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穿土著回来了[七零]——鱼乐于余
时间:2021-12-25 12:55:24

  祈大强几兄弟哪敢把家里的事说给旁人听,是以没人晓得真一跟娘家其实许多年没坐在一块说过话了。
  真一知道她没恶意,笑着点点头:“知道了,婶子,谢谢你啊。”
  “嗐,多大点事,远亲不如近邻嘛。”
  老太太摆摆手,慢吞吞从凳子上下来,回屋缝小衣裳去,女儿前几天查出怀了身子,亲家婆婆咬定了肚子里是个闺女就有些爱答不理,她只得多给外孙女做几件小衣裳了。
  想到这儿,老太太沉着脸,又重重叹了口气。
  真一打开堂屋门,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太阳光柱照耀的位置,本是死物的尘埃仿佛活了一般,在空中旋转游动,盘旋向上。
  啧,真一抬手挥了挥,似要将它们打散。
  她的鼻腔没有任何不适,但那种被灰尘堵了口鼻的窒息感已经通过生前的记忆联想-扩散-传递给了大脑,让她下意识蹙了蹙眉。
  盛景玚扛着两辆自行车进屋时,真一已将堂屋右边靠墙位置清空了。
  两人来回四五趟,就将所有自行车全归置妥当。
  亏得这会儿是午后三点多,太阳大着,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倒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隔壁老太太倒是听出他们来来回回折腾的声音,站在门口好奇地瞄了好几眼。
  见两人这么一会儿就搬了十来辆自行车进屋,惊得衣袖子都裁断了一条。
  “小祁,你们这是”
  意识到自个儿声音太大引人注意,老太太赶紧压低嗓门:“这自行车是咋回事啊,哎哟,咋那么多啊,帮人带的吗,那得多少钱啊……”
  如果不要票,自家也买一辆好了。
  盛景玚微笑:“合安那边的厂子给的样品。”多余的话没提,只接着说道:“婶子如果想买的话我给您便宜点。”
  这话说得老太太眉开眼笑,脸上的褶子都皱巴到一块了。
  “那感情好。”晚上就跟儿子儿媳商量去。
  盛景玚:“嗯,拢共就这么几辆,你决定好前我不跟别人说。”
  老太太心喜,看向两人的眼神更慈祥了:“成,这样好!”
  待两人回了屋,真一笑嘻嘻地吐槽他狡猾,那话哪是先给人留着呀,明明是不想老太太说漏嘴,免得巷子里的邻居都跑来杀价,少些麻烦。
  盛景玚似笑非笑,手臂稍一用力,真一直接摔在他大腿上。
  刚要打他就被捉住了双手,唇瓣被重重碾了两下。
  “干嘛呀?”推拒不开,真一用气音问他。
  冰冷的气息浅浅地喷在他脸上,盛景玚恍了下神,身体渐渐燥热起来,捉着她的手渐渐放松转而换成捧着真一的脸颊:“想亲你了。”
  “……”真一语塞,眼神微微闪躲,满面羞意:“……你别咬我,轻,轻点。”
  说罢,垂下眉眼,就感受到温热的气息落在头顶,随后是盛景玚讨打的闷笑。
  小心眼的她立马觉得自己被涮了,凭什么她要害羞啊,又不是没亲过抱过!
  真一红着脸扬起下巴,抬手用力掐着他的下巴,颇有气势地俯身压在他胸膛,虎了吧唧地往他嘴巴啃了一口。
  自认已经找回场子便打算撤退了,没想到又被拽了回去:“哎,不玩——唔——”
  ****
  两人胡闹了一会,盛景玚将车开回运输队,真一则去火葬场寻邵兵,想问问自己能否销假了。
  顺便也想探探口风,祁珍被研究得如何了,能不能让她将魂收走。
  毕竟是虎口夺食,邵兵又不是让她予取予求的盛景玚,平时说点张狂话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在正经事上却由不得她插科打诨。
  她斟酌了又斟酌,才拐弯抹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七七八八。
  邵兵一针见血:“是地府的意思?”
  “……对,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
  邵兵转动把玩着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匕,道:“你不像是那么勤快的人。”
  “……”真一噎了噎:“话不是这么说,我在工作期间始终尽职尽责,你这就是误解我了。”
  邵兵冷声呵呵,工作是挺尽责的,但对别的方面不感兴趣甚至想躲懒也是真的,不过他也确实乐见如此。一个安分守己的鬼总比想法太多的要好,至少不用担心她搞出乱子。
  “她的魂魄你可以收走,如果能把系统毁了就更好。”说着,他眼底迅速闪过不屑。
  真一错愕。
  答应得太痛快了吧?
