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看着魏莺莺羞的脸儿涨红,箫晏不由勾唇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
先前,她似乎是为了讨好自己,尽管在男女之事上懵懵懂懂,却依旧硬着头皮去展现生涩。如今一月未见,她似乎是跟自己生分了。
“过来!”箫晏带着帝王威严的再次一句。
魏莺莺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微微沉默,随后静静走过去,打湿了方巾,轻挽衣袖微微探手,要给他擦身;
箫晏侧目,只见她松散的衣裳微微贴在肌肤上,领口又有些敞,眉目微微敛着,一种媚骨天成的勾动韵味。
箫晏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微微的哑干,随后抬手,微微用力将她一把拉入了香池,待要行军入巷时,这小姑娘却又无端闹起了别扭,抬眼见箫晏那张俊雅阴沉的脸沉着愠怒,又怏着眉,软乎乎地一句,“皇上大抵是不在意妾的。”
箫晏清冷俊雅的眸子一眯,斯条慢理道:“嗯,不在意。”
“……”
鸾镜和木小寒正端着香胰子要进净房,但是听到哗啦的水声,还有随即糅杂的娇柔喘息,两人又对视一眼,红着脸再次扫了净房一眼跑了……
净房一瞬间似乎变得极为狭小,一旁的灯烛明明灭灭,忽然水珠四起,浇灭了那明灭的烛火,而黑暗里得接触却掀起了异样的刺激。
莺莺觉得脊背处一阵阵的酸软酥麻,身上毫无半分推拒的力气,香池极为滑,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略微硌手的肌肉。
手指软滑如白缎子,细腰盈盈一握,他与她早就有了这等肌肤之亲,且是食味知髓。
在去山东祭祀的路上,山东知州曾送了极为干净清媚的女子来,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毫无兴趣。当时,他一度觉得自己就是极为禁欲而冷情的君王,不会被任何人左右。
可如今,一切禁欲冷峻,在她跟前全都溃不成军。
魏莺莺从未见他这般,想要推拒,却被他举起了手腕,薄唇从颈侧纷纷落下,移开之处皆是燎原之火,烫得逼人……到最后,一波一波,如浪潮奔涌,魏莺莺圈住他的脖颈,细细娇娇的一声,却是更起了撩拨,他压住了她的腿,魏莺莺酸软,任他予取予求……
滚烫的气息,从香池到软塌再到床笫,足足一宿……
天蒙蒙亮,魏莺莺被他抱在怀里,微微一动,便是一阵酸痛,魏莺莺恼的朝他胸膛重重一抓。
箫晏睁开眼,捉住她发恼移开的手儿,随后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亲,“昨日恼着朕不在意你,如今在意了,又要抓朕?”
“你昨日……”魏莺莺恼着脸儿,手掌心又被被他轻啄的有些发痒,便撒娇一声道:“君王理应勤于社稷,春榻之事理应克制!”
箫晏勾唇一笑,翻身压在她身上,薄唇贴在她耳侧,舌尖一掠而过,低低道:“你觉得朕在你这春榻绣床上没克制?”
魏莺莺感触到那滚烫,顿时小脸通红,要伸手推他,耳侧却又是他低沉的声音,“若朕不克制,你今日能下得了床?”
魏莺莺脸儿更是红涨的如滴血一般,箫晏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一边穿衣一边道:“朕要去上朝,晚上留膳。”
魏莺莺皱眉,也不回应他,径直转了个身,闭上眼补觉去了。
第29章 揣测 你觉得朕以权谋私,故意支开你?……
箫晏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转身看了一眼榻上正舒舒懒懒补觉的魏莺莺,勾唇笑了笑,步履轻松地出了德阳宫。
然则,出了德阳宫之后,箫晏脸色陡然一变,扫了一眼身旁的暗卫,淡淡道:“可是查了?”
暗卫警惕地转身看了下四周,恭敬道:“是大佛寺监督温僖废妃修行的侍卫……卫小将军原本不乐意去,但是最后还是出手救了娘娘。”
“他不去,日后也别想去疆场了。”箫晏目不斜视,冷冷一句。
“只是,卫小将军……还给娘娘买了一包芙蓉酥糖。”暗卫谨慎地看着箫晏的脸色,弱弱补充了一句。
“芙蓉酥糖?”箫晏脚步一顿,长眉一皱,卫巡那小子浪荡风流,但却从不给女人买小吃,而昨日,便是暧昧缠绵到极致,她却从未跟他提起卫巡给她买糖的事。
暗卫随着箫晏走在宫道上,眼看着箫晏脸色一寸寸阴沉难看起来。
“继续查,盘查背后设计之人。”箫晏淡淡一句,但是语气却带着不容分辨的笃定。
他最厌恶后宫之争,而如今他后宫妃嫔并不多,却生出此等歹毒之事,这次查出主谋必定严惩不贷。
朝会上,箫晏端坐在龙椅上,听着众臣工上报的各路政事,他略略听着,目光却偶然落在正打瞌睡的卫巡身上。
卫巡是个忠臣,上辈子随他出生入死,两人是过命的交情,他平日倒也多处容忍卫巡那懒散随意的性子。
待下朝后,卫巡随着箫晏入了御书房,提起了林太尉提拔汪值为监察御史的事儿。箫晏则淡淡的回应。
待说完了政事,卫巡忽然道:“对了,子昭兄,那日你差暗卫让我护着的那个娇姑娘是谁?”
