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绿豆红汤
时间:2021-12-03 10:08:33

  苏老头词穷,他说的话这孩子咋就听不明白了?他再次重复:“你是闺女,不养爹妈的,你要是我儿子,今天这钱你问我要我都不给你。”
  苏愉也恼火了,这老头还是固守他的老思想,她抓起钱拍他面前,憋着火说:“儿子儿子儿子,你儿子现在都指望不上,你还念着儿子养老那一套?我不就是缺了那个把儿,但我能带你看病能养你吃饭,还能给你操心身后事,反正你跟你儿子也闹翻了,不如把我这个没把儿的当半个儿子,跟我住,你之后一心想着我这个家,我给你养老送终。”
  “胡说。”苏老头立即瞅向小女婿,解释道:“她顺嘴胡诌诌,你别当真,我家里有房有地,不跟你们住,以后就是操办身后事,荣兵不管我就是她们姊妹四个商量着来,不只指望她一个人。”
  宁津笑了一下,咬了下嘴唇,没看苏愉,点头说:“我明白。”
 
 
第74章 074   又打人了
  听到宁津仅仅说了三个字, 苏愉发热的脑子算是冷静了下来,但她始终还是坚持不要老头的钱,哪怕最后老太太也跟着劝说她也没要。
  “爹, 妈, 如果我是没钱, 缺了这笔钱我吃不上饭,你们给我肯定要,但我现在一个月七十三的工资还问七十岁的老爹要看病钱, 我做不出来这事,也没那个脸, 更不想我老了之后我儿子指着我说当初要了姥爷的钱,带我看病也要我出钱才行。”家里钱都在她手里, 苏愉想着这趟出行都是她在付钱,宁津可能也不清楚到底花了多少钱。
  她说:“这次去看病, 从车票到给孩子们买零嘴一共花了二百三十八元八角五分钱, 火车票一人十七块五, 一来一回三个人就是一百零五,你看病拿药也就将近一百二, 还包含垫付的中药钱,也就是说你一年单单是喝汤药要两百三四十, 是我三个月的工资,钱是不少, 但人生病是没办法的事。”苏愉看了眼男人,抿了抿嘴,继续说:“今天如果不是你生病,是宁津或是平安,我一样会掏钱给他们治, 就算是打了我的婆婆,将来她要是有这一天,只要宁津愿意给治,我也掏钱。”
  如果说刚刚还有点气,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苏愉就理解了宁津,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公婆病了,宁津的兄姐不愿意管,把不分她家产不给她带孩子的公婆推过来,她也不愿意,哪怕掏钱她心里也有气,有憋屈。
  苏愉声音软化了,说:“爹,今天我不问你要这钱是为了你们老两口生活宽裕一点,但你们的钱可别都补贴给了我哥我姐,看病是一回事,你们补贴是另一回事,给他们了就不能漏了我,甚至我要更多。”
  “不会给你哥,以后但凡我给你三个姐一颗花生都要给你抓一把。”苏老头心里酸酸的,老幺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也不再逼她收这一百块钱,他说:“等过两天,趁小宁还没走,你喊老大老二老三都回娘家聚聚,我跟你哥分开过的事怕是她们还不知道,顺便也说说以后的事,不管多少,跟她们相比,我不亏了你。”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只是有个想法,他还得琢磨琢磨。
  晚上躺在床上,苏老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披着衣裳出去,问:“头发还没干?”
  “快了,你怎么出来了?睡不着?”
  苏老头直接脱鞋坐鞋上,问:“我刚刚想了想,怎么没听你提过孩子?你是也病了生不了还是你俩商量好了不生了?”
  “不生了,我们响应国家政策,家里有两个孩子就行了。”苏愉看了眼屋里,宁津被两个孩子缠讲去晋城的事了。
  苏老头咳了两声,弯着背叹了口气,算了,小两口的事他不再管了。
  “老幺,别提给我跟你你妈养老送终的事了,你好好想想,对宁津来说,他娶了你,他带的有平安你带的有小远,你俩都有工资,也差不了多少,你俩又不准备再生孩子,难道你还要拖两个老的过来?当谁是傻子呢?你们这种家庭他愿意把工资交给你,乐意受你拿捏,愿意陪你带我穿过好几个城市去看病,不错了,你可别做过了,没几个男人能做到他这一步,我自认如果我是他,你今天说要当半个儿子给我跟你妈养老送终时我都得甩脸子。”
  苏愉没说话,老爹说的她都懂,如果是她一个人带小远生活,接两个老的过来住是她一两句话的事。但婚姻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和均衡,老两口生她养她是真,于她有恩也是真,但他俩没生养宁津,家产也没随她嫁过来,让宁津突然给丈人丈母娘养老送终是一件特别为难的事,他对只生没养他的爹妈都没什么感情,何谈恩义更淡的丈人。
  “我是你爹,说话难听也是为你好,也不怕遭你怨,你做事别由着性子来,你能挣钱养家宁津也能,你对我跟你妈好也想想宁津爹妈,你不愿意跟他们那边打交道,宁津也有他的想法。”苏老头起身准备进屋,走之前还补了一句:“噢,对了,我跟你妈不会搬到这儿来跟你住,我们在乡下有房有地,你也别打歪主意。”
  关于搬来镇上让老幺养老的事,苏老头想都没想过,他心下想,这次不论老幺是卖乖还是威胁,他都不会住过来。
  宁津听外面的说话声没了,又等了一会儿才开门出来,看苏愉还在外面,他拎了个小板凳走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月亮,先开口说:“爹又训你了?”
