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可不是这些东西。
第191章 他的欠欠真是越看越好看
屋内光纤昏暗,光影随着电影的转帧而变换,打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颂凡歌靠在权薄沧怀里,看着电影里恐怖的画面,甚至觉得有些搞笑,边看还边吐槽了些不太现实的情节。
一场电影看完,颂凡歌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权薄沧大掌从她细腰移开,转到叫个不停的平坦肚子上,他笑,“吃什么?”
恰好是电影谢幕的时候,声音不大,她这咕噜声听着实为吓人。
也不知平日里的厚脸皮去哪了,颂凡歌脸色稍红,竟然觉得有些尴尬,“就……随便?”
“哪有随便可以吃?”
权薄沧一边吐槽她,身体倒是很诚实地下了床,从一旁的储物柜里给她找了些零食。
“先踮着,看看喜欢哪个。”
这些都是他准备的,就是怕她住的不开心,颂凡歌看着一大堆零食,瞬间觉得自己真饿了不少。
颂凡歌挑了一袋辣条津津有味地吃着,权薄沧打电话吩咐送饭菜。
“要清淡点,加点促进伤口愈合的药膳,炖点大骨汤。”颂凡歌慢慢吃着,朝权薄沧说话,“一点辣椒都不要。”
“……”
权薄沧握着手机看她,一双眼睛深邃如漆,叫人看不清里面蕴藏的东西。
颂凡歌若无其事地吃着,“我住着院呢,吃辛辣的对身体不好,手上还有伤,你看。”
她掀起棉制的白蓝色病服,露出干净白皙的一节手腕,上面隐隐约约有一条划痕,是那天她挥动刀的时候不小心碰上的。
她昏迷了几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快好了,但受伤的仪式感要有,对吧?”颂凡歌干净的眸子盯着他。
权薄沧看着她手里的辣条,眸色深了深,继而按照她的嘱咐转述给电话的另一端。
颂凡歌说完就没再说话,捧着一包辣条吃。
权薄沧拉开椅子坐着,身子靠后靠仰躺着,双手交叉叠在后颈,眸子落到她身上,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欠欠,真是越看越好看。
颂凡歌被盯得不自在,眸子微转,发现权薄沧做得跟个黑道大佬似的,没个正形。
“咳咳。”颂凡歌清了清嗓子。
正打算跟权薄沧说别这么一直盯着她,忽然门被敲响。
起初以为是送饭菜的营养师和女佣,颂凡歌拍了拍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门。
有人推门进来,却是小黎。
“七小姐。”
小黎站在门口,往里面望了眼,看到权薄沧的时候,她有些局促,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有事吗?”颂凡歌问,语气算是友好,不过没什么感情。
她这人想来这样,除了她所爱的,其余的都是淡然的情绪。
“我……”
小黎抿了抿唇,仔细地看了眼颂凡歌,她虽然穿着病号服,但看着精神,沧爷一直陪着她,她应该过得很开心吧。
小黎深呼吸一口,“听说七小姐出了点意外,就想来看看你,见到你没事,这就放心了。”
多位厨师随时待命,做饭做菜的速度都很快,女佣和营养师送得也很迅速,很快就推着餐车上来。
“小姐,请让一下。”
营养师穿着干练的正装,很有礼貌地询问小黎。
小黎反应过来,随即让开一条道,“七小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我不叨扰你。”
她想说她改天再来看她,可一想应该没有这个可能了。
谁会跟自己不熟的人靠自己自己呢?
换做是她自己,也不会让一个身份敏感又目的不清不楚的人靠近自己,何况是多人护着的七小姐呢。
“小夫人,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女佣将饭菜摆到桌上,一道道掀开银色的金属盖子,香气扑鼻而来,“您看还需不需要加点?”
