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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河马玩偶傍身,姜意南那一晚堪称煎熬。
怀里空空的,特别不习惯。抱枕又太大,抱起来很不舒服。她搁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浑身不自在。
怕打扰到顾砚钦休息,她又不敢翻身太频繁。只能平躺,盯着漆黑的天花板默默发呆。
屋子里太静了,任何一点细微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落入人耳中就转换成了噪音。
她每一次翻身,每一次掀被子,甚至每一声叹息,顾砚钦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反复几次,他只好出声提醒:“意南,你不睡,孩子也没法得到休息。”
黑暗中传出姜意南绝望的声音,“顾老师,没有河马我睡不着。”
顾导觉得是时候该发挥他的作用了。
近在咫尺的声音又低又沉,磁性十足,“我来给你当河马。”
“额?”姜意南一头黑线。
什么叫给她当河马?
很快男人语出惊人,“我委屈一下,让你抱着睡。”
话音稍落,他大手一伸,轻轻松松将她捞进怀里,吐息微热,“闭眼,现在就睡。”
姜意南:“…………”
事发突然,姜意南措手不及。还没理清楚状况,人便已经到了顾砚钦怀里。她枕着他胳膊,一边脸颊紧贴他胸口,隔着衣料清晰地感受到他跳动的心脏。
这个姿势可太暧昧了,吐纳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薄荷味。就这点香气搅得她心慌意乱的。红晕布满双颊,快速弥漫,直至耳根脖子都熏红了。呼吸一下子全乱了。
人形玩偶,原谅姜意南无福消受,她会失眠的。
“顾……顾老师,不……不用这么麻烦的……”她口齿哆嗦,心跳如雷,浑身别扭,挣扎着想逃离。
男人却用力禁锢住她,让她置于自己的臂弯之下,沉声道:“那晚和我在一起,你也没有河马。”
“嗯?”她惊慌失色,整个人都不好了。思绪混沌不明,完全没跟上他的节奏。以至于他说了什么,她都反应不过来。
心头疑问盘桓:顾老师到底要干嘛?
某人音色淡然,不紧不慢道:“当时你躺在我怀里也睡得很好。”
姜意南:“…………”
“意南,有一就有二,那晚能睡着,今晚也一样。”男人的嗓音带着威慑力,不容置喙,“听话,现在闭上眼睛睡觉!”
明明就该反抗的,可是不知为何她没有。而是无比听话地闭上了双眼。
心理防线一松,人本能就接受了。
人形抱枕,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为了孩子着想,她确实应该抓紧时间入睡了,真的很晚了。
身体是怀旧的,只要亲近就能立刻被唤醒感知。原来她的身体早就习惯了顾砚钦宽厚的胸膛。她抱着居然没觉得任何不适。她甚至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顾砚钦的身体对她有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无法拒绝。
闺蜜周蕴果然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她的的确确想再睡顾砚钦一次。
姜意南觉得自己没救了。她意外睡了大佬一次还不算,她居然还肖想第二次。是谁给她的勇气?梁静茹吗?
容不得她多想,困意来势汹汹。没过多久,她就陷入了甜甜的梦乡。
见怀里的人睡熟了,顾砚钦才敢抽出自己的胳膊。再压下去就该断了。
他抬起手臂甩了甩,压得久了,都麻了。
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盯着女孩的睡颜,盯了好一会儿。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小心思蠢蠢欲动,压都压不住。
他俯身吻上女孩饱满柔软的唇瓣。
没人知道,他顾砚钦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深受欲.念摆布,总是在暗夜里对她做这种龌龊无耻的事情。
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过去三十年的家教,他的人品、涵养,不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
可他没有办法。他对姜意南有瘾,有些冲动他根本克制不住。
一面唾弃自己,一面又故态重演,反反复复,纠结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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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噬睡,姜意南每天都起得很晚。但这次却醒得很早,七点刚过她就醒了。
