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躺赢了——辣椒小七
时间:2022-01-14 17:32:34

  酒过三巡,容洵似是有些倦了。
  他捏了捏眉心,一手撑在案几之上,道:“朕累了。”
  刘行止赶忙挥了挥手,命歌舞伎退了下去,躬身上前,道:“陛下,微臣已为您安排了歇息之处,不若微臣带您过去歇息罢。”
  容洵头偏抬着,一双阴沉昳丽至极的眸子看向众人,眼底隐隐有着斑驳的笑意,道:“丞相是主人,自当照应着宾客,宾主尽欢。朕自去便是。”
  “是。”刘行止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知道容洵一贯说一不二,便恭顺的应了,只低眉站在一边,双腿沉得像是灌了铅水,一动也不敢动。
  容洵说着,将一只手腾空,缓缓伸了出来。
  福瑞本就跪坐在容洵身后,身子微微向前倾着,便于服侍容洵。见状,便立即会意,他麻利的走上前来,扶着容洵的手臂,低眉道:“陛下。”
  容洵站起身来,他眸子幽寒,带着睥睨天下的神气,微微扫过刘行止的脸庞,道:“带路。”
  福瑞应了声“是”,便与容洵一起走了出去。
  刘行止跪下来,毕恭毕敬道:“恭送陛下!”
  众人也都齐齐跪下,道:“恭送陛下!”
  沈让使了个眼色,便有一队侍卫跟了上去。他似是松了一口气,微微活动了活动肩膀,便继续喝他的浓茶淡酒。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宾客们渐渐都有了倦意,刘行止便命人带宾客们自去厢房休息,若有酒兴正酣,意犹未尽的,便也由着他们,酒菜管够。
  他自己则站起身来,拱手道了声“各位请自便”,便去歇息了。
  云羡本就觉得意兴阑珊,巴不得早点回去歇着,见刘行止走了,便也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便见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道:“大小姐,陛下唤您过去呢。”
  “陛下?”云羡有些诧异,转念一想,许是容洵要问她七彩琉璃宝盒的事,便收敛了情绪,道:“带路罢。”
  刘念见她与小厮离开,方站起身来,走到萧叙白身边,见萧叙白凝眉望着云羡离开的方向,不觉心中抽痛。
  她咬了咬牙,挤出一抹笑意,招揽着众人,道:“咱们一起玩行酒令罢?”
  刘子宁见她有兴致,自是第一个附和,又推搡着萧叙白、徐思温等人一道加入,笑着道:“今日可得热热闹闹的,谁都不许跑。”
  徐思温笑笑,道:“谁跑了?若是待会有人输得厉害,可不许赖酒。”
  刘子宁嗤嗤笑着,又看向徐寄柔,道:“表妹,你若是输了,我替你喝。”
  徐寄柔抿唇一笑,悄悄的瞥了萧叙白一眼,便在刘念身侧坐了下来。
  *
  日头正高,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隐约听得到几声蛙叫蝉鸣,虽不算热,也到底有了几分夏日的味道。
  石子都被太阳照得热辣辣的,云羡走在那六棱石子路上,只觉得脚底滚烫。
  她不禁蹙了蹙眉,道:“还有多久?”
  那小厮赔笑着道:“马上到了。老爷说了,陛下喜欢僻静的地方,观心堂那里吵嚷,若要幽静些,只得离得远些了。”
  他说着,向前一指,道:“大小姐,就是那里了。”
  云羡抬眼瞧着,假山之后果然有处院子,因着假山上引了活水,便只听得见水声,再听不见旁的声响,的确是静谧至极。
  “那……”云羡刚要开口,却发现那小厮已不见了。
  得,这话问出来也没人答了。
  这小厮也太性急了。
  云羡闭了口,暗自叹了口气,便朝着那院子走去。
  门外的侍卫一把拦住了她,硬声道:“什么人!”