颂凡歌已经洗了手,接过热毛巾擦干净,之后坐在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的美食,很满足地点了点头。
都是些有助伤口愈合的药膳,不过厨师的技术高超,药的味道被其他食物中和,没有原先难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药香。
“不需要了,以后就按这个规格做。”
颂凡歌主动去推车里拿筷子,之后分一双给权薄沧,权薄沧接过来,一把将她按坐在椅子上。
“不是饿了?快吃。”
谁需要她拿筷子了。
虽是药膳,但耐不住世界顶级的厨师的高水平,硬生生把菜做成了星级美味。
“这个排骨超好吃。”颂凡歌给权薄沧夹了一块,“很香,你快尝尝。”
颂凡歌挑了看着肉最多的一块给权薄沧夹过去。
权薄沧满足地看着,忽然伸手,就这颂凡歌握筷子的手,咬住那块排骨。
身高一九一的男人手也很大,又经常锻炼,完全能包裹住她的手,炙热的掌温传来,颂凡歌连带着人都感觉暖暖的。
“好吃吗?”她问。
权薄沧细嚼慢咽,随后意味不明地看她,眸子扫过她的脸,她粉嫩的唇,勾笑,“看着挺好吃。”
“什么叫看着挺好吃?”
颂凡歌不解地自己夹起一块,再次尝了尝,“挺好吃的,你不喜欢这种口味?”
她是自己吃过觉得好吃才给他夹的,平时也没见他不吃排骨,估计就是不喜欢里面的药味了。
忽然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颂凡歌怔怔地抬眸,看着对方嘴角的弧度,忽然觉得他的话有歧义。
“……”
大灰狼永远是大灰狼,在医院都不老实!
一顿饭吃得不快不慢,饭后颂凡歌喝着权薄沧盛的汤,小口小口抿着。
她捧着碗,眉梢看权薄沧,“阿沧,小黎怎么会知道我受伤的消息?”
这件事虽然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大波,但受害人的身份都没有公开,甚至连颂家,只要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不去动用权势的话也不会知道内部消息。
“小黎也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啊,按理说她不会知道。”
毕竟权薄沧在官方的基础上又加强了消息的封锁,有他坐镇,颂凡歌住院的消息应该不会走漏才对。
“你出事后安达报警了。”
权薄沧一手端着汤碗,一手拉着椅子坐在她旁边,“她刚好去找你,安达告诉了她,别忧心这些,以后你不会见到她了。”
颂凡歌歪头看权薄沧,“这里戒备森严,按理说小黎就算知道我住院了她也靠近不了我,你说她怎么来的?”
权薄沧低头喝了口汤,觉得这件事很严重,却在抬眼的时候看到了颂凡歌眼里的闪烁着的光。
那双眼睛里没有担忧和烦闷,反而有些八卦的意味。
权薄沧看得眉心一跳,“这么关心别人?”
颂凡歌端着碗靠着他的肩膀,抬眸微笑,“我赌十包辣条,不,十顿烧烤,小舒这时候肯定跟着小黎出去了。”
权薄沧不关心别人,闻言只捏了捏她的脸,“十顿?做梦吧。”
“……”
第192章 192
秋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吹散月边的云,月光洒在大地,月色皎洁,树影斑驳。
小黎穿着普通白体恤和牛仔裤,戴着帽子往外走。
“今天谢谢你啊。”小黎顿了顿,“要不是你,我肯定见不到七小姐。”
权薄沧在颂凡歌平安回来,排除了小黎的嫌疑后就放走了她,她本来想看看颂凡歌怎么样了,可怎么也靠近不了。
白天小黎在医院周围逛了一圈,想不到办法,直到晚上,她无奈之下竟然想伪装成女佣进去。
小黎在厕所打晕了女佣,换上套装后来到集合处,为了干净卫生,女佣在做事的时候都要戴口罩的。
小黎觉得自己稳了,但恰逢小舒进来巡查,她很不幸地被抓了出来。
“还好你把我抓到了。”小黎有些感慨,“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听小舒说,以前那些企图闯入权薄沧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知道后果后,小黎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的职责就是保卫沧爷跟小夫人。”小舒到了医院门口就停住脚步,“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打小夫人的主意。”
“你觉得我会伤害七小姐吗?”
小黎觉得自己的行为没什么异常,可为什么大家都对她靠近七小姐的行为很反感,沧爷是这样,小舒是这样。
七小姐应该也是吧。
小舒没说话,他的观点显而易见。
“我看着很像坏人吗?”
小黎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我只是想靠近她一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就因为我跟权薄沧之前有过婚约,所以我就失去了大家信任的条件?”
