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快意……
不过这些, 阮清莞是不好意思告诉母亲的。
她不便于在母亲面前描述各种细节,只能简单道:“将军他……挺好的, 对我也挺好的……”
“是吗……”阮夫人闻言却仍然存疑, 她在心中微微叹一口气。
瞧女儿那副娇羞的模样,定然是什么都不懂的, 她年纪尚小, 又没有经验, 不曾见过什么世面,自然觉得什么都是好的。
阮清莞猜到母亲在想什么,其实她真的很想向母亲证明, 他行,他很行的好吗!可话到嘴边,她嗫嚅着嘴唇,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他动作如何如何?说他行事如何如何?
天,这也太难以启齿了……
阮清莞抿了抿唇,又将话咽了回去,罢了,为了自己的脸面,就牺牲一回景翊的脸面,让他在岳母面前当一回不行的人吧。
而阮夫人瞧见阮清莞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是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望向女儿的目光愈发怜惜。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穿着墨色绣金锦袍的景翊迈步而入,打破了室内这番沉默。
阮夫人没想到话题之人突然造访,有些尴尬地站起了身。
景翊也没想到阮夫人在,男人微微颔首,对她沉声唤了一声“母亲”。
阮夫人听闻他这一声轻唤,却是神色微微一愣,她目光复杂地看向面前身形颀长的男人,想起五年前两家决意成亲之时,她看这个准女婿也是十分满意的。
那时候她就觉得景翊无论是家世,容貌还是人品性格都十分完美,挑不出一丝差错,对待女儿的态度也十分疼爱敬重,算得上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可她却是没想到,他私下里竟是有这种问题。
如今阮夫人再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微妙了。
难怪他对女儿百依百顺,原来是有所亏欠;难怪他房中再无姬妾,原来是没有多余的精力。
可惜如今知道得太迟,二人夫妻已过五载,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阮夫人微微叹一口气,女儿还年轻,尚且不懂此事的重要性,眼下也只能她这个做母亲的操操心了。
于是,她便拉着景翊嘘寒问暖开始关切,并未提及此事,只是旁敲侧击,问到“以前在战场上身子可有亏损”、“近日是否觉得疲惫劳累”,甚至是“身上可曾患有隐疾”……
直到待到阮夫人离开后,景翊脸色沉得厉害,憋着一肚子的疑惑与不对劲,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阮清莞早就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在床上狂笑:“母亲可能是……觉得你不太行吧……”
景翊闻言一滞,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看,他一把将躲闪的女子捞回身旁,小猫似的逗弄她:“哦?那你说我行不行?”
粗粝的大掌流连中又激起层层战栗,阮清莞被他挠得咯咯直笑,连连求饶:“你行、你最行了……”
男人这才放过了她。
若说昨晚,他的确没有尽兴,只是稍稍释放了一回,到底是顾及着女孩的身心,不敢对她太放纵。
没人知道他其实也憋得慌,像面对一顿珍馐美馔却只能浅尝一口的不舍。
可他知道她的症结所在,因此也必须格外耐心,他们有着那么多的朝朝暮暮,来日方长,确实不必急在这一时。
——
阮清莞稍稍休息到午后,想着母亲此次登门的用意,还是忍住些许的不适,稍作打扮后出门了。
自重生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风月楼,如今重新踏入此地,想起自己上一世的任性糊涂,果然是觉得恍若隔世。
白日里的风月楼,反而归于沉寂,阮清莞在楼下问过了掌柜的,轻车熟路地往二楼厢房走。
走廊深处的房间,阮清莞刚行至门前,就闻到一股极其浓烈的酒味,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拧起了鼻子,推开房门果然看见阮浮舟醉倒在里面。
“哥哥,你怎么喝这么多?”阮清莞慌忙进去,将醉倒的兄长扶起来。
阮浮舟宿醉过后双颊呈现一种异常的红,睁大迷蒙的双眼看见来人后,眸色暗下来:“妹妹,你怎么来了……”
他想尽力在妹妹面前强撑起身子,然而醉酒的虚软却让他无能为力。
阮清莞瞧见他这副样子,心中涌起一股酸涩,她忍不住在他面前提高嗓音:“你知道爹娘有多担心你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场考试让他消沉成这样,如今距离秋闱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他还是这样沉溺于失败中走不出来。
阮浮舟听出她口中的失望,垂下了眸色:“清莞,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阮清莞正色道:“你想想自己寒窗苦读了十几年,就这么轻易被打倒了,你对得起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吗?”
