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第75章 075   闲暇
  “小远, 骑自行车去喊你姥爷姥姥,让他俩明天中午来吃饭,明天中午我们吃铁锅炖大鹅。”苏愉在菜园里喊里屋的孩子。
  “好, 平安你去不去?”
  “去吧, 我俩一人骑一辆自行车。”
  两个跟苏愉差不多高的男娃子拉门走了出来, 手掌边上还沾了一层铅笔灰,苏愉看他俩出来先洗手就知道,这是又躲在屋里描漫画书上的画。两孩子从三年级的时候已经不满足只看漫画书上的故事了。
  “骑车别跑快了。”苏愉嘱咐了一声, 但估计也是白费口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野的很, 骑车不仅突快,还要比单丢把和双丢把, 他俩平日里用的那辆锯杠的自行车车胎都换两遍了,不是破平了就是扎漏气了。
  三年过去了, 现在已经是75年的秋天, 果园的事越理越顺, 三年前新种的橘子树苗今年已经开始结果了。每年入冬了整个果园都会人工加牛耕把土翻一遍,冻死土里面的虫卵, 春夏季也不用忙着捉虫,苏愉现在混成了以往俞远安在果园的地位, 去果园的时间随她自己安排。
  “婶,你在家不?”二丫在门外喊。
  “在, 你自己进来,门没栓。”
  “小黑小花又长胖了。”二丫一手摸一条狗,在小花往自己身上闻的时候赶走它,她走过去抓了一把蒜瓣往松散的土里摁,问:“婶, 你家里还有没有红糖?”
  苏愉这才发现她嘴唇苍白,额头发汗,把手里没排完的蒜瓣扔到小箩筐里,起身说:“有,我去给你泡一碗。”
  还好水瓶里还有开水,苏愉切了一块儿红糖,泡一缸子红糖水端出去递给二丫,“给,趁热慢点喝,我给你灌瓶热水你捂肚子上。”
  “婶,你别忙了,我热水灌好了,待会儿喝完水就回去躺一会儿。”二丫皱着眉头小口喝红糖水,烫烫的甜水咽进去,冒冷汗的身体好似暖了一些。
  她十六岁了,去年冬天来的月事,第一次来的时候把她疼的直不起身,好不容易在家吃了两块鸡肉也被吐了出来,躺在被窝里没一点热气,大冬天的还出了一身的汗。
  “又用冷水洗衣服了?”痛经这个钝刀子割肉的糟心事苏愉也没办法,更何况二丫还身体不好,营养跟不上不说干的活还重,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衣服她这个大人都受不了,但二丫还是隔三差五去堰里洗一家六口的衣裳。
  噢,对了,两年前杜小娟又生了个儿子,现在刚满两岁,从他妈肚子里出来后就是二丫在照顾,计划生育也只有音信没文件下来,对这个小镇的居民没任何影响,该生还是生。
  “姐,姐你在哪?”隔壁传来小孩子的声音,没得到回应就扯着嗓子哭。
  “婶,我好多了,我回去了啊。”二丫一口气灌掉缸子里的红糖水,搓了搓被捂暖的手准备离开,没搭理家里扯腔拉调的哭声。
  “卫生纸还有没有?我前些天刚买了两沓回来。”苏愉问。
  “有,婶,以后你不用帮我准备了,我让我妈给我买了。”
  “呦,你妈还答应了?我记得她用的都还是灰包吧?”苏愉在家听到过杜小娟让二丫给她准备锅洞里的余灰。
  “嗯,她不给我买我就不帮她带小虎,那她只能把他带去上班了,她又不敢打骂我,只得同意了。”二丫踢开凑过来的小花,听她弟哭着跑出来,跟苏愉又说了一声,赶忙跑出去。
  “姐,我醒了没找到你。”
  “我听到你哭声就出来了,走,回去。”
  苏愉听外面的哭声停了,二丫家的大门开了又关上,紧接着是小虎左一声姐右一声姐,这孩子完全不知道二丫是二姐,他还有个大姐。大丫去年嫁人了,前脚把她瘫在床上的奶伺候走了,后脚就从乡下嫁人成家了,杜小娟都没让她大闺女回来过。
  “妈,来给我开门。”小远在门外喊,苏愉刚开门就两个孩子手上提的老南瓜。
  “我姥爷让我们拿的,他说他种的南瓜今年结了好几个,他跟我姥吃不完,让我们提两个回来。”小远看门开了,把南瓜递给他妈,直接骑在车上冲进去,平安跟在后面也有样学样,提着车把压在门槛上,非要找颠簸的刺激。
  第二天苏愉去了趟果园,把她定好的大鹅装麻袋里给提了回来,鹅已经先被杀死了,苏愉回来时平安已经把水给烧开了,接过大鹅塞在水桶里就浇开水烫毛。
  “妈,我已经把面和好了,半边南瓜四瓢面一坨老面疙瘩,你看看面发起来了没。”小远跟在他妈后面一起进了厨房,掀了锅盖给他妈看面盆。
  “可以,就是下次捣南瓜泥可以再碎一点,你看,面里还有南瓜块儿。”苏愉指点这个喜欢做饭的儿子,掐掉指甲大的面揪,搓开给小远看,“呐,是南瓜嫩皮,不要舍不得削。”
  “其他都很好,做饭比我好吃的那天不远了。”苏愉手搭小远肩膀上,鼓励他继续勤奋练习。
