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闹了个大红脸,悄悄扬手拍了下他的胳膊,“行啊,那你去跟别人跳。”
说着,还佯装生气要把自己的手从他胳膊上抽走。
贺之洲立即将她的手拿回来,挽回自己的胳膊,“那不行,我……”
他话还没说完,另一边胳膊突然一凉,紧接着就听到女人的怪叫声。
贺之洲转过头,就见一个戴着黑色羽毛面具的女人,捂着嘴夸张地用法语跟他道歉。
她手里的酒杯空了,酒液全部泼到了贺之洲的手臂上。
酒液很快就透过西装,湿透到皮肤里,贺之洲蹙了蹙眉,扯过口袋的丝巾,往手臂上擦了擦。
那女人手忙脚乱,想上前帮忙,贺之洲抬手示意她别动,温宁伸手摸了摸,发现他整条胳膊都湿透了。
“到楼上去换身衣服吧。”她提议说。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你等我。”贺之洲回过头,叮嘱温宁,“我很快回来。”
“好。”温宁抬手扶了下脸上的面具,点点头。
贺之洲转身拨开人群,摘了脸上的面具往外走。
温宁回过头,继续欣赏优美浪漫的舞姿。
两人的舞姿随着舞曲的结束定格在某个瞬间,众人拍掌叫好。
温宁抿一口酒,转过身,现场灯光倏然亮了个度。
然后就听到有人拿着麦克风说着什么,温宁根据现场人的反应猜测,大概是到了自由挑选舞伴的环节。
看四周围的人都开始往自己的目标对象走去,温宁垂眸点开手机,想问贺之洲什么时候过来。
就在这时,面前伸过来一只手。
温宁动作顿了下,顺着这只手抬起头,倏然看见面前出现一张和贺之洲适才戴的同款面具。
半脸,黑金色。
而且看他的身高和身形,也跟贺之洲差不多。
贺之洲刚离开宴会厅不远,踏上通往楼上的楼梯时,隐隐地意识到了什么。
他脚步顿了下,遽然转过身,快步往回走。
第51章 确实甜得很
男人身上穿的西装倒是跟贺之洲适才的不一样, 不过贺之洲本身就是上楼换西装去了。
温宁视线往下又往上,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
她想进一步确认清楚对方是不是贺之洲,但就在这时, 才稍微亮一点的灯光, 又倏然暗下去。
提供给大家寻找舞伴的时间已经到了, 接下来是共舞的时间。
浪漫的华尔兹舞曲在整个宴会厅响起,面前的男人再次向她做了个邀舞的姿势。
灯光太暗,只能看出对方大致的轮廓, 根本不可能分辨出对方到底是谁,温宁思忖片刻,只能靠声音了。
“你回来了?”她开口问他。
对方点点头, 嗯了声。
然而耳边充斥着舞曲的声音,那声嗯也听不太真切。
温宁犹豫了下,把手放在了他朝她邀舞的那只手上。
她跟贺之洲太熟悉了,他的手, 她是从小牵到大, 这到底是不是他的手, 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所以, 当她牵上去的那一瞬间,她马上分辨出来——不是!
面前这个戴着跟贺之洲同款面具的男人, 并不是贺之洲!
她立即想要将手拿开, 并且脚步下意识往后退。
但是面前的男人, 却先她一步,握紧了她的手。
温宁心跳漏了一拍, 蓦然紧张起来,抬眸看向男人脸上的面具,“你不是他!”
