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笑得眼睛都眯了,“哎哟这小脸蛋,阿姨这满手的茧子,没把你刮疼吧?”
苏琅轻的脸被挤得噘起了嘴,“勿疼。”
原先,阿姨是不住在这儿的,每天一到钟点就回家,这段时间为了照顾苏琅轻,程既简给阿姨加了工资,让她留在公寓里陪苏琅轻。
苏琅轻现在喝一口水都不方便,晚上他在家还好些,白天他要出门,得有个人看着他才放心。
苏琅轻在这里待的头两天,哪哪都觉得不方便,首先穿衣服就是个大问题,尤其是贴身衣物,她的文胸后面的暗扣每次阿姨都要捣鼓半天。
后面住了两天,她也习惯阿姨了。
结果这晚阿姨家里出了事,程既简一回来就火急火燎请假回去了。
苏琅轻深思熟虑以后,决定忍一晚上,今晚不洗澡了。
所以晚些时候,程既简提醒她时,她赖在沙发上不动,程既简说:“阿姨跟我请了三天假,你打算三天不洗澡?”
苏琅轻陷入沉思。
程既简弯腰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浴室去了。
进了浴室,苏琅轻内心还在挣扎,和他商量:“你帮我把衣服里面内衣的扣子解开就行,其他的我自己来。”
程既简没听她的,抱着她坐在了马桶盖上,直接将她的上衣脱下,丢在脏衣篮里,接着一手拽住她的裙摆,准备脱下。
苏琅轻愤愤不敢言。
程既简垂眼,温润的声息落在她的眼睫:“我伺候你,你还挺委屈?”
“那你别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他淡声细语:“我和你做什么都不多余。”
最后一个字融在了她的唇间。
他的指掌像一尾修长的鱼,从流云似的裙边灵活地游荡进去,苏琅轻身子一僵,扭着腰想避开,却被他牢牢锁在怀里。
鱼在水里且游且荡,一切顺理成章。
苏琅轻一条腿滑下来,烧得滚烫的脚心蹭住了滑腻的瓷砖上,一阵电流猛然过遍全身,激得她五只脚趾蜷缩起来,伴随鼻子里一声轻音。
他舌尖顶开两片唇,侵入她嘴里,动作轻柔却无限深入。
双管齐发,上下求索。
最后以苏琅轻将他的嘴唇咬破,才将这事告一段落。
程既简曲起指关节轻抵了一下伤处,还不忘调侃:“这么激动?”
经这么一出,她像哭过一回,眼角眉梢晕开淡淡的红,鼻尖微赤,嘴唇肿了一些,此刻她眼神迷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程既简将她抱进浴缸里。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琅轻梦见以前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程既简在客运站接到她以后,没有送她回苏玠的住处,因为苏玠有事要出门几天,所以才托程既简照顾她。
程既简也不是多清闲的人,他有自己的活动圈子,原本计划外出自驾游来着,现在身边跟着这么个累赘,又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在家,左思右想之下,最后带着她一起去的。
因为去的地方也不远,来回也就一个星期。
当时自驾游的路上还发生了一点意外。
有个姐姐带着苏琅轻去渡口玩了一下,小地方无业游民多,她俩在那里遇上了流氓,推搡之下,苏琅轻掉进了江里。
她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最后被救起来时,隐约中有人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她模糊的视线里,只感觉那是一张湿润,且笔触隽淡的轮廓。
然后她就晕过去了。
她一直不确定,但也没有细究,其实到现在也不是那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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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春日语我 美色当前,昏上一昏。
这两天苏琅轻的梦里光怪陆离, 她梦见十六岁遇见程既简的那年,她跟着他出了一趟门,同行的人里面有几个女孩, 其中有一个女孩因为喜欢程既简,所以经常和苏琅轻套近乎。
大概是觉得她年纪小, 又乖, 好说话好拿捏。
有一天傍晚,苏琅轻跟着她去渡口逛了一圈, 好巧不巧碰上一群地痞,推搡之下把苏琅轻掼进了江里, 江边的水位高, 她又不会游泳, 下意识挣扎,越挣扎越往下沉,伴随着岸上的嘈杂声, 一片混乱。
后来有个人将她托举上了岸, 她昏了过去。
再睁开时, 眼前出现了梁酩以浑身是血的身影, 他站在深夜的大雨里, 满眼哀伤的颜色, 对她说:“你怕不怕我?你会不会离开我?”
