,若让她知道大概会被气疯吧。”
  “难怪她半年前还离开京城过一趟,那时她是想去万佛山找你?”
  “嗯,不过万佛山自我住进去后,就已经让先帝将整座山封锁,她只能到万佛山山下,里面她进不去。”
  恭敦老亲王与柳太后闲聊许多,大概都是如今京城还有哪些熟人,亦或者是聊聊当年的那些事。
  临福一直在外面等着。
  最初没感到不对劲,等得时间稍久,才回猛地过神,猜到自家主子见的恐怕不是帝王。
  直到恭敦老亲王退出正殿,已是一个时辰之后。临福老了站不了那么久,特地找了地方坐着,苏全福见这位老公公坐着,跟着陪坐在身边。
  就在恭敦老亲王欲告退离宫,崇德帝不知从哪儿走出,出声喊住他:“皇伯不留下用膳?”
  恭敦老亲王抬眸望声音方向望去,看了眼崇德帝,平常他铁面冷脸看不出几分像先帝,如今看他脸上挂笑,话不说透,简直有五六分像了年轻时候的先帝。每回先帝含笑就是专程坑兄弟的时候,时常连累一众兄弟替他背黑锅,就是自己都着过他道。
  恭敦老亲王连连拒绝:“不了,皇上还是好好陪陪太后娘娘。”说着,不待崇德帝再留他,转身招呼老临福出宫,片刻都不停留。
  “恭敦老亲王至今仍留在京城,应该是先帝爷的意思,母亲不说你得敬他尊他这些话,母亲知道这些你素来做的很好。”柳太后拍了拍崇德帝肩膀,见过恭敦老亲王详谈后,她似乎没有那么抗拒留在京城,这里的故人还有很多:“若是不懂的难题,大可追问你皇伯,他是顺康帝亲手培养的儿子,论治国理政、天下事,你能在他那儿听到与朝臣不同见解,他也是先帝爷留给你的最大的助力,很多独特之处要慢慢理会。”
  “是,母亲教诲,儿子定当谨记。”崇德帝看了看柳太后,见她脸上笑意比见他时都真切很多,难得打趣问道:“恭敦老亲王知道您叫儿子这么使唤他吗?”饶是恭敦老精神矍铄,可算算他如今年纪,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不能当做年富力盛的年轻人用。
  “当然不知道,让他晓得了,他肯定会跑出京城。”柳太后想着他头发花白,方才端茶手还隐隐有些颤抖,努力控制着不让她察觉到,她轻轻叹气:“你要学就得赶紧着学,毕竟老亲王也确实年事已高,只可惜那时你去了江南,如果你能留在京城,也该看看你其他皇伯皇叔的风采。”
  “这也是儿子的遗憾,总听闻皇伯皇叔们的传闻趣事,可是没能亲眼见过,母亲日后得多同儿子说说。”
  “好好好,你想听母亲就跟你说。”柳太后知道这是帝王在帮她找话题,她这儿子其实顶顶的好,连这些都能想到,不用她操心半分。
  只是她到乾清宫良久,总感觉崇德帝身边不大对劲,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东西,柳太后专心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谢玉那孩子呢?我下山是他传的消息,也是他着人护送的,怎么我到了京城,也不见他给我请安。”
  这不是谢玉未卜先知给自己留后手,当时他是真的害怕帝王会出事,他知道崇德帝见到杜浮亭葬身火海,气急吐血昏厥,最先想到的就是请在万佛山的柳太后。能够让帝王冷静以对、平复情绪,从痛苦走出的,恐怕除开杜浮亭活生生再出现到他面前外,也就只有他的生母柳太后。所以才特地暗送密信请柳太后立即回宫。
  不得不说谢玉与崇德帝相处多年,着实足以了解崇德帝,在太后跟前再大的戾气他都能忍着。没想到歪打正着请太后下山,竟让他有能安全出地牢的机会。
  而在地牢内的谢玉才刚从噩梦中醒,靠在阴冷昏暗的墙壁,狭长眼眸深处还有未散的阴鸷。
  他至今都没想明白帝王如何知晓的杜浮亭踪迹,甚至知道他具体怎么将杜浮亭带出皇宫,不过他想起他听到过苏全福提过帝王时常受梦魇所困。
  那时,他以为帝王噩梦不断,是因为失忆造成的后遗症,如今他觉得自己开始就想错了。
  或许帝王也看到了某些不该看到,提前得到预知,或者是根据梦,顺藤摸瓜着人调查到的真相。
  他到底不是崇德帝,不能具体知道崇德帝在梦境中看到的东西,他的任何猜测都有可能失准,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梦——他梦见所有人都不得善终。
 
 
第59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野种(一更)……
  没有任何人得到幸福的梦境, 于谢玉而言是诅咒,那梦从头到尾完整得很,每个人都似乎想拼命抓住那点幸福, 可每个人又最后落空。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想死,死不得, 想活又永远活在无尽的愧疚与孤独中。
  谢玉闭上眼睛不像去思考那梦,他谋划着自己该如何出去, 怎么样才能破解梦里的死局, 这辈子如果不能所有人都善终, 可至少她要——这是他们前世欠她的。
  听到柳太后提到谢玉, 崇德帝眼底徒然闪过杀意, 正好让太后捕捉到,方才柳太后还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看到自家儿子这种反应,才觉得这件事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两孩子从五六岁就相识, 直至今日的情分,竟然能让他动杀心, 她忙问道:“你与谢玉之间是怎么回事?”