往常这个点,顾砚钦早早就起来晨跑了。
可今天破天荒的还在睡。
而姜意南是在他怀里醒来的。
他就这样维持同一个姿势,抱着她睡了一整夜。
这只人形抱枕可谓是相当的敬业。
上一次从顾砚钦怀里醒来,姜意南吓了个半死,落荒而逃。
这一次居然非常平静。
她不着急起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观察顾砚钦的睡相。
他双唇微呡,眉宇开阔,眼窝和轮廓愈见深邃。因为沉睡,面容褪去了白日里的冷清,变得无比温和,丝毫不具备攻击性。甚至生出了几分少年稚气。
这是姜意南第一次近距离细细打量这张脸,在他熟睡时。
毕竟他醒着时她是绝逼没那个胆子的。两人对视一旦超过三秒,她就会忙不迭移开。想必是两人有过那荒唐一夜,她在面对他时总缺乏底气。
曾经顾砚钦是业内前辈,高不可攀,她很少见到本人。偶有几次在重要的场合碰到,她都会规规矩矩地喊上一声“顾老师”。
他回应她时,表情是疏离的,声音是清冷的,不热络,也不冷淡,维持表面友好。
她从来没有拍过他的戏。也没想过主动去接触他。两个陌生人之间的状态本该就是如此。
如今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因为一个意外到来的孩子,顾大导演下了神坛,来到了她身边,两人做了一切夫妻该做的事情,独独还差一张纸。
他现在就躺在自己身侧,睡得酣熟。
他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熟悉的人。而且是那种经年累月,历久弥新都达不到的熟悉感。好像他就该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全然没有违和感。
沉思之际,女人细白的手指不自觉就探向了男人浅淡的双唇。指尖游走,轻轻滑过,一点一点描摹他的唇形。他的唇形非常漂亮,唇线优美,起伏有度,最中间有颗小小的唇珠。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姜意南猛地缩回手,心脏突突跳。
她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视线却未曾移开,照旧停留在原处。她贪婪地打量,一眼不够,两眼不够,三眼四眼,不知满足。
姜意南忍不住想起那个中途刹车的吻。明明只差一点,她就亲到了。偏偏顾砚钦好巧不巧的在那一刻酒醒了。
好可惜啊!
再试一次怎么样?
一个疯狂大胆的念头毫无预兆地窜上心头,让姜意南无比兴奋。舌尖顶了顶下颚,她立马口干舌燥。
不得不承认,顾砚钦的这具身体对她有着惊人的吸引力。怂恿着她一次又一次铤而走险。
要不是遇到顾砚钦,她都不知道她还有顶风作案的胆量。明明上次的惨案历历在目。
不管了,豁出去了!
她揪紧自己的衣摆,脑袋缓缓压了下去。
刺激是真的刺激,紧张也是真的紧张。她手心冒汗,湿意氤氲。指节过度用力,青白一片。
她的动作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惊醒当事人。
小鸡啄米般轻碰了一下,觉得自己圆满了。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说时迟那时快,腰间传来一道力,男人的大手不知何时绕到了身后,轻轻往下一带。她整个人极速下坠,身体严严实实地撞在了顾砚钦胸膛上……
室内突兀地炸出一个熟悉的男声,“意南,这是第二次了。”
潜台词就是:我顾砚钦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姜意南眼睛瞪得如铜铃,在极度恐慌震惊的情绪下,始作俑者偏偏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地加深了这个吻。
她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把自己交代了!
第28章 第28朵玫瑰 秋后算账!
第28朵玫瑰
那一瞬, 风雨来袭,势不可挡。
顾砚钦找准时机,轻轻碾磨、辗转, 带着试探, 呼吸浓烈沉重, 姜意南被迫吸进去了不少。
热气一熏, 像是酒精上头, 她觉得自己立马跟着醉了,脑子晕眩得尤其厉害。
见她没什么反抗,他越发肆无忌惮, 一点一点横扫唇线,湿漉漉的一片, 一直在逡巡游离。
那双手也没闲着, 重重箍在她腰间, 不断收紧,力道加重,让她完全置于他掌中,插翅难逃。
姜意南全身躬着,茫然无措地抓紧身下的床单。理智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她仿佛被人放在油锅里煎炸熬煮, 身体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心脏蓬勃有力跳动,她呼吸不畅,几欲窒息。可身体却不排斥,反而比稀里糊涂的上一次更加渴望亲近。
有些念头最好不要冒头,否则比酒精还要腐蚀人神智。
明明知道不应该。可在狂热的侵袭下,姜意南早已忘记对面的是谁, 或许是她根本就不想记起,她只想遵循本能,让自己再一次亲近顾砚钦。
上一次是酒精作祟,那么这一次呢?
