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穿成孝庄(清穿)——映在月光里
时间:2021-12-05 09:56:35

  酒税本来一文银子都没有,虽然比着他心里的价格,差得有些远,不过一年能有十万两银子,皇太极也很满足。
  这笔银子收进来,也能缓解现在当前的难题,至少修官衙的银子有了,官员薪俸也暂时有了着落。再加上后续的秋粮赋税,与盐的收益,要不是来不及修贡院,他几乎要大方地将贡院也一并修了。
  皇太极彻底原谅了布迦蓝的嚣张,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起来,商议了些具体的细节之后,哈哈大笑道:“事不宜迟,明日就将他们召来,开售酒引。”
  布迦蓝知道皇太极是想钱想疯了,反正这件事宜早不宜迟,她也没反对,问道:“那正蓝旗呢?”
  皇太极呆住,豪格才被他勒令在家反省。憋了半晌,只得捏着鼻子说道:“两黄旗就算了,不与他们争。正蓝旗不能抹去,不然豪格又得闹。”
  布迦蓝只当他在放屁,反正他经常打自己的脸,前脚罚没了爵位,后脚又加封回去,来来回回就跟玩一样。那张老脸早就比盛京城墙还要厚,得用炮才轰得动一点。
  第二天,几旗的旗主还以为皇太极又要立储,兴致勃勃来到崇政殿。
  豪格脸色阴沉,见布迦蓝也在,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见她毫不理会,心里恨意难平,悄然怨毒地剜了眼皇太极。
  范文程先宣布了酒引之事,说完之后,屋中先是鸦雀无声,接着很快吵嚷成一团。
  多铎跟跳蚤一样,撑着椅背蹦起三丈高,失声道:“什么?原本我们能酿酒,现在我们都不能酿了,得买?”
  多尔衮脸色也不大好,十万两银子也太贵,先前他还以为只是随便收一点,然后不再禁止酿酒,随便他们酿。
  豪格听到不是立储之事,一口气松到一半,又觉着不对,重新提了回去,怒道:“开口就是十万两,干脆去抢算了!”
  代善也满肚皮的不满,冷笑着道:“满洲人谁不爱吃几口酒,照着现在的做法,这是要彻底不让大家吃酒了。以前说是怕粮食不够,大家省着一些,少吃几口也算了,早知如此,饿死就饿死,还不如大醉一场来得痛快!”
  阿济格与硕托,甚至老实人济尔哈朗,岳托都连声反对。
  范文程见群情激奋,他们说得唾沫星子四溅,神色不虞,好似下一瞬就得上前砍死他。
  他心里发憷,拼命鼓起勇气,仔细解释了历朝历代的措施,再算了一次帐,极力表示银子收得不算多。
  任由他说得口干舌燥,大家却根本不听。皇太极不禁火冒三丈,他们永远都会只顾着自己,阴沉着脸,说道:“朝廷一出的政令,你们总是万般抗拒,从来不把大清放在眼里。莫非,你们是想反了不成?”
  他们的反应,早就在布迦蓝的预料之中。原本她舒服地斜倚在炕上,好整以暇等着他们吵完。
  万万没想到皇太极冒了出来,她顿时又想去哐当撞大墙。不怕猪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果然,这群蛮子听后,几乎没当场反了。
  皇太极逼人太甚,这句话也实在难听得很。他已经杀了好几个兄弟姐妹,现在他手上的刀,又要朝他们砍来了。
  屋里的几人先是面面相觑,彼此交换了眼神。多尔衮先看了眼布迦蓝,率先说道:“皇上也无需这般说,我们几人为了大清忠心耿耿,打仗时谁不是冲在最前面。大清能有今日,也是我们拼着命换来的,如今皇上一句话,就要把我们打成反贼,这实在太令人寒心!”
  代善也附和道:“皇上又是何苦,你要杀了我们兄弟,直接给个痛快,别给我们加上这么大的罪名,我们担当不起!”
  不过瞬间,他们就要抱团结盟。双方剑拔弩张,眼见就要闹大,布迦蓝骂了声脏话,站起身铿锵有力地道:“酒税必须收!”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过来,这时才发现,这只狡猾的狐狸,今天可是一句话都还没有说过,听到她一开口,顿时戒备更甚。
  布迦蓝先强调了观点,神色温和了下来,手抚着肚子,微笑着说道:“先前范章京算的账,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其实十万两的银子并不多,朝廷一年才收十万两银子的酒税,就算历朝历代中,酒税最低的大明,也远不止这个数。”
  她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扫过,神色柔和,不疾不徐地道:“我知道你们有意见,你们为大清立下了汗马功劳,大清能有今日,多靠你们浴血奋战,才换来了大清的太平日子。不过啊,你们现在就已经满足了吗?天下何其大,大清还不过只是偏安一隅,在夹缝中艰难求生而已。
  如果没有大清,各旗都是一盘散沙,就好比蒙古的察哈尔部,扎鲁特各部,大家与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蒙古各部统一起来,大家反过来得向他们俯首称臣。
  再说大明吧,现在大明皇帝腾不出手来对付大清,是因着大明内部动乱不断,李自成的势力越来越大,等到李自成打到北京,大明皇帝换了人,李自成会不会转过头来对付大清?如果大明与朝鲜,或者蒙古联手,大清还能过安稳太平日子吗?大家要知道,整个大清,就盛京的城墙能抵挡一段时日,要是大军围了城,大清能坚持几日?”
