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夜的声音冰凉:“不要对她出手。”
她嗤笑一声:“这么宝贝呢,可做姐姐的偏偏就是对弟弟的宝贝感兴趣呢悄悄告诉你,我打算在她对面的单间住下哦,这个计划是不是很棒?”
果然,下一刻殷子夜就被惹怒了,他将雅雅狠狠地抵在墙壁上:“不要试图惹怒我!”
“是谁把你锁在这儿的?你忘了你没法违抗我?”雅雅扬眉。
子夜额头上青筋凸显,“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可以立马让你消失,让你再花半个月重塑肉/身!”
“哟,这么凶啊,姐姐好怕怕哦。”雅雅可怜兮兮地说。
“殷子雅,不要恶心我!”
“瞧你怕成什么样了,不过你是真傻啊?我现在喜欢暄暄喜欢得紧呢,我怎么忍心伤害她呢?我把项链都给她了,诚意还不够吗?”
她凑到子夜的耳边,声音冰冷又妩媚:“说真的,你这么担心她,不如多给我准备点‘食粮’。亲爱的弟弟,我饿得很呢~”
子夜咬牙切齿:“我给你准备食粮,不要碰她。”
雅雅微笑:“这不就对了!亲爱的弟弟,你要相信,我们三个,完全可以和平相处。”
子夜离开了。
而雅雅慵懒地附上了男人的身体。
“首先,亲爱的贺先生,让我喝点你的精气吧。”她笑眯眯地说。
随即,她的长发变成了黑色的枯枝,纠缠上了男人僵硬的身体
【30 那条项链】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脖子上的项链在震颤,有什么呼之欲出。
黑色的枯枝从中爆炸开来,迅速蔓延了整个房间。它们缠上了我的身体,贪婪地抚摸着我、纠缠着我、挤压着我。
我试图逃跑,我跑到了门口。
可是它们不会放过我。它们缠绕着我的腰,拖着我的小腿,它们把我拖回原处,让我动弹不得。
枯枝包裹了一切,吸干了一切。
它们带来了死亡,它们在死亡中茁壮成长。
天塌地裂,人们疯狂逃窜。
枯枝越缠越多,越长越高。它们捕食着逃窜的人们,让他们变成自己的食粮。
但它们没有立刻杀死我。
它们吃饱了,结出了果实,那是灰白色的头骨。
一颗又一颗头骨,在风中摇晃、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那比楼房还要高的藤蔓之上,在一切的顶端,坐着一个红衣女人。
她交叠着双腿坐在那里,默默地凝望着我。
那双眼犹如黑洞,空洞、虚无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就像是,生长在枯枝中的女王。
-
第二天,我醒来以后,子夜像往常那样消失了,而雅雅已经醒了。她撑着脑袋,斜斜地望着我,她黑色的长发细细密密地披散在周围。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与梦境里的眼睛重合了。
“做了噩梦?”她问。
我点点头:“嗯但是我竟然忘了。”
她笑了起来,昨夜的阴霾似乎一扫而光了。
我捉起温热的吊坠,问她:“说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
她露出疑惑的表情:“暄暄不喜欢吗?”
我撅嘴:“不要转移话题~”
她微笑:“暄暄,你就像生长在烂泥里,却依然盛满阳光的向日葵一样——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物种,待在你的身边,我似乎也能在某个瞬间,变得跟你一样。”
“你是在夸奖我吗?”学渣听不懂。
她朝我凑近,她专属的香味涌入鼻腔:“是呀,所以我把自己送给了你。”
“什么意思?”
“我把自己挂在你身上,保护你束缚你。”
我完全掉线了:“你怎么会是项链?一条项链要怎么束缚我?”
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暄暄,你怎么这么认真呢,我说什么你信什么。当时的我实在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我又特别想感谢你,所以就送给你了这份礼物呀。”
我试图把吊坠取下来:“太贵重了,我还是还给你吧!”
她连连拦下我的动作:“送出去的东西怎么有收回来的道理呢,暄暄,把它当成我们友谊的见证吧!”
“这个”
“好不好嘛,我好不容易送朋友东西,你要是还给我让我多丢脸”她露出委屈的表情,鼻尖红红的
“唉那那就谢谢你,改天我也给你准备个礼物吧!”我道。
“真的吗,我好期待呀。”她在臼恃広床上开心地扭动。
“不过,我还是担心没法好好保存这个吊坠,最近这些金色的藤蔓总感觉有点暗淡了啊,这边,都有点掉漆了!”
