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阿司匹林有点甜
时间:2021-12-04 09:40:35

  “你敢拦我?”清宁挑眉问。
  四皇子脸上不忿,“崔勉最喜欢莺莺,把她引为知己,你怎么可以这么随意糟蹋她的心意。”
  清宁上下打量他,四皇子比她小两岁,这时候还生嫩得很,有少年人的意气和峥嵘,看外表十分担得起“男二”的一职。
  她转了转鞭子,颔首,“我姓谢。”
  四皇子气势淡了些,强自犟嘴道,“你别辜负这位莺莺,不然崔勉又要痛哭流涕了。”
  清宁抱臂,“我姓谢,瑛娘也姓谢。”
  四皇子秒怂,侧身一让,“算了。”
  清宁看着他这模样反而有些好奇起来,按照书中所说,谢玉瑛和四皇子的缘分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的故事。
  四皇子是谢玉瑛追求者,对她百般呵护千娇百顺,等四皇子登上皇位,谢家败落却依旧娶谢玉瑛为妻,还一路舔到底舔到完结大结局he,莫非她上辈子输给谢玉瑛就是因为她没有谢玉瑛冷漠无情?
  实际上,上辈子四皇子也对谢玉瑛十分之狗腿,她说左他绝不敢说右,还有传言说他抱怨过不敢追求谢玉瑛只是畏惧清宁的凶残而已。当年这番话传到清宁耳边,让她十分无奈。
  清宁忽而收了鞭子,对他颔首道,“你想让我答应也行,先受我一鞭如何?”
  脑子那东西连忙嚷道,“你别乱来,元崇州又不是抖m,怎么可能越折磨他反而越喜欢你?”
  元崇州认认真真看了她一眼,视线尤为专注落在鞭上,忽然转身跑得没边了,影子都不见,清宁拿着鞭子一阵无语。
  因为这场事故,莺莺姑娘这晚上果真没找到如意郎君,据说还写了一封信到谢府,指名点姓埋怨清宁冷漠无情。
  信是用簪着大红花的车架抬着送来的,一路吹吹打打,后面还一众看热闹的,那位龟公敲着门问,“哪位是谢家表三少爷?”
  连问三声,众目睽睽之下门房哪敢答?只能低头装鹌鹑。结果传来传去传到韫娘耳朵里,韫娘知道来龙去脉气得发抖,取出的戒尺油光发亮。
  清宁逛青楼比她兄弟舅父还频繁,以前大家都装作没看见,此事闹得如此之大这下谁都帮不了她,害得她又挨了一顿揍。
  其实金陵城里历来以清宁她们几位纨绔女子为害,还把她们恶行一一列举排名弄了与“大楚三害”齐名的“金陵五虎”,她清宁排第二,崔雪莹排第一,她们不以为杵,反而争相攀比。
  不过清宁倒知道自己恶名如何传出去的,隔壁就有个虎视眈眈盯着她的谢玉珠,她要前脚多喝一碗雪蛤羹,谢玉珠后脚就敢嚷嚷她“喝一碗倒一碗”。她如果多看哪位郎君一眼,谢玉珠就要编造她又多一位入幕之宾的谣言。
  清宁挨了一顿打,手被尺子打得通红还被禁足,幸好施云台体贴,隔日就上门邀请她去赏花品酒。
  施云台是施家嫡子,他父亲是权倾朝野的大司马,母亲是崔家行三的嫡女,其上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嫡长兄,其下又有兄弟姊妹。只是他天生聪敏,读书能够过目不忘,虽然性格比清宁更顽劣不驯,却一向有“才子”之名。
  清宁上辈子也考虑过嫁给他,乃是因为她不想嫁给老皇帝,所以找这个青梅竹马祸害,无奈对方却立刻以她“不堪为大家妇”直接拒绝,逼得她走投无路。不过对他反而不怎么怨恨,因为大概一开始就能猜出结局。
  想到这些事情她心中就有些难言的滋味,到如意亭的时候却见施云台一边喝酒一边赏花作画,十分惬意的模样。
  他常爱带些侍女同游,如今旁边也跟着不少莺莺燕燕身边,对面更坐了一位面容非常秀丽的小姑娘。
  施云台含笑道,“这位姑娘姓张,也喜欢骑射功夫,大概与你说得上话。”
  金陵城里说得上话的张家就只有城北那个,乃是个依附于楼家的二流世家。
  清宁不大记得了,只随意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却稳稳行礼,“见过姐姐。”
  活像个护食的小豹子。
  她看得有些好笑。
  依照施云台的才华与外貌,少有少女能够不动心。清宁年少时情窦未开也曾暗暗为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而生过幻想,可是那时候传言中与他相配的却是谢玉瑛。
  一才子一佳人,乃是世间最完美的姻缘,什么事儿只要扯上二人,必然会加上些暧昧。
  清宁气不过,便偷掐着他胳膊问他。
  施云台笑说,“若说般配,也只有她了。”
  清宁活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失落地想起自己的身份。
  失去父亲被谢家好心收留的孤女,无才无德,无品无貌,怎么配得上这位施家嫡子?
