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止予
时间:2021-12-02 00:18:27

  褚沅瑾在他怀里,感受着这力道便知,他不知又在生哪门子的气。
  且还气得不轻。
  她闭了闭眼,长舒出一口气企图让情绪平静下来,抬手握住横在他身前的铁臂安抚性地轻拍了拍,而后逐渐右移,牵住了他冰冷的大掌。
  却触到了一手黏腻。
  褚沅瑾心里一惊,侧首望去,果然见他一手的血,正握拳在她肩头往上一公分的距离。
  她松开手想要转过身去,沈长空却不许,他手臂坚硬如铁,力度极大,将她箍在身前便是半分也动不了。
  “沈长空,”她叫他,语气严肃,“放开我。”
  他垂下眼,“不放。”
  “你手怎么回事?你先放开我,我看看!”褚沅瑾有些急了,暗骂真是头一根筋的犟驴。
  “不放。”沈长空重复道。
  声音里是隐忍的颤意,褚沅瑾没听出来。
  她吐出一口气,被他气得够呛,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第68章 会闹的男人有礼物拿
  我看你是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这句话像根软刺一般扎在沈长空心上, 他痛苦地阖上眼睛,隐忍地去吻她侧颈,“阿瑾, 我疼……”
  心口疼。
  褚沅瑾听他喊疼更是生气,语气也有些冲:“你还知道疼?疼还不快放开我叫我瞧瞧?”
  闲着没事逞什么强。
  那手想都不用想便知定然是他自个儿弄的, 甭说是在这宴席上, 就是在整个东阳,又有几个能伤得了沈长空的。
  这时男人才闷声将环在她肩上的手臂垂了下来, 那下巴却仍旧搁置在颈窝里,迟迟不肯动作。
  褚沅瑾也没再要求他什么, 只背对着他将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扯到身前来仔细瞧, 这伤法叫她一眼便想起了那日大雨她在衢清堂看见的那一幕。
  那时也是这般, 他冷白修长的手被瓷片扎的鲜血淋漓,极为骇人。
  今日这伤还比那日轻些。
  褚沅瑾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伤害自个儿做什么。
  他难道就不觉着疼?
  褚沅瑾叹了口气, 哪里便是不知道疼, 分明方才还在喊疼。
  “你上回怎么答应我的?”褚沅瑾将他脑袋从颈窝里推了出去, 而后利落地转过身来瞪视着他。
  那眼神中满是审视, 还带了丝埋怨和薄怒, 叫人看了便觉心虚, 然沈长空心里却陡然软了一下。
  她还是心疼自己的。
  见他不说话,褚沅瑾咬牙切齿地推了他一把,气道:“自作自受,疼死你活该!”
  看着他往后踉跄了一下又有些不忍,“把手伸出来。”
  沈长空垂着眸子,眼睫微微颤动, 在她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将手伸了过去。
  她拿出帕子将他手上污脏的血迹擦净,而后像以往的每一次那般轻轻吹气,边吹边喃喃道:“不疼了。”
  “还疼。”沈长空道。
  像个叛逆的小孩,在故意同她抬杠。
  褚沅瑾猛然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仿佛有火花炸开,她骤然将那只血迹已经干涸的大掌丢开。
  “得寸进尺。”她轻轻哼了一声,直想将他丢在这儿转身就走。
  可沈长空显然是受了什么气,若这回不给他解开,以他那个刁钻敏感又爱生闷气的性子,指定要往心里记。
  沈长空这会儿心里闷得很,可褚沅瑾不知怎么也不太高兴,他那气便如何也发不出来。
  他方才被她推开,现下两人离得有些远,沈长空便往前走了几步,两人距离瞬间被拉近。
  男人身躯高大挺直,在褚沅瑾面前像座小山一般,压迫感十足。
  她骂他得寸进尺,沈长空也才意识到,确实是得寸进尺。
  他早在几日前问过她之后便强迫自己接受,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早便过去了。现在的阿瑾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这便够了,够了。
  可今日被那几个当事人当面提起,他才发现,根本便没法子不在意。
  过不去,也不够。
  他突然便有些后悔,若三年前他再多些忍耐呢,若他能早些悟得所谓欲擒故纵呢,是不是他们便不会白白丢去这些年,她也不会同旁人有何牵扯。
  他在辽东的每一个日夜,无不在思念她。而在他想她的时候,褚沅瑾酒肉鱼林,身边人换了一个接一个,她可有哪怕一刻的想起过他?
