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滨区离阳川澄园远,离市中心的西耶尔酒店更远,倒是和越秀区同在一个朝向。
出租车的司机除了关注路况,其余时间完全不敢看内视镜,他刚才就是觉得上车的男人怀里裹的太严实,好奇回了个头。
黑乎乎的,他可什么都没看到,然后就被冷冷剐了一眼。
这还没到冬至呢,背上阴飕飕的。
窄狭的计程车后座,闻景琛的腿太长,不方便的岔开坐,凹陷处正好窝进怀里苗条的女子,她找准位置舒服地猫在他身上。
外套宽大,基本已全都覆盖,仍留出了两截白细的脚踝,被男人霸道地握进掌心。
车在行驶,阮棠无聊,从衣服里探出个脑袋,“还有多久到我家呀。”
她绵沙沙的嗓音,像猫爪轻轻挠在他的心口,闻景琛的忍耐雪上加霜,他将外套折领往上提了提,遮至只看得见女人的眼睛,点了点她的眉心,喑哑道:“乖一点,别说话。”
“......”
阮棠无奈缩回去,真是拿他没办法。
他方才在摩天轮的架势,要不是因为正好降落地面,窗外将有一堆游客眼巴巴盯看,他几乎要将她就地正法。
偏巧附近没有西耶尔,像样的高档酒店也客满,最后看他那副极度欲求不满的冷脸,阮棠才会心软松口允许让他去她的公寓。
越秀区在东边,距离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
萧禾接到指令早就等在小区门口路灯下,他识相地快步上前给司机交流支付费用,闻景琛则看都不看的越过他,抱着阮棠进楼。
啪的一声。
十五楼的大门合上,灯还没开,闻景琛掀开西装,径直搂着女人的腰顶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连贯的动作一滞,压抑暂停:“你外婆呢。”
“她回,回家乡去了。”
男人了然,“呵,胆子那么大,原来是山中无老虎。”
阮棠的美眸迷离,眼波流转,她搭在他的手臂,面露娇嗔,“是,是啊,可惜我傻乎乎地带回来一头饿狼...”
闻景琛碾着她的唇,低笑着咬她的颈,“怎么办,真的快饿死了,让我吃一口行不行。”
阮棠脸红的听男人在她耳边说的浪荡话,铺天盖地袭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使得她快要迷失心智,她屏住呼吸,然而没有用。
它们能从皮肤渗透进她的身体,撩动体内不绝的战栗。
他拥吻着她往前,手势熟练地扯掉她的纽扣。
散落在地的西装,衬衫,麂皮裙,还有撕碎了一半的女式半透上衣,香.艳地落在洗手间的入口戛然而止。
木质移门紧闭,花洒都掩不住激烈。
狭小.逼仄的空间,阮棠被男人压在浴缸尾部上方潮湿的墙面。
他吮.吻她时,颈侧的青筋绽起,用蛮力撕开的空气,炽热,稀薄,快把人拖到窒息。
他的手指斜.插.进女人乌黑的长发,强势的扣住她不断索求,微蜷的发尾扫过瓷砖上的奶.白色水珠,留下一行暧.昧不清的痕渍。
太激烈,阮棠感受微微不适,奈何推不开,闻景琛掐住她,失控地停不下占.有。
像只刚出笼的饥.渴野兽。
阮棠无计可施,淡粉色的指甲卡在他肩侧的肌肉,颤声道:“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在摩天轮上忍住的?”
闻景琛抽空回她:“我很后悔,之前没买下游乐场。”
清场来不及,而他绝对不允许,别的任何男人看到她情动的模样。
阮棠被他带起的情.欲正进行浓烈处,不由自主地挑逗他,“哦,好可惜,我,我还真想感受一下呢。”
闻景琛听完,突然停下,抬起他那双深邃黑眸,“真的想?”
“那就试试。”
“...啊?”
什么意思,他难道还能把她带回游乐场?
