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均是何人?这般破绽他立刻就发现了,手腕一挑,准备解决掉姜离这只讨厌的虫子。
七岳拼尽最后一口气挡在姜离面前。
七岳:“姜姑娘,你先走!我来断后!”
千钧一发之际,张启均正欲挥刀而下,突然手中长剑一松,‘哐当’一声跌落在地,那本站于两人之前的人影,踉跄了几步,颓然跪倒。
不等众人反应,一柄长剑飞驰而来,接着张启均的颈上人头飞了出去,鲜血溅了七岳一身!
顺着紧握刀柄之人看去,姜离发现竟是山洵,如今山洵满身是血,仿若杀红了眼,双眼中血丝密布。
他轻甩了下刀尖残血,对七岳微点了头,而后施轻功退了几步,躲开袭来兵卫,一剑解决掉,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此刻夜已深,山洵又逆着烛光,姜离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然而透过他的身影,往他之后看去,姜离却是一怔。
那庭院门口,立于马上之人,如今手指微抬,指尖隐隐透着银光。
祈渊一袭紫衣,还是方才表演时的着装,只是如今外置的纱衣不见,露出内里深紫的锦缎衣衫,他墨发高束,妖冶的面容上毫无表情。
眼角的泪痣艳红夺目,与面上的血渍衬,愈发妖异,那双幽深桃花眼更是恍如寒潭,单单一瞥,便让人浑身打个冷颤。
再一看,便发现不止是面上染了血迹,就是身上也都是,只是在紫色衣衫之下,被衬得不那么明显。
祈渊单手持缰绳,身形笔挺,在这月光之下,不显半分柔和,却宛如一尊杀神。
收回手中银针,刚才情急之下,无法立刻赶到姜离身旁,他便拿出身上银针掷入张启均双腿、双手穴位之中,迫使他跪下,并松开长剑。
姜离就这般怔怔地望着祈渊,脑海中不知为何,突然浮出‘一眼万年’这四个字。
祈渊如今也直直盯着她,旁若无人,好似双方眼中只有彼此,其余之人、物,皆多余。
片刻,地面传来剧烈晃动,而后哒哒马蹄之声传来,待众人反应之时,便见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鱼贯而入,季年的士兵、御林军,顷刻之间就被这些人给制服。
那领兵而入与祈渊并肩而立的男人,身形高大壮硕,小麦肤色,皮肤粗糙,国字脸上严肃正义。
见将所有叛乱之人制服,他立刻翻身下马,几步上前入内,抱拳在裴辛面前跪下,“陛下受惊了,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夏将军?”夏关常年驻守大沅和邬国交界处,鲜少回京,裴辛见到是他,微一发愣。
夏关低下头去,“微臣擅离职守,私自带兵回京,还望陛下赎罪。”
裴辛上前扶起了夏关,而后神色复杂地看向那边祈渊,“夏将军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祈渊依旧立于马上,听得裴辛之话,微微偏头,须臾,有个人被押了上来,按着跪在地上。
那人如今华服全是皱褶及血迹,青丝散了一地,狼狈不堪,她肩上仿若中过剑,那里的血迹最深最多,这竟是之前光鲜亮丽的年宥!
见她跪在了裴辛面前,祈渊才下得马来,走至她跟前。
祈渊面上浮现抹冷笑,而后表情讥讽与不屑,他睥睨着年宥,轻声道:“既然你能猜到我想要做什么,那我又何尝猜不到你的算计?”
“你策反御林军,我们假装不知,并给你我们只有少量人马的暗示……”
然而不等祈渊说完,年宥却是不耐抬头道:“少废话!如今尘埃已定,成王败寇我都认,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祈渊却是摇了摇头,“急什么?那些年你如何折磨我的,我又怎会让你如愿轻易死去?”
姜离以剑撑起身子,向祈渊走去。
祈渊:“你以为我们想不到你与张启钧暗通曲款?是你想不到我竟会舍近求远,去找夏将军,他早便在宫外埋伏,就等你们放松警惕了,季年心思都在季简身上,一旦救出,哪儿还会有心思考虑其他,而你呢?”
祈渊嗤笑,“以为胜券在握?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瓮中捉鳖,就得在瓮中捉,我可从不说大话,开玩笑。”
“你方才是想去找玉玺吧?它在这呢。”
年宥仰着头,并不看祈渊,只他提及玉玺之时,双眸一亮。
祈渊将玉玺递还给裴辛,面上再无任何玩笑之色,“年宥,是你败了,和我的父母道歉。”
“呸——”谁知年宥却啐了口血在地上。
祈渊并不恼怒,反而突然展颜一笑,见得走近的姜离,他轻揉了下她发顶,“北门,让山洵陪你去。”
姜离不敢耽搁,立马点头,翻身上刚才祈渊所乘之马,驱马向北门奔去!
山洵也牵了匹夏军麾下的马,转头对桑晏点了点头,以示安抚,而后追着姜离而去。
姜离并不担心之后之事,一切均在祈渊掌控之中,又有夏关在,年宥俯首认罪是迟早的事。
这些都是祈渊的计策,年宥猜对了前半部分,却猜错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