子昭是箫晏的字,因为两人极为交好,卫巡又松散随意惯了的,所以私下无人,卫巡习惯喊他的字。
“祖母和家中老爷子一直催着我,想给我找门亲事……”卫巡悠悠哉哉地端起桌上的太平猴魁,微微吹了吹热气,道:“你也知道我是风流惯了的,没什么喜欢的人,可那日那个娇娇的小姑娘,我很喜欢。我想的是,子昭你给我赐婚,这样卫国公府的长辈也不敢不同意。”
他话音刚落,就见箫晏侧目看他,手指进捏着折子,目光里透着阵阵寒意。
卫巡瞧见他情绪的瞬间冰寒,微微一笑道,“我是风流了些,但是娶了她,日后自会收心,子昭兄不用忧心。”
卫巡说着便自顾地摇了摇描金的折扇,再一抬头却睨见箫晏表情的冷鸷阴寒,他才恍然大悟,手里的折扇一顿,尴尬道:“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只是不曾想过是你的后妃的,瞧着她也没那架子。你喜欢的,我自然是不会动的。”
说完,卫巡又凑上前来,一双桃花眼颇为探究地打量箫晏道:“我可从未见你对哪个女人这般在意,千里传信,让我多番照顾,我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呢。”
这时,箫晏眼中的冷鸷才慢慢消散,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道:“你这性子实在不适合上朝,整日朝会打瞌睡,言官参你的折子都快压折了桌腿,这样,督察院正三品副都空下来了,你且先顶上,林太尉有件案子你去盯着。”
督察院正三品大员,认谁看都是好的,都是光宗耀祖的,但是整日查案子就悠闲不得了,指不定什么关键时候就得离京办差……
箫晏放下茶盏,扫了卫巡一眼道:“你觉得朕以权谋私,故意支开你?”
卫巡笑着摇了摇折扇,“微臣自然不敢这般揣测圣意。”
不敢揣测,但是心里也揣测了千万回了,他是觉得箫子昭是故意的,害怕他对那娇娇的小姑娘贼心不死。
箫晏看着卫巡,淡淡道:“莺莺他父亲卷入了蓝氏案,蓝氏案又跟林太尉有莫大的牵连,这趟浑水,不好趟。”
“那你不也趟了……”卫巡皱眉,转头却直接了当道:“你这般在意,可是当真喜欢上了不成?帝王心里可不能存了红颜,你可是说了多回的。”
“朕记得。”箫晏指尖微微抚过杯沿,缓缓道:“你且回吧。”
日光西斜,浅淡的光微微落在窗扉上。
箫晏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地用茶,前面站着的是魏莺莺。
魏莺莺站了许久,看着他喝茶,看着他目无表情,可是这目无表情之中,她分明又看出了强自压着的愠怒和几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方才,他只问了句卫巡买的芙蓉酥糖,她极为诚实地回了句,她已经好好收在了德阳宫里,会深深记得救命的恩情。
而这话一出,莺莺发现箫晏的脸色似乎更阴沉了几分。
“皇上……”莺莺低低唤了一句,随后道:“可是皇上请卫小将军私下照应臣妾的?”
箫晏放下手中的茶,抬眼扫了她一记,淡淡道:“你想的可真多,莫非你以为朕的心思整日全在你身上?”
魏莺莺站在原地敛眉不说话,箫晏直直盯着她,细细柔柔的发顺着脸颊垂着,一张小脸儿雪白‘粉嫩,虽是淡妆却妩媚动人。只是性子却有几分倔强,丝毫不想向他解释芙蓉酥糖的事。
“你知道朕想问什么。”箫晏淡淡一句,不容置疑。
他远在山东,心中一阵阵的担心,这才差暗卫千里传信给卫巡,让他多多照拂魏莺莺。这可好,卫巡成了救命恩人,恩重如山。
魏莺莺站的脚有些发软,腿也酸疼,箫晏见她紧紧抓着衣袖,似乎是不想在他跟前表现出弱势,这才又微微收了情绪,走下龙椅,步步逼近,“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朕的女人,身心都是!”
