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噢,行,我去忙了。”孙老七表示知道了,看有客人来了,他没再多说,继续去忙去了。
  杜小娟出了合作社直接回去,喊二丫开门,打量了她一眼,“在屋里睡觉?”
  “嗯,我掉堰里了。”她盯着她妈,企图找到她想要的关心,然而没有,只听她妈淡淡说了句知道了,绕过她往屋里走。
  杜小娟也想进屋躺着,快进门了又转过身,“衣裳呢?你洗的衣裳呢?”晾衣裳的竹竿上是空的。
  二丫这才想起来洗的衣裳忘拿回来了,好像是跟她一起掉堰里了,她不敢确定,急忙往出跑, “在堰边,我去拿回来。”
  没有,她去堰边找了又找,还问了其他人,都没见到她洗的衣裳,就连装衣裳的筐子也没影了,她不知道是掉堰里了还是被人拿走了。
  她在堰边转了几圈,想着继续拖时间挨打还会更厉害,硬着头皮回去给她妈说:“我没找到,不知道是掉堰里了还是怎么了?”
  “找不到了?”杜小娟一把拧住她耳朵,“你怎么不把你自己搞丢了,十几岁的丫头了,洗个衣裳又是掉堰里又是掉衣裳,你说你能做个啥?”
  两个人一个月的布票才够扯做条裤子或是上衣的布,杜小娟一想到一家四个人的衣裳都没了,一年的布票,她两个月的工资一下子就都没了,这比割她肉还疼,她骂:“你干脆掉堰里淹死算了,啥事都干不好,活着也是浪费饭。”
  苏愉是被哭声吵醒的,她一听就知道又是二丫,压住心底的火气,她开门出去,就见宁津站院子里往隔壁瞅,她问:“这是咋了?”
  “杜小娟回来了,听声音好像是衣裳丢了,在打二丫。”宁津现在回想,当时都慌张,他也没注意衣裳,但杜小娟也不至于把二丫往死里打。
  二丫的哭声越来越凄惨,苏愉站不住了,她往出走,宁津也跟他后面,这次杜小娟没杠门,苏愉推门进去就见她面色狰狞的在踢二丫。
  “你去报警,再往妇联跑一趟,就说要打死人了,一定要让警察跟妇联的人来。”苏愉攥着宁津的手让他答应她。
  宁津又看了一眼屋里,点头往出跑。
  苏愉立马扑进去,没再骂人,夺了杜小娟的棍子扔远点,把她给按在地上,逮着她身上的肥肉就恶狠狠地掐,“你他妈不是喜欢打人,你也尝尝挨打的滋味,没人性的东西……”
  苏愉也挨了她两巴掌,她比杜小娟瘦,占上风没一会儿压不住她了,她也打起火了,手伸向她脖子,阴狠的盯着她的眼睛,“重男轻女?你就是个女的,看不惯女娃你就该先死,投胎做男的。”
  “妈,我来帮你。”平安激动的声音传来,苏愉回过神,松开手还没来得及起身,许远就先扑上来了,拿着棍子要来帮她打人。
  “她认输了,不用你们帮忙。”苏愉把两个孩子提开,看杜小娟侧着身子在咳嗽在使劲吸气。
  巧的是,杜小娟缓过来刚开口骂人的时候,警察来了,苏愉先说:“是我男人去报的警,我们是这家的邻居,我们经常听到杜小娟打二丫,今天她更是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我怕打死人,就报警了。”她指着二丫,二丫躺地上还没起来,看起来的确被打的很惨。
  话刚说完,宁津跟妇联的两个人也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巷子里的邻居,她们的耳朵一贯是时好时聋,“同志,我举报杜小娟思想封建,有严重的地主阶级作风,她重男轻女,拿她女儿当奴隶用,心里不舒服了把二丫往死里打,我不止这一次见她拿棍子把二丫打的在地上爬。”
  说完苏愉深吸一口气,不顾杜小娟干瘪的“我没有”的解释,继续说:“我们国家已经解放了,妇女儿童是受保护的,所以才有我们妇联的诞生,杜小娟她生了女儿是为了享受的,她在家一件事都不干,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捡柴挖野菜都是二丫在做,就连洗澡水都是二丫烧好了给她端进屋,她像是古代的富太太,只差出门让人扶着走路了。”
  “我在上班赚钱养家,谁家的女娃不收拾屋里,洗衣做饭都是家里姑娘的活,二丫是心疼我,才给我说她洗衣做饭的。”杜小娟狡辩。
  “你们可以去看看二丫的身上。”苏愉对妇联的人说:“她到现在都没站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坏了。”
  这时候其他人才注意到地上的二丫,她的存在感太弱了,都比不上苏愉身边一脸气愤的平安。
  “二丫,你咋样?还起得来不?”妇联的人过去拉她,听她哎呦连天的又不敢动,问她哪不舒服。
  二丫磕在青石板上的胯骨又被她妈踹到了,她才开始疼得起不来,后来看来的有警察还有妇联的,还有刚刚小远妈看过来的眼神,她垂下眼睛,捂着胯骨说:“这儿疼得很,使劲就疼,我躺着好受些。”
  “待会儿送医院去。”妇联的人也摸到二丫身上净是骨头,再看杜小娟腰上的肥肉,也恨不得呸两声,但她们工作主要是劝诫,拿这滚刀肉没办法,问一旁的警察:“你们给拉走?这要不是有邻居过来,现在人都被打死了。”