接着画面一转, 梁酩以横眉冷眼,转而勃然大怒,一只手铐将她送进了小黑屋里,门一关,光线消失之际,她惊醒过来。
程既简向来浅眠, 睡梦中感觉到她身体猛地一颤,他几乎是立刻就醒了,她正背对着他侧躺着,程既简将她翻了过来,问:“怎么了?”
他顺手点亮床头灯,垂眼时正好对上她忪懒却尚有余悸的目光。
苏琅轻的脑袋枕在他的臂弯里,她稍稍扬起了脸,往他脖子上靠,泛着凉气的鼻尖触上他温热的侧颈,似乎是正好压在了他的颈动脉上。
程既简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笑了问:“你这是跟我撒娇么?”
她脑袋动了动,像是在点头,又像是在摇头,总之脸在他脖子里蹭了几下,再勉强抬起一只手臂,搭住他的腰。
就这么靠了一会,苏琅轻一卸力就躺了回去,“你说,我哥会遵守约定,按时回来么?”
“他会回来的。”程既简将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又问:“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苏琅轻已经没有了睡意,她安静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其他,“我哥为什么这么反对我跟你接触?我跟其他男生……”说到这里,觑了他一眼。
“嗯?”他状似随意追问一句:“你跟其他男生?”
“他很少会干涉我的社交,”苏琅轻跳过无关紧要的话题,勉强绕了回去,“上一次他这么反对我跟一个异性来往,是对梁酩以。”
“所以你跟梁酩以之间,确实有一段时间的密切往来?”程既简默默又抓住一个重点。
苏琅轻怀疑他顾左言他,是为了避开中心思想,索性又跳回去问:“我哥为什么会对我和你的接触这么大反应?”
程既简默了一晌,说:“你与其想这些无谓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你哥回来以后,你怎么取舍我们这段关系。”
苏琅轻说:“要给我哥一个交代的是你,他不让我跟你在一起的,所以我原本就没打算跟你发展到这个地步,要不是你逼我……”
程既简听得一阵莞尔,“讲点良心,你对我要是没一点想法,我能骗得到你?”
绕来绕去一直扯不到正经事上,苏琅轻索性不理他了,别开了头,闭上眼睛重新酝酿睡意。
程既简却不放过她,附到她耳边低声说:“这几天我仔细想了想,依你的性格,要是对一个人没有感觉,就不会给他丝毫机会,更别说得逞了,所以我总怀疑那段时间,你一直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苏琅轻睁开眼,“胡说,我没有!”
程既简温声轻语,话音沉沉,“那时候,你是不是对我痴想良多。”一字一句,带着似酒气洇染过的隽隽醉意,轻易就能撩风弄月。
“不是。”
他存了心思,对她追根究底,“是不是产生了连篇的非分之想,每天蠢蠢欲动,贪心痴妄?”
“说了不是!”
“有没有想过我吻你的样子?”
她嗓子细微一颤,“没有。”
他步步扣近,也步步引诱,“那你有没有偷偷想过,我会怎么疼你,怎么爱你,怎么欺负你……”
话语过分露骨,刺激着苏琅轻的大脑和内心深处的廉耻感,她仿佛被强置于一个放浪形骸的境地,背德犯礼,辱没斯文,一股奇异又委屈的羞耻感逼得她眼眶发热,“没有,不是。”
她费劲地抬起双手想推开他,但她那点软绵绵的力气不足以撼动他半分。
程既简握住她一只碗,将缠绕于腕间的绷带抵在唇间告诉她:“我有,我是。”
短短四个字,往前一追溯,便有了勾魂摄魄的意味。
苏琅轻湿润模糊的视线里,他笑了笑,说:“这就哭了?”接着他俯身过来,仍是抵在了她的耳朵,声音又起。
“那你想不想跟我……”
余下还有两个字,两个音色都藏在了呼吸里,化为湿热的气音撞入她耳内。
苏琅轻鼻音浓重,“不想。”
“我想。”
“……”
程既简欺身压住了她,将她两条胳膊放到自己肩上,掌心抚着她的头顶,俯身准备亲时,她躲了过去,他噙着笑吻住她脸颊,再稍稍挪一寸就吻住了她。
他的背脊轻微弓着,一条流畅的弧度蛰伏着嚣野的欲望,像极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掌心的虎口托住她的下颌,便于他的吻进入更深的地步,便于他湿润的舌在她的口腔里酿起一阵一阵醉醺醺的色|欲。
苏琅轻发丝凌乱,露出的肩头似两弦轻白弯月,她的嘴唇开了条缝,两边的瞳眸秀淡清透,仿佛盛了两盏春茶。
程既简平时情绪清寡,需求也清寡,虽然不是什么毫无造诣的愣头小子,但也并不热衷于此道。
然而美色当前,是个男人都得昏上一昏。程既简罕见地不知轻重,清峭冷淡的眉眼凝着一点浓墨似的情和欲,在Ta的shen上寻山问水一般深切探索。
他浑身线条紧紧绷住,一重重xie火烧得激烈旺盛,不多一会就沁出一身的薄汗,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晕开如同青瓷一般的质感。
那是需要烈火烧制方可造化。
今晚这腔烈火,怕是要烧到东方既白。
苏琅轻任人翻来折去地摆弄,每每濒临溺死之际,他将她捞了起来。
她不知所措,气息微微叫他轻一点慢一点。
这一声紧着一声,助长了他的侵略性,越是如此,他语调就更轻更淡,“怎么轻一点?怎样才算轻一点?”
