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苏愉随他一起去,没说家里也有菜园,这孩子身体弱但内心聪灵,拿了他的菜,他估计心里轻松些。
  “那小姨走了,等哥哥放暑假了我让他俩来接你。”苏愉朝他摆手,出了村骑车不要十分钟就到了新河大队,她骑车路过的时候刚好瞅见她老爹在大队办公室外面跟人坐着。
  “爹,回去呀?”她喊。
  苏昌国见是她,对唠嗑的老伙计说:“我小闺女来了,我先回去了。”整个人乐呵呵的。
  “爹,坐上,我载你回去。”苏愉两腿支地,怂恿老头坐上来。
  “这是你家的车?那我得坐坐。”他一点都不怂,还让她把车扶稳了,别摔着他这把老骨头了。
  “坐好了,走。”苏老头跨坐在自行车后座,拽着车后座,让丫头带他回家。
  “呦,老村长也坐上自行车了!”路上见到的人朝两人问,他像个领导一样跟人摆手,苏愉听他一路笑呵呵的,到家下车了他开始哎呦,揉着屁股说:“这自行车不是人坐的,忒咯屁股。”
  “我把垫子给卸了,下次绑上垫子你再坐。”她嫌绑垫子看着丑,不帅气。
  “不坐了,人老了只剩张皮,你就是绑被子我都嫌咯人。”他一改之前敢尝鲜的心态,又犟起来了。
  “爹,我想从村里买红薯面跟红薯粉条,你知道谁家这东西还剩的多吗?”她不跟他杠,说出她来的目的。
  “都有,一家买个一两斤,三五家就够你们一家吃的了。”他从家里掏出个干净袋子,带着苏愉去找他关系好的人家买。
  “小愉,还买不买鸡蛋?婶子家的鸡蛋还给你攒着呢。”苏愉的堂婶问。
  “买,是蛋就买,婶子把你篮子先借给我,我没带东西装。”
  “行,我出去给你扯把稻草垫着,路上别再碰破了。”
  最后苏愉买了七斤红薯面,五斤粉条,三十七个鸡蛋,还有五个咸鸭蛋,她给老两口塞了十个鸡蛋,让他们自己吃,别又塞孙子嘴里了。
  “买啥呢,大包小包的,像是逃荒的。”苏庆国守在村外的河桥边等着,看自行车后座两边挂的,还绑了一筐子菜,车头还挂了一篮子鸡蛋,也不怕走摔了。
  “哥,等我啊?”苏愉下车问。
  “嗯,麦子收了,去年你提的麦子村里商量答应给你,但只种了一亩,九十多斤的,你看什么时候给你送去?”苏庆国说起他蹲守她的正事,这事是村支部商量决定的,没征求村民的意见,所以他背着人找她。
  “真给我?”苏愉惊喜,当时说的时候并没有抱希望,村里人哪会同意给她一亩冬小麦。
  “你不要?”
  “要,咋能不要。”苏愉喜眯眯的接受,问他能不能帮她磨成面粉,不然她空有上百斤麦子也吃不到嘴,镇里的打米打面的机子都还要介绍信。
  “我给你开个介绍信,你自己去镇里打面,我天天忙的要死,哪有劲儿还去推磨。”实际上是怕村里人发现了说嘴,别看苏愉给的法子帮他们亩产增了五六十斤,但村里总有心里古怪,想搞事的人。
  也行,苏愉让他早上七点半之前或是晚上七点以后给她送去,这个时间她都在家。
  “那我明天早上给你送去。”他说定时间,问她在果园工作咋样?
  “挺好的,哥你到时候想买水果找我,不要票。”苏愉说。
  “行,挺好的就好。”苏庆国笑笑,“你之前卖工作的事你哥气的够呛,把你大姐也给怨上了,他忙着在村里借钱,第二天你大姐过来就说她把工作买下了,他气的骂她是土匪强盗。”说的话也挺没脑子,还说这事是他先知道的,要让苏敏把工作还给他。
  “随便他怎么说,谁也没指望着他吃饭,有怨气他憋着。”一家子兄妹,当着他的面苏愉还不至于要掩饰对她哥的不屑,要不是爹妈还活着,姐妹几个谁还愿意回来。
  苏愉到家的时候刚好赶上三个小学生放学,她把车铃按响,把三个人惊到路边,蹬着车踏板一马当先到家门口,笑盈盈地望着跑过来的孩子。
  “开门。”她抬下巴。
  小远听话地从脖子里掏出钥匙开门,平安扒着车上的东西瞅都买的啥。
  苏愉从筐里捡起个咸鸭蛋,对二丫说:“明天早上问他俩要,要是没给你就是他俩偷着分吃了,回来跟我说,我把他们屁股打肿。”
  平安白眼,“我们才不会干这事。”他拎着装鸡蛋的筐往进走。
  “婶,不用给我,我不用吃。”二丫小声拒绝。
  “小孩子家家的,给你你就接着,赶紧回家去,我也要进屋做饭了。”苏愉摆手让她赶紧走,她拍小黑探出来的头让它进屋,她随后也推车进屋,用脚关上门。
  苏愉淘米,平安烧火,小远择菜,苏愉听他俩说中午热了早上没吃完的粉条和饼子,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她追问:“还有呢?”
