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历史同人)王者游戏——千山踏歌
时间:2022-01-13 16:20:43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她笑着说道,目光在陆千秋的身上转了圈,“真想不到你是怎样练到今日这种地步的,想当初,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宫中一无人能知的小小才人……”
  陆千秋笑了起来:“我初入江湖的时候,也一样是籍籍无名。”
  女帝闻言,先前的些许回忆一下子就被打散,她饶有兴致道:“我听说了,你用另外一个名字,在菁英榜中夺得了一个排名?”
  “惭愧,”陆千秋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排在七十八位而已。”
  女帝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你这小家伙不愿意表现自己。”她微微直起了身子,指甲被涂抹成了鲜艳的红色,她神色不渝道:“瑶光殿的那群家伙们也是懈怠了,有些事,还不如从前敏感。”
  陆千秋摇了摇头:“排榜需要用各自的战绩说话,有些人实力足矣,却没有够份量的战斗履历,瑶光殿也不好将他们置于其他人之上。否则的话,不仅会引起其他人对给出名次的质疑,也会引发更多的争论与比斗。”
  女帝勾起唇角,她意有所指道:“你倒是好意,可就是有些人从来都不会接受而已。”
  陆千秋道:“这也没什么,只是我的稍许猜测。”
  女帝不理他:“宫中这几波刺客还是少了,更多的是天牢那边。那几个老家伙拥立他们的主子,事情败了,罪责就被他们的主子推到了他们的头上……可李显那小子也不想一想,就凭那五个老家伙,真的能指挥得动三位天人吗?”
  陆千秋面上笑容不变,只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女帝也好像没有观察他,但拥有天人之心又何须观察呢?周身所有人的所思所想都难以逃脱她的感应,“他们的后面一定还有人,”女帝声音很平静:“李显那个蠢家伙就是个被抛出来试探的棋子,成了,他不一定能登上帝位,但输了,他就能够起到他遮掩的作用了。”
  “所以,那些人为了要隐瞒住他们的存在,”女帝笑得颇为危险:“要么就要救下那几个老家伙,要么,就要他们死……”
  她倏然抬眸去看陆千秋,而后,见到对方有些沉重的面色,她就有些不忍起来,她叹了一口气,笑着道:“你这样的性子,当初就不应该回来啊。”
  陆千秋倒是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钻入牛角尖,他轻声回答道:“没有什么该不该的,我总要试着去做些什么的。”
  女帝没有再继续了,她回转了话题道:“算了,不再说那些令人讨厌的事了,你在江湖中度过了五年,期间可有经历过什么事,又交过了哪些的朋友,说出来,让我一起开心一下。”
  陆千秋就开始讲述起自己自初入江湖以来遇到的所有的事,他没有什么保留,将自己一些琐碎的日常讲得既温馨又有趣,随着他的叙说,一种与女帝所在阶层完全不同的生活的景象就在她面前缓缓拉开。普通人的日常,他们所经历的快乐与苦难,奸诈与淳朴,绘成了一副习习铺开的画卷,就这样在女帝的面前展出……
  渐渐的,女帝的眸子也一点点的迷离起来。宫殿当中烛火通亮,一直到后半夜,这摇曳的火光才终于熄灭了下去。
  洛阳城东有一处望春楼,楼中售卖着菜肴与酒水,二楼与三楼的地方,提供给来往的行人入住。其内装饰颇有韵味,一层的地方还雕有白鹤的云纹,靠坐在侧,仿佛连自己的身价也提高了一些,显得极有档次。
  这家的老板也是大唐的一位老人,太宗的时期就在长安城那里开了一家酒楼,名字同样是叫做望春楼,坐落在城内河的一侧,是当初的达官贵人们最喜欢聚会的场所。老板也有决断力,在女帝迁都的时候,拍板就一起跟了过来,在这洛阳城中,继续他的酒楼事业。
  这是一个客人并不多的上午,天气阴沉沉的,太阳躲在了乌云的后面。姚崇进来的时候,身边只跟随着他最熟悉的那位老仆。他的面色很苍白,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显出一种不健康的色泽。
  三天前的夜晚,净土宗余孽妄图奇袭都城,解救出一众被拘禁的宗内弟子。领导者是善导最为得意的大弟子怀感。宫内人手被牵扯住,城内的禁卫军还没来得及出动,姚崇就碰上了对方,他与其连对了三掌,因有另一人从背后偷袭,精力牵扯下,被怀感趁势在胸前按下一掌,众目睽睽中,姚崇受到了重伤……因此,他这样的面色倒是没有引起多少人怀疑。
  他走到最顶层的三楼。楼中早已有人在等待。姚崇走入房间的时候,那人从房间东侧的书画前望了过来。待见到姚崇的面容后,他规规矩矩地上前来行了一礼:“姚公。”
  姚崇也没有端着架子,或者说,他这个人本来就没什么架子,“九龄啊,”他笑着道:“你师父让你过来给我送药,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嘱托?”
