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偏执首辅后——诗瓷
时间:2021-12-02 00:18:58

  这番折腾下来,沈芷宁甚感自己体力不支,整个人轻飘飘的,雨水砸在身上像是被无数石子砸中一样。
  再骑了一会儿,滂沱雨声中,听得萧烨泽欣喜喊得:“赶上了!”
  可这话音刚落,身后又是阵阵马蹄,沈芷宁顿感不妙,这从身后追过来的,除了江檀他们,还能是谁?
  果不其然!
  孟岐的声音传来:“休想逃!”
  随即,一支箭飞快射来,直冲沈芷宁。
  萧烨泽惊恐地睁大眼睛:“沈芷宁!小心!”
  可她确实没力气了,这会儿又哪里有那体力去抵挡一个成年男人全力射出来的箭,可还想再挣扎一下。
  正打算拉紧缰绳,却眼睁睁见另一只箭从她后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以猛力劈开那只箭,可就算如此,孟岐残破的两支废箭还是射往沈芷宁的方向,只不过目标从人变成了马。
  马腿被刺穿之际,扬身嘶鸣。
  沈芷宁人还未反应过来,腰间就被一只大手紧握,千钧一发间,整个人被搂到了熟悉的怀中。
  萧烨泽惊喜道:“秦北霄!你来了?!”
 
 
第100章 成王败寇    秦北霄没空回萧烨泽的话。……
  秦北霄没空回萧烨泽的话。
  将沈芷宁紧搂进怀里, 再策马往孟岐方向,以风驰电掣之势拔剑斩了孟岐座下之马。
  擦身而过后,孟岐猛然栽到地上, 秦北霄迅速调转马头而回。
  沈芷宁被这一幕惊着了。
  那被斩的马还在抽搐, 涌出的大量鲜红血液与雨水、泥水混在了一起,看着更为骇人。
  还有秦北霄的手……他这番下来,岂不是要受极重的伤?
  她下意识拉着秦北霄的手, 另一只拳头紧张得连带着衣物都攥紧。
  秦北霄解决了孟岐, 感受到沈芷宁的心神不宁与担忧,安抚似地拍了拍她后背, 道:“我无事。”
  “怎么可能会无事……”沈芷宁开始哽咽。
  今日这遭下来, 哪里是一个无事便可过去的。
  秦北霄没再与沈芷宁多说这个,而是接着问道:“你可有受伤, 怎么来楚州了?”
  说到这处,话语顿了顿,目光定在了她雪白脖颈上的狰狞伤口,语气微冷道:“脖子怎么回事?谁伤的?”
  说着, 不善的眼神落在了旁边的萧烨泽身上。
  平日里秦北霄若怪他什么,萧烨泽总有理由要反驳个几句。
  可这回,他紧抿唇, 继而愧疚道:“是我的不对。”
  “不怪三殿下,是我自己伤的, ”沈芷宁连忙道,“回头再跟你细讲,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江檀来了——”
  沈芷宁的话还未说完。
  一队人马从孟岐刚才过来的方向疾驰而来,勒马停于不远处,为首之人正是江檀, 而萧烨泽后方也传来一道喊声:“秦北霄!束手就擒吧!”
  正是徐策的声音。
  被捆于马上的陶元勋虽然被拖行得半死不活,可见状,不由欣喜若狂,声音都大了几分:“秦北霄!你死定了!江太傅,徐策,快些救我!救我啊!”
  江檀连个眼色都未给他,淡淡的目光落在秦北霄怀里的沈芷宁上,继而与秦北霄对上视线:“好久不见。”
  “不知说的是哪个身份的好久不见,”秦北霄轻笑一声,沈芷宁感受到他这一笑的胸膛微震,可就浑身上下、包括那淌着雨水的侧脸,无不泛着冷意,“江太傅?还是明国六皇子江郢?”
  他竟……知道了?
  她还未把书信给他。
  沈芷宁惊讶抬眸,秦北霄未看她,却安抚着捏了捏她的手。
  江檀面色平静:“下官听不懂秦都指挥使的话,不过秦都指挥使违抗皇命,拒不回京,被我等围堵于岐山,自觉无路可走,自杀身亡,不知这个结果,都指挥使大人可满意?”
  秦北霄薄唇边的笑意更浓,那浓重中似还带着几分兴奋与凌厉弑杀。
  “满意,哪有不满意如此妥善安排的理。”
  “不过,我也有不少要跟你算的账,今天就看阎王爷兜得住谁的命。”
  一寸寸拔出长剑,雨点落至剑刃上甚有珠玉碰撞声,剑光寒极,剑意凛冽,似有千万人之势。
  江檀见他到这般地步还要拼死一搏,又见沈芷宁被他安在怀中,不知怎的,几年下来的隐忍开始崩塌,杀意竟也开始涌动起来。
  “萧烨泽!保护好她!”
