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玫瑰,狂恋苦艾——金呆了
时间:2021-12-31 15:44:48

她扮作头凶狠的野兽,正在用实践证明她很厉害——他上次的离开和拒加微信伤害了她钢筋铁骨的□□心。
床要上,气也得撒。
衣物剥落间缠住身躯,脚下来回打转。
金碧辉煌的俗色豪装时而过曝,时而失焦。
王美丽在明暗闪烁中抛出动词,追寻他的唇,最终被他甩到床上,翻了个面儿。
这回他没有试探。
王美丽满足了好会,又在跌撞间,生出不满来。她死咬着嘴唇没出声,趁他不备,反身把他咳……在身下。
到底是男女悬殊,动作肯定不够利落。
床笫之间一度化成斗兽现场,两人目标洞穴不一,撕扭抱着亲着,隋唐先没明白,慢慢在她带怒的眼神里嚼出味来。
灯没开,窗帘闭合,缝儿都没透一点,四下乌漆嘛黑。
他撑在她耳侧,抿着唇,垂着眼,乌黑的眼睛洞深不明。
没有尽头的对视中,王美丽一呼一吸地试探,接着嘴唇突袭。
很犟的姑娘,亲上了还不爽,捏着他的下巴胡吻了好几下,吻湿他半张脸,又却没撬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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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呼海啸终止在黑暗里。
白色的浪花儿急流勇退。
王美丽假作捻起被套上的花型牡丹,细嗅床褥清香。
这房子没人住,但有人打扫。
有钱就是好。
她趁隋唐去洗澡,发了会呆,抱臂到客厅转悠。
无聊了,她拿出堆在墙角的一整套画具,找出红色,在砸毁的巨幅画框背面,速描了张血红嘴唇。画得有点好,兴致来了,又找出黑色,在唇上点了颗痣。
一支狼毫新笔,毛就这么被她呲毁了。
水声持续了很久都没停,也洗太久了吧。有这么脏吗?
她胡乱揉头发,走神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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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洗完澡出来,找了一圈。
他看见了那张嘴唇,扫了眼画具,“你会画画?”
她回头,“好看吗?”
“还行,”毕竟是零下,空调没打起来,她□□,隋唐开口问,“冷吗?”他随手找了条毯子,给她披上。
爱干净的男人很好,但太爱干净了,难免失味。
方才床。上的撕扯,搅翻了她不少情绪。她没带烟,而隋唐不烟不酒,家里屁都没有,她败兴地拢了拢毯子,“我得走了。”
隋唐抬眼,盯着她的眼睛确认这话含几分较劲几分试探。
窗外雪纷飞,他说,不洗个澡再走?
王美丽不想让气氛难堪,逗趣儿讽刺他:“要是我进去了,想再来一次,也可以吗?”
“你说呢?”他搂住她,亲亲她的耳垂。
“那就省去我去洗手间的功夫,”她张开双臂,特小鸟依人地环住他,柔情地扭腰撒娇,“直接来吧。”
她死死地拽住他,把他拉进画幅,翻滚在那张新鲜的大红唇上。
她感觉到隋唐的抗拒,亦有心作弄,咯咯傻笑,一搭一搭地亲他,软化他。
没料,隋唐比她还享受——在床以外的地方。
染料粘在身上,牵拉皮肤,难受得很。她也就是图个刺激,根本没法做,每一下扯动都像卡带了一样。
当然关键是他们没套儿了。
她想抽烟,身子也冷,右手指尖来回捻,搓空气烟头。
她问:“你说洗得掉吗?”
隋唐托着她的腰,眼里烧着火,“不知道……现在没工夫想这个。”
王美丽抵着硬茬,迟疑好会。她看见了他的欲望,来回滚动的喉结,她一点点往下滑,低头看看,沉默了会,选择了走。
她边穿衣服,边自然地跟他聊说,既然要做高端酒吧,得入Scotch Malt Whisky Society。又可以买到好酒,又可以做趟宣传,一举两得。
“他们的酒只卖会员,以前入会是会员推荐制,现在行情不好,世界最大威士忌俱乐部也收费就给进,没门槛儿了。”
“你很懂酒?”他听她讲内容,很有意思。没有一味强调饮酒噱头,实操性比较高。听多了虚了,她的话术倒能实在入耳。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还得靠这点神秘赚钱呢。”她冲他眨眨眼。
她边围巾边换鞋,口唇伶俐,讲个没停。收拾妥当还记得拿起那个空酒瓶,“我回去帮你查,但按我刚喝的口感,我觉得一般。”
“是吗……”
“可能是自酿酒,只是贴了标,感觉酒精度数比标的高。”
“好,我也就是尝着不错。”
隋唐光着膀子,套了条崭新的睡裤,手揣在口袋来回踱步,对身上红一块黑一块的画料浑然未觉。
王美丽看着想笑,转念思及自己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没五十步笑百步。
隋唐想留她。
可她一定要走。
像是生气了,脸上又满是笑容。
他送她到电梯,问她,回去就睡了吗?
