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的小锦鲤——余一尾
时间:2021-12-20 20:59:26

  便将嘴唇印在了她肩膀上。
  那里从没被异性触碰过,此刻被喜欢的人吻上,阮秋色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手刚抬起来想推开他,便觉得肌肤突然一紧。
  他用力地在她肩上吸了一口。
  阮秋色愣住了,男女情·事,她混迹在风月之所,多少听说过些许,也有开了苞的姑娘跟她嬉笑时说过,做那种事的时候,男人会用唇舌在女人身上点火。
  就是这么个点法?
  她没觉得哪里着火,只觉得疼。
  卫珩力度又加深了几分,本以为能顺利吸出毒血,却什么也吸·出来。
  位置不对吗?
  他又换了几个地方,在她肩上来来回回地流连了许久,却只在小姑娘光洁的肩膀上吸出点点红痕。
  难道是……毒血已深入她四肢百骸,所以吸不出来?
  卫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瞧她身子这样冰凉,一定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卫珩有些懊恼。若不是他方才拘泥于男女大防,非要做什么正人君子,她何至于如此?
  还不如像那风流王爷一般当机立断,至少救回了心爱的女子。
  卫珩胸腔里溢满懊悔,摸着阮秋色的脸,呢喃道:“都是我害了你。”
  阮秋色右肩被他吸得火辣辣的,便没好气道:“你既然知道,就赶紧放开。”
  卫珩却定定地凝视着她,眼里闪烁着灼灼的火光,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下定决心似的,一边去解她的腰带,一边沉声道:“虽然迟了,可我不能让你再这样受冷。”
  阮秋色瞠目结舌:为了不让人受冷,便要脱人衣服?这是什么道理?
  卫珩很快就让她明白了这是什么道理。他不顾她的阻拦,三下五除二把她上身扒了个干净,就将她战栗的身体拥进了自己滚烫的怀里。
  “这样就不冷了。”卫珩抚着她光裸的脊背,嘴唇轻轻贴在她耳侧磨蹭。
  阮秋色翻了个白眼。
  废话,发烧的是你,我本来就不冷。
  但不出片刻,她心里满满的槽点就变了味道。卫珩的大手轻轻掠过她的脊椎,像羽毛般搔动了酥酥麻麻的痒。他口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际,更痒,一直痒进心里。
  姑娘们说的没错,男人是真的会在女人身上点火的。
  阮秋色忍住喉间即将决堤的嘤咛,屏住了呼吸,等他下一步动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卫珩心满意足地拥着她,呼吸渐匀。
  他睡着了。
  他睡着了!
  他还是人吗!
  阮秋色心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又顾及他受了伤,还在发烧,只好闷着不做声。
  他身上热得人难受,手臂又紧紧箍着,她翻身不得,足足挺了半个时辰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呃……”云芍听了她删繁就简的叙述,面上的神色也变得有几分复杂,“这大猪蹄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啊?”
  阮秋色默不作声。有没有隐疾她不知道,但自己的身体对他不构成十足的吸引,倒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何况他还说昨日只是意外。
  云芍思量了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再多讲讲,那冷面的宁王,动情的时候总有些癖好什么的吧?比方说喜欢啃人耳朵啦,喜欢摸人大腿啦……”
  方才阮秋色的讲述略去了大半信息,听上去无聊的紧,完全满足不了热心的八卦群众啊。
  “你说什么呢……”阮秋色嗔怪地掐了她一把,“裤子都没脱,摸什么大腿……”
  说着说着想起什么,却愣住了。
  说起癖好,倒还真有一个。
  “他有个喜欢的称呼。”阮秋色脸上红了红,干脆自暴自弃地捂住,声音细如蚊呐。
  “什么什么?”云芍兴致勃勃。
  阮秋色透过指缝看着她求知若渴的眼睛,犹豫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正、正人君子……”
 
 
第48章 正人君子   卫珩过了片刻才抬起头,唇上……
  “正人君子?”
  云芍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古怪, 她眨了眨眼,茫然地问道:“为什么呀?”
  阮秋色却咬着唇,脸红了个彻底, 怎么也不肯答了。
  她身上裹得还是卫珩的外袍, 鬓发也凌乱得很, 云芍便让马车直接驶进了莳花阁的后巷, 让她在自己房里沐浴梳洗一番, 又换了衣裳,才送她回了二酉书肆。
  书肆众人见她回来,自然是欣喜不已。一方面是高兴她平安无恙, 而另一方面——
  宁王坠崖一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始作俑者却是他亲表弟, 好巧不巧的,贺兰舒又带了阮秋色去玉凰山顶赏花,而她彻夜未归,显然与此事有关。
  专门负责盛京小报撰写的三位文字先生齐刷刷地摆好了笔墨纸砚,面上亦是掩不住兴奋,要从她这里获取第一手的八卦。
  俞川看阮秋色一脸疲倦, 神思不属的样子, 原是想劝退了众人,让她回房休息,却听到阮秋色认认真真地问道:“宁王坠崖一事,是什么时候传到京中的?”