  “可不是嘛,老爹这人活的通透,难怪村里人吵架了喜欢找他判个公道是非。”苏愉耸了耸肩,偏头看向他,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眼睛,说:“对不起,今晚的事我没跟你商量又独自做决定了。”
  宁津揉着她手没话说,好的歹的都让她说了,就是有气也没气了,“那你记得改,家里的事、亲戚的事要跟我商量。”他无奈妥协。
  “嗯。”苏愉手撑着下巴,继续说:“我想了想,你爸妈把家产留给你哥了,如果将来病了你要接他们来养老,我肯定也不乐意,所以我就不接我爹妈过来住了,而且我爹妈也不愿意来,但我肯定还是要照顾他们的,你没意见吧?”
  宁津松了口气,“我有意见的不是照顾你爹妈,是觉得不公平,你哥有房有钱,你三个姐姐也不负担爹妈的养老,都压在你身上,我总会忍不住怀疑我们是不是被骗了。”尤其是丈母娘明显对儿子还不死心。
  “心放肚子里吧,我老爹死都不肯跟我们住。”苏愉撑着他腿要起来。
  “哎,你之前说我爸妈病了你也会掏钱,我怎么感觉你说的挺不情愿?”
  “就不情愿,你没听错。
  “那你还说?”宁津好笑。
  “要不是喜欢你我才不愿意说这话,不过我可跟你说了,真有那一天也是你照顾他们,我掏钱可以,但别指望我动手,谁让你爹妈待我不好的。”苏愉趴在男人身上,对着他耳朵说。
  哎,真不害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宁津心里舒坦极了,但面上没有表示,背着她往屋里走,说:“你放心,我爹妈看不惯我,不会跟我们住。”而且老大老二也没他大舅哥那么没良心。
  两人走到门口,苏愉从他背上溜下来,开门进去,里屋的说话声也跟着断了。
  两天后,苏愉去通知三个姐姐明天中午回娘家聚聚,说是爹下的命令,只要大人过去,小孩就不去了。
  四个女儿女婿都到了,苏老头让老幺去村里找村长还有他们本家的堂叔,让老大去喊的荣兵跟他媳妇。
  “昌国,喊我们来是有啥事说?”胡子花白的老头看着院子里突起的围墙,又看了眼坐在门槛上耸拉着头的荣兵,心里只叹丢人。
  “堂叔,麻烦你来做个见证。”苏老头也没关大门,他家的事本就是村里的笑话了,如今也不在乎多一件少一件了。
  “我们老两口跟荣兵分开过了,以后也不来往了,就当个同姓的邻居,我跟他妈的身后事也不指望他一家操心了。”
  “哎,昌国,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他是你儿子这是走哪都认的。”
  苏老头打量了一圈,看荣兵还是垂着头,儿媳扭着张脸像是还有气,他突然就笑了,说:“堂叔,我已经决定了,想了好长时间了,不再反悔了。”
  “我的身后事不指望荣兵,我跟老婆子的钱和自留地也跟他无关,我们老两口的棺材已经快打好了,寿衣什么的也自己准备,我们老了之后,丧事就由四个闺女操办,收的丧礼由她们平分,其实她们身为闺女该出的礼金都够整场丧事了,就是多操点心,这应该不为难你们吧?”他盯着四个闺女还有女婿。
  “爹,你要不再想想?”苏桃说。
  “不想了,如果你不愿意操心就出闺女那份该出的丧礼,事后由其他三家分钱,跟你无关。”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不好看。”
  “好看顶个屁用。”苏老头想了想,丧事交代了就该交代手里的钱了,他说:“我病了,有一阵了,都是老幺在操心,带我去医院是她,这段时间我不在家是她跟小女婿带我去晋城看病了,单单是半年的药钱就花了一百二,我要给她钱她没要,说是尽心,全了我养她长大的责任。”
  苏老头看了看另外三个闺女,继续说:“我说这也不是为了找你们卖可怜要钱,但你们得领情,老幺做了我就要给她表功。我跟你妈手里还有八百多块钱,还有两亩自留地,我们死了之后,手里不管有多少钱,六成归她,另外四成分给老大老二老三,自留地跟房子也归老幺处置。”
  “房子跟地没有给外嫁姑娘的。”梅大囡突然出声。
  “这没你说话的地儿,喊你跟荣兵来只是通知你们。”苏老头看向他堂叔,说:“我说的留给她处置,意思是她决定是卖还是送还是怎么搞,卖的钱归她,送的人情也留给她。”
  “真决定了?”
