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哥谭]月亮与你——滕君
时间:2022-01-11 08:53:23

  你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这反应在我看来就好像你认定了我不会如此快速醒来似的。
  “是我。”我再次吐出两个音节,心里有点不悦。
  “真的是你?阿尔弗雷德!你能说话!”
  你惊喜地望向我,再三确认。无神而略带倦意的双眼恢复了神采。高兴的语无伦次,“太棒了!我真不敢相信!医生说你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张口说话了……”
  “可能因为我经常吃苹果吧*。”我开了个玩笑,“好吧,布鲁斯。医生不总是对的。”
  (*美国谚语: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ctor away)
  你被我不着边际的话逗笑了。只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但你仍是笑着的。我可否理解为这是喜悦至极的泪水?
  然后我听见你说,“昨晚医院送来太多zheng要人物,ICU满员了。只能把你转移到普通病房。呼吸机、心电监护仪,他们什么都没留下,明摆着就是让你等死!”
  你深吸一口气。激动的情绪被莫名的伤感取代,“阿尔弗雷德,我的意思是,幸好你还活着。这真好。美好的像一场梦……”
  你红了眼圈,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我扭头看了看自己周围,病床边确实空空如也。什么设备也没有。除了手背上胳膊上插的两根软针连接着输液管。如此看来,医院基本上是放弃了对我的救治。但为了安慰你,我这样说。
  “这不是梦。我也不是什么鬼魂。不信你听。”我朝你招招手。
  你迟疑了一下,附身小心翼翼把耳朵凑近到我缠满绷带的胸膛。那里,心脏正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跳动着。
  “我好害怕会失去你。”你把脑袋虚埋进我的怀里,闷声说。
  我感受到了你的颤抖。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抚摸你的后颈。就像从前你遇到伤心事我安慰你时做的那样。口中说出濒临死亡之际幻觉中父亲对我讲过的话。
  “别担心,孩子。一切都过去了。你很勇敢,你做到了。”
  “不,我一点都不勇敢。阿尔弗雷德……我差点害死了你!两次!”
  怪不得从你见我苏醒的一刻起神情便不自在。我没有责备,只是松开手,安静地等待一个关于“第二次”的合理解释。
  你慢慢直起身子却又不敢看我。对于即将讲述的事情,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放松,布鲁斯。”我说。
  “好吧好吧,如果我没法对你讲,还能向谁坦诚呢?”你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握紧了拳头。然后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昨晚会有那么多名人受伤吗?”
  我摇摇头。我不记得杰罗麦引.爆过任何炸.弹。至少在我陷入昏迷前。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咬了咬唇,“阿尔弗雷德,是我。”
  我不明所以地皱起眉。一时半会想不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我引.爆了炸.弹。”你揭开了谜底。
  正如我所预料的那般,狙击手的目标是你。子.弹射出的一刹,杰罗麦推开你,自己却中了弹。可以说,他因救你而死。然而他死了也不太平。
  杰罗麦死前交给你一个远程遥控器。并告诉你猫头鹰法庭把半路劫走的发电机藏在他们的老巢里。今晚法庭的骨干成员都聚在那里和上校等人谈判。若是按下遥控器的按钮,猫头鹰法庭便会灰飞烟灭,从此不复存在。
  “我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当时没办法冷静地思考。”你解释说。但随后向我袒露了你的真实想法。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后悔按下遥控器。即便我的本意并非左右他人的生死。审判不能让我得到快乐,但他们都该死。我唯一后悔的只是为什么没能救下你。当我坐在医院长廊外,看着那些披着人皮的野兽被优先送入ICU时,这种无力感变得更加强烈。”
  “现在我终于相信了,钱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和那些zheng要相比,亿万富翁什么也不是。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如果注定无法改变某样事物,我宁愿看着它毁灭。”
  事后你回想起杰罗麦曾在死前断断续续说了一大段话。而那正是你恐惧和担忧的源头。
  [你一直视我为恶棍。但糟糕的是,你被一个恶棍所救。你应该问问,到底是谁把我们变成了这副模样?是那制造黑暗的人,布鲁斯。这是一个将死之人的诅咒,你永远无法摆脱我,你会成为下一个我。]
  “我长久以来坚信他是这座城市陷入混乱的原因。然而他死了事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这份信念让我感觉自己低劣的一塌糊涂。他在死后仍然持续把我看穿了。这好恐怖,好恐怖。”
  杰罗麦说对了。当你真切地感受到世界的不公,那股愤怒无能为力之感能使好人变得残暴。人人心中都有恶。释放这极具诱惑的恶便是堕入黑暗的开端。
  如果换做是我,最大的影响无非是睡不上几个好觉。毕竟杀人不过是人生常态。但对于你,对于你崩塌的信念,布鲁斯。很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经过简单的思忖,我向你表达了感谢。感谢你报警救了我的命。
  你的注意力很成功地被转移到这上。但它却意外挑起了你的疑问。
  “难道不是你报的警吗?”你眨了眨眼,一脸困惑。
  “我没有……”我摇头。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
  不是你。不是我。那到底是谁报了警?
