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今天肯回宫了吗——桥烟雨
时间:2022-01-13 09:35:27

  慕容恒听了这话,神色中隐隐有恼意,但都抑制下去。
  “那又如何,弱者就要挨骂挨打,咱们要肯趴下,才能站得起。更何况,祁元陛下已经重罚了那个欺辱你的小子,我们只需要看皇帝的态度,不需要将那些阿猫阿狗的话放在心上。”
  鸾冰玉心有不甘,“两国的关系一定要通过和亲来维系吗?祁元看得起北滨,自然会好好相待,而且北滨公主嫁过来,也做不了皇后,只能做个妾,在祁元这边妾通婢,可以买卖的,我们公主何苦如此?”
  “皇室同寻常百姓家不同,祁元的贵妃皇贵妃,地位……”
  “得了吧,皇上能让我北滨公主做贵妃吗?根本不能。你们不就认为我的美貌,足以让祁元皇帝沦陷,他日生下皇子若能争个太子之位,从此祁元皇室就有了北滨的血脉。”
  鸾冰玉道:“来前我也抱着这想法,可是这些天来,我发现根本不可能。”
  慕容恒叹了口气,“不要自暴自弃公主,这个皇帝先前对皇后也是情根深种,后来不还是有了贵妃,他身边的女人是可以被替代的。”
  鸾冰玉苦笑道:“你不知道,昨日贵妃的手受了伤,皇帝那眼神是怎样的。他这样心疼自己的女人,又怎会是残暴的人。”
  可他为了让她知难而退,既然派宫女故意诋毁自己。
  现在想来,那一碗治不举的药,也是他故意为之了。不然,旁人喝这药都是躲起来,怎会故意喝给她看呢?
  这样的人,她哪里有可趁之机。
  “那就杀了贵妃,”慕容恒道,“她死了,皇帝自然需要别的女人。”
  鸾冰玉一怔,急声道:“你别胡来,你胡来会害了我们,害了北滨的。”
  “我会小心行事的,只要公主把贵妃哄骗出宫。”
  “不行。”鸾冰玉毫不犹豫的拒绝,“这件事你想也别想,我可以用美貌去抢男人,但不能用这样肮脏的手段。”
  慕容恒笑了,“公主,哪个当权者手里是干净的?你难道不想做祁元朝的皇后,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来做祁元朝的太子吗?只有你拥有这一切,北滨的命运也会改变。”
  鸾冰玉走近他,问:“这些想法,是父王给你的?”
  “是,王上说过他的打算。”
  “真是痴人说梦,愚不可及,”鸾冰玉摇了摇头,“祁元皇帝即使宠幸了我,封我为妃,也绝不可能让我的孩子做太子,太子可以是祁元朝任何一个女人生的孩子,但绝不会出自外邦。”
  她带着警告的眼神说:“你敢动贵妃和太子,就是置我们北滨于水生火热,你敢就试试看,恐怕你还没碰到太子毫毛,就跟司覃然一样被凌迟于金陵城的城门之下。”
  鸾冰玉从驿馆出来,心里的失落是难以言喻的。
  父王见她美貌,便一门心思想把她培养成蛊惑男人的工具。
  不止是她,一众姐妹们都是如此。
  她的美貌最为出众,便被送来祁元。
  起初她也为能替母国完成使命而荣耀,她是高傲的站在祁元大殿之上,说她要嫁给祁元最尊重的男子。
  可是蹴鞠场上那些话,不仅刺痛了她,也点醒了她。
  倘若是祁元的公主送到北滨,那必定会成为北滨王后,那才叫和亲。
  而她只不过是礼物罢了,一个明面上讨好祁元皇帝的礼物。
  她入了宫,也就是每日谄媚皇帝,努力得生孩子,使劲的拈酸争宠。甚至还要听从母国的安排,使劲肮脏的手段除异己,替孩子争储君之位。
  可是她使劲浑身解数,耗费一生,在旁人眼里都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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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在寝宫里一圈又一圈的解着绷带。
  莲儿在外面喊道:“娘娘,玉公主求见。”
  清辞有条不紊的再往回绑。
  “让她进来。”
  鸾冰玉进来的时候,清辞正用牙齿咬着绷带,把它这个结漂亮的扎起来。
  鸾冰玉微愣,“这种事都是贵妃亲自做的吗?”
