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阿司匹林有点甜
时间:2021-12-04 09:40:35

  她又想了想,最后没说话。
  其实她能听懂这些词,她上辈子本该是一滴水,一粒沙,落在土地里,汇聚入河流中消失不见,而不是……成为三任皇后,二废三立,坐镇中宫,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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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不是这辈子身体素质变差了,清宁当晚就发起烧来,流光急得不得了,给她灌了一碗姜汤。
  清宁怀疑这碗姜汤被掺了水,喝下去发过一点汗后毫无作用,她直到半夜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觉得浑身发烫,可喉咙就像塞了炭火一样发不出声,呼吸都是滚烫的烟雾。
  流光急得泪珠子一滴滴砸在她手背上。
  清宁想抬手安慰她却无法,迷迷糊糊就这么睡过去。她睡梦之间模模糊糊似乎看见穿着黄袍的殿下,冠冕垂下来遮住他半张脸,他垂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对她说什么,可是等她转头,那人目光中的温情霎那间消散。
  清宁勉力撑起来看着他,“我死了你会开心吗?”
  他目光沉沉的,床帐上用金丝绣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龙,这龙攀在他肩头,随时倾落而下的是欲来的山雨。清宁又笑,“你死了我必会改嫁,你这呆子……”渐渐就哭了,她总归不甘心。
  话没说话被一巴掌拍上来,太子那张脸变成韫娘严肃刻薄的脸,她眼神冷冷的,“你别想寻死。”
  清宁四顾也不见太子踪影,强撑力气问,“太子呢?”
  梦里的韫娘也冷冰冰,她说,“太子这等人也是你高攀得起的?我会送你入宫,你别奢望什么了。”
  清宁忽然大笑起来。
  她想起自己上辈子以为真实的却是虚假,以为是爱情却被背叛,她再来一世的意义实则是为了抹杀曾经的自己,就觉得茫然无力。
  这场病来得快走得也快,当夜里若月就请来大夫为她把脉,一碗药灌下去次日就如同无事。
  老太太却以为她这是被谢玉珠气到了,下令又延长谢玉珠的禁足时间,反而让谢玉珠受了无妄之灾。
  病好差不多是三日后,脑子里系统看见过她生无可恋的样子,暂时不敢招惹她,安安静静缩在她脑子里装作透明。
  清宁生完这场病反而觉得舒坦许多,重生而来的恍惚感也消失不见。
  谢思霄心疼她,不但遣人送来一些药材、香料,还有一些稀奇的玩物,做得十分精致可爱。
  不仅如此,他还亲自跟着大夫来了后院。
  他来的时候看见清宁脸色有些病愈后的苍白,眉毛恹恹耷拉着,见到他来就要行礼。
  她近些年长得越发像她父亲师昭,谢思霄对她实在又喜欢又无奈。
  大夫皱着眉毛把脉,谢思霄看得十分忧心,“这次是不是你二姐又欺负你?你别想这事,改日我就让你舅妈教训她一顿。”
  清宁摇摇头,看了一眼谢思霄。
  上辈子谢思霄因为胡虏乱华死在战场上,谢思远死于刺杀,谢思齐因贪污受贿自缢身亡,自此谢家一败不起,施家借此上位。
  不过施家崛起的时间十分之短,也就两三年而已。
  她之所以阻止不了世家倾塌的颓势,是因为这是无法阻止的大势所趋。
  可是谢思霄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意气风发,权倾天下,在前几年,元家人甚至连要祭祀、娶妻、选官等都会询问他意见,唯恐惹来他的不悦。
  谢思霄笑起来,“那难道是上次说起要上沙场胡虏的事情?也不是不可,只是按照你这惫懒娇惯的性子,迟早要得罪人。不过你也莫怕,等过几日你病好,开春之后再让云台带你去看看。”
  清宁想想道,“舅舅,我只是在想,盛极必衰,否极泰来,我总倒霉,怕有大好事。”
  谢思霄摸着胡子无奈看她,“你总说孩子气的话,你何曾有过倒霉,盛极又怎可能必衰?你看我谢家,世代簪缨,钟鸣鼎食,到如今何曾有颓势。”
  清宁想了想,便笑起来,“舅舅说得对,谢家势大,天下门阀无可出其右,是我想岔了。”
  谢思霄愉悦地笑起来。
  等谢思霄走后,系统诧异问他,“你居然不告诉你舅舅剧情。”
  清宁笑了笑,“我为什么要现在说?”
