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聿南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问:“阿颜,要不要我打电话给伯伯娘娘?”
“过几天吧~”易颜看着水杯里的水,有些发愣:“我有打电话给小茶妈妈,她和青松妈妈都陪着他们的,娘娘一路上到家都在哭……哭得厉害了,伯伯也跟着哭……”
“不要太担心了,他们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过阵子,我们再把他们接回来,好不好?”上官聿南将易颜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对自己:“你不要瞎想。”但易颜却有些颓丧:“阿南,小松是因为我才出事的,对吗?要不是我……”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下去,低下了头。
“不是的。你不要这么想,这不关你的事。”上官聿南看到全无斗志的易颜,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是一个性格执着的人,一旦认定的事,很难劝慰到她。易松的事好像就是这样,从很久以前开台,她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问题才导致易松的结果,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无论何时,第一想到的就是自己害了易松。本来,这事只是一直埋在她心里,但那天丁娟撕心裂肺地指责,似乎把一层窗户纸捅破了,把她的这种想法,赤/裸裸的剖了出来,于是,那深埋的自责,便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排山倒海地将她浸吞了。
“虽然我没有看到,但我肯定知道,他在你身边时你一定对他好的。你对我这样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做得很好,何况他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弟弟。除非……你是在怪我。”易颜抬起头来看他,眼里有心虚,她确实在怪他。如果不是他,她就不会搬家,易松就不会走到那条路上去,就不会碰到心性狠毒的岳小美,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她不该救他。他的福气,变成了易松的丧气。易权和丁娟不该养她……
易颜陷入了恶性循环,爬不出来。有一种绝望的毒藤,将她紧紧地缠住了。
她眼里的光,消失了。
“阿颜,阿颜!”上官聿南用力摇晃她,企图将她从这种绝望中摇醒。易颜终于从黑暗的深渊中醒过来,眼睛的焦距重新聚到他脸上:“对不起,我不该怪你。”
上官聿南:“你和秋儿的事你可以怪我,但你弟弟的事不能怪我。这是他的命,他的运气。要怪,只能怪岳小美,其他人,怪不了。你不能拉无辜的人下水,拉我不行,拉你自己也不行!”
易颜甩甩头,镇了镇神:“你说得对。何况你给了房子,还帮我给了他们50万。不管怎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那50万,我会还你的。”在他要张嘴前,她截了他的话:“不准说是送的。”
“……”上官聿南:“随便你吧!反正都是你的钱,你想怎么还就怎么还。”
易颜不再与他争辩,重新埋首于工作。易颜,似乎又成了有金刚不坏之躯的超人,眼神变得锐利,思维运转快速,她手里的数据,一项一项,逐项过去,细微的错误,被她找了出来,然后撕下便利贴,铅笔注明,标记。一个小时后她终于全部完成,将PASS和NG的单据分开放进了文件袋。
上官聿南终于提出了他刚才就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不直接改了签字呢?这样退回去,一个来回,不是浪费时间吗?直接签了就可以直接给财务了,岂不更快?你不是说已经超期了吗?”
易颜一边将文件袋放到一个牛皮纸手提袋中,一边答:“这个采购部的人以前养成了不严谨的毛病,另外还有一个新人。直接改了签是更快,但他们就很难引起重视了,人都是有惰性的,不能惯坏了这种毛病。刚接手的时候,6个人只有一个人的账单不会被退,你看现在,这十几张,是两个人的。一个老油条,一个新人。不过,这个老油条错的已经逐月减少了,刚开始,80%错误,单据不全,单据错误,计算错误,各种毛病都有,我都不知道他原来的账单是怎么通过审核的。但现在,这两张才有问题,是截止日期不对,这已经进步很大了。如果下个月新人没有错,他还继续出错,罚他没话说。如果我给他直接改了PASS,他的毛病肯定一直不改,更可能变本加利。”
上官聿南仔细一看,果然如她所说。工作状态的易颜,思路清晰,行事果决。可遇到易松的事,怎么就钻了牛角尖呢?
上官聿南笑:“难怪麦家伟不放你,这么敬业的人哪里去找,连我都想请你了。”
易颜看着上官聿南的傻笑,嘴角终于勾了勾,他这个样子,可真不像管着一家公司的人。她想起去年底第一次在和麦科技看到他的时候,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形象安到现在的他身上。
她起身拉他:“好了,我没事,你也别瞎担心了。”上官聿南顺着她的拉力起身,搂住她,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狠狠一戳:“你也知道我担心你啊!你可不能再吓我了。”
易颜仰头望着他,露出了一整排的牙齿,给了他一个露出梨涡的笑:“我今晚要抱着你睡。”
上官聿南也裂嘴一笑:“好啊!那就走吧!”
