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哥谭]月亮与你——滕君
时间:2022-01-11 08:53:23

  一声巨响后室内恢复安静。
  “还生我气呢。”梵妮讪讪地说(似乎是为了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没一会,窗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我看去,韩露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副驾驶座上是她的男友。这让我瞬间想起那个年轻人的怪异举止。
  “韩小姐值得信任吗?”我这样问。
  “我一直很信任她。也不是有意要防着她。只是这件事比较重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奇美拉’是什么意思?”
  梵妮笑了笑。她没有给我答案,而是问我,“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秘密会让女人变得更美?”
  “你已经够漂亮的了。”我半恭维半是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很清楚,这事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除非她愿意主动讲。
  在我看来,这个姑娘是由无数个秘密和谎言构成的。我其实早已习惯、甚至一点都不介意她向我隐瞒更多的事。
  梵妮反问我是不是发现了韩露夫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对方。
  “不,只是她的男朋友比较可疑。”我可不敢随意做出猜测。韩露夫刚才那副模样我也看到了。我很怕她会跟我拼命。
  “是该查查——”梵妮突然捂住嘴,干呕一声。她说自己中午的时候吐过好几次了。吐出的是黄色的胃酸,现在她已经吐不出东西了。
  即便如此,她的神情还是比较轻松的。半开玩笑地问我,“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我抬眼瞥见你端着水杯从二楼书房出来,赶忙尝试打消梵妮这个荒谬至极的念头。
  “怎么会呢?剂量不大,抢救及时。你会很快恢复的。”我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并不尽如人意。
  晚上梵妮勉强吃了几口我精心烹饪的料理。转头就跑到卫生间全都吐了出来。
  “我先回房间了。”梵妮苍白着一张脸,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她不会有事吧?”你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悄声问。
  “吃你的饭,不要瞎担心。”我假意训斥你,希望你能把注意力放在晚餐上。毕竟你刚刚开了几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一定很累了。至于梵妮的情况,说实话,并不乐观。
  你低着头叉着盘子里的食物,明显心不在焉。
  “不如这样,布鲁斯。”我跟你约定,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放空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等晚餐结束,我们一起去看她。
  晚餐比平时结束的要快。我把碗筷放在水槽里先和你一块上了二楼来到房门口。敲门大声询问她的情况。却得不到梵妮的回应。情急之下你直接撞开了门。当时的情况我可以理解,但此刻我想对你说:布鲁斯,其实我有客房钥匙的。
  坏掉的门锁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看到了梵妮。她躺在床上缩成一团。
  “你怎么了?”你冲过去掰过她的脸拍打几下。
  “冷、我好冷……”她的眼神聚焦了一点,嘴唇哆嗦重复着这个字眼。不停地打哈欠流眼泪,甚至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同时身体直发抖。是那种从心里往外的冷,仿佛置身寒冷的冰雪天里。即便她身上盖着被子。
  两分钟不到,她又开始嚷嚷热。把被子扔到一边,用手给自己扇风。
  见她这个反应,我的心猛地一沉。不可避免的,戒断反应终究还是体现在她身上。
  雷吉曾向我形容过那种感觉。身上忽冷忽热,冷的时候如穿单衣站立在冰天雪地之中。热的时候如站在火山爆发中心全身着火。这两种感觉在身体各个器官上来回交替,无时无刻不是一种折磨。哪怕是一个老兵都扛不住。
  你不停念叨着医生的名字,掏出手机颤抖着输入号码,像是要拼命抓紧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没有用的。”我微微别过脸,不去看你焦急的模样。这种时候,除了她自己,任何人都无能为力。谁都救不了她。
  情况变得更糟了。梵妮开始尖叫。她不停地抓挠自己的手臂,歇斯底里地叫喊,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
  “她到底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你肯定知道对不对!”