  她此后收敛了心思,反而越发和他相处融洽。
  她把张姑娘扶起来,在石桌旁的凳子上坐了。因为施云台讲究又龟毛,如今不光石桌上铺了一层金丝绸,亭内熏了熏香,还挂了一层厚厚的透光帘子,既挡风又能看见外间雪景。
  施云台看她们二人坐下就摇着扇子笑起来,张姑娘身为贵女却不计较自己身份,亲手替他们斟茶倒水。
  清宁不太在意,“姑娘实在温柔贤惠。”
  张姑娘便低头红着脸笑起来,还侧头看人,可惜对方并未注意到,只能无奈退下。
  清宁就想起以前,施云台其实最会拿捏人,时而离得近,时而又离得远。
  她脾气直,又不懂他心思算计,总在他温柔时忍不住追逐,在靠近时又被他冰冷对待,十分无措。
  还是偶然听见大夫人叹息,说云台这孩子连人心都要算一算,才幡然悔悟自己真心多么喂了狗。
  清宁看了他一眼,摊手道,“给我你的香囊。”
  施云台把香囊取下来,却不直接给她,“可以给你,只是不能白给,不若比一场,赢了就给你。”
  清宁撑头。他们以前常常打架,清宁擅使鞭,施云台擅使扇,不过谁也没赢过谁。现在清宁刚回来不久,自觉掌控力不好,大概是要输的,可她又不想在他面前输……
  便问,“你说怎么比?”
  施云台视线落在她手上,道,“不如比射箭。”
  他说完就取了三支箭直直搭弓上弦,“咻—”一声三箭连发,直直射入前方树干上,三箭距离不差一寸。
  清宁也伸手掂了掂这弓,乃是一张紫檀所制的龙舌弓,当年她入宫之后再未碰过利器,但十多岁时她可是金陵鼎鼎有名的纨绔子弟,骑马射箭、投壶斗酒无一不精
  她拿起桌案上的箭簇,搭弓连射,箭羽一支快似一支,争先恐后般射在树干上的同一位置。
  清宁正要洋洋得意朝他炫耀,忽然听见“扑通”一声,那树后却跌出一个少女来。
  那少女脸色惨白,头发湿漉漉搭在额头上,一身碧绿色的衣服挂在身上像夏日初荷。
  清宁皱着眉头看她,“你怎的在这儿?”
  莺莺仰头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恐惧,楚楚可怜道,“公子令我在树后,等会儿转出来跳舞,让公子们看看。”
  清宁看着她身上被利箭割碎的衣服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她穿着和树叶颜色相似的衣服,她便没大看清她藏在树后,以至于箭支差点要了她的命。
  施云台故作惊讶道,“你怎的不躲一躲?”
  莺莺抿着嘴唇没说话。
  施云台就拿起桌上作为赌注的荷包递给清宁,“我的箭法确实不如宁妹,这就归你了。”
  清宁不接,她自认根本没比出胜负。
  可是施云台却弯了一双狐狸眼,一根一根地掰开清宁的手指,再把东西塞她手里。
  施云台笑眯眯说,“宁妹可别弄丢了,不然我得生气。”
  如果不是他身边还有瑟瑟发抖的莺莺,恐怕这贵公子的做派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清宁摩挲手里香囊上的绣纹,仿佛还透露着上一个人身上的体温,施云台是个有心机的人,他是施家嫡子,却不是唯一的嫡子,施父先后娶过三位正妻,他是第二位所生的次子,在嫡子中排行第五,所以外人历来嘲笑施家“嫡子比庶子还不值钱”。
  施云台能够活得如此游刃有余,和他性格不无关系,表面圆滑通人情,肚子里全是坏水,她时常不能理解他的喜怒,猜不透他心思。
  但施云台也不需要她理解,大概在他心里,庸人和聪明人并无区别,反正他们都不如他聪明。
  清宁正要让丫鬟扶着还在惊恐的莺莺下去,脑中时不时跳出来刷存在感的系统忽然阻止她,道,
  “等等,你别急,这是反派的真命天女,你别横生枝节。”
  清宁皱着眉毛不说话,对它的话有些怀疑。
  她记得前世直到死,施云台也未娶妻。那时候他们在朝堂上已针锋相对,她不好询问对方姻缘,只隐约听到一点他为了某人宁愿出家也不肯娶妻的传言。
  不过这个系统“预言”十分精准,所以她还是耐着性子听它念叨。
  如果说太子、四皇子的故事是甜宠文,那么施云台就活脱脱一部渣男贱女文。
  施云台爱上花魁段莺莺,却嫌弃对方身份地位,百般折磨,虐身虐心,纠缠不清,虐到段莺莺心如死灰后才幡然悔悟,又开始忏悔追妻,看得人直叹狗血纠结。
  当然,这个故事还是与她炮灰清宁无关的。
  系统说完,还当着她的面打开一张奇怪的图画,上面各写了三个名字,下面还各自一根黄色小条。
  它小声说,“只要完成这三个进度条,帮我撮合他们,你和我就自由了。”
  清宁没理它,只发愁道,“莫非我得单身一辈子?”