  清辞道:“我嫌他们绑的不漂亮,重新绑而已,你别说出去。”
  她不提这一嘴,鸾冰玉也转眼就把这种小事忘了。
  清辞请她坐下,等宫女给她倒了茶,退出去之后,再问:“你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鸾冰玉道:“贵妃的伤究竟因我而起,我带了件礼物以表歉意。”
  她掏出一柄玉如意。
  清辞不敢笑纳,“公主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鸾冰玉就直接开口了,“我父王的意思是,如果我进不了宫,就换位公主来送给陛下。这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父王解释,嫁不了不是我的原因。”
  清辞这才意识到他们都低估了北滨的执着。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牺牲自己,困守在皇宫里孤苦一生?”
  鸾冰玉道:“我没有办法,我不想跟你争宠,这个皇帝我也没有兴趣,可是换人再来属实没有必要。”
  清辞想了想,道:“皇上对北滨的重视还不够明显?为什么这样执着的非要送女人给皇上呢,除非北滨想要的不只是友好。”
  鸾冰玉脸色一僵,解释道:“不是的,父王只是认为有了姻亲才算亲。”
  “也希望皇上的枕边有北滨人来吹耳旁风,”清辞道,“你是北滨最美丽的公主,你都入不了皇上的眼,还有谁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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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宁宁
  鸾冰玉尴尬道:“我也是这么想,可是……”
  “没有可是啊,”清辞的手指轻抚过伤手上的绷带,不带任何语气的说,“蝼蚁如何吞象?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鸾冰玉身子僵硬着站起身,“贵妃,我说的很明白,我无意争宠,也甘愿在宫里孤寡一生,只是给北滨一个交代而已。”
  “可你若无宠无孕,北滨会罢休吗?不会,还会继续送人过来。”
  清辞想到这个头就有点疼。北滨王清楚祁元现在的情势,在这个时候送人来,是料准了祁元断不可能拒绝。这看似屈尊示好,实则趁人之危。
  这也就罢了,她到现在才看穿,北滨从一开始要的就不只是交好,这个饼可能画的有点大,图谋了她男人的身心,甚至可能还图谋她儿子的位置。
  否则,何必一定要把女人送给傅景翊呢。
  若是如此,清辞断不可能让步的。
  鸾冰玉硬着头皮说道:“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父王志在必得。只要我有宠,有孕,父王就会打消其他念头。我可以保证不跟你争抢,老老实实的,听你的,我真的不会做任何对不起祁元朝的事。”
  清辞根本没有想象别人怀了傅景翊的孩子她会怎么样。
  傅景翊答应过她,绝无异腹之子。
  不过男人的承诺都是狗屁,睡宋宁的时候哪里给人家喝过一碗避子汤。
  这个大猪蹄子,碰到小贱人三魂七魄都给勾没了。
  清辞在心里骂完这一句,愣住,为什么要骂自己小贱人?
  “咳咳,”清辞咳嗽了下,把玉如意推还给她,“你想有孕,这个事跟我说没用,我又不能让你怀上,你得去跟皇上商量。”
  可是他肾不好,一个月也就那么一次,自己用都不够,还让给别人?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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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傅景翊被一阵细微的声音闹醒。
  他睁开眼这一看,被看到的情形吓清醒了,猛地坐起来。
  “你干什么?”
  宋宁把绷带完全解开了,站在床边,捧着自己的手在烛光下照。
  她一副吃惊的表情。
  “我的手……”
  傅景翊赶紧下床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拉住她胳膊让她坐在床上,“别去碰伤口,你坐好别动,我去叫太医。”
  他一身明黄色寝衣急步往外走,两步一回头,“别动,听到没有?”
  宋宁乖乖点头,傅景翊才两步并作一步的去了外头,宋宁听到他吩咐人传太医。
  她每天就在床上睡觉,睡得天昏地暗的,怎么就受伤了呢?伤得还这样重。
  她还在那儿懵圈盯着伤口看,傅景翊已经回进来,蹲在她身前,把她手小心捧在手心里,对着受伤的掌心吹。
  他的气息吹在掌心,微微温暖,也有点痒。
  宋宁的角度看下去,是他纤长的眼睫和挺拔的鼻梁,宋宁发现无论什么角度他都是极好看的,尤其是现在。
  “还疼吗?”傅景翊问,“我刚刚看到你,用手指去摸了伤口。”
  本来不怎么疼的,可是宋宁好贪恋他现在温柔的样子,于是扁起嘴,可怜兮兮的说:“好疼啊。”
  傅景翊又低头吹了吹,“知道有伤,你还去碰,不准这样。”
  突然的,他把烛灯拿过来照她的手,看清之后,脸色顿时很难看。
  “太医给你上的药呢,你洗手了?”