即便有面具遮挡, 她也能够百分百确定这点。
而就在这时,男人捞过她的腰,将她往身边一带,“是我。”
他偏头在她耳边低语,舞曲都掩盖不了的ABC强调。
他的身上,也全然是温宁陌生的气息,极具侵略性。
温宁习惯了贺之洲身上的味道,其他男人身上的味道对她来说,似乎有种危险的感觉。
她本能地,只想逃。
于是,温宁故作莽撞,脚步凌乱地往他脚上踩了一脚,然后抱歉的哎呀一声,“不好意思威廉先生,我不会跳舞。”
说着,顺势就往后退开了两步。
而就在这时候,去而复返的贺之洲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宁宁!”他快步朝她走来,穿过那些正在跟着音乐节奏舞动的男女。
然而偌大的宴会厅,又被舞曲声充斥着,温宁根本听不到贺之洲的声音。
威廉被踩了一脚,还被拒绝了,倒也不恼,仍旧绅士地朝温宁伸出手,“没关系,我教你。”
温宁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坚持,非得跟她跳,左手突然被人抓住。
她下意识想要甩开,一转头,却发现是贺之洲。
他脸上的面具已经摘掉了,明暗交错的灯光下,隐隐可见愠怒的脸。
“不要太卑鄙了。”他对着威廉愤怒地说,说完,牵着温宁的手带她快步离开这里。
出了宴会厅,贺之洲的脚步迈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温宁脚上穿了双高跟鞋,就要跟不上他。
“慢、慢点。”
她就要摔了,赶紧叫停贺之洲。
此时的两人刚走到楼梯口,贺之洲倏然停下脚步。
温宁猝不及防地,差点撞到他身上去,在最后一秒及时收住脚步,抬眸看他。
贺之洲紧接着就弯下了腰,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温宁条件反射地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紧绷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贺之洲垂眸看她一眼。
“是我不好。”他复抬眸看着前面,提步往上走,“我不该把你一个人放在那里。”
**
到了三楼,进了房间后,贺之洲将温宁放在沙发上。
他自己直起身,脱着身上的西装外套,转身到房间去。
温宁望着他愠怒的背影,默默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她抿着唇琢磨了一会儿,弯腰脱掉脚上的高跟鞋,然后就这么赤着双脚,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
此时的贺之洲正背对着门口,褪下身上的衬衫,露出宽阔的肩膀,和紧实的后背来。
温宁扶着门框,看着他身后两颗性感的腰窝,轻咬了下唇。
然后她就鬼使神差地,踮着脚像小猫似的无声靠近。
当她从身后贴上过去的瞬间,侧身弯腰准备拿衬衫的贺之洲明显浑身一僵。
温宁双臂环着他精壮的腰身,拿脸贴着他的后背,贺之洲转过头去,“还想不想下去跳舞了?”
温宁默了默,又摇摇头,说:“不想了。”
她话音刚落,贺之洲倏然抓住她一只手,猛地转过身,便将她按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那想要什么?”他抓着她的手按在她脑袋旁,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问。
这种时候这样问她,无非就是想诱她说出什么“想要你啊”之类的话,但是温宁却偏不,她双眸明亮地望着他,狡黠一笑,“想跟哥哥跳舞。”
不想下去,只想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单独跳。
箭在弦上了,却突然来了个急转弯,贺之洲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再开口,已有些克制的沉哑,“你啊。”
言语间,颇有点拿她没办法的宠溺意味。
于是,他又直起身来,顺便把她一起拽上来。
温宁跪坐在床上,贺之洲扯过一边的衬衫递给她,“那先给我穿上。”
“好。”温宁笑眯眯地说,真就接过衬衫开始给他穿。
**
几分钟之后,房间的客厅里,充盈着华尔兹舞曲。
桌上点着蜡烛,灯光熄灭,温宁赤脚踩在贺之洲的脚背上,搂着他的肩膀靠在他的身上,跟着他的脚步缓缓舞动。
贺之洲专心带动她,渐入佳境后竟然好像真的变得心无旁骛。
反倒是温宁,身子越来越软,体内却好像有一把火,越来越燥,燥到后面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她趴在他肩头,忍不住扬起脸,试探地轻吻了下他的喉结。
只听到男人闷哼了声,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倏然紧绷起来。
温宁嘴角微扬,顺着脖颈往下,扯掉刚刚才给他戴上的领结,往下解他的衬衫纽扣。
她给他穿上的,又亲手一件件脱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深人静时,贺之洲将温宁从浴室抱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穿着酒店配备的浴袍,但夜里气温低,贺之洲将温宁放到床上后,又扯过被子帮她盖好。
温宁一脸殷红,只露出个脑袋来,贺之洲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问:“想吃点什么?”