  云羡笑笑,道:“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是陛下唤我来的。”
  “等……等着!”那侍卫迟疑了一下,也敢不和她客气,只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跑了进去。
  剩下的侍卫们只得和云羡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听说过云羡和容洵的事,可也不敢贸然放她进去,万一惊扰了圣驾,那可不是玩的。可若是得罪了云羡,她待会进去随便说几句,只怕他们几个也都得玩完。
  几个侍卫急得抓耳挠腮,轻不得重不得,就差把心剖给云羡看了。
  云羡看着几个大男人面色绯红、痛苦不堪的看着自己,只当是自己给他们添了天大的麻烦,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她左右看着,尽量避开他们审视的目光,而这落在他们眼中,则代表着她对他们的不满。
  他们战战兢兢的煎熬了不知多少时候,那个进去回禀的侍卫终于跑了出来,道:“刘小姐,请。”
  云羡点点头,道了声“多谢”,便坦然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她便觉得顿时凉爽了许多,仿若走进了另一个天地。这院子里布置的极雅致,虽不大,却真正是三步一景,没有一处多余,自然,也没有多出一处。
  正房的门大开着,福瑞站在门边,见她来了,便略侧了侧身,让她进去。
  云羡刚一踏进屋子,身后的门便被关上了。
  极珍贵的红木家具,素青的竹帘,苍青色的锦缎软垫,以及,那个在竹帘之后,着了一身玄衣的容洵,就这样,骤然呈现在她面前。近到,透过竹帘的缝隙,她几乎看得到他领口上绣着的缂丝云纹。
  她掀起竹帘,男人挺拔的身形顷刻占据了她的视线。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便又垂下眸去。他似是刚起身,嗓音无端的便沉了三分,像是压着嗓子似的,吐出几个字来,道:“坐罢。”
  不知为何,空气中陡然便有了几分幽凉之感,带着几分冷意和压迫感,云羡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她忍住想要后退的欲望,磕磕绊绊的上前挪了几步,正要坐下,一个没站稳,便直直跌了下去。
  她坐在地上,大片的裙摆在地面上铺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而她,便是那个摔得灰头土脸的花蕊。
  没人接住她。
  容洵甚至连眼皮都没抬。
  云羡怔了怔,暗自感慨自己一定是小说看多了,连这种俗套的玛丽苏情节都信。一阵清香袭来,无端的,她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脑袋涨涨的,连身体都热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朝着容洵看去,而她瞳仁里那转瞬即逝的慌乱,便那样直白的撞进了容洵的眼里。
  两人对视一瞬,容洵倒没怎样,云羡却如被炭火烫了一般,急急收回了目光。
  她干咳了一声,虚握了几下掌心,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又变回了那个自信笃定的她。
  “陛下唤我过来,可是为着七彩琉璃宝盒?”
  云羡浅笑着,自是嫣然无方。
  容洵平素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见她神采飞扬的模样与方才笨拙的样子判若两人,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他眸子平静而深邃,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唇紧紧抿着,像是冷峻残忍至极,道:“朕并未召见你。不过,朕倒并不介意与你谈谈那盒子。”
  *
  案几上的香炉里焚着香,香气顺着青烟翩然而上,宛如冰雪丛梅,冷冽淡雅至极。
  云羡一惊,那种不安感开始蔓延。
  云羡把指甲抠进掌心里,额角腻出了一层冷汗。
  她伏在案几上,强撑着道:“若非陛下的旨意,那便是……”
  话音未落,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只觉手腕一紧,鼻端又浮起淡淡的寒梅香气,她身上一热,忍不住朝着那寒梅之处蹭了蹭。
  那人似是抗拒,微微的把她推远了些。
  云羡自是不依,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她反手握住那人的手臂,只一拉,便直直的滚到了他温热的怀里去。
  他挣了挣,终是没再推开她。
  幽冷的香气铺天盖地的向她袭来,她似是很满意,嫣红的唇角微微漾起,勾出了一抹弯弯的弧度,呢喃道:“好香啊。”
  容洵一愣,几乎是气笑了。他嫌弃的捏起她的小脸,蹙眉道:“刘云羡,你清醒一点。”
  “我不叫刘云羡……我叫,云羡。”云羡皱着眉,脑袋削尖了似的,拼命朝他怀里挤了挤。
  容洵只当她心里委屈,不肯姓刘,便也没有在意,只架着她的肩膀,用力摇了摇,道:“起来!”
  云羡不理,只觉得全身都不舒服,又拼命往他怀里钻过去。
  容洵冷眼瞧着,便知她是被人下了药,又被人诓了来他这里,这才出了事。
  他身子略有些僵硬,他眸子幽深,冷冷的凝望着她潋滟如水的眼睛和微微泛红的脸颊,端起茶盏来凑到她嘴边,淡淡道:“喝了它。”
  “不…….我要喝奶茶,咖啡也行。”云羡扭动着身子,像一条鱼,滑不溜手的。
  容洵手上一松,只见她猛地凑上来,几乎要碰到他的唇。
  他本能的向后一闪,她的唇轻轻擦过他的肩头,整个人都重重的倒了下去。
  他伸手接住她,将她揽在怀中,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都在发烫,肩头酥酥麻麻的,仿佛她的唇还在那里似的。
  容洵不习惯这样的自己,更不习惯有人贴着他,他忍着不耐,将茶盏里的茶水喂到她嘴里去,力道却轻缓柔和,生怕弄疼了她。
  “苦的……”云羡皱着鼻子,小脸都挤在了一起。
  “忍着。”容洵挑了挑眉。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我要回家……”
  云羡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他们的衣袖都缠在了一起,他逃不脱她,她自然也推不开他。
  她本就难受得厉害,身子像火似的烧着,嘴里又灌了苦涩的茶水,心里一急,忍不住低低的抽泣起来,反复说着:“我要回家……”
  她哭着,手脚并用的扒在容洵身上,一会子打他,一会子又推搡他,眼泪鼻涕更是糊了他一身。
  福瑞在门外听着,一时倒分不清是容洵变态了还是云羡撒泼了,谁欺负了谁,他左右是算不清楚了。
  “陛下?”