阮浮舟只是垂着眼眸,并不作声。
阮清莞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凑到他身旁,换了种语气对他小声道:“哥,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次科考的状元,我瞧着似乎不大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太对劲,我又说不上来,总觉得他并不是货真价实的……似乎和太子有些关系……”
阮清莞其实至今也没有什么证据,可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在阮浮舟面前说起这事,也是希望能激起他几分斗志,让他不要一味沉溺于失败。
“哥哥,若不然,你我一起查查此事可好?”阮清莞定定地看着他。
可阮浮舟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打起精神,反而眸色冷淡下来,沉着嗓音打断她:“清莞,这事以后你不许再掺合了。”
“为什么?”阮清莞闻言睁大眼睛:“你难道就不想搞清楚事实真相吗?”
阮浮舟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阮清莞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一时间也生了气,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他:“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着她便一转身,大步迈出了厢房的门。
阮清莞推开房门的时候,面色还因为生气而变得有些涨红,并未注意到房门的另一边,有一个躲避着偷听的身影。
云沁躲在门后没出声,方才本想推门进屋,不小心听见了屋里兄妹二人的对话,她一双纯澈的眸子望向那逐渐远去的女子背影,面上闪过了若有所思。
阮清莞在蹬蹬蹬跑下楼后,心情才稍微平静下来。
她四下看了眼这风月楼的大堂,心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景翊上辈子那失散多年的妹妹似乎在风月楼里。
她之前托林茉打听过,可惜并无结果。
阮清莞想趁着此次前来,正好看看有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可是她来得确实不是时候,白日里楼中的姑娘都是不出门的,连罗妈妈都不在。
阮清莞等了片刻,便只好失望地回府了。
——
回到景府,恰逢晚膳时分,出去了一趟阮清莞确实有些饿了。
只是她没想到,母亲还并未离开。
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还亲自指挥后厨做了一桌子的膳食,摆上了栖霞居的膳桌和他们一起吃。
“娘……”阮清莞目瞪口呆地望着桌上一片大鱼大肉,惊讶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大晚上的做这么多……”
阮夫人却并未抬眸看她,自顾自道:“这可不是给你准备的,是我给将军准备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热切地给景翊夹了一筷子鹿肉,又盛了一大碗参汤。
阮清莞眉心一跳,望着一桌子大滋大补的饮食,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她、她不会是真的觉得景翊不行吧……
“娘……”阮清莞连忙过去拉住了母亲的胳膊,提醒道:“这些东西可不能乱吃……”
景翊一个体力强劲的男人,本来底子就够好了,若是再滋补起来,真不知道会成什么样……阮清莞是断断不敢尝试的。
阮夫人却对她挑眉:“怎么不能?这些都是好东西,更要多吃。”
她说着还问景翊:“是不是啊,将军?”
男人并未回答,只在膳桌上对女子瞥来一个意味不明的危险眼神,阮清莞摸了摸鼻子,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她突然开始担心今晚……
好不容易熬到用完晚膳,阮清莞本想趁着下人们收拾的时候偷偷溜走,可随即就被母亲拉到安静的屋外廊下。
阮夫人在女儿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阮清莞一听便蹙起眉头,又惊又羞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以这样?”
阮夫人却不以为意,反而劝告她:“怕什么,你们是夫妻,有什么好羞的?谁主动还不是一样的。”
阮清莞心中却不大乐意,有些后悔让母亲插足了自己的事情,她胡乱应付几句,将母亲打发回客房,便转身进了屋。
说来景府的下人惯会看风向,今日趁她出门之后,便将男人在前院书房里的东西全都搬来了栖霞居,给她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屋子又添了几分阳气。
阮清莞避无可避,只好躲进了净房,拖延了一个时辰的卸妆沐浴,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这才出去。
静谧的房里,男人已经换好了衣裳斜倚在床榻边缘看书,深邃的眸子淡淡地低垂着,昏黄烛火下冷硬的侧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阮清莞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蹑手蹑脚越过他爬上床,扯过被子躲进了床榻靠里的位置。
她故意背过身不去面对他,可紧接着就被男人丢开书本一把翻转过来,欺身在上的眸色情绪浮动:“这就睡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阮清莞被他的目光和言语吓到心虚,她咬着唇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累了。”
景翊分明是要和她算账,想着晚膳时的事,声音低沉地质问:“莞莞连娘的话都不听了?”