  张九龄此时也不复白衣翩翩的形象,他腰间悬着一根新的长笛,之前的那根已经被他赠予了陆千秋,他换上了一身青色的书生衫,外形也做过了一些调整,看上去就像是这洛阳城中一普通学子。
  他恭敬地送过来一个小盒子,姚崇将之打开,看到里面果然是九宫山中最为珍贵的□□丹,此丹有化解天下百毒的功效,也还有活血化瘀的奇用,其成量极少,据说要九宫山山主亲自起炉,大半年的时间方可得一颗。
  “师尊怀疑女帝在那一场交战中,”张九龄十分沉稳道:“并非是毫无所伤。”
  姚崇哈哈一笑:“我们三个人都被杀得丢盔弃甲了,居然还有人怀疑陛下非是没有损伤?”
  张九龄侃侃而谈道:“九天榜排名本就没有切实的证据来作为依据,女帝与罗浮真人一谈过后,罗浮真人愿自承其下,所以才有了现今的排名。司马承祯当年叛出上清宫,带走的《阴符经》自有妙法,通玄先生当年不是没有追踪到这叛徒,只是司马楼主暗中藏有一手,才让通玄先生最终无功而返。可见,司马承祯的九天榜第七,其实是有些小觑于他了……”
  姚崇叹道:“罗山主连这些也都告诉你了?看来他果真是十分器重你这弟子。年轻人中人才济济,我们这一辈儿也是老了。”
  张九龄并不得意,他也一样叹了口气,道:“总会有后来者追上来的,比起那一位,我现在所做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姚崇的眸色深邃起来,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张九龄所指代的人为谁,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若是陛下真的受伤了,那么,她将那位殿下留在身边,意图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
  “你是说?”张九龄意识到了什么。
  “要么就是在考察他,”姚崇道:“要么……就是要报复。”
  张九龄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藏起来的那块玉玦,心中思绪快得连他自己也没辨清。
  “如果她受到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伤,”姚崇慢慢道:“那她之前那些疯狂的举动也就有了缘由。她没有做的彻底,是因为那位殿下过来制止了她。她怀疑睿王,怀疑公主,而那位殿下与这两位都关系匪浅,以她现在那种状态,很难说不会多做些什么……”
  张九龄眸中复杂道:“他或许不该生在这个皇家。”
  “不!”姚崇厉声否决了他:“你错了,他天生就该属于这个宗室!”
  “你……”张九龄不能理解。
  “你们都只看到他的牺牲,他的决绝,”姚崇一字一句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是换了一个人来,他们就真的能够改变女帝的意志吗?她会容许随便一人走到自己的身边吗?”
  张九龄震动了一下。
  “他们不能,”姚崇帮他回答道:“只有他才可以。”
 
 
第59章 唐明皇(十六)
  张九龄竟然无法反驳姚崇的话语。他不知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是对那位殿下颇有好感,如果说……那位殿下能够登得大宝,这或许是天下人的幸运也说不定。
  他自己知道自己,虽然他平日里看似温和,但那只是一种表象,能够成为他的朋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想到这里,他就忽然对那个人有了些信心。
  他面上浮出了一抹笑,道:“这些其实都只是姚公您的猜测。女帝也许没有受伤,又或者她受伤得并不重,现在没人能试探出她的状态,所以无论我们想要做些什么,都有可能会打破这种良好的状况,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贸贸然胡乱伸手,而是……静观其变。”
  姚崇的目光中现出一缕赞赏,罗公远确实是收了个好徒弟,有此一人,九宫山的未来可期。他淡淡道:“如果说现在谁最能够知晓女帝陛下的状况,恐怕就只有……”
  张九龄立即否决了他的提议,他笑容有些复杂:“那位殿下之所以能够博得女帝的信任,他的一言一行俱都发自真心才是最重要一点,女帝对人心把握入微,我们那样做只会是将他推入危险的境地。”
  “况且,”他抬起眸道:“纵观那位殿下行事风格,他并非是那种暗中苟且的人物。我们在这里讨论了许久,却从来都没有真的和他接触过,这样的思考就像是是空中的楼阁,若一旦真的落实,恐将是幻梦一场。”
  他十分坚定道:“我们应该等待一个变数。”
  姚崇哈哈一笑,尽管他面色苍白,生命也依旧还在受到女帝最后一掌的威胁,但他仍然没有丢失掉那种陆千秋曾经见到过的风度。他咳嗽了一声,而后道:“既如此,我们也就看看吧,陛下她究竟是何心思,而那位,他又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二人的谈话没有持续太久,现在的情况虽然好转,但朝臣出行,依旧有着不少的风险。之所以没有选在姚崇府邸,那是因为他自己也不能确定,家里的下人中有没有女帝的眼线。姚崇名义上是地榜十三,但其真实的实力,却早已达到天人之境。瑶光殿给上次刺杀女帝的未知刺客排名九天榜第十,其真面目,就是暗自返京的姚大宰相。
