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腿已经盘在他的腰上,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不及皇叔半分。”
她压着眉眼的不耐,眼神渐渐冷了冷,“皇叔动作快些,一会儿人来了,别发现我们都得死。”
骄纵蛮横的贵妃,发起小脾气都不让人讨厌。
观众只会觉得,皇帝为什么不爱她!!?皇帝眼睛瞎了吗?
弹幕上也多是站邪教的,而不是官配。
真情实感的追剧人是真心怜爱女配角,不识好歹的男主角!凭什么有那么多美女爱他?
他又凭什么让美女为他心碎?
“啊啊啊气死我了啊,我们贵妃坏也坏的好单纯,为什么不爱她?她长得就是比女主好看啊,而且她不求回报为男主付出了那么多,我人被气傻了。”
“女鹅虽然和摄政王那什么了,但是她的眼神好破碎,就像是心死了呜呜呜。”
“前两集男主还凶她!为了女主罚跪她!大猪蹄子。”
官配党也不甘示弱,怒喷邪教党没有三观。
“皇贵妃做人太毒了,哪个男人受得了?”
“9494,杖毙了不知道多少个貌美小宫女。她现在也出轨了。”
“皇帝都不守男德,凭什么要她守牌坊?”
“不要黑我女鹅,狗皇帝配不上她,和摄政王搞在一起怎么了?摄政王长得比皇帝帅呢。”
“我女鹅演技好好,唉,她是不是快领盒饭了。”
“是的,下周。”
电视机前的陈映梨想捂住季樾的眼睛,不让他看见那段香艳的戏。
可惜等她反应过来去捂他眼睛时,已经有点晚了。
她的手有点小,掌心温软,覆着他的眼皮。
季樾闭着眼,笑了笑:“我已经看完了。”
陈映梨松开手,“是借位。”
季樾的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的身躯,少女被他逼到沙发的角落,望着男人逼近的脸庞,咽了咽喉咙,“没有亲到。”
季樾单臂撑在她的耳侧,乌眸一语不发盯着她的眼睛,“怎么借位的?你教教我。”
陈映梨慌乱避开他的眼神,“用拇指贴着唇瓣,亲自己的手指。”
季樾沉思半晌,粗粝的大拇指不轻不重压在她柔软微红的薄唇,没有像她教的那样,而是用手指轻轻撬开她的下唇,一不小心碰到了她的牙齿。
男人的拇指不紧不慢在她的唇瓣上磨蹭,片刻之后,他忽然捞起少女纤细的腿弯,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
他们此刻的姿态,和电视里方才演的,几乎没有两样。
陈映梨被他用手捆着腰,抬眸看向男人压低的眉眼,温柔地问:“季樾,你是吃醋了吗?”
季樾亲亲她的唇,“应该是的。”
在这方面,季樾不是个大度的男人,何况男人都不会喜欢自己的伴侣和前任有那么亲密的戏份,即便是演戏,也会吃醋嫉妒。
季樾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后面还有几集这样的戏份,你告诉我,我看的时候好做个心理准备。”
他的气息几乎要钻进她的身体里。
陈映梨说:“没有了。”
只有这一场。
还是借位。
季樾发现自己不了解她的工作性质和内容,他并不想把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不让她拍吻戏或是亲密戏,但是从心理上而言,他确实看不得这种戏份。
可季樾也不可能和她说,我不许你拍吻戏。
这种态度,她不会喜欢。
季樾不太想在这件事上委屈自己,思考良久,心下有了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直接从根源处理,剧本上不出现她和其他男演员的亲密戏份,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他未来也不会和她在这种事上起争执。
陈映梨看着心不在焉的他,问道:“你不想让我拍吻戏吗?”
岂止如此,季樾摇头:“没有。”
陈映梨笑倒在他怀中,“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有大男子主义的毛病!”
这个毛病,季樾确实也没有,他底线之上的任何事情,他都可以无条件退让。
季樾抱紧了她,怕她从自己身上掉下去,“对了,照片还没拍。”
陈映梨也忘了这个事,“发给你妈妈看的吗?”
季樾点头:“嗯。”
“用你的手机还是我的手机拍?”