雅雅无所谓地说:“本来就只是在廉价的黑色材质表面,镀了层薄薄的金,总会脱落的。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哦~”
-
雅雅搬到了我家对面。我602,她601。我惊呆了。因为房东中介以前不是说过这种价位的单间仅此一间了吗?!果然美女的待遇就是不同吗!
当然,我是非常非常欢迎的,而且我现在放假中,时间充裕,我撸起袖子打算帮她搬家,结果她除了衣服化妆品,根本就没什么行李。
雅雅作为一个落魄的大小姐,她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大牌。我带她出去购物,才发现这位大小姐居然从来没有坐过国内的公交车,不知道怎么坐地铁,身上穿的衣服是定制的,不知道袜子还能10块钱买三双,没吃过路边摊儿。
我现在回想起来——她的手指柔若无骨,没有一点薄茧;她那天做的午饭,精致健康,她总会选择鱼、虾、花椰菜之类的健康食物;那天被抢的包,没猜错的话应该是Gucci;坐在哪里都挺直了腰背,站起来跟个模特似的,声音轻言细语,在外面相当有教养,各种语言随机转换,这些确实都是精英教育的痕迹。
绝了,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不过,她作为一个前大小姐——到底有没有童年啊!一串糖葫芦、一个小雪人、一个小灯笼、几个硬柿子、一个鸡毛毽,就可以让她兴奋得满脸泛红,一副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样子!
我带她去吃路边摊,瞧着那烤肉我就流口水。我这人口味重,肉烤好了还得在辣椒碟里裹一圈儿,那种又麻又辣的感觉吃得我特别爽。
她见我吃得津津有味,果然开始馋嘴了。我递给她一串没裹辣椒的,她不接,直接凑过来咬我嘴边的肉。
“辣!”我吐着舌头提醒她。
结果她比我厉害得多,那简直就是脸不红心不跳,竟然还问:“很辣吗?”
我在她碟子里加了一堆小米椒,结果她依然没什么反应。
我震惊:你味觉坏掉了吧。
她开始凡尔赛:好想体验一下被辣到的感觉。
又说:以前的她,最喜欢的两种味道,就是甜和辣。
我连连拍桌:完全一样!
我们又情不自禁地讲起吃饭的小习惯,结果发现还有更多相似的。
我说我特别特别怕苦,小时候喝完中药必须得吃一颗冰糖;她说她以前每天会吃那些特别苦的药片,吃完也必须含一颗冰糖。
我说我也特别怕酸,别人觉得不酸的樱桃,我得酸得吐舌头;她说,别人觉得不酸的葡萄,她得酸得皱眉头。
我说我从小就不喜欢喝牛奶;她说,她不仅不喜欢喝牛奶,还不喜欢喝酸奶。
我说,我喜欢吃鱼,吃火锅必点“耗儿鱼”;她连连点头,开始细数她喜爱三文鱼、虾、贝和螃蟹。
虽然生活在不同的家境,我们却有很多相似之处,真的挺神奇的。
一路上,她到处找积雪,找到了就去滚雪球,去堆雪人。她不停朝我招手,让我看她的杰作。在这一刻,她似乎又变成了一个纯洁可爱的小女孩。
-
这一天,晚上九点子夜就出现了。这一次,显然他有些急切。他蹲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那个女人住你对面了。”他说的是肯定句,眉头紧蹙。
“对呀,我今天帮她搬了家,我们还出去购了物。”
“你觉得她怎么样?”他垂睫问,声音十分隐忍。
“她是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我笑。
“比比我还好吗?”
他时不时瞥我一下,似乎害怕听我说出肯定的答复。
忽然很想逗他:“这个问题有点难,让我想一想~”
他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他整只鬼都变得焦躁不安。
他站了起来,走来走去:“姐姐你怎么还需要想!你才跟她见了几天明明”
“姐姐更喜欢我,对不对?”
他盯着我,表情别扭,耳廓很红。简直是既执拗又可爱!
我对这样的他完全、完全没有抵抗力,我不打算继续逗他了:“那还用问吗,当然更喜欢你这个鬼弟弟咯!”
可是他竟然没有被我哄到!
他把我扑倒在臼恃広床上,双手撑在我的脑侧,恼怒地低吼出声:“可是姐姐,你已经跟她睡过两次了!你还跟她洗过澡!你帮她洗澡,帮她吹头发!还跟她出去购物!”
