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砚城往事——文选与文
时间:2022-01-13 09:12:02

 伏砚城往事
作者:文选与文
文案: 
岑皛,能上树挽弓,能下河捞鱼,能进山撵兔子,一不小心从老虎嘴里救下一个男人,人生从此不一样。
唐阐,在他十来岁的时候,遇见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此后总是想着找机会偶遇。终于到了这么一天,他?
就是一个明恋暗恋傻傻分不清的故事。
本文主要人名来自《曾晓岑皛》,故事背景与昭明神宫系列相同。
 
注意:
①文中所涉世界为架空,请不要纠结于一些设定
②女主还有别的名字,但统一使用“岑皛”一名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作之合 传奇
搜索关键字:主角:岑皛,唐阐 ┃ 配角:荣廷芝,荣介亨,杨治平 ┃ 其它:荣家,伏砚城
一句话简介:岑皛与唐阐的姻缘
立意:立意待补充
 
 
第1章  相遇
  岑皛,十五岁,佃农之女,因谷物不足以饱食,常与父兄上山打猎,算是半个猎人,故而善于在山中行走。这日,她独自上山,带着狩猎的工具,走了一圈,没发现合适的猎物,正思量着要不要换个地方,却在此时听见了呼救声。
 
  深山老林里,寻常人不进来,敢进来的都有几分胆气。岑皛仔细辨听着,是个男人的声音,还不至于微弱。她迟疑片刻,心里做了决定,便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树高林密,遮天蔽日,像她这般在山里行走惯了的,仍得时刻小心翼翼,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对于遇险之人,倒有惺惺相惜之意。只是,能不能施以援手,还得看些气运。
 
  岑皛在树林里摸索着,一步一步,距离呼救声传出的地方已经很近了,这时候,声音却停了下来,不是逐渐变弱,而是突然停了下来。她立刻驻足。有关深山老林的种种传说浮现在脑海里,这是鬼魅在作怪?还是有人设陷阱?
 
  她藏在参天巨木后边,身子贴着巨木粗糙的皮,竖起耳朵辨听周围的声音,眼睛扫过四周,目光落在一处苔藓上。
 
  那是山中低地,遍布低矮的植物,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立在苔藓上,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一条腿直直地摆着,背篓掉在一旁,地上有血迹。
 
  那个人应该是受了伤,此刻正面临老虎的威胁。受伤是真的,被老虎威胁也是真的,岑皛确认了这件事,不是鬼魅,不是陷阱。
 
  岑皛被老虎漂亮的毛皮吸引,她随父兄打猎多年,甚少能见到老虎,此刻一见,兴奋不已。只是,老虎不是好对付的东西,她此刻孤身一人,一旦有差,只怕跑不了。
 
  想到这儿,岑皛默默拉开了弓,瞄准了老虎。猎人用的弓箭简陋,一发不中,那老虎只怕要反击,所以必须一箭中要害。
 
  岑皛瞄准了老虎的眼睛,那是极薄弱的地方,她屏住呼吸,只听“嗖”地一声,箭离弦而去,直直射中老虎左眼。那虎长啸一声,竟要发起狂来。岑皛忙发了第二箭,射中老虎背部,当她准备第三箭时,那老虎转身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岑皛长长舒了口气,她倚着树干待了一会儿,又仔细观察周围,确定没有异样后,这才健步冲下去,“怎么样?还活着?”
 
  那人眼见老虎遁去,以为出手之人是个老辣的猎手,谁知眼前竟飘来一个少女,体态娇小,样貌清秀,说起话来却凶巴巴的,像是山中的猎人。
 
  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并不是猎人,他见过她,“我是唐阐,上山采药,不慎踩到夹子,你能帮我吗?”
  岑皛听了,二话不说,当即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唐阐受伤的腿,敲了敲捕兽夹子,是常见的捕兽夹子,用来对付野兽的,她微微蹙眉,“我试试,能不能打开。”
 
  说罢,她也不待对方同意,便拿出了柴刀,左右比划着,找到下手的地方,便发力,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唐阐还在担忧,眼见见夹子缓缓打开,忙将一条腿抽出来,只见小腿上已经一片猩红,模样骇人。
 
  岑皛将捕兽夹子丢在一旁,搓搓手,俯身过来察看唐阐腿上的伤,“骨头真硬,居然没断。”
 
