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场夜雨——诗梳风
时间:2022-01-10 14:00:00

  “他找来沈君言,说想跟他合作,在聊到投资和回报的时候,沈君言却说「钱多钱少无所谓,我只有一点要求,将青洪帮铲草除根,赶尽杀绝」。”
  目标一致,二人自然一拍即合。
  黎溪心生怀疑:“这是原话?”
  孔方点头:“原话。”
  那就奇怪了,沈君言虽然冷漠,但在外还是非常注重形象,骗得无数人觉得他是个温柔绅士,就算深刻认识到他会杀人于无形,也无法说他是个凶残之人。
  而这么一个人,怎么会对刚认识的外人说如此重的话?
  “那你们将青洪帮赶尽杀绝了吗?”
  “当然没有。”孔方换了只脚站,“虽然他们大势已去,但有之前几十年的扎根盘错,怎么可能短时间之内解决。”
  他又顿了顿,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但应该也是这一两年了,只要连青洪去世,青洪帮就是一盘散沙,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青洪帮吗?
  黎溪陷入沉思,她以为沈君言去美国只不过是管理父亲的公司,完全没想过他会跟那边的扯上关系。
  他又不在唐人街生活,怎么会对那里的如此深恶痛绝?
  接踵而来的问题一个个牢牢缠绕住黎溪和大脑,让她无法认真冷静思考。
  况且只有孤男寡女的密闭酒窖也不是思考问题的好地方。
  她放下红酒,看向孔方时,又发现他在抬腕看时间。
  “你很赶时间吗?”
  进来不到十分钟,黎溪已经看到他看了三四次时间,还不包括她没发现的。
  “我不赶。”他一直插在裤袋的右手抽了出来,上立刻显现一个弧度,“我只是替你着急而已。”
  黎溪的表情瞬间沉下,冷眸里升腾起怒气,似乎能变成一把刀将人的心生生剜出。
  “你什么意思?”
  “倒给你的那杯加料酒本来就是给你的。”孔方答非所问,好整以暇地看着怒视自己的模样,“而我刚才也撒个谎。”
  “什么谎?”
  最终,他的眼睛放肆停在黎溪身上:“就算你是沈君言的女人,我也要你。”
  愤怒达到了顶点后瞬间退却,黎溪嗤笑:“我竟然不知道,孔先生有浴血奋战的特殊癖好。”
  孔方并不否认,还做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我的确有这个癖好,但舍不得让你受这样的屈辱。”
  黎溪觉得更好笑了,她到底还是小看了施岚给她警告,把孔方当成正常人来看待。
  见黎溪没有行动,他又抬腕看了看手表:“药效不等人,你再不快点,你那位男友先生可就要被我叫来的女人吃干抹净咯。”
  一指厚的柚木木门隔绝内外两侧所有声响,此刻的风平浪静皆是假象。
  挣扎不过旦夕之间,黎溪长舒一口气:“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呢?”孔方目光不离黎溪脸庞,“不过我建议你选个快点的方法,毕竟外面的人没这个耐心等你。”
  黎溪把披在胸前肩上的头发全扫到背后,头往后仰甩了甩长发,两手伸到脑后,三两下用一缕头发束紧了马尾辫,缓步走近孔方。
  直到两人鞋尖碰撞,黎溪停了下来。
  孔方比她高半个头,她的发顶就在他鼻尖,幽幽的花香萦绕着,像一只柔软的手,牵着他一路往前。
  “沈君言的床头也放着你的照片,你猜到了晚上,他会不会对着你的照片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孔方俯首在她耳边低语,“反正我会。”
  指腹抚上她的下颌,细腻温热,却能令人激动得战栗。
  “要是能摸遍你的全身,我就死而无憾了。”
  黎溪没有动,任由他微凉的手指擦过自己的脸庞,表情乖顺,开口却锋利如开刃刀锋:“那你注定死不瞑目。”
  “嘘——”孔方拇指摁住她柔软的唇珠,发痴一般摩挲,“这么软的嘴巴怎么能说出这么硬的话。”
  黎溪两只手都背在腰后,灵活的手指将右手上的戒指一个一个转动,把切割尖锐的宝石转到了手掌的方向。
  “你到底是想开演讲会还是想让我帮你?”
  孔方宠溺一笑:“我以为你会喜欢多点前戏,没想到你这么急着要摸小方,那就来吧。”
  黎溪忍着恶心咬唇一笑,手掌按在孔方起伏的胸肌上,一路往下,让他放下警惕。
  她的手似乎带着魔力,去到何方就能激起那里的浪潮,轻柔地挑逗着他每一线神经。
  “唔——”粗重的喘息喷洒在黎溪的发顶,吹起几丝柔软的碎发。
  孔方仰头正要享受,握住他的手猛然收紧,一圈尖锐的重挫感迅速传达至大脑,散发到全身,顿时把他所有力气抽干。
  “你、你个贱婊,啊——”
  黎溪手指愈发用力往下按,用力得咬牙切齿:“你他妈叫谁贱婊?有种再说一遍!”
