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阿司匹林有点甜
时间:2021-12-04 09:40:35

  清宁摇摇手,“反正也不多,你以后小心些。”
  莺莺咬了咬牙,把鬓发边一支簪子送给她。
  清宁见不是什么贵物,就是普普通通的青玉簪,便收拢在口袋里。
  莺莺看着她,一步三回头走了。
  崔雪莹笑眯眯看热闹道,“什么叫妾有意郎无心啊。”
  清宁用扇子抬她下巴道,“爷倒更看得上你。”
  两人打打闹闹的,没想到正好被一位贵女撞上,对方哎哟一声。
  清宁仔细去看,对方站在桥头,看姿势仿佛正在祭拜那位林二娘。
  她身后共七八个漂亮的淑女,个顶个美丽,穿着轻飘飘的宽大深衣,其中被她们簇拥着的女子一身浅蓝色衫裙,众星拱月般美丽。
  正因为如此美丽,路人竟没有一个敢偷看的。都远远避着她们,唯恐不小心冲撞这群天上下来的仙女。只有崔雪莹和清宁这两个霸道惯了的,恰好和她们撞在一起。
  清宁二人没开口,被撞的人反而怒道,“你们怎么走路的?”
  清宁没看她,只盯着她身后一人喊了一声“大姐姐。”
  谢玉瑛仿佛这才看见她,眼神在清宁身上轻轻一扫,对众人介绍道,“这是我家……表妹清宁和崔家妹妹雪莹。”
  挨近了看,谢玉瑛更加美丽,她就像孤冷的天上冷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这份美丽是世间独有的,清宁上辈子见过许多美人,可没有谁有这份气质,也难怪四皇子多年依旧对她念念不忘,将她视为白月光朱砂,无人可比无人可替。
  等谢玉瑛说完话,这群少女才不甘愿地和她们打了招呼。
  只是刚才那位被撞过得的紫衣少女打量她们的眼神仍旧有些奇怪,笑着说道,“你们打扮可真不一样。”
  崔雪莹解释道,“这么穿方便些,我不爱穿裙子。”
  和清宁、崔雪莹玩得好的这伙人就喜欢穿男装,不止因为男装方便,更是因为当年天下闻名的美人师悦就喜欢穿男装,一度引领金陵风潮。
  可惜现在爱穿男装的贵女只剩少部分,更多闺秀认为女子着男装不伦不类,有损女子德行。
  紫衣少女看了她一眼,却笑起来,“确实方便,不过我爹从来不准我这么穿,因为实在不够庄重,他怕我以后嫁不出去。”
  崔雪莹听完,冷笑一声,朝她看去。
  今年流行长及地面的留仙裙,这位少女如今也穿着这样的裙子。留仙裙裙角十分之长,因如神仙一般风流得名。但这裙子有一个缺点,在家中时可以让丫鬟们用手托着,到了外面就只能迤逦在地。加上现在刚下了雪,裙角落在雪地里混成糊里糊涂的颜色,不大好看。
  崔雪莹淡淡道,“你穿得确实好看,裙子也好看,让我想起今年春天我新得那条百鸟裙,哥哥让人找了一百种鸟给我做的裙子,颜色还挺像的,不知你这裙子是什么做的?”
  清宁差点笑出声。崔雪莹最讨厌别人讽刺她,她作为崔家嫡小姐身份高贵,虽说有个崔凤锦压在她头上,可是到了外头,有人敢出言不逊那就是找死。
  对方涨红了脸,轻声道,“你是崔家哪房姑娘,怎的说话这么不客气?”
  清宁就似笑非笑看她,“难道你不认识我们?”
  她们贵女的圈子就那么几个,有钱的和有钱的玩,没钱的又和没钱的玩,而她们这群贪玩的则单独玩在一起,在金陵城里臭名昭著,人见人畏。
  少女喃喃道,“莫非是崔、崔家四小姐和谢三?”
  这些人一听她们名号一时哗然,像热油泼进滚水里找到攻击方向,叽叽喳喳说她们恶行,一会儿指责她们抢夺某某良家妇男,一会儿又说她们不守妇道,不读诗书,不学人伦,活像二人是什么天上地下大不赦的恶人一样。
  唯独谢玉瑛安安静静没说话,高冷像尊菩萨。
  清宁抱着手臂在一旁津津有味听着,没想到她少女时期的生活这么精彩有趣,她记得以前她还想过要去北方游学,也不知道后来深宫里那寂寥的十年是怎么熬下来的。
  等人说得差不多了,谢玉瑛才抬抬手道,“罢了,都是亲戚姐妹,有些事情不必在大庭广众下说起,闹得不快活。”
  众位少女隐隐以她为首的,见她发话就不吭声了。
  清宁笑了一下,“前日老太太在记挂姐姐,大舅母说是在庙里给家里姐妹祈福,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见。”
  谢玉瑛蹙着眉毛看了她一眼,“家师让下山来给寺庙里送些东西,恰巧遇见众位姐妹聚聚。”
  清宁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笑笑没说话。
  她以前出门瞎逛也常这么诓家里人。
  两群人相遇都不大高兴,于是就这么别过了。
  崔雪莹转过来笑容顿时耷拉下来,哼了一声道,“楼信君不过嫉妒净空只与我好,非要做出这么大义凛然的模样。”
  清宁这才知道刚才那貌美和尚名叫净空。
  这位净空大师从小到大一直在寺庙中修行,不爱出门,但不知怎的惹上这么几位大小姐,几人就为他争风吃醋起来。
  清宁瞥了她一眼,“你莫非真喜欢那和尚?”
