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人间绝色——时一弄
时间:2021-12-07 09:34:13

  不一会儿,红蓼来了。
  “怎么样?”郑国公夫人见红蓼满脸喜色,心知孙小姐一定是答应见面了。果然,红蓼是来请魏永安过去的。
  魏永安毫不犹豫,拔腿就冲了出去。到了玉儿屋中,先看见的却只有玉儿一人。
  魏檀玉起身,眼睛往里屋看了眼示意他。
  魏永安抬脚便往里屋跨,被魏檀玉一把拉住:“可不要对人家无礼,你们在里屋说话,我就在外间坐着。”
  “为兄知道。”他迫不及待地抬腿迈进了里屋。
  看见魂牵梦萦的身影,只有一种冲上去拥抱人的冲动。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彬彬有礼地冲她行礼。
  孙小姐笑道:“好久不见,你好像黑了些。”
  啊——魏永安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脸,露出一个傻笑,很怕她嫌弃自己,有些结巴道:“河湟和西羌那带气候与中原很……不一样,日光极其毒辣,也多风沙,日复一日人的皮肤就黑和变得粗糙,我……刚回来时,玉儿也这么说我。不过我想,在长安养一养,应该能变回去的。”
  “不过,这没有什么影响,你还是像从前一样英俊。”
  魏永安愣住了,她竟然夸了自己,她赞美自己英俊。那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腿不自觉地往她跟前迈进,直到走到她面前,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时,他问:“那,你愿意嫁给我吗?”话一出口,才发觉是脑子热了,觉到不妥,急忙补充:“我是不是太唐突了?我……实不相瞒,从玄山寺见第一面时,就喜欢你了,心意从来没有变过,我想娶你为妻,你若愿意嫁给我,我发誓终身不纳妾,只一心一意对你,护你一生一世。”
  孙小姐也愣了一下,明媚笑着,摇头:“不唐突。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样直来直去的说话,不累,我喜欢。”她随后从身上拿出当时他的玉佩给他看:“你的玉佩在我这里,我既然早就收了,心意又怎么会变呢?一年前,我就答应你了啊,一直在等着你凯旋归来。”
  魏永安咧开嘴,想大笑,想把她抱起来,但还是忍住了。
  “我娘也是同意两家亲事的。但我爹可能还是不同意我嫁给你,我来见你,也是想这个问题告诉你,一起想想说服我爹的办法。”
  “这个你不用担心。”
  ……
  魏檀玉只坐了一会,就看见兄长出来,心想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再见他满面春风地冲自己点头时明白过来事情好事是成了。临走前,他又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身后的姑娘,才迈步离开。
  魏檀玉回头看着孙小姐微笑,孙小姐也冲她微笑。
  太子的大婚之礼极是繁复,念及她有孕在身,褚厉早就上奏皇帝将其中一些繁复的仪式简化了不少。
  但直到送入洞房喝了交杯酒,已经把魏檀玉累得够呛。褚厉对此感到十分愧疚。为了不让孩子出生在娘家让人更加笑话,才赶在她产子之前和她成婚。这场大婚该早些办的,那样的话她不至于如此遭罪。越朝前追溯,褚厉就越后悔,甚至有些后悔当初离开长安时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可是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同牢宴魏檀玉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孩子白日里算是听话没折腾,可就在一杯合卺酒下肚时,突然就闹腾了。那酒也是御膳房特意调制的,经御医看了可以给孕者喝。随着孩子在肚子里闹腾,魏檀玉感到不太舒服。
  褚厉吩咐下人把东西撤走,让候在外面的医女进来,医女查看后说没有大碍,只是正常的胎动。褚厉才稍稍放心。屏退左右,抱她上了床。
  魏檀玉有些头晕,累了一整天,无力地靠在他怀里,双手把他胸前的衣裳绞成一团,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的她除了疼痛,没有其他的感觉,手不自觉就把他衣裳扯乱了。
  内侍在外面提醒太子殿下出去为宾客敬酒。太子殿下心疼太子妃,按规矩他应该是先出去同宾客畅饮的,但他先和太子妃办了洞房里的各项仪式,就再也没出去了,内侍怕他忘了所以提醒。
  怀里的女人一副难受的样子,褚厉哪里还有心思出去和宾客畅饮,吩咐道:“太子妃身体不适,孤留下来陪她,传旨让宾客自便吧。”
  魏檀玉听见了,忍着疼痛把手从他身上松开,道:“朝臣都在外面,你还是去吧,不用担心我。你不去,只怕要让人说闲话,御史往后更不会放过咱们。”
  褚厉不肯,她再三催促,褚厉只好起身出去,离开前道:“我很快就回来。”
  四哥娶妃的筵席上,褚楚终于又见到了魏永安。她还清楚地记得三哥娶妃时的她跟他见面的情景,他躲着自己,此时也是一样,他还是躲着自己。而这次又不太相同,他躲着自己的同时目光总是有其他地方流连。
  褚楚知道他是喜欢上孙小姐了。可她并不死心,又像从前那样趁他起身离席时跟在他身后。
  魏永安早发现了她。到了无人打扰的僻静地方,他驻足道:“出来吧。七公主。”
  褚楚走出来,卑微而小心翼翼地喊他:“逸之哥哥。我实在是太想和你说话了,才会像上回那样跟着你。”
  “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且这辈子都只会喜欢她一个人,非她不娶,公主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他一个臣子,不自称臣,态度可比上次要强硬太多了,也比上回无情得多。
  褚楚笑道:“是太傅的女儿吗?楚楚哪里不如她?你喜欢她哪里?我可以学着变成她那样。”
  “我喜欢她始终做自己,不会像公主这样失去自我。公主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想做公主驸马的人也不在少数,往后自有真心待公主的人。”他扭头走了。
  褚楚眼泪倾泻而下,她不明白,她都要把心剖出来给他看了,他为何还是不屑一顾。这被拒绝的痛苦滋味,真的像心被剖出来了一样。
  褚厉很快回了屋,却见魏檀玉已经和衣睡着了,额头上挂着汗珠,应该是刚刚疼出来的。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摸她的肚子,嘴里嘀咕了句:“小兔崽子,看把你娘折磨成什么样。”随后伸手来扒她的衣裳。
  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把魏檀玉给弄醒了。
  “还疼吗?”
