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暖玉——又逢年
时间:2021-12-08 09:44:06

  他呐呐重复道:“不生气了好不好,往后我都听你的。”
  云肆纵然心中有再多的气,此刻也都化作怜惜之意,她把裴景瑶的腿塞进被子,抬眸径直看向他,面容也染上些无奈。
  她轻声道:“我并非气你,我只是恼我自己,怎如今还未能让你真心信我,方才对你发火也是我的不对。”
  裴景瑶听闻怔愣许久,在他还未回答之际,云肆早已起身拿来一罐白瓷药瓶,她将泛着凉意的膏体沾在手心,又小心的在他脚踝处揉开。
  她控制着力道,可裴景瑶依旧疼到嘶声,她淡声道:“一天而已,怎么能肿这么厉害,是摔了还是崴脚了。”
  云肆看得出伤口的忽而肿起是因为外伤,他在山上待了三个多月,这处旧伤是头一次复发至这般地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看了眼明显藏有心事的裴景瑶,手上轻轻扇动着,这样药膏干的快些,他也能早些把脚缩进被里。
  裴景瑶要如何开口告诉云肆,这红肿其实是他自己掐出来的,他闻言双手紧紧绞着被子,眸中的纠结快化做实体。
  可又想起云肆方才那番话,裴景瑶心中也方才被压下的委屈又泛上心头,他没有不信云肆,从来都没有。
  他一委屈眼眶便开始泛红,此刻更是声音都瓮声瓮气,他思考着措辞道:“方才在水中崴了一下。”
  他说罢便垂下眼眸看向被子,云肆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将手中的药膏放至床头便站起身子,语气不冷不热道:“崴了便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拿衣裳。”
  云肆步伐仅迈出半步,便被裴景瑶急匆匆抓住手腕。
  往常都是云肆牵着他的手腕,这次轮到他牵,裴景瑶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跳出来。
  他不想云肆走,不想云肆与他产生任何隔阂,更不想云肆与他生气。想起云肆那冷淡的态度,裴景瑶心中便酸涩不已。
  裴景瑶万分不想云肆这般对自己。
  他颤声道:“别走好不好。”
  云肆无奈的看着男人的纤细的手腕,她只需一动便能挣开,但她只轻声哄道:“不走怎么给你拿衣裳。”
  裴景瑶摇了摇头,颤声道:“不要衣裳……要你。”
  这般大胆的话语竟是从裴景瑶嘴中说出来的。
  云肆哑然半响,轻声提醒了一句,“我未生气,你不用因此讨好我,何况你腿上还有伤。”
  裴景瑶连忙摇了摇头,忍着心中情绪强撑着说道:“不碍事的,是我……是我想要。”
  ………………
  湿发被重新擦干,红肿的脚踝处也被重新涂上药膏。
  翌日一早,云肆怀抱娇夫半眯起眸子,神色间满是被打扰的不耐,她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臂抽出,见裴景瑶眉头一皱,好在并未被她吵醒后才放心出了门。
  她轻轻合上房门转身走向门外,飞鹰正站在原地等待向自己复命。
  “少主,诏狱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崖安公子所要的药材大部分也已寻到。”
  云肆正站在书房内,她听罢指尖一顿,将那封早已写好的书信递给飞鹰。今日下午,孙枝会去狱中探监,飞鹰等人也将趁此将杜语救出,再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飞鹰接过信后沉默半响,疑声道:“少主何不将此信亲自交给杜语将军?”
  云肆闻言一笑,“我亲不亲手并不重要,我们就算再态度诚恳,杜语也不会轻易信了我们。她在狱中待了一年,对外界局势并不了解,出来后应是只会信她夫郎的话,他才是杜语身旁最亲切之人。。”
  飞鹰露出一丝了然,怪不得少主之前对孙枝父女俩那么上心,不过她此来的目的还有另一件事。
  见飞鹰犹豫,云肆指尖轻敲了下桌子,“有事便说,怎么变得和水鱼一样犹豫。”
  被拿来和水鱼比较的飞鹰面上一顿,随后立刻沉声道:“少主,上次茶楼那个男人的身份已查清。”
  云肆看飞鹰的神色便知此事有蹊跷,“是何人?”
