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皮玫瑰,狂恋苦艾——金呆了
时间:2021-12-31 15:44:48

他第一次见她,就被她的眼睛吸引了,跟着她在狭小的两间展厅里兜来绕去,念念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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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中场休息过一次,王美丽差点睡着,可金郁亢奋得不行,他买了一塑料袋的家伙,五颜六色,霓虹灯一样提醒他绚丽的生活即将开始。他歇不到十分钟,再次火力全开。
王美丽半阖的眼睛猛然睁开,视线颠簸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老了。过去乐此不疲的事,现在成了负担。
在很多人的人生里,王美丽只是个Tinder的某某,一个轻浮纵。啊。欲、没有感情的ID人。她遇到过很多奇奇怪怪的男人,有一种是搪塞型,比较不幸,搞不了第二回,或者第一回就不太行。他们多会用长篇大论的人生奇遇或者逻辑严密的人生哲理填充能力的不足。
她过去很烦男人在床。上聊天的,但这回她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那个能力支持住两小时以上的高跑动球赛,尤其赛事结束,无缝踢下一轮,强度未知。
她心有戚戚,两腿肌肉打颤,打起马虎眼,扯皮地分散这年轻小伙的注意力。
她比他更了解这个世界。知道喜欢一个人时,会对显而易见的细节视而不见,比如她的躲避,她的克制,还有,她的来回兜绕。
这些,他都会往深情向进行阅读理解。
王美丽让金郁帮忙拢头发,等他小心翼翼将发丝拢到耳后后,悄声私语问他有什么梦想吗?
金郁说,本来有的,现在实现了,所以没了。
她伏在床上,哭笑不得,双脚滑到他腿间,撒娇般地轻蹬一脚,“说认真的。”
“必须要说吗?”
“说,就算没有,也想一个。”
金郁埋在她肩头,整个歇了下来。
看,想事情就会停。年轻人精力太好,就是脑子里事情太少。她瞌睡了一下,再度被他撞醒。
“我希望世界和平,人人幸福。”
放什么屁呢。
王美丽在他清澈的黑瞳中来回睃巡,确认他没有玩笑的意思,放弃了这个话题,把自己翻了个面,任他动着,从床底下掏出包烟,“我抽根烟,你随意。”
金郁不知所措地僵那儿,“我应该回答什么?”
“也许该回答挣钱,而不是和平,当然,是我俗。”
“我不缺钱。”
“你怎么会不缺钱,你工作了吗?挣钱了吗?你哪儿来的钱?那是你爸妈的,不是你的,你没钱。”
“好吧,我会挣钱的。”
气氛冷了冷,又被他趴上来的温度焐热了。
他安安静静地看她抽烟,替她拢住悬而摇晃的碎发。眼里汹涌的东西终于不再是原始的兽。性,而是独属于人类的、关于未来的迷茫。
她心里发笑,原来床上糊弄人,真的有用,还不掉价。男人发明创造的脸面活儿,实在牛逼。
金郁观察她点火嘬烟,咽了咽口水,瞥向她手心把弄的家伙,说道:“这个打火机很特别。”
无休无止的劲儿终于空了,王美丽抻了抻腰,“Vivienne Westwood,前任的分手纪念品。”
她把刻字展示给他。扑克转盘酒壶的下方,赫然刻着——R&B。
金郁抿着嘴,憋住喉咙涌动的劲儿,“非常好记。”
“嗯哼,就是不太好唱呢。”
噗嗤噗嗤,两人都笑到了一块。
金郁咬着她肩头,问她,Rose and 什么?
“Ben.”
“很普通的名字。”听起来一点都不帅。像个戴着安全帽的泥瓦工大叔。
“嗯哼,那肯定是没有Sidney好听。”
金郁不理会她的调笑,把玩着打火机,问她,“你分手都留着纪念品吗?”
“要是把我前任的东西丢了,我应该家徒四壁了。”她的过去和各种男人藤蔓一样缠绕,无法做到世俗的切割。
王美丽没听到他说话,问他,“你呢,你的前任呢?”
这……他慌张地回避了她的眼神。
王美丽来了兴致,随手把猩红闪烁的半截香烟弹到地板,“干嘛不说话?”
他支支吾吾,“我没有前任。”
“哟!”她咬住他的耳垂,使了下劲儿,“骗我可没甜果儿吃。”
金郁无处遁形,只得雄起发力。
“金郁!”王美丽咬牙切齿,慢慢又享受进去。她抽着烟,摇晃着,审视着,盯他盯久了,他会别开脸,像是害羞了,她问,你是害羞了吗?
金郁立马摆出铮铮铁汉的表情,“怎么可能!”
她手覆在心脏部位,瞪大眼睛,假装惊异:“可它跳得好快!”
拜托,在运动,心跳加速很正常。快点反驳她啊!