  魏檀玉摇头,任他把自己抱起来,彻底脱下身上的婚服。等到只剩一层中衣时,他的手停留在她肩头,呼吸跟着粗重了几分,他此时的心思,她目前是一眼便能看出来。魏檀玉本想拒绝亲近,可又想到这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看着他眼里拼命克制的可怜欲/望,一时心软,伸手过去主动脱他衣裳。
  褚厉解开最后一层衣裳,手慢慢抚上去道:“玉儿,我就只亲亲你,不做过分的事情,你放心。”低头从她下颚一路吻到脖子,每一个吻都轻柔无比,像换了一个人,极其有耐心,一路流连忘返。
  魏檀玉感到难受的同时,竟又产生一种迫切的空虚和渴望,这种渴望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肚子平静了两日。回门前一晚,魏檀玉有些睡不着觉,内心莫名感到焦躁难安。褚厉在身边哄了半天终于把她哄入睡了,睡着之后,魏檀玉竟做了个梦。
  再次梦见了那条白龙,上次有孕之前也是梦见了那条白龙,上次是梦见白龙朝自己飞来就醒了,这次则梦见白龙在云中穿梭,天空下起了大雨。雨水打湿了衣裳,她低头查看湿润的衣裳,却见怀里抱了个婴儿。惊醒了。
  天刚亮。褚厉也被她吵醒,抬头摸她额头,尽是汗水,揽住她问:“怎么了玉儿?是做噩梦了吗?”
  魏檀玉摇头,摸了把肚子,扑进他怀里道:“我可能快要生了。”
  “还有一个月呢。别害怕,这几回请平安脉,胎儿都很稳定。”褚厉整理好她披散的乱发,拍着背安抚道:“今日回门,一会该起床了。”
  魏檀玉摇头,死死抱住他说:“我梦见了一条白龙。”随后将从前怀孕之前的梦也一并道了出来。
  “竟有这种奇事?那看来这胎必是儿子无疑。”褚厉嘴上虽然安慰她不要多想,心里却不敢马虎。曾经听宫人说皇后生自己的时候难产,天黑了半刻,之后日从西出,自己出生。遂喊话红蓼去请医女先来给她查看身体。
  夫妇二人起床更衣,推窗的时候,竟发现外面难得下雨了。自从冬日的一场雪化后到如今,没下过一场雨。再不下雨,农人的春种都要被耽搁了,这场春雨来得非常及时。
  医女看过后说太子妃胎象安稳,请太子放心。
  出门的时候,不想雨下得更大了。
 
 
第94章 .  产子   那今日让你饱饱眼福。
  在娘家用了午膳, 褚厉怕她肚子突然发动,早早地就带她辞别了岳丈一家,坐上马车返回东宫。
  马车行经闹市, 只听路边的百姓此起彼伏的欢呼:“老天开眼,终于是下雨了。”
  “这雨下得可真是及时啊。”
  “及时雨啊。”
  “及时雨……”
  褚厉忍不住挑开帘子向外看。只见长安的百姓们顶着大雨,赤着脚指天兴叹欢呼,有老人,有小孩。他们都在说“及时雨”。
  看着看着,褚厉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衣袖忽然被一阵力道拧作了一团,褚厉回头,一把扶住魏檀玉问:“怎么了玉儿?”
  “肚子疼,这次疼得不像之前那样。我是不是要生了?”
  “快了, 快到东宫了。”褚厉一把挑开车帘吩咐车夫:“快,快赶马车回去,太子妃要生了。”
  魏檀玉脸色越来越差,额上汗珠密集,甚至把他衣袖都抓破了。褚厉一边哄她,一边掀起她衣裙, 却见她衣裙下已经湿了一片。
  马车于东宫门前停下时, 褚厉抱着她一路往屋里狂奔。“太子妃要生了,快让医女和产婆过来!”