  系统不好意思说她根本就没姻缘树,要让她当大女主、种田、甚至当女皇都成,就是没法好好谈恋爱,只含糊敷衍了。
  清宁则趁着这会儿搞懂剧情:这是施云台与段莺莺的再次相遇,施云台看不起莺莺,就逼着她当众跳舞,只是这个男人极其口是心非,表面对人言语羞辱,却暗地里对人上了心,所以按照剧情走向这会儿她无论如何都不应当出手相助。
  清宁上辈子和施云台关系十分只好,好到谢家也曾经考虑过二人的婚事,可惜最后没成,她甚至怀疑过他在她身上得到过好处。
  只是现在想来她已经不大怨恨施云台,想了想道,“你既然把她带回来,当然得带走。”
  施云台并不看莺莺一眼,“送回如意楼去。你不是喜欢漂亮姑娘?我这次带回个胡姬美人,送给你做丫鬟也不是不可。”
  这男女不忌的风气还是她们“金陵五虎”里的长安公主带出来的,长安公主出入常带着美人儿,令其弹琴跳舞助兴,使得贵女们争相模仿,谁外出要不带个漂亮舞女就像落了下成。
  施云台说完挥手就从旁边走出一位穿着红色长裙的美人,那美人长相和中原人不大相同,举止妩媚,只是远远跳舞,并不靠近。
  但她的美貌却与狼狈的莺莺形成对比,惹得莺莺怨恨地看他。
  清宁忽然一笑,对施云台道,“你可别伤了美人心。”
 
 
第15章 
  又过两日就是赏冬宴,无奈谢玉瑛生了大病,只能让清宁替她上山祈福。
  清宁在山上需要替大姑娘做她那些未做的活计,例如清扫香炉、念经、大姑娘的师父静闲师太对她不冷不淡的,时常来检阅她的成果,若发现没打扫干净的地方,便淡淡让她重新做过。
  都说入乡随俗,清宁也把头发束成大姑娘惯常的样子,换上寺庙中的衣服,如此看来,就像山里清修的小尼姑了。
  山中寒冷,又无丫鬟伺候,清宁重新恢复苦哈哈的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但这还不算难过,寺庙里食物难吃,只有些香油做的素菜,且取暖只有最劣等的黑炭,燃不上一个时辰就熏得屋内乌烟瘴气,不用又十分寒冷,辗转难捱,就这么熬过好几日,仿佛人都枯瘦了几分,她在苦挨里居然对大姑娘生出几分敬佩。
  到腊月三十,山中彻底无人了,和尚们一些去山下修行,一些在山上清修,寺庙中不兴过年,众人如往常一般清修、念经,处理诸多杂事。
  这日静闲师太让她去天王殿收拾香灰,天王殿在山顶,沿着小路不过一会儿就到了。
  殿后是悬崖,清宁站在山上,能看见山下人烟繁盛,而山上四下无人,白雪茫茫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她恍惚不知在梦里亦或者在前世。
  殿前有棵孤零零的松树,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仿佛刺破苍茫的黑夜。
  清宁喉头哽咽,喊了一声“陛下………”
  可是那人已经转过头,一双冷淡的眸子看着她。
  此时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枯树,那人穿了一身雪白的斗篷,斗篷下青色的广袖长袍,头发用金冠束起,露出漂亮的额头和浅淡的眉眼。
  此时天光乍泄,梅落繁枝,天地间仿佛独他一人。
  不管看多少次,清宁依旧被那人的美貌所惊艳。
  清宁收敛眼中涩意,装作镇定地走上去行礼,学做这山里僧人的模样唤了一声“贵人”。
  那人斗篷上落了些许白雪,垂眸问道,“你可是山中修行的人?”
  清宁低低应了,小声说了一句,“是俗家弟子,在山上修行,殿下万安。”
  话一出口清宁就后悔了,那人用打量的眼神看她,“你怎认得我?”
  清宁低头道,“妾身姓谢。“
  他颔首,“你抬头给孤看看。”
  清宁心中一阵讶异,迟疑抬头面见天颜。如今的太子比上辈子更青葱,漂亮得跟玉石做的似的,在雪地中让人唯恐融化。
  他目光落在清宁脸上,清宁快要疑心他想起上次的事儿时,他才沉凝道,“你和谢玉瑛什么关系?”
  清宁说,“她是我侄女。”
  他便说,“怎的这觉明寺中全是谢氏女?”
  清宁听不出他言语中喜怒,再看时他已沉默了。
  她不敢问,更不敢开口,行了一个礼后提起雪地里的水罐沿着山路慢慢下了山。
  清宁不想引火烧身,因而没有提起这件事。但到下午静闲师太就知道清宁撞见太子,有些忧心地问,“可有惊扰到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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