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琥珀——俞览
时间:2022-01-10 14:36:52

  孟寒笑他:“你怎么什么都说好?”
  他笑着看了她一眼,又倒了一杯橘子酒给她:“难得你要什么,我自然是有求必应。”
  他眼中是一片从容的笑意,包厢沁着一股淡香的果酒味道,明明才尝了两小杯,孟寒却有点醉了。
  她定定地瞧了他一会,然后说:“那我要你的话,你给不给?”
  他笑了下。
  她皱眉:“笑什么,不给?”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周淮生摸了摸她的脑袋,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推拉门。
  是前来送餐的服务员。
  周淮生说:“跟李先生说,这边不用再送东西了,如果可以的话,周边的包厢我都包了,不用让人上来。”
  服务员说:“好,有事情你们再call我们。”
  周淮生合上推拉门,一转身,原本坐在位置的孟寒这会站在他的身后。
  许是喝过酒,身上有点热,原本扣着的垂坠式衬衫被她解开了,塌塌地垂在肩膀,露出里面的吊带碎花裙。
  他问:“怎么了?”
  孟寒迟疑了下,走过来,抱住他,深深地吸一口气,说:“想你了。”
  那天见完顾耀南,敲定了培训一事,之后和宋楚楚参加完一个采访,她几乎没行程安排。
  本来想去海城找周淮生,却又怕自己去了会耽误他处理事情。
  思来想去还是作罢。
  周影笑她理智,想去就去呗,想那么多做什么。
  孟寒也觉得,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乘。实在是怕自己去了,他会分心。
  那晚薛其多少暗示了周淮生之所以紧急回海城,还是他的父亲宋清越从中作梗。
  她想,如果她是在年少时认识的周淮生并喜欢上他,那么她一定会不管不顾地跑去见他。
  她紧紧地抱着周淮生,说:“怎么这么晚才认识你。”
  周淮生温声笑道:“晚吗?我觉得正当时。”
  她摇摇头:“当然晚了,我想做些事情都要瞻前顾后,要是在以前……”她抬起头,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他循循善诱:“以前怎么了?”
  她嗯了一声,说:“以前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
  一个小时后,两人从私厨餐厅出来。
  夏天的晚风夹着一股热意,涌在皮肤上,黏黏腻腻的。孟寒将披在外面的衬衫脱下搭在手臂,周淮生看到了,从她的手中拿过。
  孟寒习以为常。
  刚吃过肉喝过酒,两人并不急着回家,周淮生挑了一条寂静的街道,两人牵着手,慢幽幽地行走在路灯下。
  走了十来分钟,孟寒还是忍不住了,她问:“你父亲还在为难你?”
  周淮生丝毫不为此苦恼:“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苦恼。”
  他不说还好,一说孟寒就跟他急了:“他老人家要是来这么一次也还好,可是要是经常性的,你身体还吃得消吗?”
  他垂眸,笑意深深地看着她:“心疼我?”
  她皱眉看着他,他仍是不动声色地笑着,在等待她的回答。
  晚风拂过耳尖,丝丝缕缕的碎发划过皮肤,挠得痒痒的,就像她此时蠢蠢欲动的心间。
  一时间她不知作何反应,干脆顺势而下:“我的人,我不能心疼?”
  话语是霸道的,语气却有些底气不足。
  周淮生缓缓低下头。
  路灯在他身后不远处,他一低头,路灯的光明明白白地照进了孟寒的眼睛。
  他的呼吸离她越来越近。
  也许是他低头时的那一抹温柔,又或者是他眼底始终淡不去的那一股暖意。
  孟寒鬼迷心窍地闭上眼。
  一阵轻轻的笑意掠过。
  她无处安放的手被这阵轻得不能再轻的笑声弄得更是颤抖,正要睁开眼,有只手握住她的颤着的手,与她十指交握。
  与此同时,一股橘子味的气息送入鼻腔,下一秒,一阵细细密密的热意仿佛要将她吞没。
  她心间一阵恍然,睫毛抖了下。
  刚开了一点缝的双眼这下彻彻底底地合上了。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接吻,却是孟寒感到情真意切的一次。
  空若无人的解道,路灯熹微。周遭太安静了,孟寒用尽所有的力量去感知感受这汹涌的吻。
  两人刚喝过酒,呼吸是灼热的,身体是滚烫的。
  一个吻还是太轻了。
  他们抵着额头,轻缓着呼吸。
  周围的绿植丛里偶尔发出一两声虫鸣。
  更显夜晚的静谧。
  周淮生问:“回公寓,还是别墅?”