  系统搞不懂她脑回路,但它在大事小事上从没说过她,为免被羞辱干脆利落闭嘴。
  清宁身子骨健壮,过了一两日果真好起来。
  她尚未忘记廿二是与莺莺约好的日子,当日便换了一身利落的男装,效仿施云台的样子冠上金冠,远远看去就是一副漂亮郎君的样子。
  不是清宁自夸,她这身没长大的皮相虽然不像施云台这般掷果盈车,但骗骗小姑娘肯定过得去。
  一路打马去了秦淮河,河边早就挤满等着莺莺出来的人。这两年莺莺不知从哪学来一些南曲,又流传出几本闺中诗作,早被文人雅客们捧为“才女”,压了同行不知多少头。
  故而今日她的初夜里捧场的人也多,大家不奢求美人一顾,只要见见她那天仙一般的容貌即可。
  清宁被老鸨引入二楼雅间,里面正坐着个俏丽的少女,那少女是两日不见的崔雪莹,正揽镜自照着。
  她见清宁来,放下手中东西道,“你那个表哥是不是回来了?”
  清宁眨眼,“崔姑娘这么挂念我表哥?”
  崔雪莹瞪她,“少来,我有个姐妹想要他贴身的荷包,问问你这有没有,也不是白给,赏春阁妙音公子一良夜如何?”
  清宁思索一会儿方道,“我也不想要什么良夜,换成一匹马就行。”
  崔雪莹笑道,“你真是不解风情。”
  清宁摇晃扇子,“我若真体贴了,恐怕又要被骂处处留情。”
  崔雪莹抚掌大笑。
  当年清宁才十四岁,撞见潜伏入的贼寇二十余人欲对几位贵女行不轨之事,彼时她提枪将那些人当场斩杀于马下,披着红色披挂绕城三圈,枪口还滴着鲜血,马前挂着数十个象征功勋的头颅,白生生的脸蛋上如含冰雪。
  整个金陵城万人空巷,阁楼上全是给她掷花掷果、挥着手帕的少女。
  不过因为后来不少人得知她女子身份,黯淡心碎下因爱生恨,肆意抹黑她,加上她爱与崔雪莹等人混在一起,名声越发不好。
  清宁看了她一眼,“况且万花不入我眼,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们说话的时候外间已喧闹起来,只见对面的阁楼上缓缓走出一名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被嬷嬷牵着露出一只雪白的小手,虽看不清脸但身形婀娜多姿。
  嬷嬷道,“今日出价最高者便是莺莺良婿。”
  底下人听完她话皆沸腾起来,唯独崔雪莹撑着脑袋,“我见这莺莺长得也不如何,若是我这般姿色上去………”
  清宁没有理会她的自说自话,把写好的帛纸放在侍女手捧的玉盘里。
  莺莺的初夜并非拍卖,而是匿名出价,价取高低,价格第二者可得。清宁算凑数的,当初就与莺莺商量好出价几何,算给她捧个人场。
  这时候也不能冷落客人们,莺莺在高台上跳一支新编的舞,还有吹笛弹琴的侍女们在一旁应和,恍然一副天上人间的盛景。
  但这样的情形对于清宁雪莹这种看惯歌舞的女子并不算如何,二人品茗对坐说话,雪莹却眼睛一亮,指着下面道,
  “那不是你家二姐姐?”
  清宁看了一眼,果真是谢玉珠。
  谢玉珠自诩高洁,也不知她怎么会到青楼来,居然还穿着女子衣服。
  青楼的客人可不是好惹的,有人看她漂亮干脆上手调戏,谢玉珠左支右绌,十分难堪。
  崔雪莹撑头看得津津有味,“这位大小姐好像是一个人,你要不要去救她?”
  清宁正想说话,却听闻前面已算出来,莺莺初夜归了谢家表三少爷。
  清宁还在想这人是谁,就见崔雪莹眼神古怪看她。
  她推了清宁一把,“小少爷,可去吧,这艳福就归你了。”
  清宁想躲起来已来不及,有小厮敲着锣鼓一路上了二楼,把一朵红色大花往她身上套,一副牵马疆的样子唯恐她跑路。
  她浑身僵硬跟着下了楼,又不好下这位花魁的面子。可巧的是今日熟人格外多,仿佛都聚在一起,施家表哥施云台,她那二姐姐谢玉珠,四皇子元崇州,除去施云台眉眼含笑,另二人目光都不怎么友善。
  四皇子身边的崔勉拦着小厮道,“你们也忒不讲究了,以前还要文斗武斗,怎的今日只喊价就把人卖了?”