“我的。”
“好。”
季樾几乎不拍照,用的前置摄像头,原相机。
两人在镜头前的颜值都十分能打,他揽着她的腰,她笑眯眯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出一口大白牙,有点傻气。
照片拍的很好。
万年冰山的季樾脸上也露出难得的笑意,扣紧的十指,亲密缠绕。
季樾给他母亲发过去照片,附上一句:【您的未来儿媳妇。】
这天晚上十点,从注册微信以来就没有发过朋友圈的季樾,忽然发了条动态。
一张简单的合照,他怀里抱着一位漂亮的少女,笑容灿烂,春意迟迟。
男人冷冰冰的眉眼被一抹浅浅的笑意所融化,他们头一次在季樾的眼睛里看见柔情。
季樾的微信好友,少之又少,非富即贵。
钟闻忽然刷到这张照片时,愣了很久。
他和季樾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他甚至以为季樾对女人不感兴趣,只知道他喜欢听话懂事的女孩,但显然,陈映梨和听话懂事四个字压根就不沾边。
钟如凡下楼看见哥哥站在客厅里,不知道是不是被光照的,脸色很白,盯着手机不放,她问:“哥,怎么了?”
钟闻抬眸,“渴了。”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钟闻保存了照片。
航班延误,江定落地的时候正好刚过凌晨,还是范九辞把截图了季樾的朋友圈发给他,【兄弟,你又绿了。】
第50章 相拥
江定从机场回家的路上, 一句话都没说。闭着眼睛,仰躺靠着椅背,眉梢浸着冷锐之色, 抿成直线的唇瓣颜色泛白,疲倦中透着阴郁神色。
车里安静的有点寂寥, 司机和助理都没敢出声,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
压抑的气氛在快到江家的时候,稍许松散。
林易偷偷松了口气,这样冷的季节, 他的额头却止不住的冒汗。江先生从昨天知道陈小姐已经提前飞回来后, 心情就一直不大好, 看什么都不顺眼。
司机将车停在院门前, “江先生, 到了。”
宅院里给他留了灯,江定缓慢掀起眼皮,眼底一片清明。
林易下车绕到后备箱, 将他的行李送进屋子里, 深夜下起簌簌的雪,飘零的雪花降落在男人的睫毛,江定里面穿了件羊毛薄衫, 套了件黑色薄大衣,身子薄瘦, 胯窄腿长,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易放好老板的行李,就和司机一同离开江家。
江定本来想戒烟, 陈映梨不喜欢烟味。
他忍了没抽烟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今晚忽然有点忍不下去。江定没有进屋,蹲在大门口抽烟,眼神放空,思绪浮浮沉沉。
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没过多久江定的手指就被冻得发红,烟草的星火照着他透白的脸上,他的眼睛里也没多少神采,黯淡的,没什么光。
有种无计可施后的挫败。
烟灰随风翻起,缭乱的烟雾叫人看不太清眼前的视线。
江定被陈映梨气的半死的时候也想过,要不然就算了,缘尽于此。
但嘴上说着算了,脑子不受控制,整夜整夜的想她。
如果有个能回到过去的机器就好了。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他和她重头来过。
江定以前真不知道追人也是个辛苦的活,他仰起下巴,睫毛颤动两下,望着屋檐外的风雪,眨了眨眼睛。她很喜欢下雪,但又怕冷,总是贴着玻璃窗眼睛都不眨盯着外面的雪景。
江定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烟灰,进了屋子,一阵暖意。
他脱掉大衣随手搭在沙发上,换上拖鞋摸黑上了楼,抬手打开房门后的开关,“啪”的声卧室整个明亮起来。
江定从上飞机前就把手机开了静音,一直没有听见消息提醒。
心情不好的时候,江定不想看任何信息。
他给手机充上电,拿好睡衣去浴室洗了个澡,吹干头发走出来,随手点开微信,几百条未读,没兴致挨个看过去。
江定粗略扫过对话框,范九辞一反常态给他私聊了好多条。
他漫不经心点开对方的头像,拇指向下滑动。
最先看见的一张照片,然后是他贱兮兮的字——
【兄弟,你又绿了。】
【季总万年铁树开花,你前妻真是有点东西。】
【这两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了?】
【你说他俩会结婚吗?看来陈映梨二婚肯定要比早了。】
江定的眼前有点模糊,脑袋有点晕,像是缺氧过后的那种昏沉,他的瞳仁盯着那张亲密的照片,满怀着真心笑意的合照。
床头的台灯拉长了男人的身影,他整个人好像原地僵住,好似充血的眼珠安静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她坐在季樾的腿上,放下戒备全然放松靠在他怀中。
谁来看这都是正处于热恋期浓情蜜意的情侣。
巨大的痛楚折磨着江定的神经,他的眼珠子又胀又痛,他生怕是自己看错了,凑到近处一遍遍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细节。
江定在凌晨一点拨通范九辞的电话。
对方正和周公会梦,被铃声惊醒,没看名字接起电话,正要叫骂。
江定沙哑的声音幽幽传来,“照片哪来的?”
