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心:和亲公主跑路后掉马了——月薇小兔
时间:2022-01-13 09:41:07

  她看着窗外,淡声道:“庞诣他,救过我的命,就算搭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救他。”
  她拿出一个香囊,眼角带着一丝潮意:“你去求求二皇子,兴许可以见到他,等见到他之后,能不能帮我将这个交给他?这个对我很重要,云姑娘,请一定贴身保管,再帮我亲手转交给他,这也是我……如今唯一的愿望了。”
  我犹豫了下,接过香囊,上面绣的是一对戏水鸳鸯。
  我叹了口气,便拿起账本。
  “我知道了。”
  回了张府,却突然觉得有些眩晕。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
  我看着桌上的香囊和账本,想了想,还是对灵犀道:“请宋瑾过来吧。”
  宋瑾给我诊了脉,道:“你最近,怕是忧思太深,但你身子也调理了些时日了,这晕症,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我点点头:“最近是事情想得有些多。”我拿起那个香囊,“宋瑾,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这个香囊,还有这账本,可有什么问题?”
  他拿起香囊,皱眉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便把事情来由给他讲了一二。
  宋瑾道:“这个味道,我也不大好说,但却闻着像掺杂了迷魂香,迷魂香味道极淡,不易察觉,但却散得极快,一日之内便能进入体内,你本就有晕症,闻着的话,怕是对身体损伤极大,不过账本倒是看着未沾染什么草药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然吗?
  可是这香囊她又让我给庞诣,难道她连庞诣也要害?
  “香囊里到底还有何药,怕是须得几日才能查出来,不如让我先拿回去仔细看看。”
  我点点头,便将账本交给非翎,让他带给严栩。
  “另外还有件事,”宋瑾看着我,“我师父传了信过来,说丰县那边好像近期有人得了病,症状很像急症,他已经往那边在赶,若真是急症,则很易形成瘟疫,我怕需要过去帮他的忙。”
  “急症?”
  他点点头:“小云,云兄这段时日,怕都无法来北梁,我既答应他照顾你,便想着,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去。因着丰县再往南,便是齐国了,我可以先护你一路过去,送你平安回了齐国,再去师父那里。”
  我愣了愣。
  他笑笑:“但我不知道,你如今可是真想好了要走,毕竟二殿下那边……”
  我默了下,低头道:“宋瑾,我……怕是还没有想好。”
  只是说到此,我却突然想到昨晚的事,便问道:“宋瑾,你和严栩,是不是以前便认识?”
  他只愣了一瞬,便笑道:“为何这么说呢?”
  “他昨夜和我说,秀山先生曾救过钰妃娘娘的命,所以我想,你那时应该已经跟在秀山先生身边了,所以……”
  “确实是,”他笑了笑,“只是我师父不光救了钰妃的命,还有……二殿下的。”
  “什么?严栩他也……”
  “他那时被人下了慢性毒,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我师父为了帮他祛毒,便特意在月麟草中加了些其他药草,制成熏香。否则你如今见到的二殿下,怕虽活着,也是个傻子了。”
  我曾以为,他身上常有淡淡的月麟香,只因他喜爱这个味道。
  殊不知,这香,竟曾是他保命的药。
  过了几日,王家被抓了,严栩派人来接我去了太守府。
  我问道:“可是那两个账本有用?”
  他点点头:“我的人,其实一直在找帮江太守做事之人,也已找到了一些王家犯事的证据,只是王家隐得极深,而且极善利用人逐利的弱点……所以包括庞家在内的很多人,其实都已不知不觉替他们背了不少黑锅。”
  “那如今,是不是事情都可了结了?”
  他愣了下,苦笑道:“还差一点,算上我的人掌握的证据和你带来的这两个账本,替庞家脱罪是可以,只是要治江太守和他背后之人的罪,却还差些。”
  还差些吗?
  “芸儿,”他拉过我的手,“今日叫你来是想问你,当日你和王如筠见面,可还谈了其他的?”
  其他的?