  龟公赔笑道,“相公有所不知,这里请来的客人皆是能文能武的,故而妈妈让不用再比。”
  崔勉却不大服气,他也是莺莺的追求者,但众人皆知莺莺只青睐谢家表三少爷,这次说没有内幕他都不信,嚷嚷就要比。
  清宁求之不得,她最不擅长写文章,上辈子气跑过三位夫子两任太傅,这位崔勉也是她彪炳的战绩之一。
  她道,“比就比,我谢家人也不怕你。”
  嬷嬷仿佛看出她所思所想,扬了扬她那写着“两千两”的丝帛就把她推入闺房。
  清宁再笨也知道自己入套,根本没什么约好的如意郎君,她才是人家看上的如意郎君。
  她不再迟疑,从窗口破窗一跃而下,摸了摸胸口丝帛,不再理会周围人惊呼。
  清宁自十岁就跟着家中师傅学习骑马射箭,后来连师傅也逐渐不是她对手,当初若不是因为韫娘,她也不会在宫中落入那般境地。
  她这么一跑,后来人果真追不上了。
  不过巧的是前面却有人拦她,一左一右,后面是追兵。
 
 
第14章 
  左边的人是元崇州和崔勉,右边是个不太眼熟的富家公子。
  那人拦着清宁讥笑道,“小白脸儿。”
  他穿着十分富贵,腰带上挂着一串玉佩,看起来家境优渥。
  最可怕的是,这人不是自己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丁,一看就不好惹。
  龟奴一看这架势,连忙笑着打圆场,“两位公子,不是我家莺莺不给面子,只是这位公子出价高。”
  清宁心中生出些被算计的烦闷,拱手道,“既如此,在下不久留了。”
  但转身时却被对方拉住,那人上下打量她道,“怎么,不会是个甭货吧,被我一说就溜了。”
  清宁被激起些气。她十五岁时就遂谢思霄去过边疆,当年也有人因她长得白看不起她,不肯听从她命令,后来被她教训个彻底。
  从那时起她就发誓要练出一身腱子肉,可惜天生不足,除了身材高挑些胸大了些无其他变化,沉甸甸出行时十分累赘。
  此时想起那时的憋闷,于是转身道,“你待如何?”
  那人说,“求我放过你。”
  清宁挑眉,“还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不如来试试。”
  她抽出鞭子又惹得对方一阵“娘们唧唧”的嘲笑,崔雪莹也怕她受伤,连忙要报出姓名。
  清宁把她推到座位上,“你且看着。”
  崔雪莹十分不安。
  崔雪莹知道清宁厉害,她以前因为脑子笨被人嘲笑,清宁看不过去,就把笑她的人打了,说见一次打一次,打得她们服了气。
  可是那些人是女孩子,又不是这样的男人。
  她着急道,“你怎的这么冲动?”
  清宁笑了一下,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酒杯,“是我最爱的桃花酿,只是这酒需得热的才好喝,你且先喝着,等我回来喝一口热酒。”
  崔雪莹对她背影喊道,“你们一个对一个地打,你们要公平,别一个打一群。”
  富家公子笑说,“当然是一个一个打,爷今日非要让这不男不女的东西受教训。”
  清宁站在那儿,因发育有些细伶伶的,个高而貌美,有种不胜衣的体弱感,任谁初看她都会以为她是个皮面光的绣花枕头,唯独摸过她手心茧子的人知道这都是假象。
  清宁从小在武艺上天资纵横,也擅长排兵布阵,在七岁时就能把成年人揍翻在地,只是上辈子时,她却不幸在嫁入宫后
  她手中鞭子一挥,第一个扑过来的人顿时扑街,第二人仗着武艺高没畏惧她,结果落了一样的下场。后面的人学机灵了,一齐扑上来。
  清宁依旧懒洋洋的,坐在椅子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漫不经心把过来的人抽倒在地,偶尔还腾出手来给二人斟酒。
  崔雪莹先是看得呆愣,然后就淡定起来,借着酒意一边欣赏一边哼曲子。
  不到半刻钟,这些人就倒在地上一个都爬不起来。
  富家公子还没走,站在那里腿打结。
  他之前就喜欢莺莺,可是莺莺不上道,一味拒绝他,还被这个小白脸当众呵斥一顿,丢了好多脸。如今看见她落单,还以为可以欺负一二,没想到又没讨到好。
  清宁摸着鞭子撑着下巴看他,“一个一个来,是不是还缺你?”
  对方转身就要逃,被清宁用鞭尾缠住了。
  清宁看他一眼,“你还没打呢。”
  公子给她赔罪,“我错了。”
  清宁叹口气,“说要打就得打,不然你走了,别人还以为我不信守诺言。这样吧,我坐着陪你打。”
  她说着,坐在崔雪莹旁边往杯子中倒了满了酒。
  那位公子见识了她的暴力,不敢不从,闭着眼睛扑上来,差点扑倒清宁酒杯。
  清宁把酒杯抵到他唇边,“喝。”
  他以为酒里下了药,一口喝了,喝完到一旁干呕。
  清宁摇摇头,觉得这人有些不堪入目。
  话说四皇子元崇州是元崇德同母同胞的亲弟弟,可是面容却和他不过两三分像,两人性格也天差地别,一个冷清,一个热烈,所以清宁才会在后来再嫁他的时候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
  不过即便清宁不想承认,她也觉得四皇子感情热烈到有些痴傻的地步。
  脑子里声音说,“你懂什么,这是最近最受欢迎的小狼狗,你三次恋爱失败的人没权利和我说这些。”
  清宁笑了笑,冲过去甩鞭缠上四皇子脖颈。
  她这鞭法乃是师承大名鼎鼎的施将军,普通人都挡不住,更何况身娇肉贵的四皇子,果真这软鞭上身,他就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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