  “他名唤梁荣,乃是廷尉少卿梁源善的侄子。”见少主神色晦暗,飞鹰顿了片刻将后半句说出,“他的表姐名唤梁秋,也是梁源善的长女,在裴府出事前,她曾与裴公子定下婚约。”
  在飞鹰最后一个字说完后,屋内的情绪霎时一变,飞鹰心中一惊,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少主的杀意。
  那杀意极淡,好似只是她的错觉,但看少主眸中的寒意,飞鹰知晓那股杀意是真实存在的,因此她只垂下眼眸安静的等待少主发话。
  云肆语气颇为古怪的重复了句,“梁秋,是吗。”
  飞鹰点了点头,看着少主眸中愈发浓郁的寒意,默默垂下头。
  云肆一直知道裴景瑶曾有一位未婚妻主,她未曾问过这回事,裴景瑶也不曾提起过。她之前到觉得无所谓,大梁人的婚约多半都由父母定下,到了年纪就把可能都未见过面的两人直接送入洞房,裴景瑶不可能对梁秋生出任何情感。
  更何况是在裴府出事后便速速将婚姻毁去之人,这般无情无义之人,裴景瑶不恨她便不错了。
  云肆未曾刻意寻过他这位未婚妻,如今她倒是自己撞上门来了,云肆指尖敲着桌子,眸中升起一丝玩味。
  “我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
  “是。”
  飞鹰行礼告退,她看着少主眼中神情便知晓,梁秋的日子以后怕是不好过了,廷尉府的人这些年愈发向余生泉献殷勤,她们自然也是属于余生泉一党。
  云肆在书房独身站了许久,她把廷尉府上下的关系网又细细捋了一遍,随后轻笑一声。
  那梁秋当年能与裴府定下婚约,靠的全是她母亲梁源善的手段,梁秋是个纨绔子弟,但梁源善身居廷尉少卿的官职多年,在京中自然混得十分不错,逢人只说三分话,八面玲珑的心肠让她在丞相与摄政王的对立下还能两边奉迎讨好。
  她将手中部分权利暗中亲自拱手让给余生泉,又在表面上与裴太傅联络甚密,她仅有梁秋这么一个嫡女,裴太傅适龄的儿子也仅有裴景瑶一人。
  梁源善当年说的好听,她不在意裴景瑶庶子的身份,说嫁进来便是梁府的正夫,她女儿洁身自好,以后也定然不会有侍妾纷争。
  裴太傅当年本是不太愿意的,梁源善说的太过好听,她细细品味便觉得其中不对。但奈何裴景瑶的生父看中了这门亲事,他央求裴太傅莫要错过,因他本就是裴府的侧夫,自然知晓嫁过去便是正夫这个诱惑力有多大。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与自己有同一个命运,一辈子在正夫的眼神下小心生活,当年裴景瑶才十四岁,他什么都不懂,只记得某日父亲十分开心的来寻自己,说给他定了门极好的亲事。
  裴景瑶哪里懂这话的意思,他只晓得从那天开始,府上便来了几个小厮与年纪大的男子,每日都要教导他。
  半年过去,裴景瑶也从一个半大的孩子变成了待字闺中的羞赧少年,他亦对那门极好的亲事曾心怀憧憬。
  左右也起身了,云肆便顺手将早饭也做了出来,她本以为昨夜累极的裴景瑶会很晚才起,可她端着餐食进屋后就发觉男人正坐在床中央。
  裴景瑶神情颇有几分茫然无措,在看到云肆之时才轻轻松了口气,她将热粥与小菜放置一旁,转身坐到床边轻声问道:“怎不多睡一会?”
  “还以为你走了,便睡不着了。”
  裴景瑶回话的声音颇有几分嘶哑,云肆替他倒了杯温水润喉才好上一些。
  她柔声道:“我怎会走,方才出去做了些早饭,累了一晚,肚子有没有饿?”
  听了云肆这话,昨夜种种乍然出现在脑海中,裴景瑶的小脸烧的通红,他捧着杯子连忙将水都喝光。
  “慢些喝,小心呛到。”
  云肆抬手抚至他的背轻轻拍了几下,裴景瑶浑身一僵,连身上都开始有些发烫,他连忙将水都咽下,从烫手一般将被子递给云肆。
  “还喝不喝?”
  裴景瑶连忙摇了摇头,“不喝了。”
  他声音仍有些沙哑,听着便怪磨人的,云肆神情餍足的笑了笑,她看向一旁的热粥,问道:“我早上煮了粥,要不要喝一口?”
  “不想喝……”
  裴景瑶很明显是极困的,说话的语气也软糯异常。他能强行撑着起身也是因为早上在半梦半醒之际,身侧是温暖忽而消失,如今见云肆就在自己身侧,裴景瑶半眯着眼单手扶着那酸痛的腰肢。
  见他这般动作,云肆心间了然。她将手缓缓移至他的腰间,动作极轻的替他揉捏,裴景瑶先是一僵,很快便顺着力道轻轻趴在她的腿上,动作温顺又乖巧,云肆不动声色的看着裴景瑶露出的风景。
  裴景瑶很快便趴在云肆腿上重新睡着,昨夜闹了一夜,今早时他感受到身侧的温暖消失,强撑着困意挣开眼皮。
  他睁眼后便发觉云肆不在屋内,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后便是担忧害怕,就在裴景瑶坐在床上犹豫要不要去寻她时,女人便端着饭食进了屋,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带着柔意。
  在意识到云肆不生他的气了时,裴景瑶提着的心悠悠放下,本僵硬的腰肢因云肆的揉捏而有些舒意,那股熟悉的气息就在身旁,裴景瑶睡意袭来,竟没多久便趴在云肆腿上再度入睡。
  看着男人宁静的睡颜,云肆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她怎么这么会选,自家的小夫郎真是越看越欢喜,云肆抬手轻轻揉了揉裴景瑶的发丝。
 
 
第32章 .  自己家的妻主         云肆看着他……
  云肆看着他默然半响, 幽幽道:“这么想去打猎?”