阮棠兀自在那发楞,闻景琛捡起手边的领带缠上她的眼睛,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她没了倚靠,四肢八爪鱼似的环住他,慌张道:“闻景琛,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男人不说话。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一阵冷风灌进来,她贴紧就近滚烫的身躯,为了热源,也为了遮蔽,虽说家里无人,她仍是觉得很羞耻。
失去视觉的其他感官在放大,阮棠勾住他的脖子,紧张道:“你到底去哪啊。”
“别怕,很快。”
阮棠眼前一片漆黑,她方向感差,似乎转弯还走了台阶,好在家里就那么点大,果然很快,闻景琛解开了她的束缚。
阮棠睁开眸,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她卧室的飘窗玻璃,她住的这栋楼前面没有别栋,不怕隐私被偷窥。
她看了看下面一片黑色,回头咬唇,“闻景琛...”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微弯腰迁就,下巴抵上她的细肩,他们就站在十五楼的窗台,他抱着她,将越秀区的街景一览无余。
的确很像摩天轮的角度。
“扶好。”
闻景琛将她调转方向,托住她,女人的双手被迫撑在对面玻璃,后知后觉他的想法,她面上发烫,最终却顺从的闭上了眼。
闻景琛察觉她微微绷紧的身体,手绕到她前面,似乎不大满意,“睁开。”
阮棠摇头。
闻景琛乐于诱哄,在她耳边私语,“阮棠,远处在放烟花,天幕中盛开的娇花红蕊,美的让我移不开眼,你不看,真的很可惜。”
“骗人,谁会大半夜放烟火。”
“骗不骗人,你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阮棠被说动,努力克服心底的羞意,缓缓睁开双眸。
浅绿的玻璃背景夜色,若隐若现地反射出她此刻情.溺沦陷的迷蒙模样,青丝散乱,汗湿惺松,酡红的双颊泛起不消诉说的欲.望。
在浴室被掐出的红痕遍布,果真是,开满了烟花。
阮棠的心跳加快,像被万只蚂蚁啃噬,战栗全积到一处,浑身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的面上浮起桃红,好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才憋出一句,“你,骗我。”
“有么。风景的确是,美的让我移不开眼,再说,你就不想看看。”
阮棠满脸羞涩,赌气地反驳他,“我,我天天洗澡,看镜子都看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闻景琛无声地笑,低头衔住女人绯如红玉的耳垂,呵出热气,“就不想看看,我是怎么要你的?”
...
—
一直忙碌到后半夜。
闻景琛抱着阮棠挤在一米五的小床上,她的腰酸腿疼,疲乏的动都不想动。
她歪靠向他的手臂,撒娇似的和餍足的男人秋后算账,虚弱却很有底气,“闻景琛,我不找你,你准备何时来找我?”
男人事后的声线慵懒又沙哑,长指绕着她的发梢把玩,“这两天吧。”
“哼。”她不信。
“不过,你主动找我,我很高兴。”闻景琛搂紧她的肩,脸埋进她的发间,笑道:“今晚是奖励。”
阮棠听了,气不过往后拍打他,“你好意思说的,这是奖励你自己吧!”
“只做了一次就放过你,还不是对你的奖励?”
“......”
呸,他怎么歪理那么多。
阮棠勉力撑起半身,“闻景琛,你倒是洗完了,我也要去洗个澡,身上黏答答的,真是难受。”
“再让我抱一会儿。”
阮棠计算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半,等洗完她还能睡几个小时呢,而且明天早起得整理一下,否则外婆回来看到乱七八糟的浴室,肯定会起疑心。
她拒绝:“不行,我忙得很。”
男人掀眸凝视她,语气淡淡的,“等你去英国,我就不能随时抱到了。”
阮棠明知他在装,但热恋期分开,的确是难忍了些,她心一软躺回去,小声道:“那,就再给你抱十分钟,到点不许赖皮。”
“嗯。”
半小时后。
阮棠瞪了眼说话不算话的男人,好不容易甩开他,起身拿起白毯围裹。
她伸手碰触到门把,刚要打开,蓦地听到一声动静,蹙眉转过头,“闻景琛,你有没听到什么动静?”
“嗯?”
闻景琛正在翻工作手机,他好像比她先留意,给生活秘书发了条加班短信,“是,有人在开门,我估计是你外婆回来。”
嗯?
阮棠指尖一顿,呆滞在当场。
下一秒,李亚芳的喊声从门口那处颤颤巍巍的传来,显然是被满地狼藉吓到,“棠...棠?你,你在家?”
第62章 天高皇帝远
阮棠的手僵持在半空,脑袋一片空白到卡壳,张着嘴一时讲不出话。
“棠棠,在不在家?!”
直到听见李亚芳的声音急了,阮棠终于勉强回过神,慌慌张张趴在门上,“外,外婆,我在房里,我没事,你,你等我一下!”
阮棠单手压紧胸口白毯,抿唇跑到柜子前,挑了半天找到件高领毛衣,不分三七二十一先套在了身上。
她的化妆品在洗手间,脖子上的红痕只能靠衣物遮挡。
阮棠正咬着指甲在焦急地想说辞,余光瞥见好整以暇,悠闲刷手机的始作俑者,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推搡了他一把,低声道:“闻景琛,你要不要脸皮!”