  “或许是马特爷爷。他昨晚值班。”
  “不是他。”我坚决否定了你的猜想。我发现他的尸体的时候,座机和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都没有拨打过119。而且看上去你还不知道他已经不在的消息。正因如此,我没有多说什么。
  好在你很快回想起一些昨晚的细节:记者、摄影师和警察三人是同时抵达的。警察还未进门就大喊让杰罗麦投降。
  你还说,当时你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从而忽略了他们的存在。现在想来,处处是古怪。他们发现杰罗麦已死时的表情不是长舒一口气,
  而是惋惜和懊恼。就好像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救护车也是拖了好久才来的。
  再结合少校的到来和林肯.马奇的受伤,我推测,昨晚很可能根本没有人报警。织布鸟组织想把哥谭发展成它的附属品,派来林肯.马奇。猫头鹰法庭发现他身后有个更加庞大的组织。为了防止统治权被夺取,决定打造一个新的市长人选。那个出现的警察恐怕就是内定的下一任市长。他本来是要表演一场击毙恶徒的好戏,可惜杰罗麦意外死在了狙击枪下。
  幸好没有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我感到欣慰。突然觉得伤口发痒。
  你问我要不要喝水,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目送你离开病房。胸前仍是痒痒的。
  这太奇怪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在伤口快愈合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感觉。我非常清楚,那把剑捅穿了我的身子。照理说,我现在没有疼的死去活来便已是主的恩赐了。然而我还是管不住手,怀揣着那一丁点好奇动作利索拆开了胸前的绷带。
  我傻眼了。
  皮肤表面基本已经愈合。嫩粉色的新肉和周围皮肤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
  我想我一定是出现了幻觉。
  我伸手摸了摸光滑的胸口,难以置信。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正巧你回来,看到我在“自.残”,吓得急忙跑过来。
  “阿尔弗雷德!你怎么能伤害……”
  你低下头望向我的胸膛,愣住了。随后艰难地吐出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隐约感觉这奇异、不合常规的事实和你曾浇在我伤口上的绿色泉水脱不了干系。但你拒绝回忆。或因为对我的愧疚或因为它让你感到痛苦,你有意封锁了那段记忆。
  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你决定试着在记忆中找到线索。痛苦和内疚这两种情绪浮现在你的脸上。你垂下头,良久。又抬起。
  “我想我知道了。”
  你忽然记起自己曾在雷霄奥古的蛊惑下持剑刺穿了我的心脏。清醒后你发现我没了呼吸(我想这才是你回避这段记忆的真正原因),慌乱之下用拉撒路之池的水清洗我的伤口。当我被送进医院抢救时,医生却没有检查出我的心脏有任何破裂的痕迹。
  似乎,从那时起,我的身体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还说,雷霄奥古声称他是在拉撒路之池里复活的。浸泡过泉水的人,皆可永生。
  “天啊!我以为那只是他用来招揽信徒的传说。”我惊讶到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感受。
  简单来说,我虽信奉上帝,但却不相信有人能活几千年而不死。而现在,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来不及细想了。在平复乱糟糟的心绪之前,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医院,并衷心希望没有人发现我的秘密。
  出了医院大门,卢修斯的车停在对面街角。他总是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提供给你帮助。一刻钟前刚刚和你通过电话,得知你需要一辆车,他毫不犹豫从公司赶来当你的司机。
  “你还好吗?阿尔弗雷德。”他对我的身体状况表现出极大的关心与担忧。又扭头对你说,“说真的,他这个年纪经不起折腾,还是在医院更有保障。”
  “那间单人病房还是我花了大价钱求来的。救治更是不可能的事。”你露出一抹苦笑,扶我上了车。
  你和卢修斯坐在前排。我靠在座椅上无事可做。本着对拉撒路之池的好奇,我借来卢修斯的手机打给芭芭拉。
  因为是不熟悉的号码,我接连打了三次她才接。
  “我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我的手机丢了,这是我朋友的电话。”我赶忙自报家门。
  “噢,是你啊。”
  芭芭拉语气不善,“听着,如果你是来给梵妮求情的,我劝你自己挂电话。”
  “我不知道你们又怎么谈崩了,我只想知道雷霄奥古,还有他长生不死的秘密。”
  “那不是秘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靠拉撒路之池维持生命的。”
  “所以他真的活了上千岁?”