  裴景瑶藏在被下的手紧紧绞着被子,此刻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倒是云肆径直拉开盖在裴景瑶脚踝处的被子,要说的话都写在脸上, 他脚踝的红肿未褪,走路都尚且费力,还想什么去打猎。
  裴景瑶看着自己的伤处, 低下头将露在外面的脚踝往被里缩了缩,见他神情失落, 云肆垂眸思索片刻。
  “腿还疼吗?”
  裴景瑶不敢隐瞒, 只道:“比昨夜好上些。”
  那就是还疼了, 云肆拿来药膏又重新为他涂了一遍, 虽还肿着, 但还在没昨夜那般红了。
  她将手擦干净,转头便看见裴景瑶眼中的一抹失落。
  他看起来是真的对打猎很期待, 自己昨日也确实是答应了他的。云肆心中叹了口气,转头揉了揉裴景瑶的发丝。
  云肆假意叹道:“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你醒来竟只想着去猎野鸡。”
  裴景瑶闻言瞪大眼眸,启唇又合了几遍, 一副纠结到不行的神色。
  云肆瞧着十分可爱, 于是凑至男人耳侧轻声询问道:“不闹你了,身上可有不舒服?”
  太近的距离令裴景瑶羞红了脸颊, 但他仍旧撑着道:“还好……”
  云肆知晓自己的力道,他说还好那应是没什么问题, 于是无奈又好笑的看了眼裴景瑶,轻声道:“那便起身洗漱吧,我带你去猎野鸡吃。”
  裴景瑶瞪大眼眸看着云肆,看着还有些不可置信。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脚踝, 反而有些犹豫。
  “无妨,我抱你去。”
  方法总比困难多,裴景瑶不能走她抱着不就行了,何况院子就在山腰处,她们也无需走出很远。
  看出裴景瑶的讶异与犹豫,云肆挑眉道:“再犹豫该下午了,山鸡都回家抱窝了。”
  裴景瑶被云肆的用词逗笑,但却在掀开被子后又猛然将自己裹紧,他红着脸对云肆小声道:“能不能帮我拿下我的衣服。”
  他衣物不在床侧,云肆又穿戴整齐在一旁盯着自己,裴景瑶羞得脚尖都绷紧些。
  云肆闻言似没听到一般,裴景瑶在心中干着急,也不知晓云肆为何不理自己,莫不是又生气了。
  裴景瑶悄悄抬眸观察了片刻,可她的面上也并非像在生气呀。
  云肆现在尚不知晓,裴景瑶从此有了个错误的意识,他以为每次云肆生气时自己都能用这个法子令她不再生气。
  后来次数一多,每次她都要忍住笑意强做出一副恼意,看小夫郎强忍羞意还要勾/引自己时也颇有乐趣。
  直到有次云肆玩火自焚惹哭了对方,任她怎么哄裴景瑶都近一个月未曾理她,至于那些都是后事。
  此刻云肆见裴景瑶的神情便知道他在胡思乱想,她抿唇提醒道:“你该唤我什么?”
  想起昨夜云肆逼他说的那些言语,裴景瑶顿时想将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去,可云肆目光灼灼,裴景瑶只好紧扣着被子小声道。
  “云肆姐姐……”
  云肆眯起眸子掩住笑意,坐在裴景瑶身侧很是好心的再提醒一句。
  “不是这个,你好好想想。”
  于是裴景瑶脸上更红了些,昨夜是有个称呼云肆非逼着他唤,他越是羞赧云肆越是不饶他,经历过昨晚,裴景瑶深知她在这方面有多耐心。
  裴景瑶眼一闭,强忍着羞意小声道:“妻主……”
  云肆勾唇一笑,神情极为享受,此刻更是懒洋洋道:“大点声。”
  裴景瑶喉间一顿,再开口时语气藏了几抹委屈,“妻主可否替景瑶将衣服拿来。”
  见他开口羞赧不已,云肆也不敢再逗他,逗哭了可是要哄上许久。
  昨夜云肆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与裴景瑶,他当时边哭边与她保证今后再也不会瞒她,也不会再妄自菲薄贬低自己,更不会再伤害自己。
  如今看来倒是真听进去了。
  云肆撇了眼裴景瑶眼巴巴看向自己的神情,眼中宠溺意味更甚。
  云肆将衣裳放到床边,见她不肯走,裴景瑶本想咬唇赶她,但他贝齿放咬到下唇上,云肆看向他唇的眸子一眯。裴景瑶心中霎时一惊,连忙张唇怔怔看向云肆。
  裴景瑶先声制人,呐呐解释道:“我没咬。”
  云肆点点头,奖励般揉了揉他的脑袋。
  “景瑶真乖。”
  她这话和哄小孩没什么两样,裴景瑶听完只又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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