  沈芷宁听得秦北霄一声喊,随即一阵凌空,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在萧烨泽的马上。
  而眼前,二人驾马已开始缠斗,用力之大、速度之快,长剑连续相碰后,皆是大过雨声的‘嘭锵’声。
  二人于马上你来我往,招招致命,势有必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想法。
  江檀横剑挡住秦北霄的一式,被震得双掌皆麻,当下想他右手有旧伤还能与自己打了数十个回合,冷笑道:“可惜了,你今日必葬岐山。”
  说罢,抵剑一挑便刺向秦北霄。
  秦北霄侧身躲过,随之,剑势更为凌厉:“那也要送你去见李知甫,给他磕上三千响头!”
  语落,速度更快,一招一式,狠厉至极。
  之前摔在地上的孟岐早已爬起,焦急看二人战况,可越瞧,自家主子越落下风,那秦北霄像是拿命来杀主子似的。
  于是乎,在秦北霄又要一剑过来时,孟岐命身后士兵冲上前。
  萧烨泽大惊,挥手让自己的兵抵御。
  可前有江檀的大批人,后面又有徐策的楚州兵,二头夹击,他带来的那点人与秦北霄本来那些都指挥司的侍卫根本抵挡不住啊!
  可他记得秦北霄带了不止这么点人?
  萧烨泽一边护着沈芷宁一边杀了冲过来的一人,脑袋里的这一想法刚落,山下便冲下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杜砚!
  一时之间,于山道上展开大混战。
  天色昏暗至极,大雨不停地下,又有无数鲜血流淌,当下真如阿鼻地狱。
  沈芷宁心惊胆战,见死的人越来越多,不管是江檀方,还是徐策方……而秦北霄与萧烨泽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已被围攻惨烈。
  “信……”
  沈芷宁想掏信,她本就抱有凭这封信能否扭转局面的心思来的,可如今见着徐策,他哪像受人利用,根本就是有那谋反之意,借此机会罢了。
  至于到了这局面,杀红了眼,那些个士兵可还会停下来听她一句言。
  萧烨泽发现沈芷宁的不对劲,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忙开口道:“万不可有此想法,之前我们有此意是想着要进城好好说明白,底下士兵许还有听得进的,可眼下这情形,他们哪还听得进,就算真要听,他们不听自己的将领徐策之言,怎还会听你之言?”
  是啊,一个是朝夕相处的将领,一个是不知来路的莫名女子,真要说,定是听前者。
  “可这样下去情况不行,”沈芷宁道,“秦北霄撑不了多久了,他有旧伤,他们又都是冲着他去的,等下若……”
  沈芷宁说都不敢往下说了,眼眶不经泛红,于混乱中寻找秦北霄的身影。
  萧烨泽也知情况很不好,眼下人数少,又无援军,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又能怎么办,只能拼了这条命杀出重围。
  “你放心,沈芷宁——”
  萧烨泽话音还未落,突然感到阵阵马蹄传来,这震地的架势,不是一支人马,而是数支人马狂奔。
  难不成又是江檀的帮手?
  萧烨泽绝望之意顿起,老天真要绝人之路吗?
  在混战中的众人也察觉到这动静,很快,未反应过来,数支人马已疾驰而来,最快的那支飞快穿过混战,硬生生截断战场。
  为首之将领姓陈名肃,勒马于秦北霄前,翻身下马道:“属下来迟了,请大人赎罪!”
  这是宁州军!
  几近瞬间,将混战人马团团围住,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可见人数众多,做好准备才来。
  江檀见状,哪里不明白局势瞬间转变,面色阴沉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来楚州,故意进圈套,故意来此一战,实则早派遣人去宁州通知都府,今日必要赶来楚州相助!
  “李知甫之案,你特意设计引我入套,怎没有想过今日有此变数,”秦北霄挥手让陈肃起身,冷声道,“或许真是命不该绝,六皇子,你说呢?”
  江檀平静至极,放眼望去,皆是乌压压一片,外层全是宁州军。
  今日哪还有活路,就算有那活路,他也不走了。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江檀淡声道,“既有开始的那一日,自然也有结束之时,算来算去,不过算进了自己的命,也好。”
  说罢,视线移至那沾满鲜血的长剑上,目光坚定后,便要以剑自刎——
  ‘铛!’
  秦北霄立即挑开了那柄剑。
  孟岐悲凉绝望跪于地,可凭着那忠心喊道:“殿下,殿下,不可啊,属下护你出去,万不可断送于此!”
  江檀未理孟岐,眼神空洞,看向秦北霄道:“你又是何意?”