  他之所以被遣出京,是有女帝那两位宠侍的原因,若非二者进献谗言,姚崇也不会离职任上,巡视灵武道。
  主要是张九龄的身份不能暴露出来。女帝崇佛抑道,朝内臣子与九宫山人联络,很有可能会令她心生猜疑。而她的这种倾向,或许也是如今道门有所动作的原因。教派之争,才是真正的生死无忌。
  而今道家三大势力,上清宫、洞渊派、九宫山,每一教内都有一天人宗师坐镇,道家势力过大,这大概也是女帝当初扶持佛门的缘由之一。
  张九龄身形一个翻转,极其灵活地从打开的窗户间跳跃不见,他的这一式结合了轻功与幻术,再加上特意躲入了人视觉的死角,无声无息间,犹如魅影般疏忽而散。与他当初所施展的武学相较,又是另外的一种风格。
  姚崇倒是做派稳重,他甚至还有闲心叫过来几道店家的特色菜,在唤来为他看守的老仆一起填饱肚子以后,才慢慢吞吞地结账离开……在他走后,几个探子悄悄从角落里探头探脑观望,等到这些人全都离开,那拨着算盘的店家,又悠悠地算了几个时辰的账,才去禀告了他的老板。
  姚崇坐在马车里,咳出了几口血。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很有可能都为人看在眼里,最优秀的探子不是那些鬼鬼祟祟的人,而是那些融入到了生活中的真正的百姓。但那也没什么,他此次出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拿到九宫山的丹药,有了□□丹的相助,他才能从女帝给他留得伤势下续上性命,他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现在还不到死去的时候。
  张九龄那小子考虑的很好,但是他仍然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姚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小子以为他中的毒掌有了丹药的帮助,就可以高枕无忧,但其实,那只是让他推迟了死亡的时间。
  静观其变是上上策,可这不意味着,在女帝和那位殿下以外,他不能再去做些其他的事情。
  姚崇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思绪当中。
  …………
  “怀晖,过来!”有人在喊他:“你在那里愣着做什么?”
  叫他的人是净土宗仅剩的一位长老了,他当年也是和善导师尊一个辈分的人物,只可惜,无论是天分还是才情,都不如那将宗门发展起来的善导宗主,所以他只能居于其下,听候差遣。
  但既然宗主已死,他就是这群亡命之徒的首领了。
  说是亡命之徒,也没有贬低他们,在被女帝的部下追得四处逃窜的同时,一些碍手碍脚的清规戒律也就被他们完全抛到了脑后。除开为了宗主复仇以外,这群人也没有任何其他的目标,像是重建宗门之类的,更是想也没想。
  他们已经不像是和尚了,而像是匪类。
  颌下一缕山羊胡的痩和尚用一种暗加怀疑的眼神看向怀晖,昔日里写出了《咏鹅》诗的骆宾王已经无人能识,现今只有居于地灵榜第三十六位的净土宗和尚怀晖。他走到这位瘦长长老的身边,叹息了一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们可是答应了那妇人,待到我们离开,就会放了她的丈夫和孩子……”
  长老冷哼道:“然后让他们报官带人来将我们一网打尽?”
  被捆住的褐色布衣的男人连连摇头,示意自己不会那样做。他旁边的五岁左右的孩子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
  “我们可以点了他们的穴道,”骆宾王道:“或者将他们锁起来,一天的时间足够我们从城中撤离了。”
  痩长老眯起眼睛,他的怀疑已经溢于言表:“怀晖,当晚从宫中逃出来以后,你就一直神思不属,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们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这位痩长老倒是一派沉重:“以前的时候,净土宗是大派,一切都有师兄顶在前头,可现在我们是过街老鼠,谁都可以来打上一耙,我们的作风也要改一改,为了生存,有些事你不得不做。”
  他示意了一下骆宾王:“杀了他们,为我们剪除破绽,之后再伺机而动。”
  骆宾王走到了那一大一小的身前。见到他被自己说服,那痩长老面上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得意的笑。骆宾王一出手,如有指甲拈花,眼见就要点在那褐衣男子的额头上,他的手腕却是突的一转,毫无烟火气般,他指尖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袭向了痩长老的胸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