  她站起来,看看四周,抛下一句:“你等着”,就转身离开。
 
  唐阐不及阻拦,岑皛已经消失在密林之中,他不禁心存遗憾,倘若岑皛因此遭遇意外,他该如何是好?转念一想,岑皛常在这山中行走,自然有防身之法,倒不必杞人忧天。
 
  须臾,岑皛已经抓着一把绿色的植物回来。唐阐认得些草药,知道那里面有止血止痛的,心下欢喜。
 
  岑皛这边就着石头把药捣碎,唐阐那边已经把伤口附近的衣料扯开,狰狞的伤口随即露出。岑皛正待包扎,想着没有包扎的布条,便看了一眼唐阐。
 
  唐阐会意,便要撕扯衣物,谁知岑皛嫌他动作太慢,竟然拎起柴刀,从他袖子上生生割下一块布。唐阐看得头皮发麻,那柴刀精心磨过,甚是锋利。
 
  岑皛处理起伤口,动作甚是熟练。她是半农半猎之人,自小使刀做活,不知受过多少皮外伤,处理起来不再话下。只是唐阐见了,未免生出怜惜之意。
 
  毕竟,岑皛的年纪,满打满算,不过十五而已。十五岁的少女,孤身一人上山打猎,敢于面对老虎,能打开捕兽夹子,当真是放养大的女孩。
 
  岑皛处理完毕,拎起柴刀,就近砍了一根竹子,麻利地修好长短,又极贴心地修整了竹节,自己试了试,这才交与唐阐,“拐杖。”
 
  “多谢。”
 
  唐阐靠着“拐杖”,慢慢站立起来,试着走了几步,骨头没断,勉强能走。他回身欲捡起地上的背篓,只是动作缓慢,行动艰难,着实令人着急。
 
  岑皛见状,飞快过去将背篓捡起,同时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缺什么,我帮你找。”
 
  唐阐笑笑,“别麻烦了,都这时候了,回家要紧。”
 
  岑皛这才想起时间,深以为然,便拿上自己的东西,背着唐阐的背篓,“走,我送你下山。”
 
  唐阐没有拒绝,他很乐意接受岑皛的好意,何况作为伤者,实在没有信心能一个人走出去。
 
  深山老林,本来是个没有路的地方,就算是常来的猎人,也得步步小心,如今岑皛带了个伤者,走起路来自然慢了许多。
 
  岑皛是个急性子,脚步快,如今是难得慢了下来,还特意走在前方,用柴刀开路,真是难得。
 
  唐阐心中燃起了希望,他漫不经心地问:“我们见过吧?”
 
  岑皛没回头,动作也没停下来,回了一句:“是吗?”
 
  听那语气,只怕是没有印象的,甚至是没有意识到二人曾经见过。唐阐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亲自证实了,免不了觉得遗憾。
 
  既然岑皛不记得,他此刻也不宜多说什么,万一惹怒了这姑娘,将他一人抛在山上,可不得了。
 
  唐阐收起小心思,认真地走着路。骨头没断,皮肉已破,流血已止,疼痛不止,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他告诫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小姑娘面前叫苦。
 
  岑皛倒是时刻顾念着身后的伤者,她不时提议,建议休息,只是唐阐断然拒绝,理由是:“一鼓作气,不能停下来。”
 
  岑皛想着,也是有理,且平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出去的深山,此刻已经走了许久,她未免也着急了。今日偶尔发发善心,倒要善始善终。
 
  这一路上,二人甚少交流。唐阐见岑皛虽在前方开路,到底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是不是回头看看,可不仅仅是为了关照后边的人,他便知道这小姑娘不大放心。半农半猎之人,都是杀过生的,自然该有警惕之心,此刻的岑皛,想来已是破例。
 
  走出深山时,已经是太阳偏西。初秋的风吹来,还带着热意。这时候,脚下有路了,是猎人们踩出来的山路。二人沿着山路走着,默然无话,到了山下平地,也就到了岔路口上,能看见不远处的人家,算是到了安全地带。
 
  “就到这儿,我要回去了。”
 
  岑皛甩下一句话,不待唐阐回答,已经身在岔路之上,她步子快,走得又急,跟逃命似的,片刻功夫,已经走出老远。
 
  唐阐目送岑皛离去,待岑皛的身影变得小小的,小到几乎看不见了,这才慢吞吞地捡起背篓,稍稍整理了里面的草药,然后背上,拄着拐杖,艰难地走上另一条岔路。他亦耽误不得,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至于岑皛,她本来还可以再送唐阐一程的,只是到了岔道上,偏偏有一条岔道是到她家的,所以动摇了。因为住的偏僻,她不常见外边的人,连本村的人也是少见,平日甚少有什么左邻右舍的互帮互助。今日舍命救唐阐,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他是个陌生人,岑皛做到这一步也就够了。
 
