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这孩子,怎么从嫁给永安王之后就变得这般奇怪!莫不是那永安王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这么顶撞我?!”
“这跟步生寒有什么关系?!娘,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一句劝呢?白云清她真的不像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见木夫人这般,木纸鸢更急了。
对方说她变了,怀疑是步生寒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但在木纸鸢看来,这分明就是她被白云清灌了迷魂汤吧,不然她为什么要这么护着白云清。
“可是白云清她……”木纸鸢还想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就被木夫人有些粗暴地打断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去休息吧。”木夫人说着便往祠堂外走去,“对了,明日你就回永安王府吧,终归是出嫁的姑娘,总回娘家来算个什么理。”
闻言木纸鸢有些震惊,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会因为白云清而赶自己走。
“娘!”木纸鸢又唤了一声,但木夫人却没再理她,而是头也不回地回去了自己的卧房。
第13章 第十三章
“秋鸯,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回王府的路上,木纸鸢表情有些低落地问马车外面的秋鸯。
“怎么会,小姐你什么都没做错!本来就是二小姐的错,她冤枉了你,你没道理要任凭她冤枉自己的!”秋鸯瞪着两只圆圆的杏眼鼓着肉肉的脸颊看着木纸鸢。
“可为什么昨天晚上娘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呢?我都告诉她,白云清心思不纯,根本就是有心陷害。可她居然让我忍忍就是了,可这种事情要怎么忍嘛!”木纸鸢越说越委屈,小脸都皱了起来,脸上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而且她甚至为了白云清,还把我给赶回来了。你说这白云清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药啊,能让她这么向着她!”
重生回来之后木纸鸢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因为白云清而跟木夫人闹得这么不愉快。
“老实说娘的这个态度,都快让我怀疑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木纸鸢瘪着嘴,气鼓鼓地说道。
“小姐,这话可不敢瞎说。”秋鸯连连摆手好像要将刚才木纸鸢说的那些话给打散一样。
“夫人她这么做也有她的道理的。小姐你忘啦,之前老爷不就说过,二小姐的父母就是因为救了老爷一命,所以才会去世的。这么一想,夫人她对二小姐好也就情有可原了,再怎么说这也是救命恩人的后人啊。”
白云清的父母此前因为救木英和姜棉,也就是木纸鸢的父亲和母亲而丢掉了性命,所以为了报恩,木英和姜棉便收养了他们的女儿白云清,并且将白家的牌位一同供奉在木家的祠堂里。
这些事情是之前木英告诉过木纸鸢的,当时木英还嘱咐木纸鸢要她对白云清好点儿,拿她当亲妹妹看待,怎么都不能委屈了她。
上一世的木纸鸢就是因为被这么叮嘱过,对白云清太放心了,所以才会让自己最后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想到这里,木纸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之前白云清和步云澜成亲到一半去找她的时候,白云清曾经对她说过一段话。
不过那时候的木纸鸢只顾着愤怒并没有注意到,现在想来那时候白云清说的话多少有些奇怪。
木纸鸢记得当时白云清对她说,她跟他们木家有着血海深仇,是他们木家害的她家破人亡,所以她才会在木家蛰伏二十多年就是为了报仇。
根据白云清所说,她的父母会死完全是因为木家,白家跟木家之间没有恩情只有深仇。
可木英却说是白云清的父母救了他们,白家夫妻是他们的恩人,照这么看来肯定有人在撒谎,这背后的真相也远不会像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木纸鸢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知道白云清当时会这么说的原因,说不定在查出来真相以后便可以阻止后面那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想到这里,木纸鸢想自己如果要想知道这背后的事情,最简单的方法还是去问问木英。但现在木英正在外地经商,起码得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原本木家祖上曾在朝廷为官,是土生土长的皇城人。
木纸鸢的爷爷是跟着前任皇帝打天下的功勋大臣。可后来新皇帝登基后因为疑心病太重,木纸鸢的爷爷为了明哲保身便主动辞官背井离乡,在远离京城的地方随便找了一座小县城扎根,这才堪堪保住了性命。
之后木纸鸢的爷爷便带着木英一起经商,几年的时间下来,木家也混得风生水起。直到后来木纸鸢出生,前皇帝驾崩,他们才又重回京城,回到了他们的故乡。
现在的木家早就跟朝廷没了瓜葛,只是一户普普通通的经商的商户罢了。
在等木英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木纸鸢并不想坐以待毙,毕竟除了白云清,她还有一个敌人,那就是当今太子步云澜。
……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刚进王府,木纸鸢就看到了正准备出门的步生寒。