  我道:“她是提起过,还有一个账本她还未找到,莫非,那个账本上……”
  严栩默了下,转头对至正道:“去问问第三个账本的事。”
  至正领命而去,严栩看我蹙着眉头,柔声道:“你不必太担心,相信马上,这事就会了结的。”
  我摇摇头:“王如筠对庞诣,应当是有情的,既然两个账本便可以救庞家,我在想,第三个账本,会不会是她故意说没有找到?”
  可既然如此,又为何让我知道有第三个账本呢?
  过了一会儿,至正敲门而入。
  “殿下,王家其他人还是死不承认,但是……”至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王如筠说,她知道第三个账本在哪里,但要,但要……”
  “但要什么?”
  “但要公主去见她,且不能有旁人跟着。”
  严栩皱眉道:“她要见芸儿?”
  我突然便明白了。
  “是我。”我抬头对上严栩的双眼,“她故意说没找到第三个账本,就是因为她要留着底牌,再见我一次。”
  严栩道:“你和她,到底有何过节?”
  我苦笑道:“若我猜得没错,或是因为庞诣。”
  严栩眸子一暗。
  “她这次要见我,怕是要和我交换其他条件,来换第三个账本。”
  严栩沉吟半晌,道:“他们一家人是做什么的,你如今也是知道的,她虽是女子,但也不能不防。”
  我点点头,想起那个香囊,“我知道,她应该是懂些草药。严栩,我去见她,但见之前,怕是需对她搜个身,换身衣服,看看她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最好在我和她见面的屋子里,也安排几人躲在暗处。”
  “芸儿,”他过来道,“其实你不必去冒险相见,如今只差一点,即便没有账本,这么些人,也会慢慢审出来的。”
  我笑笑:“既然有条可能的捷径,还是试一试。你放心,我见过她,她会武的可能性不大,最有可能的便是用药,只要确保她身上无药,再绑住她的双手,大抵便是安全的。”
  “除了屋内的人,你再派人在门外守着,如若有事,马上进来就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严栩,你等了这么久,就差一点了,不是吗?”
  至正犹豫地看着严栩,严栩想了想:“将她带到西厢房吧。”
  他回过头:“那个房间有个隐蔽的斗室,只能藏下一人,我在里面,你和她在外屋谈,门口及屋的四周我会让至正派人守着。”
  我点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王如筠被带进屋内,她双手被绑,穿着一件白色衣裙,头上也只插着一支不起眼的铜发簪。
  虽知她定不会直接说出账本下落,我还是道:“王姑娘,你也见到我了,现在可以说第三个账本在哪里了吗?”
  “香囊,帮我带给他了吗?”
  香囊还在宋瑾那里。
  “香囊在我那里,我还未能见到庞诣,见到他后,我便会替你转交给他。”
  她却嘲讽一笑:“云姑娘扯谎,还真是信手拈来。我那香囊里放了迷魂草和丧魂散,你如今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可见那个香囊,怕是你转手就给了别人吧。”
  我默了下,道:“所以,你此番到底是为了对付我,还是为了救庞诣?”
  她嘴角微勾:“我是为了救他,为了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我也讨厌你,我巴不得你立刻消失,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庞诣面前。”
  眼看她情绪又要激动起来,我道:“我可以做到,你交出账本,我可以做到不再出现在庞诣面前。”
  “不再出现在庞诣面前?你让我如何相信?”说着她便低下头,继而抬头露出如鬼魅般的一笑,“再试最后一次吧。”
  最后一次?
  她已双手向上,拔下头上那个铜发簪,用嘴咬掉发簪的头。
  一个锋利的尖头瞬间出现,她双手拿着发簪便要向我扎过来。
  我惊呼一声,门外之人皆冲了进来,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拥入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头也被按在他胸前,看不到外面。
  再抬头,王如筠已被侍卫按倒在地。
  严栩低头,轻声安抚我道:“没事了。”
  我平复了下心情,轻轻抓住他的臂膀,却感觉手上一热。
  “她伤到你了?”