她的笑容看着很勉强,小舒几次欲张开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你……”
“小舒,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天使吗?”小黎突然打断小舒的话。
小舒是个典型的木头脑袋,想了想,认真回答,“天使都是假的,奥特曼也是假的。”
小黎像是没听见他的回答似的,自顾自地坐在路边的石凳上,抬眸,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感受过绝望吗?就像现在,人间一片漆黑,天上月照耀大地,不敢直视太阳的小草,也有活在光辉里的时候。”
“太阳出来不也照着草?”小舒反驳得有理有据,“沧爷说过,月亮的光是反射太阳的,其实也是太阳在照耀。”
权薄沧比他聪明,即使在最乱的地方也能找到机会学习,虽然都是偷偷学。
“……”
小黎那点伤感被他弄得无影无踪,这人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啊!
“即使不是月亮,那也是我的太阳。”小黎站起来,“今天算我欠你一次,以后找到机会我会还你的。”
小舒没答。
他估计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黎离开后,小舒大踏步地往医院赶,他这才发现,原本打算送小黎到医院门口,结果都走出医院了好远。
小舒跑回医院,直接前往权薄沧所在的楼层。
沧爷的规矩最是严格,在小夫人的事情上更是不容马虎,这次他私自放小黎进去,虽然他在外面做好了随时抓获了准备,但他始终是违规了。
刚出电梯,小舒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权薄沧。
他一个人,许是洗过澡,他穿着很简单的睡袍,饶是这样,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场叫人不敢直视,那双鹰眼似的眼睛看着人,压迫得人喘不过气。
小舒知道,权薄沧动怒了。
“沧爷……”
小舒走过去,虽然做好了受罚的准备,但这一刻依旧很害怕,权薄沧动怒后是什么样他见过,十个他都不够他打的。
刚走近,权薄沧猛地抬脚,一脚踹在小舒胸口。
小舒毕竟是权薄沧亲自带出的人,身手比其他强了不少,只后退了几步,权薄沧没那么容易放过他。
几招过后,小舒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沧爷,您身上有伤,不要动手。”
小舒从身后取出一把枪,受伤的身体有些颤抖,“我的命是沧爷所救,今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我不会苟且偷生。”
现在回想起来,小舒也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小黎是什么样的目的他都没弄清楚,就那样让她走到小夫人的病房,倘若小黎是敌人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舒枪口对准自己,
权薄沧一脚踢到他肩膀,黑色冰冷的枪应声落地。
“沧爷?”
权薄沧一把拽住小舒的衣领。
“我他妈警告过你,颂凡歌的安全最重要,你在做什么?引狼入室?你他妈这条胳膊上的伤怎么来的?仇人捆着炸弹靠近你,你他妈想让这种事情在她身上发生?”
说完,权薄沧又踹了一脚。
小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爬起来,想想更是害怕。
他们之前是混各种黑窝的,那里的人都不要命,仇人派人追杀他们,一个人死死地抱着小舒,要不是权薄沧一把拉开他,他早就跟那人一样死了。
事后,他一条胳膊差点废了。
小舒痛恨自己的脑子,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权薄沧救过多少次,可他竟然这么不靠谱!
小舒红着眼,看着不远处被权薄沧踢开的枪,他猛地爬过去,一把抓了起来。
权薄沧又猛地踢他的手,丝毫不留情,那把枪落到地上,发出响动。
“沧爷,我对不起您。”
不敢想象,要是小黎像以前的仇人一样抱着炸弹二来,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少他妈来这套。”权薄沧舌尖抵着后牙槽,“三等惩罚,自己去领罚。”
“三等?”小舒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刀尖舔血的人最恨背叛者,沧爷以前混的都是不要命的地方,自然最是容不得背叛。
居然是三等?
权薄沧耐心告罄,“要我他妈再说一遍?”
“不,不用了。”
小舒捂着胸口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电梯去。
“拿走你的东西。”权薄沧声音冰冷。
小舒回来把枪捡走,进入电梯后抹了把额头,仿若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颂凡歌躺在病房的阳台上吹风,看到权薄沧推门进来,她走进去关上阳台的门。
“怎么样,跟小舒好好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