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破裂后夫人失忆了——裴怀瑾
时间:2021-12-23 12:17:22

  要不是温氏胡乱看,她怎么可能会误会!
  贺夫人喏喏不得言,仿佛不敢辩解,只好安慰她:“他们应当跑不了,老夫人会审问清楚,不会冤枉阿嫤的,只是鱼姒现在不知去向……”
  出了这桩事,还怎么找鱼姒?!
  算了,反正现在晏少卿已经在她手上,是跑不了的。
  贺嫤想到这里,瞪她一眼:“老夫人那里,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要是叫贺媱攀扯上我,我要你好看!”
  说完匆匆又朝客房去。
  贺夫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今天可真忙呀。”
  ·
  夫君好像是昏迷过去了,鱼姒定了定神,拿茶水浸湿手帕,为他擦了两遍脸。
  “夫君?夫君?”
  好像没什么效果,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唤醒夫君?
  鱼姒正凝神回想,不防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叫她下意识防备起来。
  难道是……“青娘……”
  心中所想瞬间抛诸脑后,鱼姒惊喜低下头,刚想应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醒。
  “青娘……”低低的呢喃沙哑粗砺,完全没了平日的清润澄澈。
  这情形话本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鱼姒已经要被惊怒冲昏头脑,贺嫤她竟然敢!
  不过片刻,她就想到自己的遭遇,不由得冷笑,贺嫤都敢光天化日谋害人命,目无王法嚣张至此,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晏少卿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前所未有的热潮几乎要将他卷没,可已经被燃烧殆尽的理智却还留有一隅之地。
  青娘……青娘……青娘她……
  竭力挣扎着,不过是微微掀开一丝眼皮,面前有一个人影……
  仿佛是青娘在忧心望他。
  太好了……青娘在他面前……
  “青娘……”等等?
  不对……不对,青娘不可能在他面前!
  晏少卿的理智在极度拉扯,他一把打掉了鱼姒的手帕,双眸泛着隐隐的红,怒斥:“滚开!”
  白皙手背顿现红痕,鱼姒痛得低嘶,一时间也有点委屈,“夫君,是青娘啊。”
  飘飘忽忽的声音像自远方传来,究竟是谁已听不太清,眼前也是光怪陆离的一片,只有胸腔中燃着的燥火确凿无疑。
  唯剩的一丝理智让他管不了面前是谁,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离开,去找他心头唯一的那个人。
  鱼姒才揉了揉手,再抬头就被她掉下床的夫君吓得惊呼:“夫君!”
  “嘭”的一声,沉闷又沉重,足见摔成了什么样。
  鱼姒听着都疼,连忙要扶他起来,门忽然被打开。
  她下意识回头,只见乌泱乌泱一群人,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兴奋与刺激。
  在认清她与晏少卿后,又变成了全然的索然无味:“啊,是晏公子与晏夫人啊……”
  这情形,也不必多想了,他们必是刚刚将谁抓奸在床。
  鱼姒无奈地道:“我夫君忽感不适,哪位可否搭把手,帮妾身将他扶起来……”
  看热闹时一拥而上,需要热心时又一哄而散,只剩几个人暂留了会儿,帮着鱼姒把晏少卿抬回床上。
  待他们也走尽了,柳静眠才露脸,刚要与她说方才发生了何事,一瞥见晏少卿,也不说了:“咳,虽然很没有礼数,但毕竟事急从权,你,咳,你看着办吧。”
  说罢,也走了。
  将门也带上了。
  鱼姒回头,她的夫君正微睁着眼睛,好像终于认出了她,正紧紧盯着,眸中的热度几乎要凝成实质,将她融化。
  事端开始之前的记忆复苏,仿佛刚刚夫君才来到她门前做催妆诗,此刻就已经在新房了。
  鱼姒迟钝地红了脸,在别人家里,真是很失礼啊,但夫君的呼吸已经越来越浑浊……
  她小碎步过去把门闩好,又小碎步回来,灼热的视线就跟着她,一刻不停。
  明明是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可鱼姒的脑子里却只有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
  她记起来花轿的颠簸,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有绞得其实有些疼的脸,但在即将嫁给夫君的衬托下,那些都无足轻重了。
  连理结被一只修长匀称一看就拿书握笔的手送了进来,她万分紧张,又万分欢喜,手都在抖,却稳稳牵住了红彤彤的连理结。
  一步一步跨过门槛,与身旁的人一起提着衣摆跪下,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在陌生的新房里,心头像揣着三万只不听话的兔子一样等待,直到喜帕被挑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在面前。
  在满室喜色的映照下,夫君如玉的脸也泛着红,就像现在这样……
  鱼姒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一晚,终于嫁给心上人的得偿所愿充斥着心头,满涨到几乎要溢出来,令她情不自禁俯下身,想要吻一吻闺中幻想过无数次的眉眼。
  “圆房……延期……一年……好不好?”