见她这么早就回来了,步生寒多少有些惊讶。
“没什么,就是想回来了而已。”木纸鸢敷衍道。
她总不能说自己这是被自己的娘给赶回来的吧,那也太丢人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入宫一趟吧,太后今日让我入宫还让我带你过去。本想告诉她你回木家了,现在正好跟我一起去见她吧。”步生寒到没有因为木纸鸢的回答而感到开心,他又不傻,一下子就看出来木纸鸢这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
“那等我收拾一下。”木纸鸢应着抬脚就要往卧房走。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就这么去吧。”
“但是我发髻已经乱了,就这么去宫中见太后恐怕不太好吧。”木纸鸢边说边伸手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碎发有些多,看上去很乱。这都是她自己在路上因为要想事情,自己揪乱的。
步生寒闻言,扫了一眼木纸鸢的发髻,随后伸手三两下将她的发髻全部拆了下来,一头黑发瞬间散落下来,好似瀑布一般。
木纸鸢被步生寒这一搞有些懵,这是要干什么?本来头发就够乱了,现在这不是更乱了?
“这……披头散发的去见太后,更不好吧。”木纸鸢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不是嫌发髻乱了吗,我帮你整理一下。”说着步生寒便走到木纸鸢的身后,也不用梳子,用手指慢慢地将木纸鸢的发丝捋顺,然后给她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后再用发簪固定好。
木纸鸢伸手摸了一下被步生寒整理好的发髻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王爷您还有这手艺呐!太厉害了吧!”
“只是盘个发髻而已,你倒也不必如此。”步生寒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但是我这都是真心话啊!”经过这几天跟步生寒的相处,木纸鸢发现步生寒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暴戾,从前的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所以现在的木纸鸢在步生寒面前说话也大胆了不少,也敢跟他调笑几句,虽然每次得到的都是一张一本正经的严肃脸。
“收拾好了就随我一同入宫吧,让太后等得急了她该不高兴了。”
“好。”
第14章 第十四章
木纸鸢跟着步生寒入宫之后,在去乾清宫的路上,她又遇到了步云澜。当然这次步云澜的身后并没有白云清的身影。
跟步云澜擦肩而过的之后,木纸鸢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步云澜一眼,然后她就发现步云澜也在看她。
眉目含情,好似有千般不舍。若是前世的木纸鸢,大概还会因为步云澜的这个眼神而心痛好久吧。
但如今的她早就没了对步云澜的那份爱意,看着步云澜如此做作的模样,木纸鸢只觉得可笑。
不过木纸鸢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半垂下眼眸,让人看上去似乎也有无尽的哀怨,之后她转过身留给了步云澜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木纸鸢深知自己的性格过于直率,在外人面前根本做不出戏,所以她便研究出来一套只适用于她自己的方法。
那就是只要遇见需要她做戏的时候,她就低下头,半垂着眼做出一副不舍或者愧疚又或是类似悲伤的其它表情。
为了能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真事,木纸鸢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好几天,眼睛都快练抽筋了。
为此她还被秋鸯嘲笑了好一阵子,说她演得太差,不像是心怀愧疚,倒像是暗藏杀机。
不过从刚才她注意到的步云澜的表情来看,这次她演的很成功,步云澜似乎相信了自己对他还心存喜欢。
如果没猜错的话,木纸鸢断定步云澜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要慢慢接近自己,然后再利用自己对他的“喜欢”,让她心甘情愿的做他的棋子,去监视步生寒。
“你在想什么?”步生寒从先前就注意到在碰到步云澜之后,木纸鸢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甚至说就在刚才,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已经走远的步云澜一眼。
这让步生寒心里的醋罐子又被打翻了,霎时间空气中“弥漫”着陈年老醋的酸味。步生寒此时真的很想告诉木纸鸢,那步云澜爱的人从来就不是她,让她不要再如此执迷不悟,免得到时候又被步云澜当棋子用。
但是步生寒知道自己如果贸然这么说,很大可能只会激起木纸鸢的叛逆心理,说不定他这么做了之后会起反作用,直接把木纸鸢推到了步云澜的身边。
这么一想,步生寒就觉得有些憋闷。
那醋味儿更浓了些。
然而此时的木纸鸢还浑然不觉,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人早就成了一个大醋缸。
她摇了摇头回到:“没有,没想什么。”
“是云澜吧。”步生寒忍不住了,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木纸鸢歪着脑袋看向步生寒。
此时的步生寒正双目笔直目视前方,看起来是随口一问,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开始努力地想着接下来应该再说些什么了。
“你刚刚是在看云澜吧。”
“王爷何出此言?”木纸鸢讪笑道。
分明就有,却还在隐瞒!