  孔方此时早已痛不欲生,脱力地靠在木门上,抛弃尊严求饶:“放手,求你放手,我那里要断掉了!”
  “断掉了更好,免得你整天精虫上脑,祸害人间。”黎溪看着他奋力挣扎却脱不出她五指山的模样,狠辣用手往上一掰,那绝望的惨叫响彻整个酒窖,混着回音,犹如来自地狱的鬼泣。
  她松手,一把将痛得晕死过去的孔方推倒在地,然后脚踩他的脸上,发狠碾了几下。
  “小烂软脏黄瓜也配到处乱捅?不剁掉就算姐姐给你留面子了。”
  说完黎溪又往他踢了一脚,拧开门锁走出酒窖。
  “来嘛,你都硬成什么样了,让我们来帮帮你吧……”
  刚走出酒窖,黎溪就看见沙发上的程嘉懿被三个女人围住,其中中间那个的手已经伸向了他的裤子。
  药效太猛烈,程嘉懿满脸通红,但看到有人想要上来侵犯自己,还是一手挥开:“走开……”
  但软绵绵的,没有任何作用。
  “来嘛,啊——”
  再三想上手的女人痛呼出声,黎溪揪住她的长发往后一扯,又惹来她第二声惨叫。
  “他说让你滚开,你他妈没听见吗?”
  她用力把人推开,撞倒小几上所有酒杯,撒了一地混乱的玻璃碎和烈酒。
  似乎觉得还不够,黎溪拿起那瓶该死的路易十三,挥向尖锐的桌角,嘣的一声狠狠砸碎。
  “啊——”
  尖叫声此起彼伏,此情此景,剩下的两个女人瞄到黎溪冷冽的表情,哪里还敢觊觎那座即将爆发的冰山,一人一边架起倒地不起的那个女人,仓皇脱逃。
  “发生什么事了?”
  姗姗来迟的施岚一开门就撞上那三个女人,还未来得及呵斥,又见包厢里凌乱一片,酒窖里面露出一只脚,沙发上的人全身潮红得不正常,而站着的人手握镰刀,犹如地狱使者前来索命。
  “你怎么不清明才回来?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去哪了!”
  锋利的酒瓶碎片在眼前挥舞,施岚吓得失去反驳的勇气,结巴道:“我、我怕孔方会在酒窖里对你不利,我就去看监控,他一动手我就马上赶回来了,没想到……”
  没想到你会这样快准狠地把我这包厢拆了。
  合情合理,黎溪也怪不到施岚的头上去。
  她扔掉碎裂的酒瓶,快步走到程嘉懿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柔声问:“你还好吧?”
  意识被药效烧得所剩无几,程嘉懿想说没事,但膨胀的疼痛让他无法再说什么。
  “他怎么了,需要叫医生吗?”
  施岚走过来,也想学黎溪一样探一下程嘉懿的额头,可刚抬手就被黎溪摁了回去。
  “孔方倒的那杯酒里有催情药,暂时别找医生,帮我开个房间,越私密越好。”
  催情药……
  施岚嘶了一声,立刻后怕起来。
  她可没忘那杯酒原来是给谁喝的。
  “我叫人去开门,你出门往左边的电梯走,那里是我家专用的电梯,密码9923,直接上到顶层。”
  黎溪应了声好,又弯腰问程嘉懿:“你还能走吗?”