  孟寒的脸红得像今晚盘子上作装饰的西红柿,她默了一会,说:“公寓。”
  他说好……
  她又说:“去我那,你那里太冷清了。”孟寒有点佩服自己,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是理智地在分析。
  他低沉地嗯了一声,什么都依着她。
  刚进到公寓,孟寒正要开灯,一只手将她捞了过去,她的手堪堪碰到开关的边缘,只是摸了一下,便被抵在门上。
  随后,细密而汹涌的吻,密密匝匝地落下来。
  黑暗缓去了她最后的一点防备。
  她卸下最后的一点忐忑,双手抬起,勾住周淮生。
  两人有十来厘米的身高差,今晚她又穿的是平底鞋。周淮生要低下头才能够到她。
  孟寒踮起脚尖去附和他。
  后来一切都乱了。
  说不清是他迷惑的她,还是她诱惑的他。
  待她意识回笼时,她已经被周淮生抱了起来。
  她不用再踮脚去迎合他,他也不用再低下头。
  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
  灵魂的平等。
  孟寒心底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它们将她缠得满满当当。
  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她是欢喜而欣然向往的。
  她小声在他耳边说:“去房间。”
  周淮生说:“想好了?”
  她说:“决定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周淮生没有说话,而是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一夜,孟寒不知如何描述。
  混乱的,平和的,急躁的,满足的,好像都有。
  周淮生很尊重她。
  他的前戏做得足够久,一切以她的状态为准。
  情到深浓时,她觉得自己成了一滩水,是可以流动的。
  丛开始到结束,她没有一丝的不适。
  她从身到心,除了满足,更多的是熨帖。
  周影曾跟她说过,做这种事,快乐还是难受,全看对方。
  两人折腾到了半夜才作罢。
  结束后,孟寒拉过被子就要睡去。
  周淮生将她被汗浸湿的头发拂到耳后,说:“洗完澡再睡。”
  孟寒累得睁不开眼睛:“不要,我撑不住了,你自己洗。”
  他迟疑了下,说:“你睡你的,我洗我的。”
  孟寒点点头。
  结果半小时后,她被周淮生从浴室抱出来,再次回到床上。
  一沾了床,她下意识找好位置,拉过被子,沉沉睡去。
  周淮生注视着她,一瞬不瞬的。
  睡着的孟寒,和醒着的孟寒,要说区别,其实瞧不出什么太大的区别。
  她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有一就是一,从来不含糊其辞。
  从前排斥、拒绝他的时候,从来不多加掩饰。
  像一只生人勿近的刺猬。
  现在,她的喜欢亦是明目张胆,掩藏于她而言纯属多余。
  这时,她是一只柔软的刺猬。
  周淮生帮她掖了掖被角,借着壁灯,在她眼角旁落下一吻。
  片刻后,他掀掉灯。
  作者有话说:
  开文至今,感谢几位朋友一直留评支持,快完结了,本章留评发红包——
 
第 53 章
  老狐狸,老谋深算。
  次日醒来,已是晌午时分。
  孟寒放下手机,昨晚的细节如雨后春笋般,细枝末节一点一点地在她脑海中涌现。她翻了个身,把脸掩在柔软的被子里。
  过了一会,她才惊觉此时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周淮生并不在。
  她缓了口气,复杂难言又带点羞赧的情绪稍降了些。冷静过后,她慢吞吞地叠好被子挪到盥洗室梳洗。
  虽然半夜的时候,周淮生已经给她清洗过,但浑身的疲惫还是如影随形,孟寒决定泡个澡,去去身体的酸痛。
  半小时后,她推开盥洗室的门,想着去客厅拿吹风机。与此同时,卧室门的门从外面打开。
  是周淮生。
  他一身的休闲服饰,很是清爽。
  孟寒与他沉默地对视了一会,然后无声低下头。
  她刚泡过澡,脸上还有些烫,头发湿哒哒的,发梢还在滴水,这种时候这种状态下让他见到她,她有种退回盥洗室把门合上的冲动。
  不消片刻,周淮生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干毛巾,说:“先把头发吹干。”
  她怔了半晌,也不抬头,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到了客厅。
  孟寒坐着刷手机,周淮生站着给她吹头发。
  手机翻来覆去地刷了一会,能回的也就那几条消息。回完了,孟寒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更主要的是,身后在给她吹头发的这个人,存在感太强,她怎么都忽略不了他。
  几分钟后,她放下手机,侧了下脸,对着周淮生说:“剩下的我自己来。”
  周淮生疑惑:“是我哪里做得不对?”