  下人们不敢怠慢, 产婆和医女闻讯都赶了过来。
  褚厉一开始守在床前, 后来郑国公夫人闻讯赶来东宫, 把他劝出去了。女人生孩子场面狰狞血腥,郑国公夫人怕他因此嫌恶女儿。因此此类事情在长安坊间能数落出好几个有名有姓的男人来。产婆一般都不让男人进产房,奈何东宫这几位为魏檀玉接生的产婆劝不住太子。只有郑国公夫人这位丈母连劝带赶地把他请了出去。
  褚厉站在屋檐下,听着里面女人的嚎叫, 简直是挠心挠肺。比那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煎熬,几度想重新进去,无奈里面的郑国公夫人早交代好了婢女们一定要把太子拦在外面。
  屋檐外是泼天的大雨,雨水砸在地面和屋顶的动静很大,跟屋里那女人的嚎叫比起来却不值一提。干净的清水被婢女们端着送进去,血水也一盆一盆地接着端出来。褚厉急得来回踱步,衣袍下摆被檐外的雨水溅上都湿透了也浑然未觉。后背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身出的汗给浸湿的。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天色比之前暗了,雨却没停。里面的女人声音也喊哑了,比之前小了许多。褚厉听得心乱如麻,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个婢女,褚厉抓住便问:“怎么回事?孩子还是没出来?”
  婢女摇头,正要开口,屋里的声音断了。褚厉推开她,一头冲了进去,只听产婆们道:“太子妃晕过去了,快弄醒。”
  心头当时不知是何滋味,后来褚厉再回忆,只记得自己当时仿佛是愣在了那里,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被郑国公夫人和红蓼在一旁拼命摇晃着。他冲了过去,想抱着她,她被弄醒了,继续疼痛地喊叫。郑国公夫人看见他吓了一跳,走过来劝他:“太子殿下还是出去吧,女人生孩子是这样的。这里殿下也帮不上什么忙。玉儿有些难产,医女和产婆们接下来只能用些对付难产的手段帮玉儿生产,要叫玉儿吃些苦头,这里的人都知道殿下心疼玉儿,有殿下在旁边,她们还不敢指挥,不敢帮玉儿生产了。”
  褚厉怕如郑国公夫人所说的,自己留下来会给她们添乱,牙一咬,往后退,快退到门外时,却见两个婆子粗暴地按上了她的肚子以助产。顿时怒火上头,可马上又想起郑国公夫人的话拼命忍住了,但他走到郑国公夫人面前嘱咐道:“若是真生不下来,孩子可以不要,一定要保住玉儿性命。”
  郑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褚厉又看了床上被疼痛折磨得狼狈不堪的女人,扭头出去了。
  煎熬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天黑,那时,雨停了。
  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一个婢女欢喜地跑出来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为殿下生了嫡长子。母子平安。”
  褚厉悬着的心落下来,快步走进屋内。
  他的儿子正被郑国公夫人抱在怀里。见了他,郑国公夫人让出床前的位置,拨开襁褓要给他看。褚厉只瞟了一眼,先坐到床前握住了魏檀玉的手道:“玉儿,苦了你了。孩子平安生下来了,是个儿子,就叫他褚奕。”
  魏檀玉无力地眨了下眼睛。此时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浑身都被汗湿了,看着他伸手过来拨开了自己盖在脸上的乱发。魏檀玉动了下脸,脸颊贴上他的手,安心地闭上眼睛入睡。
  医女跪倒褚厉面前,有些惶恐地喊了句:“太子殿下……”
  “什么事?”
  医女抬眼望了下床上躺着的魏檀玉,没说。
  褚厉心头一慌,起身走了出去。郑国公夫人也觉察出不对劲,把孩子交给婢女,跟了出来。
  “虽然母子平安,但太子妃此次难产有些伤了元气,往后恐怕很难再有身孕。”
  郑国公夫人僵在了那里,眼前一黑,被红蓼扶住了。
  褚厉道:“会不会误诊了。”马上吩咐红蓼:“去把医女们都叫过来。”
  医女们结论一致。褚厉叹了口气道:“此事不得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子妃。若泄露出去,就拿命谢罪。”
  郑国公夫人随之叹气。
  走回屋内,魏檀玉还沉沉睡着,婢女们已经给她换好了衣裳和干净的被褥。褚厉把孩子接过来,让人都退下,守在床前仔细去看她刚给自己生下的儿子。
  儿子的模样还是像她多一些,端详了半天,只觉得那鼻子像自己。轻轻靠近,亲了口他柔嫩的小脸儿。
  难道是天意么?他跟她之间注定是子嗣浅薄?前世这个儿子没生下来,这世难道是上天怜悯,不忍看他们二人终老,才施舍了个孩子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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