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春夜燃尽——尼卡
时间:2022-01-10 14:21:08

  “没有,你们误会了。”
  盛鲸正顶着长鼻子的风险撒谎的,靳言忽然起身走过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当众,抱了她!还揉了揉她的头发!
  “宝贝,我爷爷电话,我得赶回去一趟。下班后来接你。”
  什么?宝贝?!
  他存心故意要让人误解的吧。
  他不嫌害臊的么!
  盛鲸无地自容,脸埋在他肩膀上,有那么一秒钟不想抬头。
  大城市风气开化,情侣当众拥吻这样的事倒也司空见惯。周围人的虽然惊讶,但也没围观。
  只不过,如果一分钟前有人说,向来站在云端的靳家三公子不顾形象当众抱着某个小姑娘喊宝贝,肯定被当作造谣。
  毕竟他私下有过女伴,明面上从来都是片叶不沾身,堪称公子哥里的真贵族,将来要接班的。就连当初被拍到和正牌女友孙静训开房的视频,也被证实是女方逼婚自导自演——但饭圈和现实世界隔着万里长城,这个真相,给盛鲸传播谣言的人完全不知道。
  因此盛鲸甜了一下后,又不可抑制地生气起来,原来他这么浮浪!难怪会被拍到和一线小花开房。
  靳言走后,导演才适时站出来迅速安排好排练事宜。
  傅雁北让孙蓬拎出去单独练英语去了,贺允甜也和其他关系户一起被安排了加强课程,再也没人拉着她热闹。
  可她十几年如一日的平静神情仍然破碎了,心情甘酸交织。
  因为靳言走了后,她反而心神不宁,寂寂恹恹一整天。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独的冷,开始嫌弃排练无聊。以往超然物外的冷漠傲气,都尽数烟消云散。
  中午在剧院专门安排给她的休息午睡,她也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全是他那些浑话,和在他之前灼热的悸动。
  好不容易捱到傍晚下班,结果接她的是他家的司机。靳言没能亲自来,盛鲸笑容消失,当场脸色就垮了。
  “靳先生陪着老爷子应酬,他说晚上他会向你赔罪,请你千万不要……”盯着盛鲸冰冷的目光,司机硬着头皮说,“千万不要气着自己,有气往他身上发,他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司机年纪轻轻,人却非常憨厚,显然完全不知道靳言的话是另一种意思。
  但盛鲸知道哇!顿时更生气了,居然敢拿浑话哄她。
  她犹豫了一下,今晚要不要住酒店,免得回去后白便宜他为非作歹。
  贺允甜跑上来挽住她:“鲸姐,要不要跟我们去吃藏餐?”
  随后而来的是笑容灿烂的傅雁北:“没想到你男朋友开不得玩笑,姐姐,对不起,我是不是破坏你俩感情了。要不改天我请他吃个饭,给他道个歉。”
  盛鲸怒冲冲地大贬靳言:“没事,他就那样,拽得很,人称北城拽哥。”
  贺允甜噗嗤地笑出来:“哦~原来他是北城德拉科啊。”
  这真的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评价靳先生。一旁的司机听了,表情更苦大仇深了,这下接不回盛小姐了。林阿姨要拧掉他耳朵啊!
  “盛小姐,林阿姨等着您回去做饭呢。”
  “那你赶紧开回去,通知林阿姨不用忙活了。我在外面吃。今晚不回家。”
  什么?不回家?!那这事儿就大了啊。司机脸色凝重地点点头,一踩油门掉头飞速离去。
  三人步行五分钟,就到了这家叫“塔尔胜雪”的藏餐厅。餐厅老板娘曾经隐居西宁,爱看塔尔寺的雪,回来后买店铺装修了这家富丽堂皇的藏餐厅,义务宣传藏文化,时常有藏族乐队演出。
  进了门后是一排金灿灿的转经筒和墙壁上挂着牛头骨。负责接待的汉子认识傅雁北,拍了拍他肩膀,用一口藏式普通话大咧咧地问:“哪个是你喜欢的姑娘?”
  傅雁北咧嘴一笑:“两个都是!”
  “不告诉我是吧!待会儿我自己会看!”