  他轻声唤着,见没人应他,便悄悄的推开了一道缝。
  竹帘轻晃着,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容洵冷厉的脸上,即便福瑞没看仔细,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脸色有多难看。
  云羡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调戏陛下!
  “奴才誓……誓死捍卫陛下的清白!”
  福瑞念叨了一声,猛地掀开竹帘,当场便怔在了原地。
  只见容洵正被云羡半抱着,她的脚都搭在了他身上,而他似乎也并不觉得这姿势有何不妥,他只是轻轻环着她的腰,垂眸望着她,虽是皱着眉,可眼中也没有多少不耐,反而很是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半是哄半是无奈的劝她:“咱们不哭了,成不成?”
  容洵听到声响,回头看向福瑞。
  福瑞只觉他那一眼如鹰视狼顾,凌厉如刀。
  福瑞顿时腻了一头的汗,他连忙捂住眼睛,利落的跪下来,哆哆嗦嗦道:“陛下!奴才该死!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奴才不该闯进来!奴才……”
  容洵叹了口气,道:“起来!”
  福瑞拼命摇头。
  “过来!”
  福瑞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耐,顾不得站起身来,只跪着挪到容洵身前,迟疑道:“陛下?”
  容洵把云羡塞到他怀里,淡淡道:“扶好了。”
  福瑞一怔,半是扶半是抱的把云羡撑了起来。
  只见容洵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将那多半杯茶水灌到了她嘴里。他的瞳仁极黑,凝望着她的目光显得真挚而温柔,像是蕴含着无限的耐心,然而,也就只是像而已。
  他很快把茶盏放在地上,静静看着她的神色,见她的脸色不再殷红,方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他正襟危坐,又自去饮他的茶盏,动作潇洒流畅,清高儒雅至极。若非眉间隐隐的威势,便是说他仙风道骨也有人信的。
  “陛下,云羡小姐清醒了!”福瑞惊喜的看向他。
  容洵微微抬眸,极轻的瞥了云羡一眼,抿了抿唇,道:“好些了?”
  云羡挣扎着起身,可身上却半点力气都没有,只得软绵绵的靠着福瑞坐起来,道:“我这是怎么了?”
  “中了计,也中了药。”
  容洵垂眸将茶盖划过茶面,道:“笨。”
  “药?”云羡揉了揉脑袋,摸着自己滚烫的脸,凭着方才残留的记忆,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定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给她下了药,□□。
  “这药好生厉害,平素不发作,遇到朕的乌木寒香,却霸道得紧。”容洵眼眸一冷,冷笑道:“算计到朕头上了。”
  他啜了口茶,幽幽道:“有意思。”
  福瑞开口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算计陛下!”
  “这你就要问她了。”容洵的目光落在云羡脸上,浅淡如风,却分量十足。
  云羡思忖着,刚要开口,便见侍卫来报:“陛下,刘丞相携夫人来给陛下请安。”
  “请罢。”容洵说着,又看向云羡,勾了勾唇,道:“这不就来了?”
  *
  刘行止和徐慈心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行了礼,道:“陛下唤臣前来,臣不胜感激。”
  容洵笑了笑,示意福瑞扶了他们起身,方道:“丞相不请自来,缘何说是朕召见你呢?”
  刘行止有一瞬间的失神,迅速反应过来,赔笑道:“是了,是微臣说错了。”
  徐慈心有些不安的看了刘行止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容洵略靠着案几,随口道:“丞相觉得,朕这香如何?”
  刘行止掩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了蜷,道:“陛下用的东西自是极好的。”
  “朕素来爱用这乌木寒香,是在乌木沉香中加入冬日里梅上的积雪,又用梅花细细烘了,点上去便带着点点梅香,清冽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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