  想当初她离开东川时邵兵还坚持上报,想着让特管局研究系统呢,才不到一个月就改变主意了?
  她心里如此想,嘴上便问了出来。
  邵兵默了片刻,又是一声轻嗤,没正面回答,而是反口威胁道:“问题这么多,看来祁珍的魂魄你是不想要了。”
  真一:“……”
  这嘴脸,变得也忒快了!
  她赶紧扬起笑,没有灵魂的拍马屁:“要要要,你可是一言九鼎,身怀绝技的邵兵,肯定不会出尔反尔嘛,我多嘴当然是因为关心你呀,咱们同事一场,大家都以为你是我表哥,我多问几句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邵兵哼了一声。
  知道她什么德性,没跟她较真,而是说起祁珍:“你回来的时机刚刚好。系统非常谨慎,不管祁珍身体受到怎样的创伤,它都不允许她透露任何系统相关的信息,我们只能设局让祁珍自己逃出去,也不知道是系统的计策还是祁珍的想法,逃出去的这段时间她彻底蛰伏起来,没有动用系统任何东西。”
  邵兵瞥了真一一眼,真一连忙用眼神催促他继续说。
  “前天,她偷偷摸摸跑到稻花大队,试图接触一个叫夏清优的知青。”
  真一听到这儿,身上那股子懒散劲一扫而空,神色跟着严肃起来。
  急忙问:“她见到人了?”
  邵兵摇头:“那名知青被安排到山上守苞谷地,收粮之前都不会下山,祁珍声称自己是女知青的表姐想让人带她上山,却被另一个女同志拆穿了。”
  被人当贼防着,她只能灰溜溜跑了,等待时机。
  真一绷直的背又懒了回去:“哦~~~~”
  “她现在在哪里?你避开特管局的耳目,安排个面生的信得过的人带她去找那个叫夏清优的知青,这样一切都能解决了。”真一瞥他,意味深长道:“不过,特管局想将研究系统的心思可能要落空了。”
  邵兵瞧出她的不怀好意,啧了声:“赶紧地处理了,留久了局面容易失控。”
  一开始特管局只是想挖出系统的秘密,更好地预防其他“外来者”的入侵,可惜事情进展太慢,又有人急功近利,不死心将系统的神奇之处跃过特管局报给了其他部门,惹得个别领导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万幸地是,首都方面不放心本地特管局的办事能力,认为特管局过于依赖玄术,不具备科学思维,因此进展缓慢。便特地组织了一批囊括各科类的人才往东川赶来。
  邵兵暗地里试探过特管局的其他人,他们也心有疑虑,但大致上对祁珍即将被接管保持着美好的期望。
  大家太过自信了。
  认为系统并不似想象的那样危险,而是能够被人完全掌控,只要掌握了系统,就能从它那儿薅羊毛,多掏些利国利民的东西。
  邵兵却觉得留下它却会后患无穷。
  真一的提议恰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跟特管局的决议相悖却合了他的想法。
  只是如何避开其他人,怎么才能在不引起祁珍和系统怀疑的情况下把人请上山,还需想个万全之策。
  两人就细节方面又商量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真一随口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开了邵兵的思路。
  对啊,他老是在自己的交友圈子里寻人做什么?
  那些日子不好过的知青才是最佳人选,挑一个合适的人给他点好处,大概率会愿意,只要……
  “你能联系地府。”
  “……是。”
  “有办法从地府借一个以假乱真的傀儡吗?负责监视祁珍的人有两个,其中一个炼了好一身望气术,我的纸傀儡瞒不过她的眼睛。”
  真一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
  他想用傀儡替换祁珍,在祁珍周围布下结界,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引到夏清优面前,待她夺舍,真一就动手收了她。
  如此,魂魄和系统都逃不了。
  “行,你匿名给祁珍递封信,约她明晚再去一趟稻花大队,我呢,去找能办这事的知青。对了,今晚你家别关门啊,等我拿到傀儡第一时间就给你。”
  这样的傀儡在阳间不常见,算得上奇物,地府应该挺多的,阎君那么重视这件事,想必不会吝啬。
  邵兵点头。
  商量定接头时间,真一就回家了,走出大门时还犹豫地回头看了几眼,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到家后,盛景玚还没回来,她先联系老柳树,对面没有回复,她便留了言。
  实在感到百无聊赖,真一便将屋里屋外都做了一遍大扫除,等她瘫在炕上看小说时终于想起哪里不对了。
  ——她忘办正事了,假好没销呢!