他们晚饭都还没吃呢。
“都可以。”温宁眯着眼,像吃饱喝足的小猫,拿脸在他手心蹭了蹭。
看她都懒得动的样子,贺之洲低头亲了亲她,“让他们送过来。”
温宁轻柔地嗯了声。
贺之洲伸手捞过床头柜子上的手机,然后起身出去给酒店的工作人员打电话。
打完电话,他随手放下手机,开始收拾客厅里那落得到处都是的衣物。
等酒店把宵夜送过来,温宁已经睡着了。
贺之洲怕她饿着,还是把她叫醒了。
温宁睁开惺忪的睡眼,两眼无神朦胧地望着他。
“没力气了。”她双手搂上他的脖颈,跟他撒娇。
印象中,她好像第一次这样跟他撒娇。
贺之洲心情愉悦地笑起来,就着这个姿势将她从床上挖起来。
温宁瞬间好像一只树袋熊似的,抱挂在他身上。
她忍不住笑起来,趴在他肩头暗暗偷笑。
她以前不敢跟他撒娇,因为觉得那是被爱的人才有的权利,现在,她也终于可以了。
到了外面,贺之洲抱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温宁喜欢被他这样抱着,没有想要下去的意思。
贺之洲也纵容她,就这么由着她坐在自己怀里,伸手拿了杯桌上的牛奶。
“来,先喝点牛奶。”他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温宁自己拿着喝,贺之洲又拿起桌上的刀叉切割牛排。
他切了牛排往温宁嘴里喂,她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抓着他的手往他自己嘴里喂去。
贺之洲吃了一口,垂眸问她,“这里做的不合胃口?”
“已经吃了很久的西餐了。”温宁夺过他手里的叉子,接过给他喂食的“重任”。
从来巴黎那天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吃了十多天的西餐了。
她现在,无比怀念中餐。
“那我们明天去吃中餐。”贺之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好。”温宁点点头。
简单吃了点,贺之洲便把温宁抱回房间了。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温宁自动自发地往贺之洲怀里窝进去。
贺之洲搂着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脑袋,垂眸看她窝在自己怀中安静的睡颜。
他觉得此刻,再幸福不过了。
如果早点知道彼此的心意,这份幸福也许就会更早到来。
好在现在,仍旧不晚。
贺之洲低下头,吻了吻温宁的额头,就这么拥着她入眠了。
次日清晨,相拥一夜的两人双双醒来。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彼此。
真好。
温宁笑眼弯弯地望着贺之洲,“早安。”
“早安,亲爱的。”贺之洲笑着回亲了下她。
两人又抱着温存了一会儿,商量了下当天的计划,然后才起床。
温宁还要回楼下自己房间,但昨晚的礼服裙已经被弄坏了,又不能穿着浴袍到处走,所以,她跟贺之洲借了身衣服。
贺之洲洗漱好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她穿着他的白衬衫,然后弯腰在他行李箱里翻,估计还想再找条裤子什么的。
他的衬衫对她来说有点长,盖到大腿位置,下边又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穿,若隐若现勾人得很。
贺之洲看得眼神一暗。
温宁刚从他的箱子里翻到一条裤子,正要直起身,身后突然贴过来一具滚烫的身躯。
他搂着她的腰,俯身偏头吻她,“再来一次?”
她就这么,被贺之洲按在墙上,又狠狠要了一回。
最后是贺之洲拿浴袍裹着她,还给她找了件长款外套,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送回二楼去。
刚到门口,旁边那间的房门倏然打开。
温宁和贺之洲皆一致转头看过去。
威廉扶着门,上下打量了下温宁身上的装扮。
都是成年人,眼下是什么情形,无需多问都再清楚不过。
威廉牙关收紧,握着门把上的手,不由得用力。
手背青筋暴起,力气大得,随时都能将门把手给折下来。
此时温宁已经刷开门锁,贺之洲立即推开门,将温宁推了进去。
紧跟着,他也进去了,反手带上了房门。
随后,温宁抓紧时间洗漱。
她换了身衣服从房间出来,贺之洲站在窗边打电话。
“我不需要您给我物色对象。”
听到这句话,温宁脚步一顿。
大概是苏明澜打电话给他吧。
苏明澜向来不喜欢她,温宁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她无意偷听,回过身去,默默收拾一会儿出去会用到的绘画工具。
随后,酒店将贺之洲提前预订的早点送到了房间。
贺之洲进来叫她吃早餐。
两个人吃完早餐,便出门去了。
贺之洲替她拎着装绘画工具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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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到机场接他们的那位司机早就等在门前。
驶离庄园的路上,温宁发现,还是没有看到薰衣草。
昨天到这边的时候,沿路也都没有看见。
她不由得奇怪地问:“我们是来了个假的普罗旺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