她觉得是欲.念扰人。她无法抗拒顾砚钦的身体。
两人很快就失控了,无声汹涌的亲密,形势焦灼。
阳光充盈室内,明亮的光线照亮两人的脸,男人的眉目始终柔和,眸光明澈漆亮,宛如深秋的潭水,水泽粼粼,却深不见底。
掌下粹火,炙热燎原。明明早已动.情,可眉眼间照旧清冷如常,不受影响。
大抵他骨子里就是冷情冷性的,某些情绪轻易不会浮现到脸上。
偏偏就是这样的顾砚钦让姜意南无力抵抗。
一阵凉意猛然袭来,她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阵阵发软。不知何时,睡衣被掀起一个角,空气钻了进去。
她不由自主地攀紧了男人硬实的后背,想寻求一个支点。手上借力,双脚却悬在半空,无力地蹬着……
她感觉自己正徘徊在万丈高崖,全身的重量都寄托于一块岌岌可危的岩石,似乎下一秒就会就此跌落,万劫不复。
紧张与刺激同在。
没想到一脚踢到了右侧床头柜,上方的水杯遭受重力,骤然跌落,重重砸到地板上,玫瑰花茶洒了一地。
“砰……”
一声脆响,无比突兀,犹如惊雷在屋内倏然炸响,床上的两人皆是一愣。
姜意南如梦初醒,猛地推开身侧的男人,翻身而起,缩到角落里,距离大床远远的。
胸口起伏,她喘息未定,压着心跳,双颊耳根浮出大片红晕。
顾砚钦眼底的红潮瞬间散了干净。他坐直身体,微眯着双眼,眼神清明,“意南……”
刚喊了姜意南的名字,就被她截然打断,“顾老师对不起,我刚睡醒,脑子不太清楚。”
顾砚钦:“……”
一口气说完,也不等男人反应,落荒而逃。
这姑娘总是这样,有胆子去做,却没胆子去面对,怂得要死。
坏事都敢干,还怕他追究么?
顾砚钦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
他迅速跳下床,连拖鞋都来不及穿,赤脚冲到姜意南前面,堵住她的去路。
她的手正摁在门把手上,来不及往下摁,男人的大手覆在她手背上,声色沉沉,“意南,敢做不敢当算什么?”
姜意南:“……”
顾老师这是打算秋后算账了是吧?
姜意南都快哭了。她颓丧地靠着门板,心脏突突直跳,频率过快,似乎下一秒就要停跳了。
干坏事不可怕,可怕的是干坏事被抓包,直面对方问责。
她刚刚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去偷亲他。现在社死了吧。
她极力压着心跳,眼眸扑闪,不敢看他。红唇轻张,“刚那是意外,您别在意。”
男人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于无声处掀起波澜,“你偷亲我也是意外?”
姜意南:“……”
她确实偷亲他了,证据确凿,她百口莫辩。
天呐,杀了她吧!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种对峙?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她刚刚为什么就没把持住,非要作死去偷亲顾砚钦?
女孩一副认栽的模样,语气绝望,“我错了顾老师,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顾砚钦:“……”
顾砚钦简直被这姑娘给逗笑了,眼角眉梢具是笑意。
他一手摁住姜意南手背,腾出另一只手理了理被姜意南压皱的睡衣领口,嗓音不疾不徐,“意南,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恐怖?”
当然恐怖了,这位可是轻易开罪不得的大佬。
姜意南半天不吱声,算是默认了。
她压着脑袋,一脸颓然。额前几丝长发散落,挡住眼帘,盖住了一只狐狸眼。眉间那颗褐色小痣倒是看得十分真切。
他的小白兔是真单纯呀!一做错了事就这副如临大敌,惶恐不安的模样。
事实上她偷亲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也不想想,但凡他要是对她没点心思,她能亲得到他?
她大概是忘记了,他刚刚给了她回应,是他主动加深了那个吻。
顾砚钦抬起右手,撩起那几丝碎发,小心翼翼别到耳后,那双白嫩的耳朵尖红晕密布。
这么暧昧的动作,这人倒是做得自然而然,毫无违和感。姜意南都有种错觉,好像她和顾砚钦就是一对真夫妻。
顾砚钦松开摁在她手背上的左手,转而捏住她的下巴,眸光逡巡在她娇艳水润的红唇之上,一遍又一遍缓慢扫过,是欣赏,也是审视。就像是一把把犀利的刀子,似乎要从她脸上割出点不同的东西来。
姜意南哪里受得住他这样的打量。被他灼灼目光盯得脑子发晕,睫毛颤动不停。
她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待宰的活鱼,他每一道目光划过,好像都在思考究竟是清蒸还是油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