男人抬眸,撩开软被,勾唇道:“那你想我该怎么做,这样走出去?”
“你...”
男人一小时前刚洗完澡,上半身□□,劲瘦的腰肌往下挂了条淡蓝色的浴巾,很不符合他强势的气场,尤其上面还印着只可爱的粉红玩具熊,显然是女人用的。
阮棠看的心虚,面上发烫,“你,你去躲床底下,要不然柜子里也行。”
“然后呢?”
“我,我就去跟外婆说,我昨晚喝醉回来。”
闻景琛笑着点头,“对,喝醉回来,玩撕衣服,撕的还是男人的衣服。”
阮棠听起来自己都觉得毫无可信度,双手捂住脸,靠在门背后,羞怒道:“闻景琛,都怪你,要不然我也不会这样!我外婆她,她都看到——”
阮棠话还没说完,被拉扯进一个贴身的怀抱,男人身上干燥炙热,她的鼻尖撞在他胸口。
他们刚刚才亲密接触过,她记得他压在她身上时散发出的欲.望味道,此刻混合了她的沐浴露香,出奇的暧.昧。
他磁性低哑的嗓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的确都怪我,所以,交给我处理。”
“...你要做什么。”
“负责。”
阮棠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嘴角翘起,“噢,那你想好解释了吗。”
闻景琛俯身吻在女人的耳畔,齿关溢出低语,“我可以说,你昨晚喝醉,我吻着吻着,意乱情迷,决定趁人之危。”
阮棠耳朵痒痒的,往侧躲了躲,“那怎么行,外婆要是对你印象不好,以后还怎么结——”
她停住话头。
闻景琛也顺着下颌吻到了她的唇,含糊的笑,明知故问:“结什么?”
阮棠身上重新被他激的泛起红潮,她想起外婆在外面,她的澡也还没洗,‘唰’的满脸绯红,咬牙推开他嗔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规矩一点啊。”
闻景琛笑了笑,没继续靠近,搂在她腰上的手也没放。
李亚芳是真着急,踱步到门外敲了敲,“棠棠,那个,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是过来人,外孙女都那样说了,她难道还看不懂状况。
“没,外婆,我挺好的,不疼。”
阮棠说完瞬间懊恼地撞进男人胸膛,她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感受到男人笑得胸腔在震,她恨恨抬头瞪了他一眼。
门内外如此尴尬的三人,关键时刻门铃还响了。
李亚芳有点犹豫,毕竟事关她外孙女的名誉,万一是楼下的邻居,地面都还没整理呢。
闻景琛的手掌抵在门上,缓缓启唇:“您好。”
“喔,小闻老师?”李亚芳松了口气。
闻景琛另手摩挲怀里女人的头发,迎上阮棠威胁的视线,笑道:“当然是我。麻烦您开一下门,我让助理送衣服过来,等换完会和您解释。”
等老人的脚步走远。
闻景琛捏住阮棠的脸颊,“等会我出去,你在这好好反省。”
事态已然如此,阮棠估计慢慢被他传染了,外面索性都一团乱,她也破罐破摔,鼓腮问道:“我反省什么啊?”
“你外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觉得是我。”
阮棠:“......”
“我外婆哪有那种意思,她就是顺口问一句。”他吃醋的方式真是千奇百怪。
萧禾递进纸袋时,闻景琛将阮棠抱到床上,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阮棠看他慢条斯理地捋了捋新换的衬衫,焦躁的心情慢慢被抚平,她揪住被角,“闻景琛,你不要吓到我外婆,也不要赖在你身上,你就说全是我主动的。”
闻景琛抬眸笑道:“这么顾着我。”
阮棠懒得再和他说,别过头去,在闻景琛开门的瞬间,她望到外面的情景。
照明灯彻亮,复古的瓷砖上满是衣料碎片,洗手间前的那几块还沾着未干的水渍,拖出湿漉漉的靡艳长痕,阮棠无比想把刚刚说的话收回,她就该让闻景琛被外婆骂!
他脱那么狠干嘛啊!
李亚芳站在阳台的躺椅旁,听到动静回头,男人模样出色,衣冠楚楚,要不是丝毫没掩饰脖颈手臂的抓痕,着实看不出他就是这场慌乱的制造者。
她犹豫如何起话头,“小闻,你们这是...”
闻景琛淡然的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