  那三年的缺席,是沈长空心中永远跨不过的坎儿。每每想起,他都心如刀割。
  沈长空同她对峙着,不肯移开目光也不肯开口,他在等她哄他,只要说两句好话便可。
  哪怕又是骗他也无妨。
  然褚沅瑾没开口,她这会子被太后和他祖母那席话说得烦得很,猛不丁生起一股不坚定感。
  虽知道这样不对,可又觉着让他们沈家无后更不对。
  像是进了个死胡同,那胡同还满是沼泽,她泥足深陷,踏不出来。
  一时之间不太想面对沈长空,这张脸总会叫她失了判断。
  沈长空见她迟迟没有哄他的意思,脸色比之方才更沉,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满是晦色。
  他箍住她纤腰,将人带进怀里,而后同她鼻尖抵着鼻尖,一下一下去啄她唇角,极有耐性地与她厮磨,却未有下一步动作。
  褚沅瑾被他磨得有些急了,蹙着眉将手推在他胸前,气呼呼道:“你亲是不亲?磨磨蹭蹭,不亲赶紧……”
  随着她张嘴喋喋不休一阵抱怨,清冽好闻的松木香扑鼻而来,将她缠得喘不过气来。
  按在她腰上的大掌力度也愈来愈重,褚沅瑾想往后退上一退都是徒劳。
  干脆放弃,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你到底在闹什么?”褚沅瑾气息不稳,睁着双水光盈盈的眼睛可怜看着他。
  “你给林秋白画过扇子。”
  “?”
  见她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好像自己根本便不曾做过。沈长空又去蹭她鼻尖,哑声道:“我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褚沅瑾震惊,她送扇子的时候他可还没回来呢好么?
  诈人也不带这么诈的。
  再者说了,她同林秋白清清白白,比林秋白的“白”还要白!
  不过是随手送了把扇子,她都快忘了这事儿了,哪至于他这副样子。
  沈长空见她真要耍赖,冷着声道:“看见扇子了,贺景轩亲口说的,林秋白亲口承认的。”
  “那就是随手送的啊,”褚沅瑾彻底无奈了,“真没什么,我不是早便同你解释过了么,我同林秋白只是普通朋友,半分别的也没有过。”
  “那你为何不随手送我?”
  “随手……”褚沅瑾被噎住,半晌才心虚道,“那当时你不也没在吗……”
  沈长空拥紧她,高挺的鼻梁亲昵地蹭她脸颊,不满道:“你还送过五皇子玉佩,上头的名字是你亲手刻的。”
  他这语气幽怨,小动作粘人得像是在撒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简直就是一只趴在怀里要主人哄的大狗。
  褚沅瑾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小手圈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轻拍了拍,解释道:“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况且,那是他跟我要的,我那时同他还未闹掰,他要便给了啊。”
  沈长空听罢脸色也未见好。
  旁人同她要她便给,果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闹的男人有礼物拿。
  沈长空未再开口,只定定看着她,眼底暗示意味极强。
  褚沅瑾这会儿叫他闹得心情轻松了不少,什么子孙后代全被她抛在了脑后,甚至又起了戏弄他的心思。
  想起已经给他做好的那个香囊,褚沅瑾佯作没有听懂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长空终于忍不住,大掌按在她纤长后颈上,冷声道:“我也要。”
  “要什么?”
  “……”沈长空攥紧了拳头,嘎嘣作响。
  褚沅瑾瞪大了眼睛,“怎么,你还想揍我一顿?”
  边说边挑衅一般踮着脚把脸凑到他面前,“你打啊,使劲打。”
  随即那伸出去的脸颊便被一片凉薄覆上,还未待褚沅瑾反应过来,脸颊猛然一痛。
  她被咬了。
  咬完还不算,那厮还惩罚一般,牙齿在她粉腮上轻磨,褚沅瑾小脸都皱成一团,一把推开他吼道:“沈长空!你的口水!”
  她一脸嫌弃,看那表情仿佛要哭了,帕子已经给他擦了手,现下沾的全是血,褚沅瑾小手要举不举的,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来擦干净脸上被他咬出来的濡湿。
  纠结的样子极让人想笑。
  沈长空看出了她的嫌弃,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去帮她擦脸。
  女子的脸颊白白嫩嫩,此刻泛着红,右脸颊上还有个轻轻浅浅却极为明显的牙印,是他咬上去的。
  沈长空心情霎时便好了些。
  只是她这副样子,再想回到宴上却是不能的了,白白丢人现眼。
  然褚沅瑾自己不知道脸上已经被他咬出了牙印,方才虽有些痛感,却也微乎其微,他并未用几分力气。
  她这会儿想着,给皇后做的那香囊都还未送出去,早送早完,她也不想再在宫里头多待了。
  “你若待不住了便且先回去,我去将香囊送与皇后,办完正事再出宫。”
  沈长空看着她,伸手指了指她脸颊。
  “怎么?”