  “小远,别听妈忽悠,她是想偷懒,等你学会了她就当甩手掌柜了,不再做饭了。”平安探头进来,在苏愉要掂勺子敲他头的时候又嘿嘿缩了回去,提着桶蹲在流水沟旁边拔鹅毛。
  “臭小子,以前你俩张嘴闭嘴要吃这吃那,就不许我享受一天了?再咕叨我今天就不动手了,饭菜交给你俩做。”苏愉撵出来给了平安两雷蹦子,看他疼的呲牙咧嘴还带笑,笑骂道:“就喜欢撩贱,非得掐你两下、拍你两巴掌你才舒坦。”
  “你不也在笑,你就喜欢这个调调,别不承认。”平安说罢,支愣着两个胳膊蹦起来,躲她两步远,贱兮兮地看她,半是挑衅。
  苏愉剜了他两眼,没如他意去撵他,踢了踢桶指使他赶紧拔鹅毛。平安没说错,她的确喜欢这种有疯有闹的家庭关系,平安跟小远待她有些似同龄人,能开开小玩笑,说笑打骂一通,母子三人相处更自在。
  鹅炖下锅了,苏愉揣面,等馒头膨大了就放进院子里烧着大木柴的大缸里,这样烤出来的馒头表层焦黄,吃着又甜又香。
  两个小子在厨房烧火闻肉香,苏愉把上午没排完的蒜瓣都摁进土里,听着巷子里有羊咩咩声,小黑跟它狗闺女小花又是摇尾巴又是低声叫,她走过去打开门,果然是她爹妈来了。
  “小黑小花进来。”苏愉拿绳子把两只狗栓起来,让开大门让五只羊进院子。
  “爹,你怎么又把羊给赶来了?”苏愉小跑着捞住地上拖着的绳子,等老两口进来了就把羊给栓在门口,不给它们机会祸祸她的小菜园。
  “我一路放羊放过来的,等吃完饭我再放羊放回去,路上野草多,一来一回它们就吃饱。”他把筐子里的药罐提到堂屋去,打算等吃了中饭开火熬一阵直接在这儿喝,不必急着赶回去熬药。
  老头现在看着精神比才病的时候还好一些,前年村里买了两头小羊羔回来,他利用他老村长的身份把放羊的活儿给抢了过来,现在每天也有三个公分。他每天赶着羊到处跑,想去闺女家吃饭了就把药罐提着,中午连人带羊过去,吃了饭就走,等羊吃饱了肚子就赶回去。
  “小远平安呢,来,这是我挖的甜茅根。”老头洗干净手捏了一撮茅根进厨房。
  “哇,姥爷你这茅根哪儿挖的?比我们挖的都粗,汁水多还甜。”平安接到手了就往嘴里塞,他这毫不嫌弃的样子取悦了老头,笑皱了一张脸说:“喜欢吃下次姥爷还给你们挖,我还发现了一个小堰坑,里面有鱼有虾,等过段时间水少一点了,我来喊你俩一起去捉。”
  “别等段时间了,我们还有半个月又开学了,就这几天吧?我跟小远去找你,我们不怕水多。”
  “噢,要开学啊,今年秋天就上初中了是吧?”苏老头想了想,把时间定在五天后,到时候把小星也叫上,这个外孙也是个乖娃。
  半锅大鹅起锅后,苏愉又炒了盘素菜,大缸里烤的南瓜馒头也好了,苏愉拿布给端了出来,又埋了几个橘子在灰窝里,烤过的橘子止咳化痰,而且也烤热了,老爹吃了也不会凉着胃。
  “你这都给炖了,没给宁津留一半?”苏老头看两个鹅腿都在里面,就知道这是整只鹅。
  “他回来了我再买,不会亏了他,你看看你心疼他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儿子,我是儿媳妇。”苏愉夹了个大鹅腿给他,他这顿吃个鹅腿,一个馒头,两筷子素菜也就够了,再多了就受不了。
  “妈,想吃什么夹什么,中午吃了也不怕不消化。”苏愉递了张纸给她,让她擦嘴角的。
  “我消化好,不怕不消化。”她慢吞吞地说。
  不算只吃鹅腿的老头,就两个孩子一个老人还有苏愉四个人竟然把一只鹅给啃干净了,老太太都没吃馒头,苏愉瞅她面前的一堆骨头,水都没敢给她多喝。
  “妈,吃饱了没?”苏愉出声,喊醒坐着打瞌睡的老太太。
  “啊?噢,吃饱了。”余安秀醒过神,想去倒水喝。
  “那你给羊子舀盆水喝。”苏愉找活儿让她起来走动走动。
  等她去拿水盆了,苏老头走过来坐椅子上,笑说:“你怕你妈吃出好歹了?想多了,你妈胃口好,牙口也好,一顿能吃两碗饭,今天那么多肉真算起来还没两碗干饭多。”他算着老太婆的饭量,以这个样子下去,如果中途不生大病,老婆子能活到□□十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我妈的确是身体棒,比我的饭量还好。”像是个长寿的人。
  “对了,待会儿我走的时候你给我拿几个你烤的馒头,焦黄没水汽,我还挺喜欢吃的。”
  “行,下次想吃烤馒头了直接过来,我现在闲的时间多。”除了去果园上班,就是骑着自行车四处找树少的地方栽树,三年的时间她把去果园的那条路两边种了两排树,最早种的那些树已经比她个头还高了。
 
 
第76章 076   树的归属
  一条路突然种起了两排树, 这事不算小,而且这条路还通向两个县,苏愉这个种树的就被找谈话了。