  布迦蓝说这么多,拼命往大了扯,都为了先转移他们的愤怒。
  她叹了口气,继续循循善诱:“我知道你们都不愿意见到有这么一天,所以大清趁着机会,必须先努力壮大自己。我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后世儿孙着想。就这么一个烂摊子,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谁坐在皇上的位置上,都不会好过。”
  布迦蓝瞧着他们的神色渐渐变化,由愤怒开始沉思,也切入了主题:“朝廷缺钱,就没办法做事。我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既然你们觉着,原本每旗都有酿酒的权利,现在要收回来,你们吃了亏,不划算。
  其实朝廷也觉着亏啊,朝廷花钱修衙门,支付官员薪俸,安抚蒙古各部落,还有远赴朝鲜,哪一样不得花银子。你们却一个大钱都没有出,享受着朝廷为你们带来的种种好处,对朝廷来说,也是亏太发了。
  既然你们把账都算那么清楚,也是,亲兄弟明算账,大家还是一分一厘算清楚比较好。我这里有历年来,朝廷支付各部官员的薪俸,这部分,大家一起平摊了吧。”
  就知道!
  布迦蓝一说话,绝对没有好事!
  在众人的腹诽中,布迦蓝微微一笑,说道:“哦,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铺路修桥,甚至皇寺天坛,都是朝廷出的银子,以后大家前去拜祭,进门得交钱。过路过桥也得交钱,为啥呀,因为路坏了,得花银子养护。还有盛京城门,每年都要加固修葺,大家住在城里,接受着城门的庇护,每年也要交保护银,这些都不过分吧?”
  皇太极见到大家跟吃了屎一样难看的脸,心里畅快淋漓,同时又遗憾不已,他怎么就没想到跟他们这么算账呢?
  布迦蓝趁热打铁,说道:“范章京,你再给大家仔细算算,顺便告诉他们,大明地方的官员,究竟有多富有,从酒税上赚了多少银子。今年只十万两,算是最便宜的价钱,明年这个价钱肯定得涨,就这么一年,大家抓紧时机啊,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
  “说得好听,既然这么好的事情,两黄旗怎么不参与?”
  布迦蓝笑道:“哎,打人不打脸啊!谁不知道皇上把银子撒出去办了庆典,庆什么福星降世,现在穷得叮当响?”
  众人不客气,哄堂大笑,紧张的气氛消散无踪。
  只皇太极,被嘲笑得脸发烫泛红。听到他们开始问具体细则,心情又复杂得很,斜着布迦蓝,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元代佚名的《醉太平·讥贪小利者》
  注2:综合清初田亩以及酒价的大致数据,不太精准,大家只看看就好。
 
 
第五十章 ·
  第一年的酒引被多尔衮兄弟拿了去, 拿到银子后的皇太极,马上换了一幅嘴脸,一边数着银子, 一边骂多尔衮:“混账东西,比我还要富有, 这些本该就是大清的银子, 早知道就卖他一百万两了!”
  布迦蓝很是后悔, 当时怎么就那么快站了出来,应该让他们几人联手起来,不说砍死皇太极, 揍他一顿也好啊!
  很快秋闱来临,这次共录取了九十七位举人,陈济也中了举。
  布迦蓝在举人宴之后,特意去给他庆贺过一次,连陈工匠也一并请了,加上修建宅子的几个管事,热热闹闹办了一场酒。
  中举之后,各部又举行了一次考试,取优异者安排进了各部当差。其余剩下来之人, 则全部安排进了翰林院编书,等开春后成立国子监, 翰林们轮流去授课。
  布迦蓝费尽心思安排好这一切,已经临近新年。她的肚子也长大了许多,不再如以前那般灵活,稍微站久或者坐久都不太舒服。
  天气太冷, 朝堂上没什么大事,她也正式开始歇息。苏茉儿特意看过黄历, 选了黄道吉日,开始着手收拾行囊,准备搬去湖边的新宅。
  最近皇太极是春风得意,美妻娇儿相伴,笑容成天挂在脸上,就连寒风都没能刮走。
  几家欢乐几家愁,豪格的心情就不那么美妙了。先前朝廷出售酒引,他因为与其他几旗一样犹疑不定,没有拿下来。等到多尔衮拿去之后,又感到不对劲,总觉得吃了大亏。
  他现在算是被放了出来,没有再被关在家里反省。可先前被皇太极从亲王降为了郡王,还没有把爵位还给他呢。
  事情加起来,豪格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趁着皇太极空闲时,来到了崇政殿,想找他要回自己的亲王头衔。
  豪格也没有傻到家,先是与皇太极话了一会家常,见皇太极面带笑容,语气也温和,抓紧时机说道:“汗阿玛,眼见就要过年,正是吉祥喜庆的时候,庆典一个接一个,可我还是个郡王呢,到时还得站在其他亲王后面,实在有损汗阿玛的脸面。汗阿玛,何不趁着过年的时候,重新加封我为亲王?”