  “当然。”她说,“不过那东西有副作用。我可一点都不羡慕。”
  “什么副作用?”我的音调一下子变得尖锐。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紧张。
  “每个人身上体现出的都不一样。等等!你该不会也……”
  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又一个永生者,真是有趣。”芭芭拉在那头用一种介于嘲讽和怜悯间的调调说话。这让我非常不自在。
  然后她又说,“雷霄奥古最害怕的是衰老。所以他一直以一副老者的模样活着。你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逞能道。
  身为特工,最忌讳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任何不起眼的事物都可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正因如此,多年来我一直小心谨慎。没人知道我的弱点。他们都说我是个完美无情的杀人机器。但芭芭拉对我的弱点不感兴趣。更懒得挖掘一二。
  “无所谓了,永生者。那把可以助你解脱的匕首现在在我手上。友情提示,你可以用钞票买死亡。”
  “谢谢你的好意,等我活腻了再说吧。”我没心情再和她闲聊,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抬起头,你正扭着身子紧张兮兮地从副驾驶座探头盯着我。
  为了避免你深究刚才的谈话内容,我先发制人,“一个好消息,布鲁斯。不出意外我会陪在你身边一辈子。倘若你不厌倦的话。”
  “可你谈到了副作用……”
  “没有的事,”我说,“那只不过是芭芭拉吓唬人的手段。她可不盼着我好,一心只想怎么掏空我的钱包。”
  “好了,布鲁斯。转过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将信将疑地转回身。我侧过脸假意欣赏窗外的风景,免得被你发现异样。然后开始思考——我害怕什么。
  我害怕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
  我曾经害怕很多东西。随后被教导要竭力隐藏它们,做一个没有弱点的人。渐渐地,我开始相信我真的无所畏惧。再后来,相信变为坚信,坚信成了习惯。就像戴在脸上示人的假面,久了就融合进皮肉,再也无法摘下来。
  然而今晨的那个梦,它蕴藏着巨大的令我恐惧的力量。我知道它预示着什么。
  那令我害怕的,我不愿面对。于是放空自己不再思考。耳朵先一步探听到你和卢修斯的窃窃私语。你和他小声嘀咕了句梵妮什么,卢修斯面色凝重地摇摇头。你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恰好芭芭拉也提到过她。很显然,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只有我还不知道而已。不过从表情上判断,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在心里为梵妮捏了一把汗。
  “她怎么了?”我问。
  “她……”卢修斯刚开口就被你碰了手肘。他停顿了一下,吞吐道,“呃,你还没有看新闻吗?”
  我看向你。你透过后视镜和我对视,随即错开视线。
  “布鲁斯。”我想我有点生气了。我讨厌自己被隔绝在信息之外的感觉。
  对此你辩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媒体总喜欢胡编乱造。反正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让她自己讲也不迟。”
  “好吧。”我妥协了。
  车内再没人说话。一刻钟后,车子停在庄园门口。你道了谢,客气地请卢修斯进去坐坐。他以公司还有事务为由委婉地回绝了你的邀请。等我俩一下车,便掉头开走了。
  我们一路沉默走入庄园。门厅的地砖亮的反光,不见一丝血迹。虽然我才离开这里不足二十四小时,但却感觉像是过了一生般感慨。
  客厅里没有人。我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你则略显紧张地四处张望。你说你要去找梵妮,匆匆上了楼。
  我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打算从新闻里找找关于她的线索。画面正巧从演播厅切换到韦恩大厦的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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