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女儿不明白阿爹的意思。”刘念缓缓开口,她抬头望向他,眼里盈盈一片,可眼底却平静至极。
  “阿念,你别拗了,我和你爹都知道了。”徐慈心叹了口气,把头别到了一边,似是不忍心看她受苦。
  刘念没说话,只是背脊微微躬着,泪水一滴滴的从她眼眶中滑出来,滑过她的脸颊,打湿了面纱。
  徐慈心终是不忍心,走上前来想要扶她起身,可见刘行止怒目看着自己,又只得悻悻的收回了手去。
  “你看看你都把她惯成什么样了!她连陛下都敢算计了!若是再不给她点教训,只怕咱们一家老小的命都要折在她手里!”
  刘行止一口气说完,方才指着刘念的鼻子,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偷了我书房里的药?你给谁用了,啊?”
  刘念擦着眼角的泪,抽泣道:“我不过是想替阿爹分忧。阿爹不敢做的事,我来替阿爹做,我只是想尽孝,并不知为何惹了阿爹生气……”
  她像是受尽了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行止指向她的手指颤抖着,一时间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虚虚的停在空中。
  徐慈心再也忍不住,扑在她身上,道:“老爷,你看在阿念她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让她起来罢。”
  刘行止挥了挥手,耐着性子道:“那药你给谁用了?云羡?”
  刘念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点了点头,道:“是……那日我听到你们在书房议论,说是这药若是给姐姐用了,她与陛下……有了那种事……不仅可以帮她入宫,更可以让她失了名节,她也就不得不倚仗家里……”
  “闭嘴!”
  刘念立即噤了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徐慈心犹疑着道:“可是老爷,昨日咱们并未在陛下院中见到云羡呐。”
  刘念屏气听着,也悄悄抬起头来,细细听着。
  刘行止背着手,不耐烦道:“陛下想护着她,自有一百种法子把她藏起来,你能撞破什么?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废弃了这法子,谁知竟有个蠢的……”
  他白了刘念一眼,终是没再说什么,只暗暗的叹了口气。
  徐慈心看着刘念的脸,愈发心疼起来,皱眉道:“既如此,云羡便也没什么损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打了阿念,算什么样子?”
  刘行止只顾想着如何在容洵面前示好,也就懒怠理这些内宅之事,只道:“如何管教女儿是你的事,你若气不过,唤云羡来责骂几句也就罢了。”
  徐慈心得了令,便命张妈去唤云羡来,自己则拉着刘念坐下来,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道:“若是破了相,将来议亲是要吃大亏的。你自己千万当心些,伤口上不能沾水,这些日子饮食也要注意,万不可吃了发物。”
  刘念点点头,靠在徐慈心肩头,道:“阿娘最疼我了。”
  徐慈心拍拍她的肩,宠溺道:“你放心,阿娘一定为你做主的。”
  *
  约么半柱香的时辰,云羡便站在了他们面前。
  她着了一身茶白色的衣衫,只在胸前点缀了一朵绯红色的绢花,本是寻常衣饰,可偏她肤白胜雪,脸比那衣衫还要白上三分,唇比那绢花还要红些,越发衬得眉目清秀如画,只微微抬眸,便是顾盼生姿。
  刘念见她美的心惊,便越发的恨起来,她挽紧了徐慈心的手,瑟缩着道:“阿娘,我怕。”
  徐慈心安慰道:“有阿娘在,我看谁敢伤你。”
  她说着,抬头看向云羡,眉间满是厌恶,道:“云羡,你跪下!”
  云羡没理她,只冷冷一笑,扫过刘念的脸颊,道:“阿念胆子那样大,居然会怕?”
  刘念缩了缩脖子,似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往徐慈心背后躲了躲,低声道:“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打我。”
  她说着,探出一双眼睛来,道:“疼。”
  徐慈心听她说着,只觉得心肝都疼得颤抖起来,她一边将刘念护在身后,一边咬牙切齿道:“云羡,我念着你自小不在我身边长大,总觉得亏欠于你,便对你疏于管教,如今看来,倒是纵得你越发无法无天了,动辄便对自己妹妹动手,不念一点姊妹之情,与那街市上的泼妇有何区别?”