  “报革委会吧,她思想有问题需要改造,我记得西北那边开荒还差人,把人送过去填个名额。”这家务事他们警察给弄过去了也是教育一番又放回来了。
  “我不去,求求你们别送我去。”杜小娟这才慌了,苏愉说的告革委会跟警察说的完全不是一个力度,她被警察送过去是死活都回不来了。
  “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二丫了,以后做饭洗衣裳都是我的活儿,给我个机会,我只是一时想岔了,我家里还有瘫痪的婆婆,还有另外三个孩子要养,我去革委会了我其他孩子就遭罪了。”她开始卖惨,“求求你们,放我一马,我以后再也不打孩子了。”她说着就要跪在地上磕头。
  “这可是你说的……”年轻的警察开口他们刚刚说的送革委会是吓唬她的,这种没有证据的举报,很普遍的重男轻女思想,又没有油水可以捞,革委会闲疯了才会来管这家务事。
  “我说的我说的,我保证。”杜小娟看到希望,短一句长一句的许诺。
  “我不相信她,把二丫给我养吧,我把她养大,婚嫁也跟杜小娟无关,她不能插手。”苏愉插话打断警察要说的话。
  “我滴妈耶,苏愉是当后妈当上瘾了?这还往家里捡孩子了?”围观的邻居惊讶,还有把丫头往回捡的?她们看向一旁的宁津,显然他也是不知道的,一脸急切。
  “不行,我的孩子我自己养,她小的时候我都没送人,现在更不需要往出送,我养的起她。”杜小娟立马拒绝,二丫现在正是能干的时候,再过几年往出一嫁,她儿子娶媳妇的钱就到手了。
  二丫眼睛里猛然高涨的光又熄了下去,又垂下了眼皮,手胡乱地抓着地上的土。
  苏愉朝警察使眼色,眼睛盯着他们说:“你不把二丫给我养,我也不相信你,现在当着警察跟妇联的面,你写个保证书,以后不能再打骂二丫,让她去上学。”
  她看杜小娟又说说什么,苏愉立马告状:“警察同志你们看到了吧,她刚刚要下跪磕头认错都是糊弄你们的,我也没说不让二丫做家务,就不打骂她,让她去上学,半年就两块钱,她都不想写,还是送革委会吧,往革委会一跑,她的工作肯定保不住,让给其他更需要的人更合适。”
  “那就送革委会吧。”警察会意。
  “我写。”杜小娟咬牙切齿地说,“我没说我不写。”
  “那就写。”苏愉问妇联的人借纸笔,迅速地递给杜小娟,站一旁指导她:“对,不打骂二丫,让她去上学,签上名,按上手印,没印泥?没事,你去流水沟里沾一点稀泥巴水按上去。”
  苏愉接过还带湿印的纸,签上她的名,又让警察跟妇联的都签上名,“给你们警察保存吧。”在递给警察前,她夹着纸冲邻居挥了挥,“大家虽然没签名,但也都是监督人,以后要是发现杜小娟再打骂孩子,谁都可以去革委会举报的,思想有问题的人不适合为人民服务,售货员的工作适合品质好的人担任。”
  她把其他人也拉下水,免得杜小娟捡着她一个人恨,思想有问题可不止是打孩子,售货员的位置多香啊,有这块儿肥肉吊在前面,她就不信杜小娟还敢做坏事。
  事情的走向达到了苏愉最终的目的,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收养二丫,不止是要顾及宁津的想法,还有就是她也不愿意再多养个孩子,尤其是二丫的家庭关系还这么复杂。
  苏愉要跟妇联的一起送二丫去医院,杜小娟下意识的喊住要走的警察,“我也要报警,在你们来之前苏愉掐我脖子,要不得平安喊了一声,她都要掐死我。”
  “我没看到。”平安立马否认。
  “她那么壮,我又打不过,她掐我脖子还差不多。”苏愉也不承认。
  “你脖子好好的,连个印子都没有,别是说信口胡说的吧。”警察扫了她一眼,也提脚出门。
  “苏愉是吧?在哪上班?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妇联?”妇联的人走在路上问她,她们跟警察今天完全是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们妇联就缺这种能说会道,能吓唬会威胁,说话又泼的人才。
  “可别,太累人了,二丫这一件事就把我累的老了两岁。”苏愉笑着拒绝了,婆婆妈妈的太难缠了,杜小娟这事她搁心里面琢磨好久了才想了这么个办法。
  “可惜了,改天有时间了来我们妇联玩,还挺有意思的,说不定你看了就改变主意了。”
  送二丫去看医生,她身上就套着一张皮,摸骨太适合了,老医生上下一检查,“骨头没问题,就是营养不良,别干重活多吃饭,好好养养,要不然以后生育都有问题。”
  “我一定好好养。”二丫一听影响生孩子,立马积极保证。