  被她盯着的白先生愣了一愣,犹犹豫豫道:“大约是傍晚吧?街上都在议论,说是玉凰山上的游人回来说的……”
  “不对,”阮秋色摇了摇头,“昨日山上并无游人。”
  那山顶虽是贺兰家的地盘, 平日里倒也是开放给京中百姓观赏的,只是为了昨日与她同游,贺兰舒应是叫人清了场地,偌大的山顶一个旁人也没有。
  而他们坠落崖底的时间也近于傍晚,没道理消息这么快就传遍了京城。
  裴昱对火·药的事情显然是不知情的,那么放出消息的人,一定就是埋下火·药,射出毒箭,并且在山下设伏刺杀的人。
  可他们放出消息的目的是什么呢?
  敢使计加害宁王的人,至少也该是当朝权贵。阮秋色想起昨日在地穴中,卫珩像是心中有数的样子,便也不再去想这个对她来说十分费解的问题,只打定主意,不管对方的目的为何,左右不让他们得逞就是。
  “坠崖当然是谣传,”她朝着三位先生笑笑,说得笃定,“昨日的雷雨厉害得很,玉凰山崖顶的那块巨石被一道惊天响雷劈得四分五裂。宁王殿下与世子去玉凰山游玩,得知了这事,担心有行人坠崖,才带着人去崖底寻了半夜。”
  “真的?”众人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京城里传得真真的,都说裴小将军与宁王有什么仇怨,才故意加害……”
  “当然是真的,昨日我与贺兰公子就在山顶,亲眼看到的,”阮秋色打断了他们道,“何况坠崖之人,怎么可能生还?小道消息固然抓人眼球,但咱们二酉书肆的小报一向以求真求实为先,不能让百姓们被人误导呀。”
  看着众人面带沉思,微微点头的样子,她赶紧趁热打铁:“追求真相的重任在肩,明日小报的头版,就赶紧给这件事辟个谣吧。”
  盛京小报印发量大得很,在京中口碑亦是极佳,明日消息登出,那幕后之人的打算也就落空了。
  听了她这话,白先生马上摇了摇头道:“辟谣固然重要,但若只是你口中这样,倒不至于占据头版。”
  他与其余几位先生对视一眼,面上浮现出鸡贼的微笑:“明日的头版我们昨日就拟好了。”
  阮秋色心中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先生献宝一般掏出一页字稿,最右用大大的黑字写着:首富情定荒唐画师,是慧眼独具还是被下降头?
  阮秋色这才知道在旁人眼中,昨日贺兰舒带人来替她梳妆打扮,携她同游,是相看婚姻的意思。
  俞川看她满脸黑线,忙摆摆手道:“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他们要写我也拦不住……”
  “是、吗。”阮秋色磨了磨牙,举起那字稿下面的一张插图。那画上宝马香车,才子佳人,一看就是出自俞川的手笔。
  俞川摸着头讪笑一声:“你身为咱们书肆的人,贡献些新闻也是应该的嘛,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哎你别打人啊!”
  ***
  阮秋色被云芍带走,长公主瞪着大门愣了半晌,才道:“这女子到底是何人?好生无理!”
  魏菡烟哪里看不出卫珩与阮秋色的关系非比寻常,便有些泄气地立在一旁,呐呐道:“头一次在王爷身边看到女子呢……”
  她顿了顿,又觉得阮秋色这个名字有几分熟悉:“这阮秋色……难道就是书画名家阮清池先生的独女?”
  从声名在外这个角度,卫珩与阮秋色倒是天生一对。
  家中但凡有个顽劣男童的,哪个没被“铁面阎王要来抓你了”吓唬过?而家里的闺女若是性子不训些,哪个没被指点过:再不收心,难道想像阮家那个荒唐女儿一样,一辈子嫁不出去?
  魏菡烟自小乖顺,平生最为大胆的举动,就是十来岁时随长公主进宫,撞见了没戴面具的卫珩,从此一见倾心,以成为他的王妃为最高理想,一言一行都要做到温婉的极致。
  却不料被人捷足先登,那人还是父母口中最嫁不出去的反面教材,如何不叫她心情复杂。
  “就是她?”长公主眉头一拧,“阮清池那样清雅秀逸的人,竟教出这样不知羞耻的女儿?”