  落座后,傅雁北给她俩都倒了一杯藏式甜茶。盛鲸窝在铺着美丽花布的沙发上,看桌上的菜单。招牌菜是土豆片、波密盖飞牛肉、烤蘑菇、烤血肠、烤羊排、烤馍配甜茶、生牦牛肉等。酥油茶、糌粑或牦牛酸奶是点单就送的。
  据说生牦牛肉细腻软嫩带点韧筋,蘸辣椒、酱油、醋配卷饼吃很不错。盛鲸点了这个,和一杯青稞酒。贺允甜喝着甜茶说了句客随主便,什么也没点。傅雁北热情地点了满桌子菜。
  期间还遇到来演出的乐队同傅雁北打招呼,要拉他上台演出,还有的自然而然就坐到了桌边,准备倒奶茶时才惊觉傅雁北请客吃饭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站起来冲着盛鲸笑。
  盛鲸寻思着满桌菜肯定是吃不完的,带着客人吃饭傅雁北肯定不会打包。于是干脆提议都坐下来吃顿菜。
  餐区小伙子豪迈,一桌人边吃边高谈阔论,都是民间艺人,个性也外形,吃到到尽兴时,还要起来唱一句藏歌,气氛非常热烈,带动盛鲸心情也好了不少。
  贺允甜还说了句:“西藏的小伙也许会看腻,但西藏的美食永远澎湃。”
  偶尔也有人起哄问傅雁北,来北城这么久,听说你有心上人了,到底是哪个啊?他就笑笑,不告诉人家。
  贺允甜摆摆手,“肯定不是我。”
  盛鲸喝得微醺,托着腮说,“我是他姐。”
  邻座有个年龄稚嫩的小姑娘,闻言就憨憨地说:“看起来你也不是他亲姐姐,喜欢了也没事的。”
  众人便一哄而笑,揭过此事,撤了残羹冷炙接着玩桌游。盛鲸就趴在傅雁北身边,披着他的外套,看着他与人用拉密牌完小学生的“凑十”游戏。
  游戏规则并不复杂。
  每人十二张牌,从开始出牌起开始计算,不论加减乘除,只要几个数字运算能凑出十就行。如果轮到出牌却没牌可出,就从备用牌里出一张。一直玩到备用牌用光,谁架子上剩下的牌最少,就算谁赢。
  大家都没想到,傅雁北运气也烂,最后居然能赢。
  “谢谢鲸姐。”趁人不备,他回头悄悄冲着盛鲸开心地笑。
  谁也没猜到,他有个数学很好的军师。
  盛鲸笑着拍拍他的脸:“跟姐姐客气什么。”
  到散场时,落地钟显示时间已经快要晚上九点半,走出来风凉飕飕的。披着傅雁北的衣服,她还是哆嗦了一下。
  傅雁北顺势扶住她胳膊,关切地说:“别感冒了,你家在哪里,我帮你打车。”
  盛鲸脑袋昏沉,刚想报之前合作的地址,哦,已经搬出来了。朋友也不来往了。为什么不来往啊,为个男人呗。
  一个臭男人。混蛋男人。满嘴浑话的斯文败类,总是把她欺负得若生若死,是身如焰,从颠倒起。
  说好了来接她的,又骗人。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她泄气了,一屁股坐在马路边花坛上:“我也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我早就没有家了。爸爸去世后,我就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呜……靳言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王八蛋!我要和你绝交!呜……爸爸,我要回家!”
  靳言特意将车停在隐秘处,靠着车,站在树影底下垃圾桶旁心情暴躁地吸烟。今天新拆的万香阁沉香细支,这会儿一包已经没剩几根了。
  看着她被人搂着出来的那一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谁知道下一刻,她就坐在地上哭嚎着骂他王八蛋,还喊着爸爸要回家。
  他的小姑娘居然学会了借酒消愁撒酒疯?
  靳言掐灭烟蒂,整整大衣,卸下满身阴鸷戾气,披着清辉走出阴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不让其他人提醒她。然后走到她身边蹲下,笑吟吟地摸摸她的头:“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明明想我想得嚎啕大哭。还要嘴硬和我绝交。”
  语气可谓是,十分自鸣得意。盛鲸一听就跳了起来:“走开!我不想理你了。”
  靳言潇洒地转身,风衣扬起利落好看的弧度:“好吧,那我走了。”
  见他真走了,盛鲸悲从中来,抱着膝盖蹲下接着哭,“呜呜呜……王八蛋,滚远点。”
  双R车标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她身边,车窗落下。男人嗓音疲惫中带着清冷:“上来。”
  盛鲸很没形象地站起来,踹了车门一脚:“走开!不要跟着我!我讨厌死你了,我这就去找个新的男朋友!”
  靳言气笑了:“是么?今天早上还夹着我求呢,这就要找新的了?”
  盛鲸小声地哭了:“呜……臭流氓,明明是你欺负我。”
  末了又抬头,凶巴巴地瞪他,咬牙切齿地骂:“你这种人,肯定一天换一个女朋友,我拆不要理你。”
  傅雁北见状几次要上前,但都被贺允甜捂着嘴巴死死的拉住:“你不要,你去了事情只会更复杂。”
  望着贺允甜乌溜溜的大眼睛,开不了口说话的傅雁北没辙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靳言开门下车,凶神恶煞地一把捞起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走的女人,塞进副驾驶,也踹了一脚车门。
  盛鲸被他暴躁的行为吓坏了,哭得一抽一抽的,但喝得醉了,说的话很幼稚:“你要打我?”