  崔雪莹捧着脸颊眼神飘忽,“谁叫他长得漂亮。你看上那郎君难道不是贪恋他美貌?”
  清宁一想还真是。她上辈子栽了几次可不都是栽在美色里,可见色字头上一把刀乃是世间最诚挚的箴言。
 
 
第9章 
  隔日里清晨居然下了雪,窗外灰蒙蒙一片,盖在院外的竹叶上,雪化的时候从枝头落下来,引得扫雪丫鬟们一阵抱怨。
  她清晨梳洗时,流光一边替她梳头发,一边小声说,“姑娘好像长高了些。怕要新裁衣服。”
  清宁比了比自己,这个岁数的少年少女长得最快,她衣服袖子果真短了一截。只是家里一年只有四套,韫娘不允许她浪费,所以只能拿施云台送来的衣服暂时充数。
  说完,流光又小声说,“还漂亮了些,真漂亮。”
  她说话的时候就盯着清宁那双眼睛看。
  清宁朝她笑,“是真的吗?”
  流光脸有些红了。
  要她说,其实她家小姐全天下最漂亮,什么天下第一美人师悦,天下第一才女崔凤锦都比不上。虽然没长成,但偶尔的一颦一笑也足够惊心动魄。可流光知道时下人最爱女子清雅,不喜艳丽,所以时常也会特意在她眼角眉梢处勾勒一两笔,遮掩住那般探在墙头跃跃欲试的春色。
  清宁没注意听流光的话,反倒想起上辈子。上辈子她从不知自己容貌如何,直到某日,施云台叫住她。
  他含笑问,“你知道一个女人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清宁茫然地问,“是什么?”
  手指很凉,点在眼角,睫毛在掌心划过,像蝴蝶的翅膀。
  “你的眼睛有些像赵姬。”施云台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愉悦。
  赵姬便是导致前朝灭亡的妖姬,总和谢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年赵姬只是一名普通女子,巧合之下被谢家家主收为义妹。一日赵姬在兄长为她建造的高楼上跳舞,被末帝看见,强取豪夺收入宫中。赵姬不堪受辱,入宫后对末帝使尽手段,最终使得一代王朝倾覆,但也名垂野史。
  清宁揣着心事沉沉睡了。等到次日清晨丫鬟为她涂唇时清宁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才恍然发现这张有谢氏血统的脸有多么美丽。雪白的肌肤,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若笑一笑,恐怕天下男人都得为她神魂颠倒。
  从前她是个傀儡,是深闺女子,是棋手中的棋子,是对爱人苦苦求而不得的怨妇,她却不知自己有多么蛊惑人心的皮囊。三月春娇七月莲,她若不好好利用这张皮囊,就总觉得不会甘心。
  清宁刚换上衣服就听流光道大姑娘昨日夜里回来了,引得老太太好一阵怜惜。
  她想了想,让流光替她把头上珠玉簪子换成普通的碧玉簪,衣服却换成略微正式的深衣长裾。
  铜镜里倒映出的少女又熟悉又陌生,上辈子的这一年她还年少,不爱施粉黛,常抱怨胭脂浓艳,污了她颜色。家里人也宠溺,顺着她心意,从不说她一声不好。
  但其实谁都知道她被宠坏了,被养成既没脑子也没才华的傻瓜。
  思忖着却已经到了老太太的正屋,屋里坐着太太和众位姑娘,但最显眼的还是果真看见亭亭站在老太太身边的谢玉瑛,她微蹙着眉毛,一身浅色的大袖衫裙,腰上垂着叮当作响的璎珞。
  大部分世家女都爱穿浅淡文雅的衣裙,唯独谢玉瑛能把这样的衣服穿出这般气质。
  姑娘们进门时老太太正拉着谢玉瑛唠叨,说她脸色苍白又说她瘦了,要让医官被她把把脉。
  谢玉瑛温和又冷淡地谢了老太太的好意。
  清宁正巧跨过门槛,谢玉瑛抬头,二人对视一眼,谢玉瑛淡淡看她,又很快把视线移开。
  老太太招手让清宁过来道,“清丫头,你也好久不见大姐了,我记得你们姊妹俩以前关系最好,现在难得见面也该好好聚聚。”
  清宁知道这是老太太好心。谢玉瑛当年不满六岁就上山带发修行,每年在山下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与家中姐妹都不亲近,这样说不过为了给她面子罢了。
  但实际上,清宁爱骑马打猎,一点都不喜欢读书,也和谢玉瑛玩不到一块儿去,总不能让她和大姑娘这等仙女一样的人讨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本、说哪家郎君容貌美丽、举止可爱吧?