  “姑母,”卫珩轻咳一声,眼底已经隐隐有了不悦之色,“昨日只是意外。阮画师天资过人,为大理寺立下不少功劳,不该被您这样议论。”
  他顿了顿又道:“若姑母无事,我便不送了。”
  长公主平日甚少被人顶撞,眼下被他下了逐客令,便也生出些懊恼,低低吐出一句“不知好歹”,便拉着魏菡烟往外走。
  魏菡烟心里着急,却拗不过自己婶婶的脾气,只得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傅宏赶忙端上一碗调配好的麻沸汤上前,让卫珩悉数饮下,便侍立在一旁,等着汤药起效。
  “你还不走?”卫珩看着笑嘻嘻站在一旁的魏谦,没好气道,“看热闹不嫌事大。”
  魏谦也不恼,上前道:“我还有事跟王爷商量。”
  他边说边看向了傅宏,后者心领神会道:“麻沸汤见效总要半个刻钟,微臣在外面等候即可。”
  魏谦看他带着药童都出了门,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神色认真了几分:“昨日之事,王爷怎么看?”
  卫珩静静地注视着他道:“不是皇上。”
  魏谦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否则以右相那个见风使舵的老滑头,怎么可能放自己的孙女过来看你?他这人最是谨慎,才能在官场屹立数十载而不倒,若说到探听圣意,可没人比他最在行。”
  见卫珩沉声不语,魏谦又道:“说起忌惮你的人,除了皇上,那就只有……”
  “你确定要掺和进来?”卫珩打断了他的话,只道,“这事本王自会处理,你还是明哲保身为好。”
  魏谦摸摸鼻子,笑了笑:“也是,我今日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个。你可知右相是如何知道,昨日之事并非皇上的授意?”
  卫珩定定地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几日你为裴昱的案子没来上朝,自然不知道青州一带出了一件大案。昨日此案由青州府的知州以密函直接递上了朝堂,下朝后皇上便留了左右两相在御书房相商,我估摸着,皇上是有派你前去亲查的意思。”
  卫珩听罢,只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魏谦见他不为所动,便有些着急:“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呢,京中到底是咱们的地盘,眼下这个当口你若是离京,难免会给了幕后之人可乘之机呀。”
  卫珩淡淡地看着他道:“着急有用?”
  魏谦哑然,只好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多谢你特地来一趟,”卫珩察觉到困意来袭,知道那麻沸散开始起了作用,便摆手道,“本王会当心。”
  魏谦得了他这句话,便安下心来,看着卫珩一脸淡然的样子,不禁生出些调笑的心思:“我说,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了,搞得阮画师衣衫不整的?”
  见卫珩闭上了眼,没有理他的意思,魏谦的玩心更甚,嬉笑道:“真看不出来,王爷这样的正人君子,下手倒是麻利得很。”
  他这话说出来,本来也是看着卫珩身上有伤,不至于过来打他,更没指望能得到卫珩有什么回应。
  却见卫珩听到“正人君子”四个字,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满脸都是惊惶的神色,像是被呛到一般,重重地连咳了好几下。
  他肩上的伤口多少被牵动到,一时疼得轻嘶了一声,吓得魏谦赶紧将傅宏请了进来。
  麻沸散带来的困倦阵阵来袭,卫珩的神思渐渐恍惚起来。魏谦的大呼小叫和傅宏的轻声探问都渐渐飘远,他缓慢地堕入了一片黑沉。
  但在失去意识前,他还是想起了些什么。
  正、人、君、子。
  这四个字像是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昨夜的零星片段瞬间涌入了脑海。
  那时他身上的烧退了些,但意识仍是混沌不清。摸了摸怀中女子的面颊,觉得不像刚才那样冰凉,便心安理得地捏了捏她的脸道:“你看,本王将你治好了。”
  阮秋色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被他捏醒,当然没什么好脾气。
  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出口的声音倒是软绵绵的:“你摸来摸去地搞什么花样啊……”
  卫珩听她这话,分明是误解了他的所作所为,便一本正经道:“本王可是正人君子,这样做只是为了替你疗伤。”
  “呵,”阮秋色困倦至极,仍把眼睛努力地半睁开,翻了个白眼,“正人君子会脱姑娘衣服,还动手动脚的吗?”
  英明神武的大理寺卿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执拗劲儿上来,非要同她争个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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