  话音一落褚沅瑾脑子便轰然裂开,一阵不好的预感陡然弥散。
  “不会吧?!”
  沈长空面上很是淡定,语气比表情还要淡定,轻飘飘地吐出一个字:“会。”
  褚沅瑾心里早便骂了沈长空一万遍,恼怒地跺了跺脚,“你是狗么!咬这么厉害是要吃了我么?!”
  “我没用劲,”沈长空自知是自己不对,摸了摸她后脑勺给她顺了顺毛,“也没想吃你。”
  “那我这样可怎么见人?人吻痕还能勉强拿脂粉遮一遮,你这可是牙印,凹进去的!”她快被气死了,全然忘了之前自己曾不止一次地故意在他露出来的地方到处留痕。
  沈长空顿了顿,粗粝的拇指在那浅凹进去的牙印上抚了抚,哑声道:“那就先不见。”
  那语气,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于沈长空而言确实已是微不足道。
  毕竟他刚在大理寺上值没多久便叫人瞧见了耳廓上的吻痕,还传得除了他这个当事人之外人尽皆知。除去这件,他被她亲得满脸鲜红口脂也被成风他们瞧见过。
  沈长空如今对这种东西已经看得极淡了。
  只是褚沅瑾就是面皮再厚那也是个女儿家,在她脸上留东西确实是他思虑不周。
  日后若再有,得注意留在别的地方才好。
 
 
第69章 你最心疼我(一更)……
  最终褚沅瑾同沈长空一起来到了春宁殿。
  春宁殿是褚沅瑾未出宫时的寝殿, 其奢华程度和皇后寝居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褚沅瑾从小便住在最奢华的寝殿,享至高至上的荣宠,即便她后来已经搬出宫到公主府去住, 这处却还是为她留着,且每日有人清扫, 最大程度保留她曾住过的样子。
  褚沅瑾每次入宫不回府, 住的也是这里。
  而于沈长空而言,这亦是他同褚沅瑾最初的回忆所在之处。
  两人进了殿, 立马便有宫女迎了上来,自然清楚地瞧见了褚沅瑾面上咬痕, 只匆匆低下头去, 全当没瞧见。
  金碧辉煌的主殿甚至还摆着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 全是褚沅瑾小时候的稀奇物件。
  她不扔,便没人敢动。
  褚沅瑾时常回来,沈长空却已经许多年未曾来过。
  他踏过光洁明亮的汉白玉地砖, 行至一纯金博物架前。
  本朝原本只许皇后使用金器, 然褚沅瑾是个例外。
  那架子上头雕纹极其精巧, 虽是纯金打造, 却丝毫不显俗气。
  沈长空伸出手去拿放着的一尊小泥塑, 目光一阵恍惚, 像是被带入了一阵回忆中, 而后唇角莫名漾出抹笑来。
  他送她那么些东西都不见了踪影,这丑兮兮的小泥人竟还留着。
  那时褚沅瑾不知为何便迷上了泥塑,说是人家都捏,她也一定得有一个才成。
  可她又怕脏不想动手,便勒令沈长空给她捏,自己在那口头使唤。
  然这只肯动动嘴的要求却是不少, 不能太丑,还须得有新意,不能同旁人的一样。
  沈长空做出来第一个丑得小公主眼睛都忍不住闭上了,歪歪扭扭不像个样子,看半天勉强能认出个人形儿来。
  他不知道弄了多久才终于做出个合她心意的,只是那合她心意看起来也像是她大发慈悲饶过了他。
  而现下那架子上放的,不是他最后做出来那个,而是第一个,丝毫不成型丑得她闭上了眼睛的那个。
  沈长空以为这残次品应早便被扔了才对,没想到却被她留着。
  见沈长空在架子前发呆,褚沅瑾懒散地半躺在铺着厚实雪白狐狸毛毯子的美人榻上,动也不动地朝那边道:“你站那儿做什么?”
  沈长空转过身来,朝她指指手中泥塑,“你怎还留着这个?”
  他站得有些远,褚沅瑾有些没瞧清楚,便眯了眯眼睛朝那边看,边看边满脸一言难尽地嫌弃道:“什么丑东西,我怎么会有这东西!”
  从沈长空的角度看,她细长微挑的柳叶眼此刻轻轻眯着,一副瞧见了什么辣眼之物的神情,嫌弃之意毫不遮掩。
  他走了过去,故意拿着那丑东西弯下身来,将她圈在身下。
  还拿那泥塑凑近了她,特意叫她瞧瞧清楚。
  褚沅瑾连忙往后退了退,“这这这,这种东西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沈长空,你不以为耻也便罢了,何必再丢人现眼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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