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娇娇——春眠欲晓
时间:2021-12-01 00:22:14

  这京中不缺美人,更不缺仗势欺人的好色之徒,女子故意扮丑,不失为保命的明智之举。
  这样想过以后,南凌夜心头除了丝丝遗憾,更多的是对女子的欣赏。
  与涂老爷聊过南越的米油生意后,离开之前,南凌夜又特意找管家打听小妇的住处,管家不太想说,面露难色。
  “你把本世子想成什么人了,我与周大官人本就识得,所以见到周娘子才觉面善,我想拜访的是周大官人,快快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南凌夜一通慷慨激昂的数落之下,没理的变成管事了,他摸摸鼻头,讪讪一笑:“是小的狭隘了,周家离这不远,世子走几步就到了。”
  最终,南凌夜也只是问问,并没有找过去,而是抓紧回到自己在京中的落脚处,看看被他锁在屋内的玉想容有没有乱跑。
  南凌夜事先有捎信给梁瞻,告知玉想容也在京中,若可以,叫梁家派人送玉想容回南越,或者把她带到梁家暂住也可。
  总之,这个一路紧缠着他的烫手山芋,他实在是想甩开了。
  梁瞻收到信后并未急着回复,此时的梁府正陷入梁实疑似失踪的混乱中,实在无暇再去顾及一个远道而来的小表妹了。
  说来,真正跟玉想容亲的也就梁瞻,可也只是同一个外祖父,而外祖母各有其人。
  梁瞻如今更在意的是梁实的死活,毕竟好巧不巧,偏他来京没两天,梁实就不见了。
  之前送柴火的老翁,梁瞻不是没有怀疑,可查来查去,那老翁在京中久居数十年,身家清白,并无疑点,只能作罢。
  “堂伯莫慌,兴许堂兄办的事更复杂,去的地方更远,在路上耽搁了,我已经同五城兵马司的人打过招呼了,他们要是有见过堂兄,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阿实若真是奉皇命,外出办差,他们也未必知晓,倒不如进宫,直接求问皇上。”
  梁文远心急如焚,说罢就要换上朝服,进宫面圣,梁瞻忙表示:“堂伯且等等,小侄准备准备,与堂伯您一同前往。”
  然而,等到进了宫,二人急巴巴候在殿外,站得身软腿麻,却只等来这么一句:“圣上正在休养,歇得早,这时候是不见朝臣的,明日早些来。”
  不想白跑一趟的梁文远只能求见太后,太后对待这位嫡兄素来亲厚,听闻人来了,忙把人召到自己宫内,好吃好喝地招待。
  “皇上不见兄长?”太后有点不信。
  自觉委屈的梁文远大口饮下大半杯茶后,缓过了劲,轻叹一声:“如果是我梁家做错了什么不自知,还请太后明示,实儿一心为主,从不敢懈怠,皇上要他往南,他就是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可能回头,如今莫说是三天不见踪影,便是三年,三十年,也是我儿该受的。”
  “实儿不见了?”太后总算听出兄长话里的重点了,心里头也不那么得劲,反问道:“皇上近几日并没怎么私召实儿议事,兄长就能肯定,实儿是为皇上办差而不见的。”
  太后这么一问,把梁文远问住了。
  坐在一边的梁瞻辈分小,身份低,不方便插嘴,但见梁文远看向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如果不是听从皇上派遣出外办差,那就更不妙了,失踪的可能更大,超过两天就需报官了。”
  “不能报官。”太后当即否决。
  太后的亲侄儿在京中失踪,打的是梁家人的脸,更是她的。
  “不报官,我们这边又查不到,再拖下去,太后是想看着实儿死吗?”梁文远就这一个有出息的嫡子,偏偏这个出了事,急得嘴巴都要起泡了。
  “兄长先回去,再等等,哀家问问皇上,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来。”太后安抚了兄长,将他亲迎到殿外,再转身,嘴角的笑意敛去,顷刻间,面色沉沉。
  太极殿的火势虽说控制了下来,但房屋也烧毁泰半,光是修缮都要花不少时日,为了躲清静,皇帝干脆就在钟粹宫住下。这里离后宫远,就连太后想来一趟,也要绕过不少的路。
  皇城大大小小上百个宫殿里,太后最不爱来的就是钟粹宫,可为了梁家,也为探皇帝口风,她又不得不来。
  皇帝能拒见梁家舅舅,但推不掉太后,尤其太后又是个莽性子,宫人尚在通传,她已经先行一步跨入殿内,人还未到,声先闻。
  “皇上身体调养得如何了?竟是见一见亲舅舅都不能?”