他突然的逼近,带着帝王独有的冷峻和凌厉,莺莺不由后退了一步。
她之前娇养在兵部侍郎府邸,自然是有一说一的,可是自打父亲牵扯进蓝氏案,又在楚国公府、后宫、晋阳公主府经历了一桩桩,她学会了藏拙学会了隐忍,学会了看脸色。
却在这种种学会的东西中,独独忘了自己竟也是被人在乎,被人关注的。
箫晏垂眸看着一言不发的小姑娘,见她一双明净的眸子带着紧张和莫名的复杂情绪,便又叹了口气,低声道:“罢了,朕也没怪你。”
他向来没有这些春秋风月情绪,也不知怎么的,卫巡这猛地一番求赐婚,竟让他忽然心里一绷,惹出了这等情绪。
其实,他没想让魏莺莺知道自己一直护着她,但是她总不能去记着旁的男人。
“卫小将军,他……”莺莺抬头,张口要解释一二。
箫晏冷冷地瞥她:“你听了这些,就只记得卫巡?”
“不是。”魏莺莺见他脸色又转暗,忙拽住他的袖,讨好道:“德阳宫备了膳,不如一起过去?”
她睁着一双明净的眼睛望着他,眼底深深处倒映着他的影,让他心中那种莫名的生气瞬间没了影。
“嗯。”箫晏清了清嗓子,忽然又道:“让你抄的心经,抄的如何了?一会子朕要检查。”
这……魏莺莺有些悻悻郁卒地看着他,想要解释,却猛地一阵头昏空白,紧接着脚步便一个不稳,伸手抓住了箫晏的龙袍。
“莺莺。”箫晏长眉紧皱,大手横过她的腰,将她扶住。
魏莺莺掌心冒冷汗,腹部一阵阵的绞痛,胃里也泛起了恶心……这症状倒是真真不妙了。
今天早上,她就觉得小腹一阵阵阴凉,不想竟在这回宫的路上来了小日子,她向来就是痛经厉害的。
“到底怎么回事?”箫晏甚至没皱眉,径直将她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德阳宫,在门口打瞌睡的木小寒和鸾镜,看到这幅场景,呆了三秒,立刻跟了进来。
“你们就是这样照料自己主子的?”箫晏阴着脸,冰冷一句。
魏莺莺觉得小腹绞疼的益发的厉害,冷汗不住的冒,箫晏见她如此,脸色更是阴沉,正要罚德阳宫上下,却被莺莺拉住了手,“不妨事,每月如此,熬过这天就好了。”
箫晏看着榻上的莺莺,小脸苍白一片,羸弱娇气的跟一只受伤的猫儿一般,惹得人无端的心一揪。
他后宫虽有妃嫔,但是又不曾碰过,再者后妃都竭力在他跟前展现最好的一面,哪里会展现来了月事,所以他疏忽了这层。
此刻,听莺莺提起每月如此,倒是突然有些明白了,随后朝着鸾镜道:“去请徐女医过来。”
莺莺听他专门差人请女医,便知道他猜到了,只是因为太疼,无心考虑旁的,只能强抓着锦被竭力忍耐等待徐女医过来。
待徐女医一头汗的跑进门,箫晏早已站在了德阳宫外。
他一介帝王,加之经历了上辈子的沉痛,早已经看透了这些事儿,可是方才从卫巡开始,在到他不顾身份抱起她,心中似乎有种蠢蠢欲动的情绪猛地生根发芽。
这些情绪都是不该有的,身为帝王,不可为一女人而左右心思……这一向是他坚持的。
箫晏微微闭眼,片刻后,微微舒了口气,再睁开眼后,他又成了最初那个冷峻多谋,杀伐果决的帝王。
***
长乐宫这边,一片死寂,李柔静没想到卫巡竟然是箫晏私下差动的。更不想,魏莺莺都不曾提起不曾诉冤的,箫晏竟差暗卫去一一排查。
甚至为了揪出背后主谋,暂时忍下了温僖废妃的荒’淫‘浪’荡。
现在,暗卫已经查到了一包药粉,再往下查,是个什么结果,李柔静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心里的焦躁像是一把火,越发烧的旺!
第30章 艳丽招摇 姐姐管教奴婢不严,竟险些害……
天蒙蒙亮,鸾镜和木小寒在外面忙活着。天气有些闷,让人微微有些不舒服,莺莺困倦着起身,揉着眼睛朝着铜镜旁走。
刚拿起梳子,就见长乐宫那边儿的宫女捧着一紫檀木的精致盒子,恭敬的朝着魏莺莺行礼,“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给您送的千年老参,她听说你昨日小日子痛,专门找国公府寻的。”
魏莺莺扫了一眼那千年老参,又打量了两眼这个说话极为脆生好听的宫女,“你是新来的?”
她不记得长乐宫有这号人,先前浣儿出事时,这个宫女也不曾在。
那宫女笑了笑,将盛着人参的盒子放在一旁的方桌上,朝着莺莺再次行礼道:“奴婢画绿,先前在昭国公府伺候皇后娘娘,近些日子刚被王宫正调拨到长乐宫。”
魏莺莺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画绿见魏莺莺起身去梳洗,又见缝插针道:“皇后娘娘说,您身子不适,今个儿不用去请安了。”
魏莺莺听了,细眉微微一挑。天气闷闷的,这李皇后倒是热情,一大清早又是送人参,又是不用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