  “粉条泡烂了,不好吃,所以我跟小远又一人打了个荷包蛋。”他嘿嘿作声。
  “打就打呗,这还要什么要隐瞒的?”苏愉把米下锅里,让他烧大火,从兜里掏出两个两分钱分别交他俩手里。
  啧,真是花钱求人家好好吃饭,这么美的事她咋就没遇上呢?
  “妈,我们班的小蛋也要有后妈了,他昨晚才知道。”平安的嘴闲不下来,他又开始叨叨白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苏愉噢了一声,没追问,但习惯性的继续等这孩子继续叭叭。
  “我给他说后妈好,吃好喝好玩好还给零花钱,还白得了个兄弟。”他接过小远递过来的葱开始剥皮,剥下来的老皮直接扔锅洞里给烧了。
  “不是所有的后妈都像我一样好,遇上我是你小子走运。”苏愉毫不心虚地夸自己。
  “应该是的,二丫妈对她就不好,还不如换个后妈呢。”
  “不是后妈都像我一样好。”苏愉强调。
  “好吧,你最好。”平安瞥她。
  “本来就是我妈最好。”小远不满他的敷衍。
 
 
第50章 050   矛盾
  橘子树山包上很顺利地浇了兑好比例的酸水, 但在北山坡一角,苏愉给留了三棵橘子树没动,浇第一遍酸水的时候都忘了留下样本做对比, 还好给树干刷石灰的时候想起来了。
  为了避免有人使计抹掉她的功劳, 这三棵没浇第二遍酸水的果树苏愉谁都没告诉。
  这事了了她继续忙活果树长虫的事, 有法治标,本—土壤里的虫卵,还没解决。
  “刘泉, 你们这边土里面的虫卵杀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办法?我来借鉴一下。”她翻了两座山包,找到了不知道在干啥的刘泉。
  “能有什么办法?火烧还是水淹?都伤果树根, 就连俞哥都没办法,我能想到什么办法?”他蹲下抓了一把土, 完全发现不了里面混的有没有虫卵,“现在只有让村民门闲下来把土翻一遍, 让太阳给晒死算了。”
  “我只听说下雪冻死虫卵的, 这时候的太阳能晒死?而且还在树荫底下。”苏愉服气, 这么多山包,用锄头刨地, 土翻一遍一年都过去了,他干脆说等冬天下雪把虫冻死算了。
  “那也没法。”刘泉顾忌邱、俞两人对苏愉对夸赞, 收敛了语气里的不耐烦,开玩笑说:“反正能上树摇虫, 十天半个月摇一次也就行了,比往年生虫了一部分树绝产好。”
  苏愉嗯了一声,决定以后不来找他了,这人是一推二五六的性子,他不会直言承认他没办法, 就像他说的,俞哥都没办法,那他想不出法子也正常,遇到困难的时候就开始思索脱身的理由,还安慰自己反正已经比往年好多了,并用这个理由来说服别人。
  缺乏开拓性,适合守成。
  苏愉回到自己管辖的橘子树果园里,短短几天的时间,桃树已经开始谢花了,这边橘子花还开的正盛。
  “树满坡,你有没有杀死虫卵的办法?”她问。
  “撒农药,撒杀虫药。”
  “乡土一点的。”苏愉追问。
  “无,土法子已经被淘汰了。”它语气有些傲娇。
  “……”
  虫卵一时她也解决不了,尝试过割一捆青茅草和稻草混在一起堆在土上闷火,参照烧农家肥的方式烧土,当天下午烧的,火灭后第二天下午她问树满坡虫卵有没有少。
  “这片没虫卵了,但土壤酸性发生变化了,草木灰是碱性的。”
  好嘛,酸碱中和了。
  “那我可不可以堆火把土烧一遍,然后再撒酸水,达到橘树要的酸度?”她坐树底下大胆推测,话落又摇头说不行,“要是冬天还行,树冬眠了,需要的营养不多,现在开花又结果,火一烧,土里的有机质都烧没了。”
  “我说的对吧?”她问树满坡。
  “橘子树不会冬眠,还有,植物是休眠,动物是冬眠。”树满坡听着她用不专业的词试图说专业的话,忍不住纠正她,还催她说:“多看几本书,说出来的话我都替你脸红。”
  “你嫌弃我?之前你还脆生生地喊我喊主人。”苏愉摸向右耳,捂住揉了揉,精神层面上惩罚它。
  “干啥呢?”俞远安四周瞅瞅,“我听到你好像在给谁说话,这是闲的自言自语了?”