王美丽捏着围巾须子思索,扭头冲他明媚一笑,“回去Bumble个男人接接吻吧。”她吐吐舌头,带着笑,消失在电梯闭合的罅隙。
哐啷一声,电梯下降,她的嘴角也沉了下去。
 
第5章 5
 
加了微信,金郁话更多了。
王美丽早就料到。
过去不是每天泡在Tinder,长的会间隔几个月才回,如此给金郁发挥的空间不大。但微信不同,不回消息,很难搪塞。
Tinder聊天时,王美丽作为年长、经验多的好为人师之人,就他的请教之姿态,曾传授过他:面基后是否有下一约就是这一约的成绩。最好当场定下时间地点约会。
情况显而易见,王美丽的太极功夫很不错,招式之下,搪塞得润物无声。
金郁没感受到王美丽的搪塞,直男劲儿勇往直前,次日一大早拨通语音,“啊,头发沾了颜料,多吗?要剪头发?这么严重?要剪多短?额……我没有喜欢长头发!我就是问多短!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哪里剪,我可以去找你吗?不行,我得来,我得解释!你误会我了!”他憋了好大股劲儿,心一横,“长发短发……我……都喜欢……”
王美丽无法,调侃不成蚀把米,只得静坐家里等他。
他不是本地人,借住大学同学家。
金郁说自己有住下的打算,正在看房子。
王美丽赶紧打住,没继续问工作如何,租哪里,要她帮忙吗?还有,为什么不在他的城市工作?
她怕自己被这块热情的狗皮膏药黏上。
她没问过他的家境,但也不难猜到,能养出这种见人就敞心扉的性格,多不会差到哪里去。这种乐天,白人多见,小黄人么,总归是情绪闭塞的忧郁族群,没事就生人勿近的高冷样。
王美丽想着想着,脸沉下来。又想着想着,自觉好笑,傻乐起来。
她回回都要栽在自己把握不住的男人身上,自虐式的享受这种为情所困的烦扰。她过去跟秦甦开过玩笑,称自己被下过相思降头。好友秦甦如被发掘,忙不迭应自己也是。结果屁嘞,还不是爱上块狗皮膏药。
王美丽这一点倒是很坚信,她比秦甦还要难走入一段关系,很难给爱她的人回应。秦甦需要试错般地一次次走入正经关系,她则不然,她没有父母的压迫,没有关系的绑架,散漫地荡着,晃着,游离着。
她过去以为自己是Lithromantic,还在社交网络上作为标签po出。后来Date了一位心理医生,这哥们儿边操边剖析,称这个词并无研究认证,只是网络词汇,而潜藏在其深处的,是对亲密关系的抗拒,以及应对的无能。
技术不怎么样,倒是把她藏在坚硬铁壳下的缺乏安全感给戳得稀碎。当场操哭。真是该死的心理医生。
她索性破罐破摔,在关系里拐很多弯,自设无数障碍,然后越挫越勇,让对方爱上自己,再蹬了他。
隋唐很符合一个攻不破的城墙的预设。
很适合她。她要的就是个不会爱上她的人——供她攀登,碑一样。
有回跟男性朋友聊天,对方说不接吻是怕染病,戴。套不接吻,约起来比较放心。接吻肯定舒服,但心里还是有道坎儿,吻么,要跟女朋友接。
渣男的纯情时刻,牢牢印在王美丽脑子里。她尊重他人的不接吻行为。可遇到个真不接吻的男人,友人的话循环播放。
她想到,昨晚胡乱吻他唇周、摩擦微碴时,他洞深的眼神搅起的旋涡——他没避开脸,也没迎合吻。
王美丽又好气又好笑,怎么?是熟客就妥协了?回头客就不一样了?陪同你经场婚变的脆弱,就亲近了?还是怒火中烧,犹豫要不要把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蹬下床?
她可真喜欢琢磨这种时刻,又快乐又失落。
女人,图什么呢,不就图有人爱她,又有人永远不会爱她吗?
王美丽思绪泛滥,姿势尴尬地洗颜料,手臂展得酸胀,时间久了,渐渐来火。
只是,看到金郁,火又消了。
他烫了头。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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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陪同学去剪头,理发师称金郁很适合烫头,他想也没想,拒绝了。
十分钟后,右手边有个帅哥烫完效果极好,女朋友手舞足蹈,捧脸亲了好几下,金郁眼馋,跟着烫了同款。
烫完,脑子也清醒了。
他左看右看不对劲,把发型师说的两天不洗头甩到脑后,密集的非洲卷洗成蓬松松的山羊卷。
尽管金郁对王美丽强调的姐弟年龄差很烦,害他把把撩不到姐,而她拳拳打到痛处,但好在,姐姐对年轻的弟弟,有天然滤镜,很难说出含贬评价。
她两眼亮晶晶,夸张地捂住嘴巴,掩住尖叫,是演技最好的舞台剧演员:“天哪!你好适合卷发!甩那些法兰西男人几条街。”
金郁不好意思地挠头,不知道该不该信。只能赶紧看她头发情况,问她怎么弄的。
他查看头发时,王美丽还在扭头瞄他。好吧,他信了。
颜料被洗得一断一续,红黑打绺。背后看过去,确实瘆人,像是没救了。
金郁伸出手,碰了碰干硬,“怎么沾上的?”