  皇太极看着已经长得高大威猛的长子,眼神复杂盯着他看了半晌,语重心长地道:“你的儿子都比弟弟们年长,你却还是没有长大,冲动易怒不说,真遇到事情,又不够果决。这次酒引之事,实在是可惜至极,正蓝旗有多少银子,我是一清二楚,可你居然错过了这么好的发财时机,足见你还是欠缺眼光。豪格啊,我本来对你寄予了厚望,你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令我失望啊。”
  豪格的心也慢慢沉下去,说到底,皇太极还不是因为偏心!他就是再不堪,自小就跟着努尔哈赤到处去打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八阿哥才生下来几个月,又能看出什么好歹,皇太极却要将他立为储君。
  皇太极看似为了他好,说得头头是道,到头来呢,出力的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豪格虽然与布迦蓝不对付,这几年看下来,他也不得不说一声佩服,可她又得到了什么好,照样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豪格算是看明白了,皇太极就是一心要为海兰珠与八阿哥打算,他们这些人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比不过他们母子,大家都成了他们母子的奴才!
  凭什么啊!
  豪格悲愤莫名,再也控制不住,鼻子一酸,热泪滚滚而出,哭泣着道:“汗阿玛真是说得好听啊!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八阿哥有什么好?和谐有礼宫有什么好?不就是因为一张脸好看,她又做了什么,就好成那样了?”
  皇太极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豪格不但不领情,还当场与自己顶撞,气急败坏地道:“胡说八道!我知道你心想着这个位置,可你没本事不说,又凉薄至此,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下得去手。八阿哥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弟弟,海兰珠也算是你的长辈,你不友爱兄弟,尊重长辈,我又怎么放心把这个位置交给你。只怕我尸骨未寒,他们都得死在你手中!”
  皇太极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豪格恨极,藏在心底深处的埋怨与憎恨,在这时再也忍不住,全部一股脑吼了出来。
  “真是可笑,说我天性凉薄,杀了自己的枕边人,那你呢,你又好得到哪里去,我都是跟着你学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额涅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因着汗玛法的一句话,你毫不犹豫把她送走了,这跟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皇太极的原配钮祜禄氏去世之后,豪格的生母乌拉那拉氏顺利成为了大福晋。当年因为她坐着拖床进宫,见到阿济格兄弟没有下拖床,努尔哈赤大怒,认为她对阿济格兄弟不敬,勒令皇太极将乌拉那拉氏送走了。
  这件事对于皇太极来说,也深感羞耻。他当年要是能护着乌拉那拉氏,替她说几句好话,等努尔哈赤气过之后,也就算了。毕竟乌拉那拉氏已经生了二子一女,劳苦功高。
  主要还是因为,皇太极女人多得很,对乌拉那拉氏也没有多少感情。为了讨努尔哈赤的欢心,休弃了乌拉那拉氏,后来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
  这些年从没有听豪格提过乌拉那拉氏,现在听他提起来,才知道原来他一直记恨在心。
  皇太极又羞又怒,好似被当面打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抓起手边的茶杯扔过去,吼道:“滚!你这个不孝子,老子的事情哪轮得到你来指摘,要是你不满,也跟着一起滚好了,老子不缺你这么个儿子!”
  茶杯没有砸到豪格,只茶水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抹了把脸,笑得凄凉又疯狂:“是啊,你不缺儿子,你那么多儿子,眼里只有你心爱女人生的那个畜生!”
  皇太极气得眼前发黑,头里面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割,痛得他不断喘息。豪格眼神怨毒,恨恨看了他一眼,转身冲了出去。
  皇太极在崇政殿坐了很久,天色渐渐黑下来,屋子里昏暗又冷清,好似有猛兽要将他吞没。他再也呆不下去,起身回了和谐有礼宫。
  外面寒意刺骨,屋里明亮又温暖。海兰珠正在逗悠车里的八阿哥,他手舞足蹈咯咯笑得正欢快。皇太极所有的疲惫与难过,见到八阿哥天真无邪的笑容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在海兰珠身边坐下,好奇问道:“他在笑什么?”
  海兰珠抿嘴笑道:“见到汗阿玛之后呀,我们的八阿哥就笑得特别欢。皇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冷得很,可别太辛苦劳累了。我让膳房准备了锅子,这种天气就要吃得暖和些,就当是庆祝。”
  皇太极舒舒服服靠在炕桌上,伸出手去,笑问道:“今天有何事需要庆祝?”
  海兰珠替他挽了衣袖,接过宫女递来的热帕子,仔细擦拭着他的手,垂着眼帘道:“皇上与八阿哥都好好的,这就是值得庆祝的大事。”
  皇太极听得龙心大悦,忍不住伸手捏了把海兰珠因为生育之后,变得更加鼓囊囊的胸脯,凑到她耳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等吃完之后,我再给你好好庆祝,保管让你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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