偏是这么拙劣的调情技巧,把他那点儿气焰给熄灭了。
他喜欢仰视地看着她,看她得意洋洋,把他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害羞了吗,可能有点,但更多的是兴奋,终于与缪斯一道驰骋或被驰骋的兴奋。
金郁拥有属于亚洲人得天独厚养尊处优的身体。他没有胸。毛,光滑白嫩,腰腹那儿,陡然收窄,驰骋球场,腿脚有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很清楚如何在此间男女之事,显然不是第一次。
想装初恋,肌肉也会坦白于她。
她持续地哄骗,终于把他的嘴巴给撬开了。真的很好哄。反观隋唐,嘴巴就很难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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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四点过后的下午绵延至八点半才结束。
车水马龙,窗外的彗星尾巴来来去去,滴滴不止。
“后来你去找过她吗?”
“我不敢。”金郁垂头丧气,“我后来都不敢亲近女孩子,怕伤害了对方。”
“我们女孩哪儿那么容易被伤害,别住在自己的苦情戏里,我觉得你那个补习老师可能已经结婚了。”
她又掏了根烟,这次是事后烟了。累死了,手机响个没完,她都没力气回消息。这会夹烟,手都抖。
王美丽看着自己抓床单抓到发抖的指尖,笑得一头扎进他的胸膛。她被一个愣头青弄虚了。
金郁撇嘴。你是不容易受伤,别人就不一定了。他抱着她,想了想,“嗯,应该结婚了吧。”
“你会想她吗?”
“很少了。”
安静。
属于城市的,带着点机噪声的安静。
如不是手机吵,他们应该会抱着入睡。
金郁揉了揉眼睛,见她没有拿手机的意思,便继续聊天。他问,她有什么梦想吗?
“我的梦想吗?”
“嗯。”
“哦,世界和平。”
她眼波流转,朝他吐吐舌头。
金郁明白这个答案有多可笑了。“忘了这个答案吧,我现在的梦想是找个赚钱的工作。”然后养你。后半句的俗话他说不出口,也知道她不屑,也就在心里偷偷地说了。
王美丽自暴自弃地自嘲道,“我现在的梦想是,将来在路上被人丢鸡蛋,被人拿坚硬的法棍戳鼻子。彼时我应该是世界品酒名师,家财万贯,名酒无数,群众对我恨之入骨,啐骂我,‘你知道酒精害死了多少人,崩析了多少家庭吗?’”她手舞足蹈地指着自己的鼻尖,骄傲地戳了戳,仿佛自己真是个大反派。
好特别的答案。
金郁看她看得太认真了,害王美丽生出戏弄,再度啃上去。好久好久,久到他们都渴了,终于分开。
弟弟问:“你很喜欢kiss是吗?”
王美丽的脚趾夹起半包抽纸,边擦边否认说,“我……还好吧。”
“那你……”怎么像吸铁石。
“我喜欢和你接吻。”她逗他。
闻言,金郁喉结运动,来来回回。
又高兴,又羞涩,表情十分诱人。
王美丽没憋住,噗嗤一笑,太好玩了。她笑得像被点了笑穴,根本停不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cut
 
第8章 8
 
好可爱的弟弟。要不是金郁不喜欢她叫他弟弟,她铁定张口闭口把这当昵称用。
好友秦甦来电,将王美丽由温柔乡中拽出。
晚上21点,王美丽和好友通话完约了次日相会的时间,简单拾掇,赴了个临时的商务宴。觥筹交错,红汤下肚,皇亲国戚背后撑,百万千万天上飘,她晕晕乎乎接下老男人画的饼,虚伪地千恩万谢,转头冷脸,在微信上暴躁骂那撺掇她来的友人。人家是浙菜连锁加盟,哪里会用到威士忌。
气息被酒精扰乱,可兴奋劲儿一点没提上来。
没有签字画押的合作、没有打到卡里的数字,都是放屁。她就算是骡子,吃这么多次亏,也被这帮商人遛成高智商骡子了。
她看到了隋唐。这厮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绅士范十足,手边挽着枚精致卦象的女性,年龄难辨,和她应该不相上下。她气质极好,举手投足的分寸与品味,非一朝夕急成。酒红丝绒长尾裙,王美丽好久都不敢这么穿了。
王美丽的目光在美人裙摆生根发芽,某一瞬相交,相视莞尔。颇有心动的感觉。
美人愣了一下,冲她遥举酒杯。王美丽晕晕乎乎地仰头饮尽,豪气地倒置红酒杯。
酒精让她估计失误,红酒滴滴答答坠在衤果露的膝头,待她拭去酒液,再抬头,那枚美人正亲昵地附在隋唐耳边,巧笑嫣然地说小话。
然后是天旋地转,视线飘摆,她撑不住了。被那臭小子折腾了小半天,脚下虚得高跟鞋都踩不稳。
王美丽对此应对经验很足。她窝进二楼洗手间,小门反锁,歪在马桶盖上,睡了半小时。
再出来,很好,她醒了些,周遭更醉了。灯光暗下,入目皆是醉眼迷离的男女。女人漂亮,男人油腻,衣衫渐渐不整,又没多余的逾距。
聊天气氛浓郁。
她依靠墙角喝了杯柠檬水,胸口发闷,决意逃出酒会,绕着公园兜一圈,打发些时间。
王美丽观察场地,迟钝地琢磨起工作——下回他们也可以在这儿弄,场地租一晚是一万五。有点贵,但私密性不错,可以抄下这个策划。
没半圈,高跟嵌入一处松软草泥地。
她尴尬地抽脚,怎么也拔不出来,酒意一涌,赤脚开始走。
结冰的草尖儿雪棱棱的,刺溜凉得她发抖,踩在荆棘丛上一样。
她呼着白汽儿,来回耗时间,再回去找鞋,妈的,黑灯瞎火,找不着了。
脚心融过雪,却没有湿漉漉的感觉。这冷,可见一斑。这脚,怕也结冰了吧。
公司接驳的车要一两点才来。那个时间,酒会差不多接近尾声,余酒要清点运回,王美丽得和运酒的车一起,没有单独的车。
王美丽紧紧抱住自己,心想若是有个有车的男朋友就好了。若他有点责任心,应该会在零下的零点,穿过雪夜,开四十多公里来接她吧。
咔哧咔哧,划来清脆的脚步。
皮鞋尖反光在眼下,碾过冬郊的寂寞。
王美丽没精打采,难得他先开了口,“冷吗?”