  我当然知道戒断反应进行到了哪一步。只是不愿告诉你残忍的事实罢了。到了这个阶段才开始面临全面崩溃的状态。
  她会感觉到全身上下隐隐约约有虫子在不疼不痒的爬行,一会又感觉骨头缝隙里有东西在往外爬。伴随着全身骨骼、肌肉疼痛难忍让人生不如死。而那种万蚁噬骨的疼痛也在身体各个部位来回交替折磨。
  可是触碰到你挣扎的眼神,我又不忍心看你遭受内心的煎熬。
  “如果你真心想帮忙,就握住她的手吧。”我迟疑了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话到一半,你已经怀着一颗大无畏的心把手伸了过去。
  梵妮突然一把压住你的胳膊,张嘴咬了上去。
  “嘶——”你完全没有防备,抽了口冷气。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用力掰开她攀附在你胳膊上的手指,勉强分开了你俩(不得不说,她的力气意外大的惊人)。再看你的胳膊,留有牙印的部位肉眼可见红了大片,有几处微微有些充血。
  梵妮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的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抓住什么可靠的、可以转移疼痛的东西。她开始撕咬枕头,里面的填充鹅绒露出来,白花花的洒在被单上。被子之前被踢下了床。她的手边空无一物,这种情况下她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不一会弄的满手是血。她好像全然感受不到疼,只是不停地尖叫抽搐。偶尔停歇还算安静的时刻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你有点看不下去了。踌躇着想要做点什么。我是不建议你接触她的。我见过很多瘾.君子。他们发作的时候通常极具攻击性。同理,在不知道梵妮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之前,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或许我们可以这样。”我提议用皮带(现在我只有这个)把她的手绑起来以防她进一步自.残。
  “不,我不能这样对她。”你不顾我的劝阻,固执地重新在床边坐下,拉过她痉挛颤抖的手臂,将自己的手和她的十指相扣。默默地试图分担她的部分痛苦。我则因为担心你的安全寸步不离守在你身边。
  这场令人揪心的悲剧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毫不夸张。
  直到最后梵妮叫的嗓子哑了,没了力气,主动松开你的手。她发不出声音,半张着嘴神志不清,只剩下眼睛睁的大大的。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胸口微微起伏着尚在喘气,像条脱水垂死的鱼。
  我提议让你帮她换件干净的衣服,被你果断拒绝了。正如一向谨慎的真正的爱是绝不会大胆地去占便宜得好处,你说你不能够想象她没有穿衣服的模样。你的羞耻心更不允许你用目光侵.犯她的luo体。
  “这样可不行。”你自言自语,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雇佣一位女性保姆。
  又过了一刻钟,她的眼珠转动几下,似乎恢复了自主意识。你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看。片刻,梵妮慢慢侧过脸望向你。从氤氲温热的液体之间,从你眼中她自己的影子里,她看见了你。她没力气说话。张了张嘴,扯出一个笑。泪水瞬间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
  你突然起身,低着头一言不发匆匆走出了房间。我不知所然,迟疑一下选择了跟随。
  找到你时你正站在楼梯角偷偷掉眼泪。我把手轻轻放在你的肩上。你哽咽着问我,一个人的灵魂怎么能承受这么多痛苦呢?
  然而,事实是,她却不得不遭受更多的痛苦。
  “她经历过那么多的磨难,为什么还要让她承受这些?”
  “我不知道,布鲁斯。你需要冷静。”
  “冷静都见鬼去吧!”你喊出这句话,怔愣片刻神情复又变得悲伤。
  “明明我已经原谅她了……”
  “这与你无关,每个人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谱写好了。人是最渺小的事物,无论是英雄还是孬种,谁都改变不了自身注定的命运。”
  “去.他的上帝。去.他的命运!”你大声咒骂道,恶狠狠地抹了把眼泪,清清嗓子说要回去看她。转身朝来时的路走去。
  我站在原地,想起上帝啊信徒啊这些东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我们之所以忍受一切是因为我们相信,只要继续忍受下去,终有一天我们能抵达天堂。然而信仰是空的,上帝是假的。人们不断吹捧天堂多么美好只是是为了逃避已知的无望的命运。宗教的泛滥是这个世纪的不幸,它毁掉了我们的理智,导致我们总是抱着那点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要我说,别向上帝乞求宽恕。人间本就没有救赎。只管大步向走走,反正时间的浪花会把我们不断推向死亡的终点。
  然而无论如何愤慨也无济于事。这只会让我更觉人生的可悲。我叹了口气,收回思绪。手机恰好响起,你给我发来短信让我好好休息。梵妮那里你会陪着她。
  我想了想,输入一个“好”字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只是将眼睑闭起来。仿佛假装屈服于睡意比清醒地对抗黑夜更能麻痹痛苦。
  后半夜我再次来到梵妮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屋内亮着一盏小桔灯,你坐在床边用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我拍拍你的肩,示意你回去睡觉。你走后我在椅子上坐下。