 
 
第54章 ·
  说干就干,都是雷厉风行的人。
  真一原打算等盛景玚回家,晚上就让他守着自己,她则在当夜转换为人。没曾想祁珍的事那么急,机会来得也那么巧。
  三言两语交代完,没再找旁人跑这一趟,而是亲自去了稻花大队。
  稻花大队的人与她不存在因果,她大摇大摆飘荡着,很快就挑中了合适的目标。
  “你,你是谁?”
  扎着大粗辫子的女知青揪紧湿哒哒的脏衣服,看着无端端悬在半空中的大团结,吓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颤抖着身体,缩了缩脖子,闭上眼睛反复自言自语:肯定是累昏头了,这世上不可能有鬼,肯定没有……
  念叨完还是忐忑不安,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发现那大团结还在远处,她“呀”地喊了一声,想起身逃跑,腿脚却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反倒差点连人带衣服滑进小河沟里。
  是那古怪的力道托了她一把,才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女知青下意识道谢,话刚出口她懊恼地咬了下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正当她不知道该求饶还是该求菩萨保佑时,一声轻轻的“不用谢”化为巨大的铁锤敲击着她的耳朵,脑子嗡嗡的响。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没害过人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找上我?”
  就听对方笑了笑:“你别管我是什么,只要知道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就行了,你给所有的女知青洗衣服只换一斤粮票,而帮我跑个腿我就给你五斤粮票,一张大团结,怎么样,办吗?”
  女知青紧紧抓着手上的衣服,紧咬牙关,内心被害怕和求生的渴望反复拉扯着。
  “做,做什么?”
  她声音颤抖着,身体也微微发颤,她知道问出这句话就意味着自己可能要出卖良心,但她没办法了。
  干活的那点公分根本养不活自己。
  “明天这个时间你到洋槐树那儿等一个女人,带她去找夏清优。”
  女知青愣了下,就这个?
  就听那人继续说道:“她有必须见夏清优的理由,如果你问她要钱,我相信她不会拒绝的。不过,我得提醒你,是你约她见面,也是你跟她讨价还价,你没有见过我,懂了吗?”
  声音愈到后面愈冷。
  女知青颤栗了一下,不敢问原因,害怕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那“人”消失了她都没发现,只有那张大团结实实在在落在她掌心。
  她神色恍惚着,好似发了一场梦,可脊背上的冷汗和大团结都在告诉她刚才经历过的一切都是真的。
  女知青咬咬牙。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她将钱叠成拇指大的方块状,塞到裤腰带上特意缝出来的小口袋里,做完藏钱的动作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确定附近没有人,她才拍了拍胸口。
  等激荡的情绪彻底平复下去,她将散落在地上的脏衣服新浸到水里。
  真一从稻花大队回去后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邵兵家,而是先回家了一趟。
  她很有已婚妇女的自觉,虽说盛景玚不是小心眼的男人,但她着实不想因为一些没必要的事惹出误会,影响到两人的感情。
  没想到盛景玚出乎意料地拒绝同去的建议,真一还有些纳闷呢。
  “用完记得还我啊。”
  邵兵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你还能再抠一点。”
  真一挤眉弄眼,略带几分哀愁道:“你又不差这点,为了这傀儡我差点给阎君当孙子去了,简直好话说尽,自尊心被践踏了一遍又一遍。”
  这过程不提也罢。
  邵兵冷笑,望向她一脸嫌弃:“滚滚滚,赶紧回家去,不然你男人该找上门了。”
  “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小气!呵。”
  邵兵懒得再说,直接把人掀出门,来了一招过河拆桥。
  “梆——”地一声门被用力甩上了。
  真一:“……”
  气鼓鼓地看着大门好一会儿,才愤怒地离开了。
  ****
  这一晚不知多少人辗转难眠。
  唯有真一,想到一切都将在明天得到最圆满的结局,这一觉睡得简直不能更安稳了,连盛景玚故意闹她,她也只是哼哼唧唧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祁珍下跪求饶,痛哭流涕高呼认错的美梦里。
  次日上午,家里来了不少人看自行车。
  大部分是盛景玚脸熟的,付钱拿车特别爽快。
  偶有两个不识趣的,想着法套话,真一也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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