被被床咚了。
lsp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毫无疑问他这个动作完全满足了我的幻想,我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绅士笑,结果这个时候笑很显然会让他更加生气!
他挤上我的颈弯,狠狠地嗅了一下,额头上鼓出青筋:“姐姐还笑!你身上都有她的味道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他说的话有多大的歧义,赶紧说:“什么睡过两次呀,胡说八道,就是睡一张床再说雅雅是个女生,女生和女生一起洗澡睡觉没什么呀”
“而且你脖子上还戴着她的东西”他露出尖牙,一副很想把项链咬下来,又不敢碰的样子。
“这条项链可救了我们诶!”
“姐姐,你为什么对柔弱的人这么没有抵抗力?是不是谁可怜,你就把谁带回家?!”他盯着我,眼圈微红。
这家伙一副超凶的样子,结果那眼神比谁都可怜!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这只傻狗狗质问了,我竟然挺开心的,心里莫名甜甜的。
我双手一抬,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朝他靠近,他倔犟地仰头,身体僵硬,我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颌上,他的身体在肉眼可见地战栗,喉结上下滚动。
“傻瓜,你到底在吃什么飞醋呀?你不喜欢我戴她送的项链,但是我身上也有你的东西呀。”
“什么?”他的声音硬邦邦的。
我笑:“我用的是你给的洗发露,涂的是你送的眼霜和润肤霜,嘴上的唇膏也是你买的,不是吗?”
他听我说着,视线从我的头发,滑到我的眼睛,又掠过我的脸颊,停驻在我的嘴唇上。
长久停驻着。
“唇膏,什么味道的?”他忽然问。
当我意识到他在看我的嘴唇时,我浑身都在发麻:“草莓草莓味的”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用那双微红的眼盯着我。他的瞳孔已经彻底放大了,显得无比深幽,又似乎带着些迷惘。他淡色的嘴唇微张,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舌尖探出,滑过唇畔,消失在唇间。
——他想尝尝唇膏的味道!
一旦想到了这一点,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吓得收紧手臂,双腿也顺势缠在他的腰间,整个人跟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的身上。
我紧紧抱着他,心想,这下他没办法打唇膏的主意了吧!
他的呼吸却在这个瞬间变得极其沉重!
他单手撑着床,另一只手从我的颈后拂开我的发丝,侧头,嘴唇紧紧地贴在我的脖子上,呼吸滚烫:“姐姐已经二十多天了我受不了了让我咬你好不好?”
【31 痕迹】
当他的牙齿没入我的皮肤时,好似有什么在我的大脑中炸开了烟花。
我情不自禁地抱紧了他。
这一次被吸血的震撼感比上次还强几倍——因为这一次太近了!
他就贴在我的耳边吞咽,他带来的痛感和快乐成倍增加,如同剧毒,从伤口涌入我的血脉。我感觉浑身都在被麻痹、在发软,我紧紧搂着他,生怕自己从他身上掉下来。
他体贴地搂住我的腰,撑着我、护着我。而他嘴上的动作却完全不温柔。
太过刺激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发出无意识的闷哼,指甲挠过他的背脊。我这样的反应却让他更加兴奋了,他炽热的手掌滑过我的腰际,随之而来的是触电般的战栗。
他的吞咽声,我的心脏剧烈腾跳的声音,我们沉重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最后又隐匿在静谧的冬夜里。
这一次,他吞咽了四次。
他舔舐着我的伤口,又流连忘返地用嘴唇碰了碰,离开了。
吸了血的他,似乎浑身都充斥着力量,他的嘴角弯了弯,竟带着些邪气:“姐姐,只有我咬过你,对吧?”
“嗯”
“那让我在你的身上留下痕迹,好不好?”
“嗯?”我还浑身发麻,没有恢复过来。
他的手指从我的脸颊滑下,从脖颈到锁骨,眼里带着些狂妄:“我要在姐姐的身上留下标记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一寸皮肤,这样,姐姐就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了”
可能被吸血会降低人的智商吧,听了这么一段话,我竟没觉得哪里不对,还纠正道:“一只鬼,不是一个人”
“姐姐不否认呢。”他在我的耳边低笑。
“困,让我睡觉”
“嗯,我的姐姐,睡吧。”
-
第二天,好几个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怪。隔壁的老太太盯着我看,我跟她打招呼,结果又被她彻底无视了。楼下的妻子看到了我,倒是一脸“我什么都明白”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