王美丽随口应付,打起哈哈,“不提了。”总不能说和男人上。床搞的吧。
见他来了,还提了果篮,王美丽再要出门显得很没礼貌,只能热着场子假装无事。
金郁说:“我查了,酒精和松节油可能有用,你试了吗?”
颜料面积大,王美丽发质又偏细软,头发根根背叛她,和颜料同流合污。她放弃了,“嗯……但好麻烦,要出门买,也不一定有用。”
她拆开果篮洗水果,心道,真是个不持家的孩子,这种果篮里能装什么优质水果啊。她继续道:“还是剪了方便。”她比了比脖子的位置,“剪到这里?我刚对着镜子看了看,好像差不多,算了,不管了,去理发店再说吧。”说着说着,自己不耐烦了。
她支了小半天手臂擦颜料,头昏脑涨,手臂发酸,换作早几年的她,早咔嚓一剪刀自己了结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金郁外套拉链拉到一半,一把又顶上下巴颏儿,“我去买!”
没等王美丽反应,金郁冲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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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郁比王美丽还想保住她的头发。
他拿了洗脸巾,沾上酒精,一点点湿润摩擦。
她坐在镜子前,任大男孩清远的气息将自己包裹。
王美丽没精打采地由他摆布,风凉话道,“头发这种可以长出来的东西,不值钱,又不是手指断了,必须接上,眼睛瞎了,必须治疗。”她故意往他长发控方向调侃。
金郁垂着眼,全聚焦在掌心沾染颜料的干结头发上。酒精的味道熏得人眼疼,他皱着鼻子,“你不是说想留长发吗?”
“我什么时候说的?”她都不记得了。
“上次你剪短头发的时候。”
猴年马月了。
王美丽的头发很难留过肩,刚扎上个啾啾就碰上各种原因咔嚓了。她经常说下次要留长,狼来了说多了,自己都不信,也没人当真。没料,居然有人记住了。
金郁擦得好认真。这种认真在她快速掠过的异性里十分罕见。
她没感动,还有点好笑。心如磐石地笑他那股拙劣的认真。好天真的男孩,他难道看不出自己对他没兴趣吗?
是不是初入情场的大男孩都会对千帆过尽的大姐姐有依恋情节?她内心不无嘲讽。
王美丽撑着头,下巴撞鱼际,懒洋洋地一字一顿,“我上次告诉你剪短发,少说也有半年了,这中间我剪了好多次头发。”
“是吗?”金郁手一顿,想了想,“倒也是。”说着还是继续擦了。白色洗脸巾上红红黑黑的颜料,乌七八糟的,他献宝式地送到她眼皮下,“你看!可以擦掉!”真棒!
她手摸了摸,“还有很多。”左半边被压住,蹭得很严重。当然,她更为好奇的是被她后来骑在身下的隋唐——一定比她更糟糕。
他不会剔光头吧。她捂住嘴,赶紧憋笑。
“我才擦了几分钟,一会就擦掉了。”
“行行行,这项技能可以写进简历!”
“你有什么奇怪的能写进简历的事情吗?”
“有啊,我因为喝多了发生过很多奇怪的事。”
他好奇:“比如?”
“比如,我跟你说过的,我年轻时失恋喝多生气把头发剪短了。”
金郁撇嘴,“你现在也很年轻!”
王美丽噗嗤一笑。这抓重点的能力。“睡马路,哦,我还因为喝多发生车祸,被拖出两米后耳廓磨掉了一角。”
“真的吗?”他左右查看,视线落在了她左耳上。
“真的缺了一块!”锐角斜下,很酷,非常王美丽。
暖呼呼地气息呼上耳畔。
王美丽被他盯得不自在,怀疑他是故意的。
再盯再盯,她就得回头嘬他一口了。她受不了这种纯情的交流。
“还有吗?”他等她继续说。Tinder的聊天里,她总是很神秘。他特别希望她能多说点,只是网络聊天局限大,他的聊天技能亦不佳,没法催人继续多说。
于是乎,面对面,他像只刨坑的狗,期待地等她唠牛皮。
“还有啊,”隔着镜子,王美丽笑着冲他眨眨眼,“比如喝多了打。炮,倒在未干的涂料上,把头发搞得一团糟糕。”她抬起一侧肩,拨了拨几绺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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