  话里已有些埋怨的意味,太后想到皇后晕倒的消息一传出,皇帝被人抬着都要见上一面,然而轮到梁家就是另一个态度。
  太后并不指望皇帝同等对待两家人,但这差别,也未免太大,叫人没法不寒心。
  “朕不见,太后见了,不也一样?”持着朱笔快速批阅奏折的男人头也不抬,仿若不经意的一句,细究之下,却又别有深意。
  这时候,太后又灵醒了,迅速反应道:“自然不一样,皇帝乃这天下之主,真有十万火急之事,首先就该上达天听。”
  御桌这边,传来男人低醇微润的轻声笑。
  “那么,太后说说,梁公特意进宫,是有何十万火急之事?”
  这一笑,很淡,如烟如雾瞬间飘散无踪,然而听到太后耳中,却是心头一颤,说不出的滋味。
  “皇后是不是又跟皇上说了什么?”太后这时也顾不上梁实了,想到久悬的心事,趁热打铁道,“我那堂妹的女儿,南越玉家嫡女已到京中,还有皇后的堂妹,既然同出一脉,性情品貌必不会比皇后差。我看也不用准备年后大选了,省得看花眼,反而更看不中,不如就将这二女召进宫,全当红袖添香,给皇帝作伴解闷。”
  只要太后还活着,就不可能坐视皇后一家独大。
  原本没什么情绪的皇帝听到这话,表情愈发淡漠,看向太后的眼神里也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失望。
  “是否在太后的心里,朕的喜好根本不重要,太后稳定住在后宫的地位,才最重要。”
  “皇上居然这样看待哀家,哀家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皇上能够坐稳帝位。”
  母凭子贵,子又何尝不是因母而荣,没有她早先的苦心经营,皇帝的位子未必能做得这么顺当。
  事到如今,皇帝也不想再与生养自己的母亲讨论谁对谁错孰是孰非,思忖片刻,道:“京中还有不少适婚的王公子弟,太后要是想将那玉家女留在京中,大可从中挑选一个。”
  “那高家女呢?”太后又问,两个女人,总要留一个。
  “高家说那女子是高三郎的女儿,太后就信了?”皇帝不答,反问太后。
  太后怔了怔,道:“为何不信,高家向来看重体统,绝不可能错认女儿。”
  皇帝笑了,却未及眼底:“勋贵氏族的血脉不容混淆,太后既然这般肯定,那就将高家女宣进宫,看她究竟是与不是。”
  “大善。”太后终于露出了一抹实心的笑,只要高家女进宫,万事好说。
  福宁宫内,秋嬷嬷亲手做了一批益气安神的香囊,挂在四边床头的各个角落。
  见皇后仍是扶额不快,想必听闻太后要召新来的那名高家女入宫所致,秋嬷嬷走到皇后身后,轻手轻脚地给她揉肩捏背。
  “太后想让她进来,那就让她进,一个养在乡野的女子,仪容修为能有多高,就算进了宫,待不了多久,就会现原形。”
  高媖对高妤并无过多恶感,相反,这位堂妹若是进了宫,吸走皇帝的注意力,她更是求之不得。
  她烦的是另一桩,事关皇家秘辛,影响实在太大,就连她最信任的秋嬷嬷也告知不得。
  无人可以分担,是以皇后愈发头疼。
  “太子呢?近日吃食如何?可有闹情绪?”
  秋嬷嬷一一告知,见皇后这样,是想儿子了,忙催着奶娘将太子抱过来,给皇后看看。
  一岁半的奶娃娃,除了玩闹,就是睡,因着一干宫人细心守护,如今已经沉手了不少,皇后抱了一会就有些吃力,小心翼翼地递给奶娘,嘱她仔细看好了,必不能出错。
  待奶娘抱着太子入到内殿,皇后回头问秋嬷嬷:“皇上最近一次来看太子,是什么时候?”