  “苏愉同志是吧?你在这条路上种两排树是怎么回事?”隔壁县政府的人直接来果园找人。
  苏愉看了眼往这边探听消息的人, 笑着问:“不能种吗?我没有其他目的, 就单单是想在路上种些树, 一是我夏天从路上过有阴凉,二是听说种树的土壤更蓄水,我闲暇无事的时候看到小杂树就挖过来种路上, 随手的事。”
  男人盯着她,琢磨她话里的真假。
  “要是有影响你们也可以给砍了, 我就是想要环境美观一点,还有就是我男人在外跑车遇到过泥石流, 听说是树砍多了没补上的原因,我就想着我多种点……”苏愉不太清楚他的目的, 也没想过自发种树的好人好事还会惊动政府的人, 怕给自己惹出什么麻烦, 她先说出最能证明她无辜的办法—大不了就再给砍了。
  相对比她前一番话,男人更相信她最后说的, 她想着她多种树,她男人在外面也安全一点。只是为了环境美观和夏天的阴凉, 几公里的路都种上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如果有影响我们肯定会砍, 而且那些树虽是你种下的,但土地是公家的,以后跟你没关系。”男人担心的是两个县的政府到时候会因为树出现争执。在农村,在无主的地盘,谁种树就是谁的, 他没见到人的时候还想过会不会是有人种这么多树是为了以后卖木材。
  “我知道,我没想过我把树种下就是我的了。”苏愉松了一口气,重申她的想法:“我只是公益种树,以后那些树任政府处置。”
  她种了那么多年的树要是真遭人砍伐了她肯定不甘心,但她无权无势,而且国家要发展,肯定是以国家利益为先。
  “那行,待会我写个说明你签个字。”只要她不是在公家土地上行私人目的,那就不算侵占国家财产。
  签字后,两人就此分开。
  俞远安跟邱富力看人走了才走过来,关切地问:“县长秘书怎么突然找你?没啥事吧?”
  “没,就是种树的事,我种的树太多了,引起上面人的注意。”苏愉回过神又有点激动,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从开始种树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到后来主动开始种树,也主要是四个孩子的带动,总不能说她提出为了保护环境要多种树之后她松懈了,那在孩子们眼里她岂不就没了威信。
  其中很小一部分才是那种家国情怀,后世的环境会变差,最受影响的是无辜的动物,她有种树系统,有余力有闲暇,那就做一点,再多做一点。
  但她内心对个人种树保护环境还挺消极的,整体大环境在变差,甚至在之后还会以经济发展为先,环境百分百受到损伤,这些她都一清二楚,更清楚她做的这点努力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就像她刚刚说的,妨碍到集体利益了你砍了就是,她内心就已经先给那些树下了预判—肯定会砍掉的。
  “我就说你闲的没事干,种什么劳什子树,看看,你自己累的要死,这还被麻烦事找上门了,这得亏只是公家的人找你,要是种到私人地盘了,你不落好还挨骂。”俞远安一脸愤慨,在路上种树他说过她不少次,她就是不改,这不,还被人怀疑她想谋私利了。
  “哎,人家只是来问问,又没让我怎么着,那树还在那儿长的好好的,等我种的树都长成了,这一路就不再是荒凉,可能会演变成公路,有了新的人家,发展成集市热闹起来。”也可能政府会看到这些树的价值,规划的时候把树保留下来。
  万事都有可能,她才种树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引起上面人的注意,或许她一直坚持下去,可以像张桂梅先生一样在这个领域有所建树,以自己的行动带动其他人。
  “你还笑?傻不愣登的。”俞远安想到刚刚那人一脸怀疑又威逼的样子,对苏愉现在的反应他是理解不了,当然,他对她连续四年不停歇的种小杂树的行为也理解不了,要是种花他还能理解是女人爱美,他去看过她种的树,什么柳树、杨树、槐树、榆树、还有满地可以看到的叫不出名字的小树苗,没什么种植的价值。
  “闲着也是闲着,种着玩呗,等十年二十年后,如果树还在,这里的人都会知道,这条路上的树是一个名叫苏愉的人种的。”
  “你还挺爱虚名的,看不出来啊。”邱富力截断俞远安还没出口的嗤笑,说:“行,十年二十年后要是这一路的树还在,我就是帮你宣传你大名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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