他手臂一捞,把她抱进了卧室,放到了床上。然后朝她一扑,结果扑了个空,易颜从床的另一边翻下了床,上官聿南佯装生气:“你什么意思?”
易颜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套睡衣:“我要再冲一个澡!”
上官聿南明明知道她睡前洗澡超过两小时就会再洗一次的习惯,还是闪着眼睛说:“我不嫌弃。”
“你嫌弃就回你自己家去。”她走进了浴室,刚要把门关上,上官聿南一闪身挡住快合上的玻璃门,侧身挤了进去:“我也要洗。”
易颜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形,戒备地问:“你不会……”
“老婆悟性好高,都不用我多费唇舌……”上官聿南低笑一声,抬手就把的上衣给扯掉了。易颜惊呼一声,慌忙双手护住前面,迅速退后向墙面靠拢,并埋头低喊:“你这个流氓,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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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早已与上官聿南有肌肤之亲,从未像现在这样在灯光下坦诚相见,这让她觉得很是难为情。上官聿南本是血气方刚,才尝到易颜的甜处,一天都不知道想她多少回,偏偏老仗人和老仗妈来了,才硬生生忍着。这心里的火早已烧得噼里啪啦,烈焰雄雄,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就在易颜向后靠墙双臂护胸的瞬间,二话不说便已将她下身的居家服褪个干净,然后一手把她搂过来一手解了她胸衣扣,硬扳着她把最后的一点遮挡给扔到了洗手台上。
这回易颜一双手都不知道护哪儿了,最后只好蒙了自己的眼睛央求道:“你给我出去呀——”
“怎么可能?”上官聿南三两下将自己的衣物也褪了个精光,打开水笼头,细密的水丝瞬间从花洒头喷淋下来,洒了易颜一身。易颜蒙着脸哀嚎躲避,差点撞到墙上,幸好上官聿南及时护住了她的头。他一脸坏笑着扳开易颜的双手:“老公这么好的身材,你不欣赏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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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索性闭上了眼睛,脸颊红得滚烫。
“懂了。”她听到上官聿南这么说,然后放开了她。她正疑惑他懂了什么,刚睁开眼她便懂了。完败给审核制度了。她被迫欣赏了上官聿南健硕身材。还因为避免摔倒正紧紧地攀在他身上!
“我想死……”易颜重新闭上了眼睛。
“那可不行。但是可以……”上官聿南凑到了她的耳边,用一种蛊惑人心的声音悄悄说:“……”
语毕,一只手扶住她的脖颈,一只手搂在她腰上,含住了她的双唇,深情地吻了起来。
易颜脑中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水哗啦啦地喷洒着,淋在上官聿南赤裸的背上,溅起水花又形成水流落下。本是被动的人,渐渐有了回应。她的双手牢牢勾住了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由他胡作非为。身上的泡沫已被水全部冲向了地板,他俯身让她在忘我中迷乱。
情不自禁的声音夹杂在流水声里,一点一滴落进了上官聿南的耳朵里,成了世间最美的音符。
他有些恨,他们怎么就分开了六年呢?竟这么浪费了如此多的美好光阴。他要把六年的缺失,全都讨回来。这么想着,手上和嘴上的力道渐渐大了起来,化成疼痛将易颜点燃。
“阿南……”
“叫我名字。”上官聿南落下一个吻,凑到她耳朵边说。
“上……上官聿南……”
上官聿南忍不住闷笑了一声,“你想上我?不能够吧?”
易颜本已大脑失控,对自己这样听他的话已是又恨又气,不想还被他嘲笑。虽难以成言,却从万分之一的迷乱中抽出一丝理智来,在他后背报复性地掐了一把。上官聿南闷哼一声,手开始行动,易颜当即倒抽一口凉气,身子瞬间瘫软。
“叫我……”上官聿南再次在她耳边诱惑。
“聿南……”易颜身如万蚁啃咬,声如蚊蝇地妥协了。
“再叫一声。”上官聿南再次蛊惑。
“聿南……”易颜语带哀求。
上官聿南嘴里一声:“阿颜,你怎么这么好。”
吻雨点般落下,上官聿南尽享甜蜜。灵活的舌头像蛇一样肆意侵夺。
世间的花,仿佛都盛开了。
每一个毛孔,都在尽情呼吸。
“阿南……聿南……”
上官聿南没有吱声……
“聿南……”
上官聿南抬眼看着易颜半张的没有焦距的眼睛,说:“嫁给我。”
易颜没有回答,在努力找寻自己的神识。
他低下头咬了她一口。易颜吃痛,轻呼了一声,又咬着唇吞没了。上官聿南见她拒不回答,又咬了她一口。
在她二次吃痛呼出时,他抬起头来盯着她问:“嫁不嫁?”