  很谦虚求问的口吻。
  孟寒红了下脸,说:“不是。”
  他关掉了吹风机,拿起梳子给她梳头,“那是什么?”
  触感实在清晰。
  孟寒不可避免地想到了昨夜发生的事。
  她假装正经,正经不过三秒,有些别扭地说:“觉得怪怪的。”
  梳着头发的手顿了下,头顶传来周淮生谦虚的声音:“是我的问题?”
  孟寒看了看他:“……”
  梳好头发,周淮生又给她吹了一遍,收拾好吹风机,他拉起她的手,说:“午餐准备好了,有事吃完饭再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孟寒觑了他一眼。
  “好,听你的,那就不说。”
  “你这是敷衍吗?”周淮生拉好椅子,孟寒弯腰坐下,临了问了这么一句。
  “我们边吃边说?”他舀了一碗粥给她,好脾气地提议。
  粥是生滚鸡粥,看着砂锅隐约冒着热气,孟寒想到了什么,起先甚感意外,但又想到周淮生是个下厨高手,一切又何理了。她尝了一口粥,粥的温度算高,侧面论证了她的猜测。
  喝了几口粥,周淮生又给她夹了一个流沙包。
  孟寒撕了一块,流沙包的馅似黄金流沙一般漫在了包子的边缘。
  她问:“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周淮生说:“这几天在家办公。”
  孟寒呛了一下,周淮生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两口,顺了口气,看了看一桌子的丰盛午餐,她很怀疑地问:“在哪个家?”
  周淮生眸光微敛:“哪个家?”
  口吻是极其暧昧的,孟寒愣了下,说:“对呀,别墅一个家,楼上一个家。”
  说完,她低下头,默默喝着粥。
  周淮生意味深长地说:“别墅那边你也有份。”
  孟寒猛地抬起头:“你……”
  下一秒,周淮生慢幽幽地打断她:“那套别墅的房产赠送合同我已经让人在准备,这两天应该会下来。”
  他说得极为轻松,轻松得让孟寒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孟寒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可想好了。”
  他一本正经的:“到时麻烦你签字。”
  孟寒风中凌乱了:“别输那么大,房屋赠予要缴纳的税可不少,你确定?”
  周淮生不以为然:“放心,这些全部我来处理,你只负责签字。”
  他始终是波澜不惊,一点都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想到之前他大手笔的花钱,孟寒彻底慌了。
  她笑得有些勉强:“别墅那边的事你还是再好好想想。”
  周淮生定定地看了她一会,看得孟寒直发毛,他才说:“或者说你不想负责?”
  他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孟寒跟不上他的思路:“负责什么?”
  周淮生眯了眯眼睛,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的身上,淡淡地提醒:“你睡了我,这才一夜过去,难道你不想负责?”
  孟寒看了他许久,周淮生神情没有任何松动的意思,照旧是要她负责。
  她一阵懵之后,只剩下微笑了:“我睡了你,你就送我别墅要我负责?”
  周淮生明显重点不同:“所以你是承认你睡了我?”
  孟寒:“……”
  这天没法聊了,孟寒将粥喝完,趁着周淮生到厨房的间隙,她溜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她在房里踱来踱去。一套别墅就这么随便赠送出去了,这可不是像之前送首饰那么简单的事。
  孟寒打了一番腹稿,再次打开门。
  半个小时的时间,周淮生已经收拾好了餐桌,这会正坐在客厅的桌子前敲键盘。
  显然,在家办公不是说说而已。
  “冰箱有双皮奶。”
  孟寒正想着怎么开口,周淮生的声音忽然响起。她寻着声源看过去,他坐在桌子前忙碌着。
  这么淡定?她移步到冰箱,拿出双皮奶,一边舀着吃,一边往周淮生的位置慢慢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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