“你现在贵为王妃,要懂得收敛。”步生寒憋了半天,只想到了这么一句。
其实这也不能怪步生寒,他总不能直接告诉木纸鸢说:步云澜不爱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步生寒才是最喜欢你,最爱你的那个!
这种话,莫说是她木纸鸢到时候根本不会相信,就换作是他步生寒,他也说不出口啊!
“纸鸢明白。娘亲从小就教导纸鸢何为‘三从四德’,我会谨遵娘亲教诲,恪守妇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的。”
看吧看吧,她被刺激到了吧!
步生寒简直气恼。
“本王倒也不是这个意思。”步生寒有些泄气,想想他永安王,在哪里不是叱咤风云的存在,可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三番四次被惹恼不说,还总害怕自己会哪里得罪到她。
这话说出去,谁信?谁敢信?
“那王爷是什么意思?”木纸鸢反问。
“没什么,总之日后你在云澜面前多注意些就是了。”说完步生寒便大踏步地往前走去,留给了木纸鸢一个“潇洒”却又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姿态的背影。
“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说他这是吃醋了?”
在步生寒走后,木纸鸢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步生寒会这样的原因。
“小姐,您才发现啊!”秋鸯从木纸鸢身后跳出来有些无奈地在她耳边说道。
“可是、可是他有什么可吃醋的地方吗?就因为我刚刚回头看了步云澜一眼吗?”
木纸鸢自己肯定是不清楚自己刚刚那一眼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暧昧”,她还总觉得自己刚刚的发挥并不算太好,甚至还想重来一次呢!
“当然了啊!您也不想想,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妻子跟自己出来的时候,眼神还跟着别的男人转啊!”
“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您一直都喜欢的人。”秋鸯觉得自己家小姐真的没救了。
“嗯,你说的对。”木纸鸢点了点头,“那我以后注意一点。”
“唉,您能想明白就好。”秋鸯扶额叹了口气。
三两步小跑着追上了步生寒,木纸鸢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生气了?”
步生寒没看她,只扔给了她两个字,“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骗人!”木纸鸢松开了步生寒的袖子,“分明就是生气了,还跟我说没有。”
“就算本王承认生气了,你又能如何?”步生寒终于肯转过头来看木纸鸢了。
木纸鸢抱胸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既然是我惹你生气了,那我就许给你一个要求吧。”
“你想提什么要求都可以,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当真?”
“当然!”木纸鸢用力地点了点头。
“本王想让你彻底忘记步云澜。”步生寒认真的看着木纸鸢的眼睛,然后说道。
“那当然……”木纸鸢刚要开口答应,却突然停住了话头。
“当然什么?”步生寒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王爷要不还是换个要求吧,这个要求恕纸鸢现在还不能答应。”木纸鸢这话一出,不光步生寒,就连秋鸯都震惊了。
秋鸯站在木纸鸢身后,一个劲儿地用手拽着木纸鸢的衣角,想让她改口。
可木纸鸢并没有想要改口的意思,而是接着说到,“除此之外王爷其余的要求,纸鸢都可以答应。”
“你当真做不到?!”步生寒的语气有些凛冽,周身也逐渐开始散发出了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至少现在的纸鸢还无法做到。”木纸鸢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