  苏愉扶着二丫出医院往回走,听了二丫一路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谢话,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二丫,你这份感谢我收了,我对你花的心思比对我两个儿子花的心思都多,你别辜负了我的好意,作为“重男轻女”里的女娃,能遇到一个愿意拉你一把的人不容易,你妈以后应该不会打你,你好好上学,一定要上学,书里面的知识会告诉你怎么变得更好。”
  她看二丫满脸的迷糊,放弃语重心长的教育,“读书读的越多挣点钱越多,不管是售货员还是在食品厂工作,都是要学历的,我一个洗菜的都要初中毕业,你要是不好好学,菜洗得再好也没工作 。”
  果然,接地气的说教最解渴,她能帮二丫的就这么多了 ,“你妈明面上肯定不敢打你,如果背地里打你,你就哭,往人多的地方跑,如果你这都不敢做,没人再帮你了,挨打你也得受着。”
  看二丫点头,苏愉放开她进门,进屋就看到在堂屋里坐着瞅着大门的一大两小,她立马就笑了。
  “哟,英雄回来啦,恭喜你,又救了条人命,虽然是同一条命。”宁津斜眼阴阳她。
  “今天的荣誉勋章有你一半。”苏愉在胸前一掰,端着两只手把空气挂男人脖子上。
  “稀罕。”宁津忍不住笑了,拍了她手一巴掌,“就这么高兴?眉毛都飘起来了。”实际上更夸张,她的眼睛在发光,整个人也在发光,宁津都怀疑她多走几步路都要飘起来。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了,之前她也在好好过日子,但看着像是被强迫的,不情不愿但又必须干,很矛盾的感觉。
  “像是卸下了一直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宁津总结。
  “可不是嘛,我兴奋的不正常,我都怀疑我有救赎欲,还有变态的占有欲。”苏愉坐下,拧了拧两个傻乐的孩子。
  “什么?”
  “没事,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去做饭吧,今天的英雄不想做饭。”苏愉赶他去做饭,她都饿了。
  很不可思议,她都在这个身体里活了快两个月了,在今天她才放下过去,真正的融进现在的生活。
  孩子、父母这都是苏愉接下这个身体的担子,她一个未婚未育的大龄女来了就忙活这一摊子 ,再糟糕她都要想办法解决,还不能甩手不干,因为她是获利者。
  但这些于她是陌生的,街景陌生,环境陌生,语言陌生,陌生的人却是熟悉的亲人。就像高中要一个月才回去一次她会寻求旧友缓解对陌生环境的不适,但来到这里她在陌生又艰辛的环境里奔波,没有良师益友可以吐槽聊天,她所有的社会关系都断了,苏愉失落又丧气,却还要照顾孩子,处理家长里短。
  她今天掐杜小娟的时候甚至有过掐死她的念头,那她也能从这段半生半熟的社会关系里脱身。二丫感激她,她也感谢二丫,因为重男轻女和家暴她注意到二丫,这让她的注意力开始转移,也是一种发泄,从帮助她开始就意味着她自己主动选择进入一种社交,不是从“苏愉”那里继承来的。
  这应该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就像喂了一直流浪猫,你不会收留她,但会不自觉的关注她,会因为在一众人中小猫咪独独对你热情而感到高兴,产生一种占有欲,你是真心的希望她过的好。
  她跟二丫就像是这种关系,当然,二丫不知道她的心理,但苏愉认为这是相互治愈的,她解救了二丫,她获得了感激获得了需要,是对她自身的认可,也引着她踏进了这个社会。
 
 
第27章 027   升职加薪
  苏愉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睁眼往窗户外面瞅,天色还是黑的,她以为宁津是要出去上茅厕, 翻个身把被单蒙头上继续睡, 直到日光照进屋里, 她翻身起床穿衣裳,听外面没有动静,才想起来床上睡的另一个人好像去上茅厕后没回来。
  “宁津?小宁?小五子?”没人应, 只有小黑摇着尾巴在她身后跟着,“你男主人呢?被妖精偷走了?”苏愉随口逗狗, 往出走的时候才看到大门不是从里面杠着,她走过去一扯, 外面锁着门锁。
  “搞什么?大半夜的出门了?”她手从门缝里钻出去开锁,怀疑是不是跑车的时间改了, 但他昨晚说今天是八点才发车的。
  想不明白又找不到人, 苏愉也不琢磨了, 他一个男人也丢不了,她跟以往一样开始忙活, 洗漱完了就开始做饭,现在小菜园的青菜够她们一家吃, 也不用跟人挤着抢着去等供销社开门了。
  “苏愉,快出来看看, 看谁来了。”苏愉刚把花生下锅就听到宁津的声音,她出灶门一看,惊喜道:“爹,妈,你们来了?宁津去接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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