  崇德帝看了眼柳太后, 哪怕他想解释也无从开口,是以对此并不言语, 可柳太后怎么忍心眼睁睁瞧着崇德帝做出,可能会让他自己后悔的事, 当真变成孤家寡人。
  “你可还记得你十五岁那年遇刺,是谢玉那孩子不要命的挡在你面前,他穿了你的衣裳替你引开追杀的人,为此他腹部留了半臂长的伤, 差点就救不回,这样的情谊是不是该值得你对他动杀念前想想,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他?”
  崇德帝不想听柳太后这些说教,当年的事他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可但是因为记得太清楚,所以对谢玉的背叛不能容忍,他的声音不由得上升,反驳道:“可是他这条命是朕救的,若不是朕救了他,他早就让那些难民生煮了!就算他救我,也只不过是刚好还了朕这条命。”
  屋内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刚刚两人之间融洽的气氛,似乎只是母子间的幻觉。柳太后也是让崇德帝厉声吐词的话一噎,眼眶有些微微的红。
  崇德帝见状,索性不再言语,语气生硬地道:“先用晚膳吧,等下儿臣唤张玉芝来伺候您。”张玉芝是当年崇德帝登基后,柳太后放到他身边的,如今让张玉芝伺候在柳太后身边,比其他人更加合适。
  而晚膳崇德帝并没有陪柳太后用膳,柳太后瞧着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色,不过用了两三口就作罢,把张玉芝唤到跟前询问自崇德帝登基后发生的事。
  关于皇帝与和淑皇后相处的点滴,张玉芝还算了解,而他说的那些话,落在柳太后耳里又不同:“方才你说杜氏葬身火海,椒房殿付之一炬?”
  柳太后听闻过杜浮亭的名字,只是从未见过她真容,也知道当年自己儿子在江南时期,为了位姑娘跋山涉水、走遍大秦。先帝同她提及这些时,语气恼羞,颇为恨铁不成钢,还当她的面骂律儿只知儿女情长,日后难当大任,迟早要让这感情拖累,可如今这姑娘没了。
  张玉芝躬着身子答道:“是,皇上气急吐血,昏厥了整整三日,还将自己锁在麒麟殿七日不曾上朝。”至于这七日内总能听到帝王喊和淑皇后名字,这类的事情张玉芝并未说得太细,这也是皇宫里所有人刻意避之不提的,有些东西不能讲得太细致。
  柳太后揉了揉额头,“行了,哀家知道得差不多了。”
  张玉芝闻言顿时闭嘴,望了眼站在柳太后身后的念善,害怕自己所言不当,让太后动怒了。
  念善在心里微微叹气,摇头表示柳太后不是生谁的气,只是这些事情,恐怕是让太后不可避免的想起当初自己。
  这与当年的柳太后何其相似?
  可那时的她是死遁出宫,连孩子都不要的走了,只是后来律儿被送往江南杜家,她去看偷偷律儿的时候,不小心让先帝的人察觉,如此纠缠了将近半生。
  张玉芝说的话未必是全部,当然他也未必知道全部,柳太后把所有人挥退出殿,只留念慈在身边伺候。
  念慈明白太后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讲,在所有宫人退出后,趁着关门的动作看了看外面是否有宫人偷听,待她确认无人后,好整以暇地立在旁边。
  她抬眸望向念慈,问道:“你说杜氏是否还活着?”这是她当年用过的手段,如此怀疑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其中涉及到帝王与谢玉闹翻的事。
  “没有人暗中帮忙很难做到,杜氏弱女子不可能靠着自己逃离深宫。”就是当年太后娘娘离开皇宫,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这还是因为太后在宫中有根基,有先太皇太后帮忙为前提,才得以脱身离开。
  “如果有谢玉的帮忙呢?”柳太后想到这种可能性,手中的佛珠转动加快,慈善的嗓音也严肃起来:“律儿与谢玉两人打小形影不离,谢玉是时刻都护在律儿身侧,如果说律儿与杜家姑娘年少相逢,那谢玉定然也是那时候与杜家姑娘相识,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懵懂动心再正常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背叛才会让律儿动了杀心。
  “那方才您说的那些话……”岂不是刚好插在皇上心尖尖上,这要是还能放过谢玉的话,未免也太委屈求全了些。
  柳太后眼睫微垂,知道儿子不能接受她的那些话,心里是无奈又担忧,“可若再给哀家一回机会,哀家同样会那么劝他,他不能杀掉谢玉,杀了谢玉他在这条路上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念善猛然回过神,这些都是娘娘曾经经历过的,哪怕她如今贵为太后,她依旧厌恶深宫,厌恶皇权,所以她比常人更理解杜氏离宫的行为。哪怕知道前因后果,都愿意帮杜氏一把,让皇上放过谢玉,放过杜氏,同时也让皇上放过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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