  将要落下的吻陡然停在眉梢眼角。
 
 
第69章 定力非凡
  灼热的呼吸打在她颈项上, 令她仿佛也跟着热了起来,可心头却仿佛漏了个窟窿,无穷无尽的冷风吹拂而来。
  夫君说什么?
  新婚夜, 圆房延期?暂定一年?
  温软就在咫尺,早已融入记忆的暖香馥郁更是萦绕不休, 晏少卿的理智如沙般流散, 呼吸愈发热烫,情不自禁抬起手揽住此刻唯一想要亲近的人。
  腰后被热度惊人的手臂熨烫, 也烫回了鱼姒的神,字字句句犹言在耳, 初初恢复的记忆清晰到不能再清晰。
  她悚然一惊,霍然挣脱开他的怀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夫君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她日思夜想,唯一所求的, 不过就是和他晏三郎今生恩爱成双,她费尽心机谋得了姻缘,他却说不圆房?
  新婚之夜, 他对着他的新婚妻子, 说不圆房?!
  鱼姒一时竟分不清是羞辱还是厌恶,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青娘……”浑噩被沙哑渴求的轻唤打破, 他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像是不明白方才被他轻易拥住的人怎么不见了一样。
  像无法失去她一样。
  鱼姒更倒退一步, 泪水夺眶而出, 扑簌簌滚落脸颊, 沾湿了衣襟。
  他怎么能在说出那种话之后, 又做这样一副饱含爱意的深情模样?!
  青娘好像……不见了……
  理智已经被火烧过一遭又一遭,汗水淋漓浸着他皮肤,带来更加难耐的燥热, 眼前也被蒙蒙火光水光模糊,晏少卿强撑着支起身,眼睛睁着,却什么也看不清。
  “青娘……青娘……”低低喘吟已无法控制,可他仍然在喊着心之所向。
  鱼姒看着他,又好像透过他看着经年前眉目青涩的那个人,他穿着一身喜服,清润俊逸,好看得不像话。
  可就是那样的他,说出了圆房延期。
  鱼姒已经不记得喜帕被挑开羞怯抬眸看见他那一瞬的心动轰鸣,她只记得他连她的小字也没有问,就迫不及待提出圆房暂缓。
  叫她满心的期待,满眼的欢喜,对镜的盛妆,还有身上亲手绣的嫁衣,都成了无声的笑话。
  笑她一厢情愿,笑她诸般谋算,笑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笑她信心满满以为两心相许不过指日可待。
  鱼姒木然又退后一步,或许他并不是想羞辱她,也并不是十分厌恶她,但总归,也好不到哪儿去就是了。
  若不是实在提不起兴致,谁能对新婚妻子无动于衷呢?
  更遑论,那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抚去泪痕,指尖也留下晕开的红,她静静看了会儿,忽然想,不知道那一晚的脂粉揩去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模样。
  污浊含混,难以入目。
  灼烧的渴慕一声一声,只唤着“青娘”,鱼姒恍若未闻,决然转身。
  柳静眠比了比距离,怕太远出问题鱼姒寻不着人,又怕近了听着一些动静,总之就是尴尬。
  正犹豫到底是该近一些还是该远一些,忽然听到开门的声音。
  抬头看去,不是鱼姒又是谁?
  她连忙快步过去,见到鱼姒红润润的眼睛,下意识问:“难道还有什么隐情?怎么哭了?!”
  鱼姒摇摇头:“我没事,只是要麻烦你帮忙叫大夫。”
  她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但是事分轻重缓急,那种腌臜药最好还是找大夫来解比较妥当。
  柳静眠只当她是心系晏少卿不敢轻举妄动,当即应道:“我这就去。”
  她走了,这处就又安静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鱼姒总觉得压抑不住的喘息若有似无。
  换作从前,换作昨天,换作一刻钟前,她一定会脸红心跳,顺理成章地闭上眼做“解药”。
  鱼姒走开了些,暖熏的春风拂过耳,没有留下半分舒适相宜。
  一直以来怦然心动的心上人,此刻想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的令她欢喜了。
  贺家有府医,虽说现在府上乱糟糟的,但暂时还用不到他,来的便也很快。
  府医进去的自然,柳静眠却没跟进去,毕竟她还没那么情急,也还知道分寸,可……鱼姒怎么也在门口站着?