  这样想着,岑皛心里唯一的一丝愧疚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满脑子换成家里的事,想着三哥已经在家了吧。
 
  岑皛的家,是在半山腰上的,她刚下了山,又得往山上走,此刻行动自由,亦不觉得辛苦,只是靠近家门时,忽觉异样,便驻足观察。
 
  屋里有人,屋里有除了爹和三哥以外的人,听那吵吵嚷嚷的,只怕不止一个人。岑皛想起一件事,立刻脸色煞白,她猜到是谁来了。
 
  明知道是麻烦,却不得不惹上,如今麻烦找上门来,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岑皛忽然明白了,三哥甚少让她单独出去,今日破例,总是有缘由的。
 
  这时候,从屋里扔出一件东西,险些砸在岑皛身上。她定睛一看,是爹的药罐,药汁连着药渣泼了一地,火气顿时涌了上来。
 
第2章  逼迫
  岑皛家是佃农,种着本寨岑竣家的几亩水田,今年庄稼歉收,别说交租子了,连吃饭也要成问题。火上浇油的是,岑父病重,需要钱治病,家里连一个子儿也拿不出。岑三四处借钱无果,被逼得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岑竣家借高利贷,利息按天计。如今地主兼债主的岑竣亲自找上门来,自然是要债的。
 
  岑三知道这事,所以才早早把妹妹支出去打猎,谁知道债主还没走,妹妹岑皛已经气呼呼地从外边冲进来,正好瞧见这一切,什么都瞒不住了。
 
  岑皛扫视一屋子的人,目光最后落在病床上,那里躺着她的老父,如今气息奄奄,想来被气得不轻。
 
  “阿皛,过来。”
 
  岑三见妹妹手持柴刀,怒目而视,生怕妹妹冲动起来,要吃亏,连忙上前,将岑皛拉过来,护在身后,向那些人作揖赔笑道:“我妹妹还小,不懂事,各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岑竣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衣着体面,却没有殷实人家的气派,反而多些粗蛮之气。他没有理会岑三的话,眼珠子随着岑皛而转,摆出一副长辈的面孔,“这就是阿皛,长大了。”
 
  岑三见状,只怕事情要坏,咬牙道:“这是阿皛,您知道的。”
 
  他的话里明明在暗示什么,岑竣却全然不顾,反而笑眯眯道:“我知道,我知道,阿皛嘛,大家都知道——你怕什么?”
 
  岑竣盯着岑三,目光阴狠,向前走了两步,“还是,你有了非分之想?”
 
  “不,不,怎么会?”岑三神色惶恐,一边将岑皛牢牢护在身后,一边直面岑竣,“老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岑三不会赖账的。请您再宽限几日,再宽限几日。”
 
  岑三言辞恳切,姿态放得很低,就差跪下磕头了,可他始终没有跪下。岑皛被三哥护在身后,虽然愤怒,亦不敢轻举妄动。这局面,显然对她家不利。
 
  岑竣并不理会岑三,他使了个眼色,一同来的岑家子弟立刻拥了上去,一伙人扯岑三,扭手踢腿,牢牢按住;另一伙人抓岑皛,扯手揪发,推推搡搡,押到岑竣面前。
 
  岑皛拼命反抗,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女孩子的力气本来也比不过男人,很快就被制住,柴刀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夺取。一切的反抗,好似徒劳。
 
  “按住她,按住她。”
 
  见岑皛还在费力挣扎,岑竣不耐烦地吩咐子弟们,他轻轻走到岑皛面前,仔细端详着岑皛的脸,啧啧惊叹:“养在贱民家,长成这样,也不算差了。”
 
  这个时候,“扑通”一声,岑父从病床上掉下来,他看见儿女们受人欺负,气得要起来,奈何力气不够,竟掉了下去,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岑竣……你……都姓岑……”
 
  岑父瞪着眼,手指着岑竣,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停下来,好像就要断气了。
 
  “快要咽气的人,还要拖累儿女,可怜呀,可恨呀。”
 
  岑竣感叹着,他走到岑父身边,踩了几下,“你死了,岑三,岑皛,才不会累死。”
 
  岑父被气得猛烈咳嗽,却又毫无办法,任由对方欺辱,他躺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黑血。
 
  “岑竣,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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