  靳言气笑了:“你说呢?。”
  盛鲸哭得更凶了:“呜呜呜……你竟然要打我!!!我爸爸都没打过我!”
  “怕什么。刚刚不是骂我骂得很凶么。”
  盛鲸啪地一下拍红他的手背:“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压根不记得自己骂过人,只觉得身边的男人眼底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怪吓人的。
  想了想,她决定讨饶:“要打手心吗?可不可以轻一点打。”
  盛鲸迷迷糊糊地瞪大眼睛,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冷漠,流露出属于小女孩的稚气。
  原来喝醉了女人,还挺可爱的。靳言闷声笑了声,邪恶地拒绝了:“不可以。哥哥一定会打重一点,让你长长记性。”
  酒精作用下,盛鲸真以为自己现在是一直待宰的小白兔,瑟瑟发抖:“我爸都舍得不打我。”
  靳言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心:“谁让你不回家还喝醉酒的。”
  被风一吹,盛鲸清醒了点:“我想喝就喝。走开,我不理你。我要睡美容觉了。”
  靳言指着水泥地:“你要躺大马路上睡?”
  盛鲸看了看空旷的停车场,呆了呆,“哦,那回家吧。”
  “那我背你回家。”
  “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姐姐必须赏你一笔小费——拿去吧,一百块,不用找零了。”盛鲸醉醺醺地掏出一张餐巾纸拍到他脸上。
  靳言被她逗笑了,几岁了,在他面前自称姐姐。
 
 
第33章 暴雨将至
  林阿姨开门时闻到酒气还以为是靳言的, 刚要说他呢,再一闻发现是盛鲸的,顿时吓了一跳, 惊讶地问:“盛小姐在外头喝醉酒了?”
  靳言笑得无奈,又些自责:“嗯。我被老爷子拉着应酬, 失言没去接她下班, 把她气哭了。刚刚在路上跟我撒酒疯闹了好久。这会儿才刚安静下来。”
  林阿姨边给他拿脱鞋,边叹气:“那你可得好好哄哄她。我给她煮完醒酒汤。”
  靳言点点头:“麻烦您了。”
  正要上电梯, 林阿姨又追上来,帮着脱了盛鲸的鞋子, 额外嘱咐:“如果她醒了还闹,你千万让着她,别和她对着干。”
  “知道。”
  但靳言心里想的却是,我不和她对着干, 我只想干她。最好是能让她哭出来长长记性。反正家里也没别人, 不怕弄出响动被听到。
  感觉到周围温度和气味的变化,盛鲸困倦地睁开眼睛, 揪着他的头发问:“爸爸,我们到家了吗?”
  爸爸?
  靳言皱了眉头, 伸手捏着她下巴,不悦地说:“看清楚我是谁。”
  盛鲸眯起眼睛, 看了他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地说:“哦,是林一哥哥。林一哥哥,你怎么又在我这儿睡着了?你该回家了。”
  靳言眉头皱成川字形,冷冷地打断她:“林一是你什么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
  盛鲸嘟囔着,“我都记着呢, 你怎么就忘了,你小时候口口声声说长大了要娶我。我还没长大呢,你就追着别人跑了。”
  靳言忍着气:“你很伤心?”
  盛鲸跟炸毛的猫儿似的,给了他一爪子:“滚,关你屁事!”
  呵,分明就是被说中伤心事的样子。
  靳言替她脱了外套:“当然关我的事,说说吧,你心里还装着几个人,哥哥好慢慢跟你算总账。”
  听他自称是哥哥,盛鲸好像又认出了他是谁。扁了一下嘴,不满地抗议:“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你凭什么跟我算账。”
  对着他念叨别的男人,还敢和他算账?靳言指着自己,好笑地问:“你要跟我算账?”
  盛鲸理直气壮地点点头:“对。”
  靳言边解着扣子,边说:“行,那你算。我听着。”
  见他要脱衣服,盛鲸残存的理智紧张起来:“你要干什么?”
  靳言轻启薄唇,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洗澡。”
  这分明是个危险的信号,奈何盛鲸脑子迟钝了反应不过来,竟没觉察暴风雨来临,反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好的,你自便。”
  但男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好心”地提醒她:“别忘了你还要跟我算账。”
  盛鲸已经忘了什么算账不算账,烦躁地摇摇头:“我不想做数学题,我只想看帅哥。”
  “擦擦口水,”靳言扬起下巴,笑说,“用这么下流的表情看着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连忙用力点点头,毫不犹豫地答应:“知道了,我会付钱的。”
  靳言笑笑,施施然问她:“就这么喜欢看我?”
  盛鲸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动,不满地控诉:“看一下都不行嘛?居然欺负我,真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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