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形的璀璨主钻,与戒托和戒环上镶嵌的副石,共同组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小皇冠。
华丽精致,又少女心满满。
倪裳眼尾笑弯:“喜欢!”
她靠在男人怀里,举着左手继续欣赏:“好别致呀~”
炎驰唇边勾了下:“我是想着,一定要挑个皇冠型的。”
倪裳软声:“为什么呀?”
炎驰目光凝上她的眼,很慢地眨了下眼。
“因为骑士的求婚仪式,是在为他的公主加冕。”
倪裳另只手抹了下皇冠戒指,两条胳膊又抱上男人的腰。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炎驰低笑了下,又想起什么。
他扯开衣服,从里侧的口袋里又摸出个小盒子。
比戒指盒子大了许多,同样是黑色天鹅绒的表面。
倪裳眼神询问。
男人翻开首饰盒,里面躺了一只手串。
玫瑰金的手串,上面的串饰都很有趣味:有一颗是渐变带钻的小花,很像她窗外海棠花将开未开的模样;还有一颗是叠在一起的双“Z”字母——崽崽的缩写。
还有两颗就更有意思了:一个镂空小皇冠,造型跟她的钻戒很像;另外一颗倪裳没见过,看起来,有点像中古骑士的面具,又像男人的摩托头盔。小头盔上还有两把剑,组成了一个十字。
头盔与皇冠。
骑士与公主。
倪裳又笑了:“这是定做的吧?”
炎驰“嗯”了声,扬眉:“这不想着,万一你要不答应,戒指送不出去,总得送点儿别的吧。”
“哥哥好吧?”他把她往怀里搂,亲她额角,“你不做我媳妇儿,也给你送礼物。”
倪裳笑了下:“你想得到倒挺周全,答应你,送戒指;不答应,就送手串……”
炎驰啧出声:“你也太瞧不起你男人了。”
他把装手镯的首饰盒放到倪裳手上。
“做我媳妇儿,戒指手串,都有。”
**
最后还是炎驰收拾了厨房。
一切清理完毕,男人锁好大门上到二楼。
推开卧室门,暖气扑面,混合着女孩子专属的香香软软的味道。
炎驰径直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后绕到屏风后面。
倪裳已经洗完澡换好睡裙,正坐在床上,低头专注鼓弄着手里的手串。
床头放着一个打开的妆奁,求婚钻戒已经被摘下来,收进了妆奁。里面还有他送过的玫瑰玉簪,烟花耳坠,那只得过冠军的皮卡丘,以及他之前出差给她带回来的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她把他送的东西都放在一起了。
炎驰唇角挑了下,又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和目光倏地同时顿住。
不知道是暖气开得足还是这两天天气转暖,女孩今晚,没有穿外面的睡袍。
身上只有一条浅银色的吊带睡裙。
平直锁骨连接纤薄肩头,一览无余。头发被发夹随意盘在脑后,几缕被水汽氤氲浓黑的发丝散落,称得后颈的三角区羊脂玉般白腻。
她屈膝坐着,裙摆下光滑的小腿后折,两只脚丫也向后翻,露出娇嫩的脚心。
炎驰舌尖顶了下腮侧,走过去坐到倪裳身后,两条结实的胳膊缠上她腰身。
他喜欢从背后抱她,小小软软一只被他完全锁进怀里,占有感十足。
今天,她耳后甜馥的香气扰得他心神直晃,却又忍不住将鼻尖探进她发间,继续深嗅橙花的气息。
炎驰指尖勾过她脖间的发丝绕了两圈,两只大掌又从后颈慢慢滑到肩头,握住。
带茧的手心不够敏锐,他又低头,以唇片感受酥腻的肩窝……
“哎呀你别闹——”倪裳嗔男人,一边缩脖子躲开他粗粝的胡茬,“我还没弄完呢……”
炎驰作罢,一手把人又往怀里捞了把。
他垂睫看她手里的手镯:“这串什么呢?”
“我刚在网上看,就说这种手镯,可以自己往上面慢慢串坠儿。我想——”倪裳手腕摇了下,指间晃出一道很细的铃音,“把这个小铃铛也串上去。”
这颗黄豆大的迷你铃铛,是从当年太爷爷送她的见面礼上取下来的。
老人融了自己小时候戴的长命锁,给她做了一对小银镯子。
倪裳将小铃铛挂在了双“Z”字母的旁边,问男人:“怎么样?”