  “小青鱼,你还好吧?”
  鱼姒垂着头,密密睫羽遮住她眸色,柳静眠看不太清。
  难道是今日受到了惊吓?可方才还好好儿的啊……
  不等她多想,府医又出来了,看了看她们两个,“不知哪位是这位公子的家眷?”
  鱼姒没说话,柳静眠只好代答:“她是。怎么了?”
  府医便看向鱼姒,凝重道:“夫人,里面的公子所中秽物药性太过猛烈,又被耽搁太久,已然暂时昏迷了过去。”
  鱼姒眼睫颤了颤,冷静问:“不能解吗?”
  解倒是能解,只是……“药性太猛,老朽实在不敢下猛剂,万一解了药却伤了身子……”
  府医看了看柳静眠,柳静眠知趣走得远远的,他这才低声委婉建议:“不若您先为其纾解一二?”
  鱼姒静了静,“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府医眉头紧皱:“现在来看,确凿是没有法子了。”
  他有点不太明白,这不是夫妻吗?只是纾解一二,怎么会不情愿?难道其实他们感情不好?
  可现在人已经昏迷了,也没法自己纾解啊?
  “好,我知晓了,有劳大夫帮忙解药。”
  今日能来府上的都是客,府医哪敢应谢,提着医箱连忙去准备解药所需的药材了。
  大夫走了,鱼姒也垂着头又关上了门,柳静眠走得更远了些。
  ·
  粗重的呼吸,青筋毕绽的颈侧,还有附着在上的津津水光。
  面色涨红,向来清润的眉眼看起来饱受痛苦。
  鱼姒冷静地看着他,他现在看起来与她喜欢的模样差如天地。
  不由得扪心自问,究竟喜欢他什么?就只喜欢那一眼?
  绝顶荒谬兜头浇下,鱼姒突兀笑了笑,就算是这时候,她还是没忍心放任不管,选择直接解药。
  “青娘……”含含糊糊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意识到她回来了,又在努力睁开眼睛。
  这种好像用尽全力在诉说爱她的作态未能撼动鱼姒一丝一毫,她也不想和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评判对错。
  想起话本所述,她在床边坐下,拿起他的手放下去。
  可那只手却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攥住,连手下也不顾,还在唤她。
  鱼姒瞪了他一眼,呵斥他:“放手!”
  神志不清的人什么也感知不到,只知道他心尖的人在旁边,手在他手里。
  “青娘……”
  “不许叫!”
  “青娘……”似乎委屈了起来。
  鱼姒瞪着他,硬是把手从他手里解救了回来,原本白皙柔嫩的一只手翻涌着血色,很快红通通起来。
  青娘在这里,为什么不与他撒娇呢?为什么不窝在他怀里呢?为什么不缠着他亲近呢?
  为什么……不像之前一夜一样,伏在他身前呢?
  低低喘吟压抑不住,复又开始。
  鱼姒冷眼看着他,脑子里只有他见她点头同意圆房暂缓后松了口气的样子。
  真是可气。
  不安分的手再次摸索到她,她一把拿开,许是怒意佐助,这次她狠狠把他的手压在明显异常,动弹不得。
  他不是难受吗?寻她做什么?反正她也入不了他的眼,自己解决不好吗?
  这般反复两次,晏少卿好像知道了她不会亲近于他,紧皱的眉头更皱了,不解其意的困惑赤.裸袒露在脸上。
  余光瞥到他的手也滑到了一旁,仍不安分地想来牵她,鱼姒缓缓挑眉。
  难道他从来没有自己纾解过?不会?
  不会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她再一次把他的手放上去。
  再意会不到,活该他被焚.身。
  这样想着,她就要起身出去,可一直没防备的另一只手竟早已暗中圈住了她的腰身,像兽类捕猎,发现狩猎成功,立刻紧紧箍住。
  非但箍住,还倾身轻薄,可惜他神志不清,只亲到了脖颈。
  即使是这样,也令他沉迷投入。
  鱼姒掰不开他的手,又起了气性,在他要沿着雪白的颈项吻上脸庞的时候,被她一把推开。
  直到他骤然呼吸一沉、吻得也更用力时,鱼姒露出了解脱的神色。
  他的手也能轻易掰开了,她正要赶紧离开,却不防整个人被轻易压倒。
  依旧只吻她颈侧,这次换了另一边,鱼姒死鱼眼望着床帐。左右竟还要对称,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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