  他笑笑:“没事,方才她划过来时,划破了我的衣衫。”
  严栩的左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
  鲜血虽渗出不多,但伤口处却微微发些青紫,我心中一惊,忙喊道:“不对,她簪子有毒。至正,快去寻大夫,快,去寻宋瑾,快!”
  这个伤口的样子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上次在宫中他中毒时,伤口也是发青紫的。
  既然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对付我的,那这毒,必不会是什么好解的毒。
  只是上次我还有若雨给的解毒丸可以帮严栩,这次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心中着急,脸上还强装着镇定,他却像看透了我的内心,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芸儿,别急,没事的。”
  可他的手冷得就像一块冰,嘴唇也渐渐没了血色。
  难道这毒,已经侵入五脏了吗?
  他默默地看着我,突然道:“芸儿,如果我这次没有挺过去……”
  我猛地抬眼看着他。
  “你就马上离开北梁,去岳国也好,回齐国也罢,不要再管这里的任何事情,听到了吗?”
  强装的镇定终于绷不住,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在胡说什么呢?这么些年他都挺过来了,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个小划伤就死了?
  明明就是个小划伤啊。
  “我不走。”
  他笑着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抚上我早就乱了的青丝,柔声道:“听话。”
  我语无伦次道:“你在说什么呢?你谋划了这么久,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小划伤就……你这几年,钰妃娘娘……你受的那些苦……你怎么可能……”
  他柔声道:“若是因护你没的性命,也是好的……这样……”他双目与我对视,“你就永远都不会忘了我了,不是吗?”
  我抬起双眼,抹掉眼泪,想着一定要让他再撑一会儿,“严栩,你不是让我留下吗?只要你这次没事,我就留下,你听到了吗?我再也不走了,我就和你在北梁,我和你一起,我哪里都不去了。”
  他怔了怔,费力扯出一个笑:“好。”
  宋瑾匆匆而来时,严栩的大半个臂膀已然麻木,没了知觉。
  他看着严栩的伤口,神情骤然紧张,迅速地拿出药丸给他服下,又给伤口撒药治疗。
  严栩被至正送回房间,失了意识,沉沉睡去,我紧张问道:“宋瑾,他还好吗?”
  “放心,已经没事了。”
  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宋瑾一把扶住我:“你也累了,今晚就别守着了,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我转头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点了点头。
  我没回张府,就在至正安排的厢房里住下。
  第二日,我来到严栩屋前时,宋瑾刚刚出来,见到我道:“二殿下醒了,毒性已解,没什么大碍了,就是伤口处三日内还是不可用力,否则还有裂开的风险。”他顿了顿,叹息道,“我师父当年虽给了他防暗箭的香,却未想到,他这些年受的明枪也不少,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疤,着实是不少。”
  我走进房中,严栩正半躺在榻上,脸色看着已好了许多。
  我自己抓了抓掌心,一层薄薄的汗。
  向前走了几步,我在离床榻三尺处停住:“严栩……”
  他微微笑了一笑,哑着嗓子道:“过来些,我都这样了,还能吃了你不成?”
  我又向床边挪了几步,他伸出右手拉我坐在床沿,我抬头对上他的双眼:“严栩……我昨晚说的话……”
  他愣了下,手也跟着顿住,半晌垂眼道:“无事,我知你那是以为我要死了,安慰我,芸儿,我不会拿那些话……”
  我轻声打断他:“我不是在安慰你。”
  “你说什么?”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纠缠了三年的男子,终于下定决心:“我说,我不离开了,我和你回去。”
  他愣愣地看着我,半晌后,手轻轻抚到我的耳根和脸颊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点点头,低头盯着他胸前的衣襟,“我想好了,我和你回去……我不走了。”我又抬头看向他,咬了咬唇,“就算我这次仍然……看错了你,就算你对我依然是利用也好,欺骗也罢,就算你这一切还是装的,我还是想再试一次。大不了,我以后再走就是了,我起码也是战胜国的公主,也不至于……”
  他却忽而坐起身来,双臂一伸将我揽入怀中。
  微微叹息声传来:“芸儿……”
  “知道和我在一起,以后要面对的都是什么吗?”
  我轻声道:“我知道,我会与你一起,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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