  她越说越激动,哆嗦着站起身来,捂着胸口,道:“这些原是我的过错,今日我便好好管教管教你,也好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云羡嗤笑一声,不屑道:“母亲说的,是京城的规矩罢?若是在凉州,这般陷害自己姐姐的人,只怕该当去浸猪笼的。”
  “你给我闭嘴!”徐慈心恨道:“阿念不过是孩子家贪玩,她懂得什么?你既识破了她,不和她一般见识也就罢了,又何必当着众人面打她?她一个姑娘家,被你当众折辱,你让她今后如何自处?又让旁人如何看她?”
  “既然没法自处,便不必处了。”
  门外悍然响起一声冷笑,可那语气听着,倒比不笑还可怖些,令人毛骨悚然。
  刘行止和徐慈心齐齐看向门外,道:“什么人?”
  “咱家。”
  福瑞说着,微一抬脚,大步踏了进来。他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是他一贯的表情,可神情却是淡淡的,道:“丞相大人,您可还认得咱家?”
  刘行止赶忙起身,拱手笑道:“福公公说的哪里话?您能来……”
  福瑞抬起一只手来,打断了他,道:“方才只听得夫人的声音,咱家还以为丞相大人不在呢。”
  刘行止不明就里,却知他来者不善,忙回道:“是内宅之事,便由得内人了。”
  “大人治家,还真是草率的很呢。”
  福瑞沉吟一声,直听得刘行止和徐慈心头皮发麻,冷汗都“滋滋”的冒了出来。
  “公公……”刘行止顾不上擦汗,只躬身赔着小心,也不知徐慈心说了什么混帐话,怎么就触了这位的霉头了。
  他狠狠的瞪了徐慈心一眼,道:“内人心思单纯,若是……”
  福瑞摆了摆手,道:“大人的家事,咱家不便过问。咱家来大人府上,是来传陛下的旨意的。”
  刘行止微怔,忙拉着徐慈心、云羡和刘念跪下来,恭敬道:“臣领旨。”
  福瑞站得笔直,两脚微微分开,双手抱着拂尘,头高昂着,只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刘行止,道:“陛下的原话,朕本想借着乌木寒香提点丞相,既然丞相爱女心切,不忍责罚,便由朕代劳罢。”
  “丞相之女刘念胆大妄为、手段毒辣,即日起,每日辰时至宫门前罚跪一个时辰,方可离开,须得跪足三月,风雨无阻。丞相刘行止教女不严,罚俸半年。”
  福瑞说完,咂了咂嘴,道:“丞相大人,可听清楚了?”
  刘行止白着一张脸,恭敬道:“谨遵陛下圣谕。”
  福瑞满意的点点头,道:“既如此,咱家这便回去了。”
  “福公公请。”
  刘行止擦了擦鬓边的汗,刚要侧身,便听得徐慈心在身后迭声唤着刘念的名字。
  他咬了咬牙,回身道:“公公在这里,喧哗什么?”
  徐慈心抱着刘念,带着哭腔道:“老爷,你救救阿念罢!她一个姑娘家,在宫门前跪着算什么呢?辰时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她……”
  “闭嘴!”刘行止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一甩衣袖,转过头来,登时便堆了一脸的笑,道:“福公公,内人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福瑞黑了一张脸,道:“大人客气了。”
  言罢,也不等刘行止多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30章 .  托孤   她若是跪了,这辈子就完了…………
  “老爷, 你千万向陛下求个恩典,阿念她不能去跪呀,她若是跪了,这辈子就完了……”徐慈心一手托着刘念, 一边挺直了身子, 朝着刘行止喊道。
  刘行止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只丢下一句“家门不幸”, 便瘫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 如此一来, 京城中说得上名字的世家都不会要阿念了。就算他腆着一张老脸去求萧家,萧家也不会应了。
  刘念只觉身子软的像棉花,再也没有提起来的力气, 她紧紧攥着徐慈心的手臂, 嗓子哑的说不出话来,只不断摇着头,道:“阿娘,我不要……”
  徐慈心再也忍不住, 捧着她的脸大哭起来, 道:“我苦命的孩子, 这可怎么办啊!”
  云羡皱着眉头, 冷眼瞧着这一切, 心底却只有厌恶,没有半点同情。
  一个算计自己女儿的父母和一个给自己姐姐下药的妹妹,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同情。
  如果说, 当初她还认为徐慈心只是偏心,刘念只是骄傲,到现在, 她只觉得她们又蠢又坏,再没有半点亲情可言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容洵这法子虽然激烈,但于她们而言,也算是恰如其分。
  她捏紧了拳头,转身走了出去。
  只剩身后一片啼哭之声。
  隐约的,听见徐慈心的咒骂,说她没心没肺,是灾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谁是谁非,她早已厌倦了。
  *
  刘君泽站在观心堂门前,见她出来,忙扑了上来,抱着她的手臂,眼中满是关切之色。
  他上下打量着她,道:“云姐姐,他们为难你没有?”