  幸好有大夫人在一旁打圆场,“瑛娘好容易下一次山,这次时间又短,总得和姐妹们都聚一聚,不如开场赏花宴,如此也不耽搁时间了。”
  姐妹们纷纷高兴应了,大姑娘身边的丫鬟春桃就把一个盒子捧出来,盒子掀开来一看,里面装了满满的花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些花全是用轻纱堆的,样子栩栩如生,只是比真花更艳丽一些。
  连老太太都忍不住捡起来看了几眼,夸赞道,“这花儿做得精致,正衬你们年轻姑娘。”
  大姑娘就笑着道,“是北方送来的,说这些日子正时兴这个,我想着也戴不完,就送来给大家分一分。”
  姑娘们在深闺里无聊的时候什么都要比,小到衣食住行,大到穿着打扮,大姑娘因为有大夫人撑腰,在淑女堆里算最体面的,还常把一些多出来的东西给姐妹们分一分。
  她率先给清宁挑,清宁就懒洋洋勾了一朵大红的,又选了一朵粉红的,谢玉珠在旁边说,“就知道你喜欢这些大红大紫的,也不嫌俗气。”
  清宁把花放在手里,又插了一支在老太太发髻上,对着谢玉珠道,“家里又不是那小门小户的,穿艳丽些又如何?干什么做出小家子气,你看这正红色就正配外婆。”
  上年纪的人就喜欢喜庆的颜色,老太太闻言十分赞成,对谢玉珠道,“你们年轻人就要趁着现在年纪小多穿些鲜嫩的衣服。”
  这话像在针对谢玉珠,她每天不是穿白色就是穿灰色,家里人觉得这些颜色晦气,连大太太也说过她一次,可惜她丝毫没听进耳朵里。
  谢玉珠咬着嘴唇道,“雪月同一色,这本就是贞洁不屈的寓意。”
  老太太叹气,“我做什么要你们当贞洁烈女?”
  清宁差点笑出声。
  老太太是谢老太公的原配,也是一位十分普通的乡野妇人,能教养出三位出色的儿子可见一斑。
  但她从来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妇人,不然也不能以一介寒门身份在谢家夫人的位置上牢牢坐几十年。
  如此过了片刻众人才渐渐散去,清宁走在最后,本准备外出,走到半路却见前面一个小亭子里坐着个穿白色裙子的少女,头发挽成丫髻,一幅愁苦的样子。因为刚落了水,又有些害风寒,此时她脸色有些憔悴。
  清宁躲避不及,和她正巧撞上,不得不开口喊了一声“二姐姐。”
  谢玉珠半垂着睫毛看一本书,闻言头也不抬,问她道,“你去哪儿呢?”
  清宁身上换上一身宝蓝色男子衫袍,头发用一根发带高高束起,露出俊秀的眉目。她们这些世家女为了出行方便常做这种打扮,在谢玉珠嘴里就好像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清宁想起上辈子的谢玉珠,又和这辈子青涩许多的她对比一会儿,开口道,“今日天气不错,正好趁着这机会外出逛逛。”
  谢玉珠的母亲是谢思霄的妾,也是大夫人的远房表妹,从身份上来说不算太差,而清宁不过寄人篱下的表小姐,两人照理来说八竿子打不着边的关系。然而当初谢玉珠生母去世后就在韫娘这里寄养过一段日子,在那段日子里两人便结下梁子。
  谢玉珠哼了一声,“日日就往外走,你怎么这么不学无术?”
  谢玉珠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的才学,谢玉瑛能七步成诗,谢玉珠虽然做不到,但琴棋书画也是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只是在谢玉瑛光芒之下不大明显罢了。
  而清宁恰恰与她相反,明明是才女谢韫娘亲女,却只读过几本闲书。
  谢玉珠知道她这个缺点,每次吵架就往这地方戳,清宁以前有些冲动,听见一次气一次。
  不过清宁到底比以前多活了十几年,很沉得住气,闻言不耐烦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谢玉珠看着她,“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诗词,用你的马做赌注。”
  看样子还是眼馋那匹马。
  清宁看她跟看傻瓜一样,“必输的赌注我干嘛要答应?”
  谢玉珠没想到她这么坦诚,顿了一下才道,“如果我输了就把我的马给你。”
  清宁听完这才来了兴趣。
  要知道谢玉珠那匹马好歹也是良驹,而且能从她手里赢走东西也值得高兴了。
  清宁就抱着手臂道,“可以,你说。”
  谢玉珠指着亭外的梅花说,“以梅作诗,谁先做出来就胜了。”
  清宁猜测她早就在心里打过腹稿,说不定还在心里反复琢磨好久。不过她此时不想露怯,于是点头应了。
  谢玉珠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没多想,提笔就在纸上做起来。
  清宁看着她动作,笑了笑,忽然摘了一枝开得正好的红梅放在纸上,抖落花瓣,手一抹,就是一副花瓣落下人在河边垂钓的寒梅图。
  谢玉珠刚要写完最后一个字,看这图讶然道,“你什么意思?”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