“好看。”
倪裳拿过一块丝绸手绢裹住左手,垫着褪下了那只戴了好几年的白玉镯,放回妆奁。
她正要戴新手链,男人的手就接过来,亲自给她戴到了腕上。
小铃儿轻声脆响,炎驰的眉心蹙了起来。
“……大了?”
她戒指和手镯的尺寸都是他目测的,戒指很合适,手镯却大了点。套在纤细的腕子上,晃晃荡荡的。
倪裳转了转手腕:“稍微大了点,也还行啦。”
“还行”在男人看来就是绝对不行。
他皱眉解下她的手链:“明儿给你再调一下去。”
手链往床头柜上放,瞥见床边垂落的脚面,炎驰的动作一顿。
看着男人坐到身侧,一把抓过自己的脚腕,倪裳出声:“哎——”
话还没出口,手串就被戴到了她的脚上。
玫瑰金的光泽印在又软又翘的脚面上,在凸起的腕骨上凝出一个微闪的小光点。
男人的指尖擦过那个光点,嗓音变得沉缓:“漂亮。”
像是夸手链,又像在夸戴链儿的小脚。
倪裳脸上没由来一热,眼睫轻颤。
她有点不自然地晃了下脚腕。
小铃铛发出一声细细悠悠的轻响。
炎驰很慢地眨了下眼,眸色拉黯。
他手里的脚趾尖又动了动,蹭着衣边,灵巧地挑起下摆。
两只脚丫好像狡黠的小蛇一样,熟练地溜进他怀里。
她这一串动作带出更细密的铃儿响。
也带动男人的喉结沉重下滑。
“还是有点冷……”倪裳嘟哝着,脚底踩上腹肌,老练取暖。
男人垂睫,睨着剩在外面的一小截脚腕:“又冷?”
他唇线玩味挑起来:“那再下去点儿。”
倪裳微怔,脑中不受控跳出上次那些狂妄的画面……
她脸颊立刻红得炸开,急忙缩腿后撤:“你烦——”
两人皆愣住。
真丝裙边挂不住同样缎滑的皮肤,沿着屈起的膝面下落。
如水波般堆积,又倏然散开。
底色乍现。
倪裳大脑轰出一声,怔然片刻,赶紧继续往回缩腿。
脚踝却抢先被摁住了。
炎驰的下颌收紧,拉出忍耐又克制的下颌线。他掌心的温度熨帖她脚踝,拉扯出脆弱的,颤颤悠悠铃音。
在两寸细细的踝骨上,男人印下温柔,又饱含暗示的一吻。
他贴着她细腕,缓缓撩起眼皮,目光直白灼热。
“行么?”
他问得直接又不明确,倪裳却心知肚明。
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她低垂的面颊红得发亮。
沉默将这一刻的试探拉得无限漫长。
“……”
“…………”
过长过深的沉默,又将这根暧昧到极致的皮筋,拉断了。
炎驰轻阖下眼皮,黑眸中划过淡然的失落,也有体谅的了然。
“那早点儿睡。昨儿你都——”
男人还没说完,倪裳突然跪坐起身,两手勾上他的脖子。
她好像一朵午夜幽兰,软软扑进他怀中。
绯红的小脸仰起来,荧荧目光同时糅杂赧然与大胆。
花朵一般唇瓣送上来,快够他下巴时又顿住,转了个方向——在滚落的喉尖上,轻轻啵出一声。
“没说……不行。”
第56章 Your Highness “乖,不……
被啵动的喉尖一顿, 更加疯狂地上下翻滚。
男人的眸心也震动,瞳孔放大。
一起放大的,还有印在他眼中的她的倒影, 以及再也遏制不住的, 刺破桎梏的念想。
“想好了?”男人贴近她耳畔, 唇间喷薄出滚烫的吐息。
他低沉发哑的声线,也如最后的警报般,一下一下震动她的神经和心脏。
后腰被他强劲的手臂掐得隐隐作痛, 半跪的膝盖感受到一触即发的力量。
倪裳听见自己的心跳更加放肆,也更坚定。
像他一样,她也有渴望, 只不过不似男人外显,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胆地在心中:想要被疼爱,被拥有, 被……
悸动不已睫尖轻颤着, 倪裳收紧勾炎驰脖子的胳膊, 凑近在他的唇角处点了一下。
然后, 她就看见男人的额角突地鼓起筋脉。
“艹!”