易颜像个找不到浮木的溺水之人,茫然若失,又无助。她努力将焦距集中到上官聿南的眼睛里,样子极为可怜。
上官聿南亲了亲她的鼻尖,再问了一遍:“嫁吗?”
易颜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极委屈地控诉着:“你欺负我……”她把下巴靠在了上官聿南的肩膀上,眼泪落到了他的肌肤上:“你欺负我……”
上官聿南抱紧了她,说:“所以呢?”
“我嫁还不行吗……我嫁还不行嘛——呜呜呜……你欺负我……呜呜呜……”易颜伏在他肩膀上哭出声来,手在他身后掐来掐去。
上官聿南却笑了:“行,当然行了。我只欺负你这一回,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好不好?明天别去加班了,跟我去见秦叔。”
“好……呜呜呜……”
阳光雨露齐洒,美艳绝伦的生命之花开满山坡……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谈婚论嫁了……~
第110章 准婆媳冰释前嫌
雁城夏日漫长。
时令已至仲秋,而雁城只有无尽夏。
气温仍处于30℃+,天空仍有万物被炙烤的焦阳,室外仍让人心火毛躁。
空调是救命稻草。冰镇西瓜,简直不要太受欢迎。
秦楼的妈妈娄金凤听说周末秋儿要过来,特地准备了大西瓜提前放到冰柜里镇着。
易颜不听上官聿南的劝,硬是特地去超市里买了进口水果篮提到了秦楼家去。连人带狗,一家四口全去了。秦楼听说他们要去,也在家里待着,没有出门。听到门口停车,开关车门的声音,原本还在陪老爷子下棋的他跑到了院门口。
打开院门,上官聿南拧着果篮、易颜提着礼品袋、秋儿牵着大风刚好走到门外。他看到上官聿南手中的水果篮,用一句蹩脚的四川话问:“你搞啥子?”
上官聿南把果篮扔给他提:“我老婆孝敬你爸的,说他教秋儿辛苦了。”
“哇靠!这么重!”秦楼差点没搂住。上官聿南提醒他:“秋儿在这里呢,注意用词。”
秋儿虽然看着他好笑,却仍恭敬地叫了声:“秦叔叔。”秦楼应了,叫他去把大风安置到荔枝树下去。秋儿拉着大风去了院角的荔枝树下,将它栓在那里,然后熟门熟路地给它弄了狗粮和水。
易颜本来还想客气地叫他一声秦先生,结果被他一句哇靠直接噎了回去,愣是什么也没叫出来。秦楼瞄了她一眼,看她一脸古古怪怪,调侃道:“弟媳妇,你怎么没叫哥哥?”
上官聿南抬脚就踢他:“滚远点,她只能叫我哥哥!” 秦楼敏捷一躲,没踢着。易颜听了上官聿南的话,脸上一热,白了他一眼:“你俩真是有病~”
秦楼听了,啧啧出声:“真够肉麻的!看不下去了,我先走一步。”说着抱着果篮撞开了客厅的大门:“啊爸,啊妈,阿南带媳妇过来佐!”
他这么一喊,秦锦山从棋盘上抬起头来往门口看,本来在厨房给秋儿做小点心的娄金凤慌忙擦了手跑出来迎客,把易颜搞得很不好意思。上官聿南扶着她的肩道:“别紧张,你不要把他们当外人。”
娄金凤笑眯眯地接过易颜递给她的礼品袋,把他们迎进了门,拉着易颜问:“你叫咩嘢名来嘅?”
上官聿南:“叔姆,你叫佢阿颜都哒~”
易颜:“阿姨,我叫易颜。容易的易,颜色的颜。”
娄金凤一听易颜说普通话,方反应过来她是外地人,啊啊两声,才用生硬的普通话说:“啊啊,阿颜,快进屋里坐。听说你好久了,我们早都想见你了呢!”
秦锦川站了起来,打量着易颜。娄金凤连忙斟茶倒水,上水果点心到茶几上。秦楼将水果篮往桌上一放,倒在了沙发上调空调温度,已经调到22℃了,他还觉得热,索性把温度调到了18℃。
上官聿南把易颜拉到秦锦山面前:“秦叔,这是阿颜。阿颜,这就是秦楼的爸爸。”
易颜微微一鞠,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秦叔。”
秦锦山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上官聿南和易颜坐了。秦锦山便开始对易颜进行查户口,家里人,工作,家里怎么照顾,孩子怎么安排,事无具细,桩桩件件都问。起初上官聿南要代她回答,秦锦山瞪他一眼:“我问阿颜,你叫阿颜吗?”上官聿南只好闭嘴,在旁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