  “哎呦,俞哥你走路都没得声,吓我一跳。”苏愉拍裤子上的灰站起来,解释说:“想到家里的狗了,太调皮了,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树满坡每次跟她说话,声音直达她耳朵内,她如果不出声,在心里默念感觉挺别扭的,特别是带有情绪的话,不说出来她会觉得憋屈,所以没人的时候她会出声说两句。
  俞远安没多想,他家闺女有时也这样,突然来一句,搞得像说梦话一样。
  “走,跟我去其他果园走走,葡萄藤开始结果了,西瓜苗甜瓜苗也开始栽种了。”
  “走,我去偷师。”她抓起地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跟他走出树荫。
  “比坐办公室辛苦吧?”俞远安打趣她,天天把帽子丝巾戴的严实合缝的,他还记得见她第一面的时候衣着整齐,这才几天呐,直接往地上坐了,鞋上和裤腿上也都是灰尘。
  “还好,没觉得辛苦,我觉得我精神多了。”每天骑车往返两趟,来了围着果树转,不用听大婶门抱怨婆婆,也不用应和那狗屁倒灶的诉苦话,整个人都清净了。之前在镇上她就两点一线,家、罐头厂,到点上班,到点下班,下班了不是去供销社买菜就是回家做饭带孩子,还得应付那时不时敲门来借个火的邻居。
  “这个倒是真的,人越动越有劲儿,闲时间长了骨头都要生锈了。”俞远安领苏愉往种瓜苗的地界走,给她说要注意什么,还发散到以后结瓜的时候怎么打瓜藤。
  “俞技员,又多了个徒弟?”挖窝的人拄着锄头问。
  “不算。”俞远安摆手,给大家介绍:“站橘树上摇虫、给橘树刷石灰的法子都是这位苏技员想到的,是个敢想敢试的果树医生。”他借用苏愉的话来介绍他们这个职业,果树医生比技员好听,每次有人喊他喊俞技员,他都会想到妓院,尤其是这里的人口音还重。
  苏愉摘下帽子跟他们打招呼,夸他们瓜苗育的好,根粗苗盛,一看就知道容易成活。
  “这个女伢子比刘技员好说话,笑呵呵的,性子一看就好相处。”在两人走后,挖坑的跟埋苗的讨论起这个只闻其名初见其人的苏技员。
  蹲着丢苗埋土的女人嗯了一声,想着明天也戴草帽过来干活,不至于晒的黢黑黢黑的。
  宁津回来的时候正是中午,他这次没在食堂吃饭,问了时间直接回家,还没到家门就见厨房的烟囱在冒烟,还没拍门就听到门后面有挠门的声音。
  “小黑,听到是我回来了?”他拍门,喊:“平安,小远,来开门。”
  “爸?”平安先蹿出来,听到他爸的声音跑过去开门,“爸,你吃饭了没?我们在做饭。”
  “想着你俩在做饭,我就没在食堂吃。”宁津喊趁机溜出门的小黑,“进来,你那满身的肥膘,敢出门溜达总是被人下锅炖的命。”
  他这话狗才不听,它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出门放风,一溜烟的就跑了。
  “跑不远的,算了,待会儿就回来了。”男人看这狗是喊不回来了,打算门开着让它玩够了再回来。
  “不行的,我妈说了,小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长的又漂亮,盘靓条顺,出门就会被登徒子盯上。”小远拿狗碗进厨房,从锅里舀了点油花汤,走出去敲狗碗,喊:“小黑回来吃饭,快,吃饭了。”
  碗敲的都要破了,这狗东西才进院子,宁津抓着它狗脖子要打它,“再敢跑出去撒野,就给你拴在院子里,栓到死。”仅仅是看黑狗身上的肉,说家里生活不好人家都不信,圆滚滚的。
  平安从堂屋里又拿个鸡蛋过来,坐在灶门口继续烧火,他跟小远中午吃面条,青菜洗好了,两个鸡蛋也都煎好了,水都快烧开了。
  宁津洗了手接了小远手里的勺子,看灶台上摆的东西,问:“下面条啊?生活不错。”这蛋煎的油滋滋的,揭开锅盖一瞧,锅里的水也漂了一层油花。
  败家子啊!这是在喝油啊!
  他掂起油罐子一瞧,完蛋玩意,去年冬天买的十来斤油已经见底了,这才五个月,把人家两年的油都给吃完了。
  “爸,该下面条了。”小远提醒,锅里水已经在冒大泡了。
  男人应了声,从橱柜里先掏出一把黑面条下锅里,在平安叽哇乱叫声中又下了半把白面条。
  “我不想吃荞麦粉。”平安把碗里捞起来的黑面条择他爸碗里,嫌弃说:“不是我妈做的荞麦粉我都不吃。”
  苏愉做荞麦粉加的料多,又是辣椒油又是醋,还有花生米和脆藕,但做的次数少,年头买的黑面条到现在都还没吃完。
  “嘴要挨打,该把你扔到大荒年去啃树皮。”说归说,他把小远碗里的黑面条也择自己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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