  梵妮半张着嘴,蜷缩着身体睡在被子下。她现在好像有种特别的美,平静而清纯。以前我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她的脸。毫无疑问,她才二十一,非常年轻。皮肤紧致没有皱纹。但褐发中的银丝却极为刺眼。这个发现让我心生悲伤。
  几个小时后天渐渐亮了。又是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我去厨房准备三人份的早餐。突然听见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我以为是你醒了。一拉开门,猝不及防地,瑟琳娜出现在眼前。她依旧喜欢皮夹克,打扮的像个朋克青年。手里拎着个和这身打扮格格不入的白色塑料袋。
  我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她如何进入戒备森严的韦恩庄园的(以她的身手并不困难)。
  短暂的惊讶后,我只觉得尴尬。尤其是在我做出绑架她的举动之后。
  瑟琳娜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或者可以这样说,她早已预料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这是梵妮的药。”她神情自若,将塑料袋放到桌上。
  “什么药?”我脱口而出。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嘛。”瑟琳娜耸耸肩,“反正我走后你也会偷看的。”
  我一时语塞。但转念一想她说的没错。也着实没办法反驳。于是坦然解开袋子朝里面瞧了一眼便已了然。怪不得梵妮要常和哈莉.奎茵联系。从那一堆抗抑郁的药物看来,她的心理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我收回目光,瑟琳娜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你似乎有话要说。”我有点不自在。
  如果她在等我主动道歉,那恐怕是等不到了。
  我心想。但瑟琳娜要说并不是这件事。
  “我想知道梵妮这段时间的情况。芭芭拉只告诉我杰森差点被人绑架,其余的什么都没讲。梵妮的药还是哈莉通知我去取的。”
  “对了,哈莉是谁我想你肯定知道。就不需要我再讲一遍了。”
  这话怎么听都带着股讽刺的味儿。我瘪瘪嘴,懒得跟她吵。不过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所以我挑了几个重点:市长竞选、大厦谋杀案以及梵妮被注射毒.品的经过。
  “你知道‘奇美拉计划’吗?”我还是对这个奇怪的名字耿耿于怀。
  瑟琳娜摇摇头,眼里流露出和我如同一辙的迷茫。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睑,“梵妮,我看不懂她。她当年离开哥谭后我们失去了联系。回来后我们只见过几次。我能感觉出这些年她经历了很多不寻常的事,但她什么都不肯说。”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瑟琳娜抬起头,我们对视了一眼。罕见地在对方身上找到了共鸣。
  “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记得你很喜欢我做的丸子。”
  虽然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但我还是愿意展现出善意以此做些无用的补偿。
  瑟琳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似乎还在想梵妮的事。
  我整理了一下围裙重新回到厨房。
  好吧,收回刚才的话。这个早晨和往常的不大一样:我需要准备四个人份的早餐。
  幸运的是,这顿四人早餐获得了空前的成功。噢,抱歉,我指的是梵妮的食量得到了小小的提升。虽然饭后她又去了卫生间。但至少她还是吃了一些,不是吗?
  你见到瑟琳娜表现的很是高兴。问她怎么突然消失了几个月。
  瑟琳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的我直紧张),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摔伤了胳膊在医院待了一阵。你也没多想,又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瑟琳娜现在给芭芭拉工作。负责酒吧的一些事务。作为管理人员自然也能分到不少红利。她现在已经摸索出一套运营模式,不用出什么力气,日子过的非常清闲。
  “你现在住在哪儿?”你边说边低头切着培根卷。
  瑟琳娜用手抓起一个丸子扔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亿万富翁还要亲自来我家洗劫吗?”
  “不如住在这儿吧。”你提议。
  瑟琳娜停止了咀嚼,惊讶地挑起眉,“我需要一个理由。”
  “梵妮的身体不太好。我和阿尔弗雷德两个大男人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如果你愿意留下来陪陪她,我可以付给你在酒吧三倍的……”
  “你真煞风景,布鲁斯。”瑟琳娜撇撇嘴,“你直到现在还没有学会离开钱去思考问题。”
  “别听他的,我的身体很好。”梵妮插.嘴道,“布鲁斯,你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紧接着舀了一勺燕麦粥送进嘴里。咀嚼片刻变了脸色,起身径直走向卫生间。
  你对着她的背影努努嘴,好像在说,看吧,她的身体果然出了问题。
  早餐结束后,瑟琳娜表示自己会暂住一段时间。
  就这样,七年后,兜兜转转,我们又重新聚在一起。四个人再次住在同一屋檐下,想想倒也真是有趣。回想他们稚嫩的小脸对比眼前成熟稳重的大人样,我不禁有些感慨:孩子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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