炎驰低低骂出一声。
他脑中那根弦,是彻底绷断了。
“是不不想活了, 嗯?”男人一字一句, 近乎恶狠狠地威胁, “老子今天非……”
极其直白的粗话,压低成为只有她能听到的私房蜜语。
还没来得及心跳, 嘴唇便被重重吻住。
无情碾压,狂放撕咬。
简直像一头又凶又狠的猛兽。
倪裳吃痛,眉心微蹙。纤长的脖颈却如一只濒死的天鹅般不自觉拉长, 甘为猎物。
直至唇,耳廓,连带锁骨窝都被洗涤湿漉,她的唇颤着,哦出一些自己也听不懂的咿吖声调。
两手报复,发泄一般抚搓他紧绷到极致的下颌线,以及粗粝刮手的胡茬……
被夹起的绸缎长发,与极细的两条肩带一起滑落。
一整颗心都被柔情温软,又卷起一层又一层的褶皱涟漪。
炎驰却突兀地,意外停了下来。
倪裳懵懵然,唇瓣还惯性般嗫嚅了好几下。
“……嗯?”她睁开两只已经失焦的眼睛看他,像只无辜又勾人的小动物。
这样的眼神让炎驰简直要极尽毕生的克制。他咬了下后牙,又低又窄地挤出三个字:“等我下。”
男人说完就起身绕过屏风。他也没换衣服,直接抄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出门了。
倪裳可怜兮兮地呜嗯出一声。专属暖炉走了,她只好在被面下蜷紧空落落的身体。一只手也在空气里虚虚握了两下,像是还在攀抓男人强劲的肩背。齿尖也不甘又难耐地咬上被角……
过了好像有一百年那么久。
门终于重新被推开。
倪裳摁住胸口的被边,缓慢坐了起来。
“你干嘛去了呀?”她娇嗔又埋怨。
“巷口的便利店。”炎驰简略回答,转身又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倪裳微怔。看着被丢在床边的外套,她已然隐隐猜到口袋里会有什么。
也果不其然。
男人从兜里摸出红色小方盒:“为买这,走的这一段儿——”
他顿住,撩起眼皮玩味睇她:“是我走过最长的路。”
倪裳:“……”
倪裳抿唇不接话,一颗心却突突跃出甜丝丝的蜜意。
看,即便是在最后一刻,他疼惜和保护她的决心,也胜过了最原始的本能……
等到炎驰拆开外包装,倪裳就笑不出来了。
这里面,有好,好几个啊!
男人欺身过来,带来蓄势待发,再无忌惮的雄性荷尔蒙,以及恶劣又别有意味的调笑。
他咬她耳朵,说:“一个都不许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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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表的时针行至零点,敲响新一天的第一次报时之际,倪裳终于得以喘-息。
但也只是极为短暂的一个休止符而已。
她口齿不清的告饶,嗲到自己都脸红的撒娇,似乎都无法阻止炎驰一而再,再而三的决心。
他似乎对自己的表现并不很满意。
用男人的话说就是: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并没有说谎——他的确就她这么一个女人。
但现在,他要证明自己真正的实力了。
老旧的紫檀木架已经不堪重负,炎驰一把抱起女孩,索性绕到屏风外面。
倪裳被迫像树袋熊一般挂在男人身前。
一步一颠,直冲天灵盖的感觉。
她尾音碎了,眼神也跟着变了。
脚踝上的玫瑰金手链儿摇摇晃晃,带出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挠人心肝的铃儿细响。
他们停在窗边,那台老式的立钟之前。
倪裳在沉浮与恍惚中看着表盘,觉得自己可能要这样看着时针走上一圈,甚至走动一晚上的架势……
还真是,哪儿哪儿都契合,怎么样都得劲儿。
麦色的小臂与白如雪的腿弯,分明就是交叠和谐的黑白琴键,轻易奏出行云流水的篇章。
强势精猛的,一击便是征服;
温软如水的,声声都有俘获。
不多久时,钟面的玻璃上印出汗渍斑驳的指痕,窗户也晕开团团氤氲白雾。
他们好像两颗天生就该长在一处,又注定缠绵不休的植物,从彼此的根株中汲取隐秘的能量和乐趣。
一并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男人的额角滑落汗珠,顺着他那野性到极点的下颌线,滚过印着牙印的圆喉结。
倪裳看得失了神。
所有的知觉都被他剥夺,她却好像,又隐隐约约嗅到浓郁的馥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