  秋嬷嬷一时难言,迟疑了片刻才缓声道:“皇上在金銮殿摔了一跤的前一日。”
  不过短短数日,但在皇后心目中,不算短了,以至于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已经这么久了。”
  “皇上龙体有恙,又公务繁忙,一时脱不开身,皇后可得体谅,”秋嬷嬷觑着主子脸色,提议道,“其实皇后也可以带着太子去看望皇上,这有来有往,日子才活泛。”
  然而皇后听到这话,不甚开怀,摆手道:“不必了,他想见孩子,自然就会来的。”
  若无心,强求又有何用。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周窈斜倚在窗边,仰头看那夜幕之上的一弯明月,想着那进宫逍遥快活的混人此时在做甚,是否已经乐不思蜀,不知归家了。
  家?想到这,周窈又觉可笑。
  人家这时候已经在家中了,自己这里,可不算。
  想他,还不如想小馒头,小馒头是必不会离开自己的。
  正失神之际,院外响起了敲门声,听那节奏,不疾不徐地敲了五下,周窈心头一跳,脚下已经迈开,往门口奔去。
  然而,轻拉开一条缝,周窈匆匆一瞥,确实是他后,自顾自地转身,又快速跑回了屋。
  男人失笑,大力推开院门,进院之后先把门闩好,检查了院子各角落,无异常之后,这才进到屋里。
  他轻声走近,从女子身后环抱住她,低头闻她发间清新怡人的花香,只有这一刻,才是全然的放松。
  “还是你这里,最让人心安。”
  殊不知,只是一番感慨的话,到了周窈耳中,瞬时间解读出千百种的意思。
  周窈扭身将男人一推,眉目带笑,似是戏谑道:“这里那里,贵人是想有几个家呢。”
  她却不同,她的家,只有一个。
 
 
第64章 .  拍打   羞辱性极强
  周窈瘦胳膊瘦腿, 一点力气,杀鸡都不够,却不想就那么一推,竟然将男人推到了床上, 一只胳膊垂下来, 他下意思地扯袖口挡了下。
  察觉到男人姿势上的不对, 周窈捉住他的手,快速把袖口拉开, 就见男人故意涂得黝黑的手背上有条粗长的血口子,似是刮到了什么坚硬器物留下的。
  不待细想,周窈赶紧用沾了清水的棉帕清洗伤口, 再擦上药膏,一边还不忘问是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周谡并不想小题大题,然而看着小妇仔细为自己擦药,又觉得这样的时刻不常有, 偶尔装装弱也不丢人。
  女子螓首低垂, 姣好的面容娴静秀雅, 美好得不可思议,随便一个侧脸的剪影, 便可入画。
  再想到皇后, 周谡很难不将两人拿来比较,可不管如何比,他心始终都是偏的,眼里看到的也唯有眼前人,尽管皇后并无过错。
  感情这回事,没有先来后到的说法, 用那些文人墨客酸掉牙的辞藻,情之所至,一往情深。
  他这一生,钟情于一个女子,已经足够。
  多了,也吃不消。
  只是分离了短短三日,周谡却已深切体会了一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曾经让他嗤之以鼻的思念情绪。
  “不若你先扮作我身边的内侍,随我一道入宫。”
  内侍?周窈想了下,是太监的意思吗?要她扮桂喜那样的假男人?
  可为何不是宫女呢?
  周窈这么想,也说了出来,周谡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我从不让女人贴身伺候更衣。”
  闻言,周窈笑了,又有点气,合着让她进宫,就是为了把他这位大爷伺候得更舒服。
  “我不去,高家那边,我还没弄明白呢!进了宫,怎么查!”她耐耐心心等在家里,就只去涂家夫人那里打个照应,就是不想节外生枝,等他出来,看下一步怎么走。
  结果,他回来,还是问她要不要进宫。
  她进去了,当个小奴才,伺候他,若碰到宫里别的妃子们,她还得看她们的脸色。
  “做我的贴身内臣,就只用跟着我,谁也不能使唤你。再说,只要想查,权柄足够大,在哪都可以。”
  “那太后呢?皇后呢?多了个眼生的人,她们会怎么想?”周窈一两句就问到了点子上。
  周谡答得也坦荡:“你与我同进同出,同吃同睡,我不会让你有落单的时候。”
  便是上朝,也会留一处地方让她等着。
  这么一说,又好像可以,但周窈仍有疑问:“你就这么回去了,那个替代你的人呢?”
  她也时常有留意街头的变化,毕竟若有宫变,当属天大的事,城里不可能没动静,但这三日,街头巷尾仍是一派和乐,只有一回户部官员例行公事排查外地来的黑户,遣返了一批人离开京城,但也不算大动作。
  为此,周窈着实为男人担心了一把,就怕认亲没成功,还被替代他的人反将一军,有性命之忧。
  “总有他的去处。”
  对此,周谡并不想多谈。
  然而,顿了下,周谡将周窈纤腰搂住,稍微用劲带入自己怀里,摸摸她的脸,若有所思地问:“如果家产只有一份,只能一人继承,可小馒头后来又有个弟弟,弟弟小时候走丢,过得不如小馒头好,你会如何?”
  这是什么见鬼的假设?她的儿子,就不可能走丢。
  不过,周窈不确定地问:“小馒头的弟弟,是我生的吗?”
  不是她生的,她才不管。
  这话问出来,周窈得到的回应是,周谡一巴掌拍在她臀上,伤害不大,羞辱性极强。
  “你看,我还不能问,一问,你就恼羞成怒。”
  又是一巴掌,周谡实在想把这小妇揉搓一顿,叫她知道怕。
  “不管几个弟弟,只能是你生的。”
  “那还是别了,最多再生个女儿。”儿子多了,也烦,有一个就成了。
  不过,生男生女,也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随缘了。
  话说到这,周窈一只手盖在平坦的小腹上,上回男人离开前胡闹了一场,当时两个人都很投入,也没来得及做措施,但愿不要那么准,但愿男人不要那么厉害,一发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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