  他艰难点头,撑着沙发椅背起身,尽力不把自身重量压到黎溪身上。
  楼高二十三层,电梯飞速上升,程嘉懿不仅要对抗不断袭来的欲望,还要忍受气压改变带来的不适。
  “叮——”
  电梯到达顶楼,黎溪继续搀扶程嘉懿往前。
  应该是施岚吩咐过,顶层空寂无人,只有左边的房间大门敞开,而房卡就插在开关旁的取电口。
  黎溪将人扶到里面,抬脚把门踢上。
  一路走来,黎溪累得气喘吁吁。
  她扶程嘉懿到床边坐下,却不想他脚下突然一软,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上。
  灼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在外的肌肤,犹如一块烧红的木炭投入荡漾的水面,激起一串滚烫的涟漪。
  最新评论:
  【我不想再解锁了……】
  【我累了,我不想再解锁了。】
  -完——
 
第19章 渎神
  又变回那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神祇。
  灯光昏暗,四目相对,难得的是各自眼里都带上了情绪。
  离近了看,黎溪才发现程嘉懿有颗淡得几乎看不清的痣。她听人说过,鼻梁有痣的人一般都情路坎坷,容易受情伤,为情所困。
  不知是难受还是难耐,程嘉懿的额头鬓角都渗出丝丝细汗,汇聚成汗珠,顺着他瘦削而坚毅的脸部线条而下,最后隐入衣领之下,引人拉开窥看。
  可能是觉得难为情,程嘉懿费力想要起来,无奈头晕目眩,根本使不上力,刚直起上半身又倒了回去。
  “啊……”
  再次被压的黎溪闷哼一声,动了动大腿想要借力起来,没想到碰到了程嘉懿,连忙顿住。
  似乎是真的难受,被碰到的程依旧一动不动,喉咙发出低沉嘶哑的,扫过黎溪的耳廓,像磁铁吸住了碎铁,听得人头皮发紧。
  抬起的腿卡在程嘉懿两腿间,渐渐僵硬发疼。
  不是她故意要动,是实在僵得受不了了。
  身体有一把火烧起来,她眼睛从自己腿上收回,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程嘉懿,我来帮你吧。”
  药物作用过于强大,能轻易侵蚀花费多年堆砌起来的人性,但程嘉懿不愿意被原始的兽性支配。
  “我、我去浴室洗个澡。”
  说完他挣扎着起身,避开黎溪的搀扶,快步踉跄着走进浴室,关门反锁。
  “你就算关门也别上锁啊!黎溪走过去咚咚咚地敲门,“万一你晕在里面怎么办!”
  里面没有传出回应,只有哗哗的流水声告知这扇门的隔音效果。
  程嘉懿进去多久,流水声就响了多久,黎溪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五分钟后,流水声停了,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地听着里面的任何声响。
  “程嘉懿。”她又敲了两下门板,“你还好吧?”
  她咬了咬下唇:“你的衣服都湿了,需要我去拿新的吗?”
  过了一会儿,一声疲惫但诚恳的回答传出:“麻烦你了。”
  施岚心思细腻,早就猜到她需要一套男装,早早就叫人送到了门口。
  又因为黎溪嘱咐过要私密,送衣服上来的人早已离开,黎溪开门去拿的时候只有一张放着睡衣的布艺凳。
  黎溪拿起叠成方块的睡衣,听到背后有开门声,转头就看到穿着白色浴袍的程嘉懿扶着门框走出,如玉山倾倒。
  经过凉水冷却,他脸上的潮红退去不少,唯独露出来的胸膛和颈上还浅红一片。
  “你没事了吧?”
  黎溪走近他,踮起脚尖去摸他额头和脸侧。
  他有意去躲,但刚才体力消耗过大,没能成功避开。
  “好像是没那么烫了。”黎溪放下手,把捧在怀里的睡衣递给他,“你先换上吧,记得把旧的拿出来,我让人洗干净明天拿回来。”
  “谢谢。”程嘉懿接过睡衣,又因为没拿稳,夹在中间的东西掉了出来。
  黎溪眼明手快,蹲下伸手去接,接住了一块柔软的布料。
  “喏,给你,没掉地上没弄脏。”
  程嘉懿感觉耳朵又开始发烫,心虚看了黎溪一眼,她倒是磊落大方得很,表情都没变过,衬得他反应过度一般。
  “谢谢。”他再次致谢,闪身退回浴室,顺手关门上锁。
  “你好了吗?”
  可能是幻觉太深,程嘉懿似乎听到了黎溪的声音。
  轻柔如云,又像山涧的流水,流淌过他的身体,带出一片又一片的涟漪,激荡着他全身每一处。
  “程嘉懿,程嘉懿?”
  山涧的溪水再次涌来,淋在他炽热的身体上,他脑海变得一片空白,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外物,只有耳边有人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
  柔情万千似水,却能击溃他筑起的所有高墙。
  “程嘉懿。”
  “咔擦。”
  开门声霎时唤回他的神思,程嘉懿猛地转过头,赤足而立的黎溪手扶门把,已经有一只脚踩进了浴室。
  “你……”
  “出去!”被熔岩缠身的程嘉懿低声呵斥,无奈声线被欲望侵扰,再严厉也难掩那诱人的难以自抑。
  黎溪当然不会走,她进来以后,程嘉懿的手还是没有停下。
  说的是拒绝话,可此情此景之下,这更像是邀请。
  他上半身穿着藏青色的真丝睡衣,随着他晃动的动作勾勒出底下遒劲的肌肉,长腿笔直结实,连脚背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