这是他整场唯一的一句话,在情|欲里久浸的嗓音有一种异样的性感,连偶尔的一声气音,苏琅轻都听得背脊一条酥麻。
不知过去多久,程既简大概是终于反应过来她毕竟是初试,弄得太过会伤到她,在他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收场了。
苏琅轻浑身跟水里捞上来一样汗漓漓,侧着身背对着他。
程既简靠在床头,专心致志地摸着她的脑袋,久了以后问一句:“还疼不疼?”
苏琅轻的嘴巴闷在棉被里,昏昏欲睡地“嗯”了一声。
他凑上去亲她额角,“我抱你去洗个澡?”
她仍是“嗯”一声,却摇摇头。
程既简关了灯,躺下时把她拥入怀里。
接下来两天,因为阿姨请了假,程既简白天留在了家里,苏琅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沙发上看电影,他则在一旁看书。
晚上程既简正想着要不要带苏琅轻出门吃饭,沈桥的电话就来了,约他出去,正好苏琅轻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哥打来的。
两人各自讲完电话挂了线,苏琅轻先开口:“我哥说,他下个周末就回来了。”
程既简算了一下,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怎么是这个表情?你不是一直盼着他早点回来么?”
苏琅轻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惆,“当初,我哥极力反对我和梁酩以走得太近,他现在反对你的态度,并不比当年宽松多少。”
那时候苏琅轻还不知道梁酩以的背景,但是苏玠知道,所以他当时态度坚决。
毕竟他们父母的两条命,都和梁酩以的背景息息相关。
一个扫黑刑警,一个检察官,都因为一场大型的扫黑行动,轰轰烈烈牺牲了。
这不仅仅是隔着一代家仇,这更是黑与白的对立。
所以苏琅轻在知道梁酩以的身份之后,干脆果断不和他再牵扯上丝毫,梁酩以曾控诉她冷心绝情,可苏琅轻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牵绊。
如果拖泥带水才能显得她温柔善良,那么她宁愿冷酷一点。
程既简一直以来只知道苏琅轻的家庭背景,前段时间他让人查过以后才了解到,当年的桩桩件件还和梁酩以的背景有关。
但他并未详知苏琅轻和梁酩以还有过一段“走得太近”的情节。
他问:“所以你和梁酩以是怎么走得太近的?”
苏琅轻看他一眼,把问题巧妙地抛回去,“两个高中生,能有多近?”
程既简语气闲闲带着调侃,“两个高中生之间的距离,发挥空间可不小,可以远到只是同学关系,也可以近到发生恋爱关系。”
苏琅轻抿唇不语,不知道是不能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既简丢开书本,起身后单膝跪在沙发上,抬起她的下巴问:“他为了你要死要活这我知道,那你呢?你喜欢过他?”
苏琅轻往后退了退,“只是同学而已。”
程既简一手擒住她的下颌,一只手摸到皮带,长指挑开搭扣,西裤的腰身松开来,过程中他垂着眼注视她的表情。
她脸色受惊一样晕开了红,说:“你干什么?我不要!”
程既简忽地就笑了,这回是两重火,发泄起来也久,久到天色暗下来,直至沙发移了位。
完事以后,程既简抱着她去浴室洗了个澡,再带她出门。
上了车,她说:“你真不担心我哥回来以后,他找你算账?”
他说:“账是要算,就怕他算不明白。”
苏琅轻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意思?”
程既简说:“你哥当年就为了你的事,提醒过我一次,我也警告过他,如果真不想你和我扯上关系,那以后就不要再让你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今时今日,你又来到了我身边。”
苏琅轻的注意力在那句“你哥当年就为了你的事提醒过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