  秦北霄没说话,挥手让陈肃捆了江檀,即刻带回京都收押。
  徐策等人见情形如此,也无奈投降,一时之间,落地的兵器声不停。
  江檀被捆绑着路过沈芷宁与萧烨泽,那平静的面容微动,抬眸对沈芷宁与萧烨泽轻声道:“对不起。”
  李知甫的事,对不起,害她与秦北霄决裂,对不起,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道不明的事,他对不起他们的太多了。
  沈芷宁没听见这三个字,可却看到了他的口型,一时之间,无数情绪涌入心头。
  她翻身下马,红着眼眶踉跄上前,抬手想狠狠给他一巴掌,可到底也没打下去,而是哽咽道:“你……”
  她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可感觉又有不少的话,是作为好友的身份,想骂他,斥责他,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萧烨泽叹了口气,撇过头,也什么都未说。
  江檀被押着走了,萧烨泽才慢声道:“再过几日,好像是他的生辰,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西园给他过生辰。”
  祝他要金榜题名,万事胜意,前路皆知己,且天上人间,尽展笑颜。
  全都未如愿。
  他不是江檀,而是江郢,不是他们的知己好友,而是明朝的六皇子,算计了他们所有人,害死了他们最敬爱的先生。
  “阿宁。”
  沈芷宁转身。
  秦北霄在后头,他浑身都是血,那双手就如三年前那般,抖得厉害,可见她的视线过去,稍稍还遮藏,淡淡道:“我们走吧。”
  她心口本就压着一股酸涩苦痛之意,如此一来更为强烈,无数的情绪席卷全身,跑到秦北霄怀里,埋在他胸前,眼泪不受控制地留下,闷着声哭,边哭还要去牵他的手、紧拽他的衣物。
  秦北霄叹了口气,抚着她发、薄唇贴向她耳畔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江檀的事身份使然,到底也无法改变,你也莫担心我的身子,我心里有数,不哭了。”
 
 
第101章 好生闷骚啊     在不远处的杜砚正打算……
  在不远处的杜砚正打算把染血的漆纱帽摘下, 听见女子的轻微哭声,被吸引了注意力。
  特别是还看见秦北霄走过去轻声安慰。
  那柔情劲。
  杜砚下意识挑眉,眼中多了十分的新奇与兴致。
  自从秦北霄向陛下要他一起办案起, 如今差不多两三年, 他也摸清这位的脾性了。
  说好的,自然说也说不完,比如办案行事作风那真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能力实乃靖朝前后几任都指挥使最为出众的一位。
  说差的, 到底也是个人,是个人总有缺点, 比如那脾气可谓是臭, 那性子又是极其的孤傲冷漠,根本没有几个能放在眼里的人, 有时候看人,那眼睛都快在天上了,他身在官场,在官场上混的这些可不是个好词。
  可不管好坏, 杜砚都一一见识过了,却是从未瞧见过眼前这样的。
  原来再冷硬的人,还有这样的一面啊。
  秦北霄的话说完, 杜砚上前道:“秦大人,你身上有伤, 得好生请个大夫看看,就先停楚州一晚,那江檀便由我今夜亲自押回京。”
  秦北霄嗯了声,杜砚办事他是放心的。
  沈芷宁胡乱擦了眼泪,侧过脸冲杜砚感激一笑:“那就多谢这位大人——咦。”
  之前在一片混乱中, 她没看清他的样子,可现在走近了,她才发现这是杜砚吧?
  肯定是他,方才他与秦北霄说话的声音很尖利,在秦北霄身边的、除了他也没有谁了吧。
  沈芷宁回想起上一世,她见过杜砚的那一面,还就是杜砚接了秦北霄的话给她送银子的,有些事没有变,杜砚到底跟着秦北霄了。
  念及此,沈芷宁声音都轻快了些:“你是杜大人吧?多谢杜大人。”
  杜砚一愣,点头:“我确实姓杜,不过姑娘也用不着道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杜砚刚说完,秦北霄突然轻微出声,声音沉闷细小。
  但沈芷宁还是听见了,脸色一下变了,忙扶住秦北霄:“很疼是不是,我们赶紧去找大夫瞧瞧,耽误不得。杜大人,那回京有缘再见。”
  说罢,便扶着秦北霄走了。
  杜砚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再抬眼看,撞上了秦北霄回头的眼神,那眼神上上下下不善地将他审视了一遍,最后才转过身子,仿佛很虚弱的样子。
  ?
  杜砚憋屈。
  说实在话,他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就知道他叫什么,还似乎很熟悉,难不成这些年来跟着秦北霄办案子,办出名声来了吗?
  这平日里回宫也没见周遭人对他有什么好的待遇啊,真是奇了怪了。
  大队人马回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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