范九辞早把这茬忘干净,他被这道冷声唬的激灵,“什么照片?噢噢噢,我想起来了,季樾发朋友圈了。”
他困意全无,还以为江定早就知道这个事,还向他打探起八卦消息,“季樾和陈映梨怎么认识了?这两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啊。”
江定冷呵了声,“你能不能去死。”
范九辞:“?”
江定:“挂了。”
范九辞觉得他这通火来的莫名其妙,嘀嘀咕咕这不是好事吗?他这么生气干什么?
之前,江定昏了头确实以为陈映梨特么自甘堕落去给季樾当情妇去了,后来回过味就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陈映梨先前说她喜欢季樾,江定心里虽然难受但也没当多大的事情,心里还抱着侥幸的想法——她在气我,为了气我,她什么都说得出来。
江定又痛又恨,恨不能现在就冲到陈映梨面前质问她。
她现在可以不原谅他,但也不能和别的男人确定关系。
江定猛灌了杯凉水,可这也消解不了他胸腔里的怒火。
他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缓缓闭着眼睛,脑子一团乱麻,江定何尝不知道他在自我欺骗,在谈恋爱这件事上,陈映梨是不会为了气他就和别人在一起。
她世界黑白分明,爱恨纯粹。
江定还记得陈映梨说过,她这辈子只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好像也是在冬天,他们一起去泡温泉。
陈映梨衣服还没换好,就被他扔进了温水池里,他随即也入了水,抱着她的身体,将她抵在岩壁上,两个人很没道德偷看房间外的池子里的那对男女。
女的年轻貌美,男的上了年纪。
一看就知道是什么关系。
陈映梨当时瞄了眼就不愿意多看,“我是无法忍受和不爱的人相处,这比让我去死还难受。”
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为了钱,演戏也演不下去。
江定直到自己快透不过气,才掀开被子。
他今晚已经是彻底睡不着了。
月色如清辉。
江定打开卧室里的落地窗,出去吹了风,勉强冷静下来之后,他去了走廊尽头的杂物间,从最角落里翻出之前被陈映梨扔掉的杂物。
有一阵不见天日,箱子上落满厚实的灰尘。
江定打开盒子,从里面找出一本厚厚的相册。
相册是陈映梨买的,照片也是她洗的,最后还是她亲手扔掉的。只不过被江定让家中的佣人捡了回来。
大学四年里,他们拍过很多照片,各种稀奇古怪的合照也很多。
万圣节、圣诞节、最多还是春节被她逮住戴上红围巾拍的照片。
每年好像都是如此,偏偏停在结婚那年。
江定紧锁眉头盯着停止的日期,那年有发生特殊的事情吗?好像也没有。意外事故,也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从那年开始他就是不爱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定不禁开始思考,难不成他真就是个滥情多心的烂人吗?是个见异思迁的渣男吗?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多情浪子?
可是他可以用生命发誓,他这辈子只喜欢过两个人。
一个是钟如凡,一个就是她。
江定在杂物间里待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胡子拉茬从里面走出来。
徐红圆看见他不修边幅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儿子,你这是什么新造型?”
江定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茬,“妈。”
“怎么了?”
“我和陈映梨结婚后吵过架吗?”
“我不清楚,你们那时候又不在家里住,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变丑过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哦。”江定僵硬点头,“我是渣男。”
“……”
徐红圆无奈的想可能是儿子昨天晚上没睡好,大清早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胡话。
江定在吃早饭的时候,又忽然对他母亲说:“我最近在追陈映梨。”
徐红圆转过身,“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江定擦干净嘴边的奶渍,淡定自若,“没有,不过目前遇到了点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