  云羡抚着他的头顶,低头看着他,浅浅一笑,道:“他们不敢。”
  刘君泽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等我长大了,一定护着姐姐。”
  云羡很是安慰的理了理他肩上的落叶,微微的闭了闭眼睛,道:“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自观心堂一路朝着大门外走去,徐家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许久了。
  那马车比寻常官宦人家的马车更大些,装饰的也精致许多。帘子用的是上好的绫缎,车身则细细的雕了纹样,更不必提车顶上还挂了玉制的纹饰,华贵至极。
  而华贵的另一面,便是纨绔,说得难听些,则是骚气十足。
  徐思温斜着身子坐在车辕上,手里闲闲的握着马鞭,显得气定神闲。见云羡出来,他粲然一笑,向着他们招了招手。
  云羡拉着刘君泽走到马车前,笑着道:“怎么,今日世子要做车夫吗?”
  “美人同游,乐意之至。”
  徐思温悠然说着,利落的跳下车来,一把将刘君泽抱起,放在了马车上,又扶着云羡上了马车,道:“既是去收货,自是要许多时候的,让车夫等着反而局促,倒不如我们自己去。”
  云羡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只是要辛苦你了。”
  徐思温笑着道:“这算什么?做京城第一纨绔,走马斗鸡可是基本,更何况美人在侧,快哉快哉。”
  云羡虚推了他一把,道:“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
  徐思温笑着摇摇头,只脚尖轻点,便跃上了马车,他道了一句“坐稳了”,便驱策起来。
  他这车驾的平稳,的确是个中好手。
  云羡不觉探出头来,坐在他身侧,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聊着天。
  “我从前也常带着寄柔出去,她是女孩家,人们总对她诸多苛求,我不愿她玩耍时都拘着规矩,便自己学着驾车,只我们两人出去,日子长了,便多了这驾车的本事。后来她长大了,书读的多了,自己倒先拘着自己了,也就不大肯跟我出来了。”
  徐思温笑笑,道:“左右这本事也没白费,如今又用上了。”
  云羡紧紧扳着车门,稳住身形,道:“技多不压身,多学些东西总是好的。”
  徐思温浅浅一笑,半晌,他迟疑着开口,道:“有件事,我知道不该问你……”
  云羡自与徐思温结识以来,他总是阳光潇洒,从未有这样支支吾吾的时候,不觉好奇,道:“你尽管问便是。”
  “是阿念,她一定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罢?”
  云羡看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含着难以言喻的苦涩,登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不觉哑然,道:“你……”
  徐思温回头看向她,只一眼,她便全懂了。
  情不知所起,洒脱如徐思温,也未能幸免。
  她抿了抿唇,道:“你放心,我已经打了她,便算是两清了。我不会再怪她,但恐怕也没办法把她当亲人了。”
  “那就好。”徐思温释然的一笑,道:“你不再怪她,就够了。”
  “可……”云羡咬咬牙,终是不忍心,道:“陛下已下了旨……”
  “我见到福公公了。”徐思温看了她一眼,坦然一笑,道:“无论旁人如何看她,我总是如过去一样的。”
  阳光浅浅淡淡的洒下来,像是光斑,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眉间、眼角。
  他分明可以开口,要她去向容洵求情,也分明可以挟着友情,逼她饶过刘念,可他都没有。当然,她大约也没有这个本事去动摇容洵的决定,自然也没有那个气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还好,他只是笑着,告诉她,他理解她心中的不满,也愿意去包容刘念的不堪。
  她很感念他,从她遇到他的第一次起,就这样觉得了。他从不让人为难,只是给你所有的支持,而不求任何回报。
  云羡唇角微动,终是没说出什么。她只是很羡慕刘念,能拥有他的倾慕。
  两人都有些静默,可心底却是温暖和安全的。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徐思温握着马鞭的手朝着前面指了指,道:“就是那里了。”
  云羡向那里看去,只见那几十米长的小道上,坐满了来卖古玩的人,他们大多衣着脏乱,只守着面前的小摊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来往的买主,仿佛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卖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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