  宋宁茫然道:“我不知道啊?”
  傅景翊放下烛灯,松开她的手,站起身子,就这样看着她。
  宋宁感觉到了他不开心,用自己那只完好的手去牵他,“我不知道怎么受的伤,也不知道太医给我上过药,皇上不要生气,这样宁宁会害怕的。”
  她从来不会嗲到自称宁宁,可为了哄他高兴,她扮作什么样子都行,只要他不再生气。
  傅景翊恼他永远是拿她没办法。
  最气人的是,眼前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宁,对她发脾气一点用都没用。
  清辞是怎么做到的,那么深那么惨的伤口,她居然把敷在上面的草药给洗掉了,她是真的不知道疼,也不想要这只手长好了吗?
  掌骨骨裂啊,不治好,她就再也拿不起剑了,甚至拿双筷子都会不自然。
  傅景翊突然后悔,如果没那么急着要孩子,她也不至于为了孩子这样糟蹋自己。
  所有的无奈化作一声叹息。
  宋宁握住他的手轻轻晃,“皇上,刚刚我是骗人的,其实不疼,什么事都没有。”
  她为了证明自己不疼,抬起伤手握成了拳头。
  那酸爽让她直接绷直了身子,头发丝里冒冷汗。
  “看吧,没事。”她努力绽开笑容。
  “松手!!”
  傅景翊牙槽咬得咯咯作响,“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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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辞醒来的时候,难得他还在寝宫里,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休沐日?”清辞想了想,“不对啊,不是休沐日。”
  “你说呢。”
  傅景翊声音有点冷淡,“你背着朕干什么了。”
  清辞快速的回答:“我虽然去了青楼可是我没嫖!”
  傅景翊差点儿咬到舌头,“什么时候去的。”
  清辞纳闷着难道他不知道?
  “最近一次是前日……”
  傅景翊猛地咳嗽起来,“你还,去了多次?”
  清辞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但是我保证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傅景翊一口气憋到脸红。
  “你是贵妃,也是皇后,你去青楼,你……”
  他说不下去了,以叹息收场,“就因为我没给你几次,你就去青楼?”
  “不是!”清辞赶紧否认,“我没找男人,我用我的手发誓!”
  傅景翊想起她的手,这会儿,是更生气了。
  她发个誓都这样不诚心,难道她真的去青楼找男人了。
  也怪他,没有照顾到她的需求,把所有的精力都给了宋宁,终究酿成了今日的局面。
  傅景翊黯声道:“清辞,我可能接受不了这件事,我只你一个女人,你怎么可以去青楼找别的男人。”
  清辞赶紧从被子里出来,着急道:“我怎么可能是那种人?景翊,我下青楼是因为,最近沈柳茵去了几趟青楼,我想去看看她要干嘛。”
  傅景翊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沈柳茵是萧承书的妻子,沈复的妹妹。
  青楼向来是秽乱之地,不仅秽,而且乱,往来之人纷杂索乱,却也是很多重要人物互换消息掩饰身份的好地方。
  而沈柳茵下青楼,绝不可能是去玩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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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醋
  傅景翊问:“既然是去看沈柳茵的,刚才卖什么关子?为什么不直接说?”
  清辞笑嘻嘻的反问:“你怎么会认为我真的去嫖男人的呀?”
  傅景翊顿时止声,缓缓后,他才想起另一个事,脸一下子板沉。
  “你这手不想要了?”
  清辞把手藏在身后,“你快上朝去吧,别让臣子久等了。”
  她还用脚推了推他的腰,“快去。”
  傅景翊不动,还是沉闷眼色看着她。
  “记得我跟你怎么说的?”
  清辞两只眼睛顿时润得能滴出水来,“能不能,不要生气?”
  傅景翊倒抽一口凉气。
  她是怎么做到的,让自己看起来这么可怜,好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可他不能心软,必须要让她知道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清辞,我后悔有这个孩子了。”
  清辞去拉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冰凉冰凉的,看来他起来已经好一会儿,“下次不会了。”
  傅景翊下定决心地说:“你把手治好了再要孩子,这个不要了,一会儿就让人拿药过来给你喝。”
  他可以确定清辞绝对不会喝药,她能那么听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说这些充其量也就说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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