  “真决定了,待会儿我把今天这事都写下来,堂叔你帮着按个手印做个证。”苏老头说。
  “那行,反正是你们家务事,我也不多嘴。”跟他一样不多嘴的还有苏庆国,来了就蹲在灶屋外面,一句话都没说。
  “老大老二老三你们有没有意见?要有就说,我想了一下,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只是多了件操心的事,就是操办我跟你们妈的身后事,最花钱的棺材跟寿衣不要你们管,办席之类的还有丧礼收,你们不亏。平时逢年过节还有我们老两口的生日,你们还照旧过来,该给多少钱你们姊妹四个商量着来,就是家里少个兄弟罢了。”苏老头问几个闺女。
  “没,我没意见,你跟我妈单住了也方便我送肉送蛋过来。”苏敏说。
  “我也没有。”苏桃说。
  “我也没有,爹妈,我们两家离的最近,你们俩没事了就溜达过去,到我那儿吃顿饭再回来。”苏荷说。
  “我更没意见,镇上离家里也不远,我家里要是做好菜了就让小远骑自行车来通知一声,爹妈走过去,饭后再走回来,走动健身了还不怕不消化。”苏愉说。
  “行,都没意见那就这样定下了。”苏老头长长出了口气,身体里的郁气似乎都排出来了,他指着荣兵说:“荣兵,以后就是邻居,没有父子母子关系了,不要动不动打发孩子过来,也别去我们菜园跟自留地拔菜了,更别找我们给你看家喂鸡之类的。”
  “你真要做的这么绝?”苏/荣兵抬起头,阴着脸,满眼的红血丝,第一时间瞅向他妈,问:“妈,你也要这么对我?你有没有想过外人怎么看我?”
  “你都没想过外人是怎么笑你妈的,更没想过你妈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哪儿来的脸要求我们还为了你的脸面继续受气到死。”苏老头挡住老婆子,不让她心软。
  “老不死的,都是你在里面当搅屎棍,害我一家人没个好名声,你就不为你孙子着想?闹成这个样子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他?”他站起来,挥着拳头要去打他爹。
  “宁津,打他,打他个没人性的狗东西。”苏愉扫了一圈,掂起靠墙搁的棒槌,动作熟练地闷了上去,“大哥二哥三哥,出气的机会来了,都给我打。”她边踹边吆喝。
  十分钟后。
  苏庆国扯了扯衣裳,送堂爷回去,出门后回头看被捶的不轻的荣兵,忍不住笑:“我来这一趟是为了拉架的?”
  “打的好,早该打,要是小时候就打,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那时候我老婶子护的紧,我老叔又不常在家,每逢要打荣兵,还没打到身上她就又哭又喊的,等我老叔闲下手来了,荣兵性子已经养成了,牛鞭子打断了都没给掰过来,荣兵还因为挨打恨上我老叔了。”苏庆国心想,他老叔这样通透的人竟然生了个这么个儿子,气都要气死了。
  “余安秀她就是见识短,但搁不住人家命好,嫁人后没再下地,养了个没良心的儿子又有四个孝顺闺女。”老头回想刚刚四个丫头一个接一个的要给昌国两口子送吃的喝的,他也羡慕啊。
  “爹,你得了啥病?这么长时间也没给我透个气,这回来了去我家住段时间,我照顾你。”苏敏看向老爹,从脸色上来看分不出跟之前有什么不同,心里琢磨着待会儿单独问问老幺。
  “肺有问题,胃也有问题,以后是断不了苦汤子了,活着就要喝药,没给你们说也是我之前没打算再治,想着活一天是一天,后来你小妹从她同事那儿打听到晋城有家医院能治这病,火车票买好了当天就把我接走了。”跟亲闺女说话,苏老头也瞒下了偷摸去看中医的事,反正大城市的医院有没有中医她们又不知道。
  “我现在还住老幺家,等你妈跟老幺学会熬苦汤子了就回来,到时候我得闲了就去你们三个家里串门子,早上过去,下午回来,你们可别嫌烦。”苏老头发现真正跟荣兵断了关系,刚刚看他又被揍了一顿,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以后他只用养好身体,别瘫别傻,时不时去几个闺女家吃顿饭,再管住糊涂的老婆子,不额外给闺女添乱,这日子就好的很。
  “不嫌烦,你们只管过来,端午中秋年夜饭啥的,我们姊妹四个轮流来接你们老两口。”苏敏提议,问三个妹妹:“没问题吧?要是轮到了不方便接就顺着往下轮,下个节日再补回来,要是没问题就先从我开始,今年中秋在我家。”
  姐妹三个都没意见,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咋感觉没了儿子日子更有盼头了。”苏老头看几个闺女在收拾半个月没住的屋子,他提筐子打算去把菜园里还没干死的菜都砍回来,让她们带走,等他身体好点了,回来做个小网,逮着鱼虾了给几个闺女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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