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的声音罕见得很暖。
她好笑,冷不冷你看不出来吗?说什么废话呢。
“冷。”她艰难得抬头,肩颈一动,不知哪里的邪风溜缝进来,冻得她又是一哆嗦。
“这个天光脚,是在等送水晶鞋的王子吗?”他把鞋送到她眼皮子底下,纤细的皮带子勒得她看见就脚疼。
她寻思,自己是哪里想不开,会想穿这个鞋出来。她早就过了做主角的年纪了。也许,她以后应该置些方跟鞋。
“王子,你走吧,我脚冻肿了,怕是套不进这鞋了。”她缩在大号羽绒服里,一动不动,像只无辜的鹌鹑标本。反观隋唐,西装单薄,迎风鹤立,腕子踝部都敞着,不怕冷似的。
“进去吧。”
他拉上王美丽的手,掌心的温暖把她惊了。
“你手好暖和!”她把他当烫炉子,两手一正一反,稀罕地捂紧。白汽儿空中升腾,气氛极好,要不是冷得切肤,她应该有闲情想象一曲冬季恋歌什么的。
“我喝了酒。”他喝酒很容易燥,燥得心烦。
“喝酒就这么暖?我也喝酒了。”但她好冷。
他一直捂住,直到手心的热度被她偷走,变凉了,王美丽没良心地甩掉了。
隋唐说:“走吧,进去吧。”
“我在里面和外面没有区别。”她把羽绒服领口牢牢拢住,“倒是你,美人儿会找你吧。”
他没装傻,平静地呵出汩汩白汽,“她已经回去了。”
难怪没看见。她想到一个贵族朋友说的话——真正的淑女是不会在外通宵饮酒的。
王美丽蹲在那里,眼睛眨啊眨。好冷啊,眼球都是冰凉的。她再呆下去,会结冰吧。
“冷吗?”隋唐再度问出这个问题。
“冷。”
他将她抱起,裹进怀里。她更冷了,缩着的脚踝见风,冻得眉飞色舞。隋唐将鞋尖递到她脚尖,“踩着我的脚。”
冷风掠过枯枝,尘埃与落叶纷纷扬扬。微弱的光束投来,映亮他的侧脸。
这股冷意,很容易绝望。他的举动,很容易让女人误会。
王美丽拒绝踩他的脚,窝在他怀里,手臂圈紧自己,与他割出臂膀的距离,“不了。你快进去吧。”
隋唐看了眼江边那栋小楼,“今晚有事吗?”
他在发出邀请。
哼。她翻白眼,字吐得密集,雾气迷蒙,脸蛋儿漂亮得像笼屉里蒸腾的嫩包子,“当然啊,我昨晚跟你说了,要tinder个人法式热吻!”
怕他不信,王美丽称那人就在家里。
没骗他,金郁应该在给她暖床吧。她出门前问他今晚怎么打算,金郁衤果着精壮的上半身,无辜地怀抱被子,似乎不想走,小声问她今晚回来吗?王美丽心哪能达到“下床不认人”那么狠,她自然留下金郁,哄他要是不想走,可以留下,自己后半夜会回来。
她想到等会离开这片滨江坟地,还有个帅弟弟等她,怄隋唐的劲儿壮大不少。
隋唐又问了一遍,“真没空?”他对“家里有个男人”一点没信。
王美丽冻僵的脸绽出笑意,“你猜。”一调情,人就暖和了。
“去酒店。”
“你这么饥渴?又不是半年没开荤。”怎么天天求欢呢!话音一落,她突然想到涂料,迈开僵硬的腿,围着隋唐绕了一圈,“你的头发没有沾到涂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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