阮清莞的嗓音更加颤抖,甚至带了些推拒:“可是……我、我还有些不适……”
明明才过去一天,她就不能有些休息的时候吗?
景翊一双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目光幽深,声色沉沉:“你自己造成的坏事,自己负责解决。”
第37章 香粉 不好好睡觉,你又想做什么?……
阮清莞欲哭无泪。
她这才知道什么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错了……”阮清莞不敢直视那灼热的目光, 捂着脸闷闷道。
景翊却不让她躲,径直拨开了她的手掌,捻着她精致的下巴更是目不转睛, 沉沉问道:“错哪儿了?”
“我不该……”阮清莞咬着晶莹的下唇, 垂眸道:“不该在娘面前坏你名声……”
她现在后悔极了, 早知如此,早上那会儿说什么也不能让母亲误会了他。
她说着抬起一双水淋淋的杏眸,认真看着他保证:“我明天一定会去向娘解释的,但是今晚……先让我睡觉好不好?”
她眯起了一双眼睛, 哀怜地求他。
昨晚刚经历一回, 那不适感还未消减,今天若再来, 她怕是承不住了。
男人却摇了摇头,温热大掌抚着她细腻的侧脸, 沉声道:“你娘还在外头听着, 若我今晚不好好表现,岳母大人如何满意?”
阮清莞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她娘哪有那偷听的癖好?!
可紧接着, 她想起母亲晚膳过后对她的交代,忽然又觉得, 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那……”她咬了咬唇, 抬眸望他:“我该如何做……”
一想到她最亲近的母亲在外头,她整个人都感觉不舒服了起来。
景翊捉住了她藏于被中的柔荑, 哑声道:“配合我。”
阮清莞沉溺于他眸中的风月里。
最后, 男人将她整个身子翻过去, 扣着她的双手在她耳畔呢喃道:“做错了事就要受罚,欠了的也都是要还的。”
阮清莞这才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
这天晚上,她不满意了, 阮夫人却满意得很,翌日一大早便春风满面来到栖霞居,对阮清莞嘘寒问暖。
临了还叹道:“多亏了我昨晚那些大鱼大肉的滋补,看来往后还得再多补补。”
阮清莞两眼发黑,就是因为昨天吃了太多补气血的东西,她才会现在都下不了床好吗!
被防止母亲再从中作梗,阮清莞只好狠心将母亲早早请离了景府,以免晚上又重蹈覆辙。
独自在栖霞居歇到下午,阮清莞才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她下床唤来竹苓为自己梳洗更衣。
竹苓刚脱下阮清莞的寝衣,就忍不住低呼一声,那细腻肌骨上的一片片红粉痕迹,几乎可以看出昨夜的动作之狠。
阮清莞背着身,微微低下了头,她知道那痕迹虽看上去吓人,可实际上他还是怜惜着她的,懂得循序渐进,并未怎么伤到她根本。
换过了衣裳后,前院大门值守的小厮突然匆匆跑来,对阮清莞禀报道:“门外有个掌柜的求见夫人。”
阮清莞眉心一跳,她知道来的人应该是林氏香粉铺子的掌柜,近来铺子的生意做大,林茉前去外地谈新的铺面,京城里就只剩下掌柜看着。
突然上门来找她,莫不是香粉铺子出什么事了?
阮清莞换好衣裳去前院见人,这才知道是有位女客前些日子买了铺子里新出的涂面脂粉,回去用了以后脸上却起了疹子,这就不依不饶来店里闹事了。
阮清莞估摸着事情闹得挺大,不然掌柜的也不会专程上门来找她了,她连忙唤了管家准备马车出府去铺子里。
到了香粉铺,老远就听见街上一片喧哗,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铺子门口,指指点点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