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渊让她、桑晏还有七岳小队以昭国使臣身份进宫,的确首要目的是为了揭示其罪过,并做到时刻了解形式,保护裴辛,与祈渊里应外合的作用。
祈渊开场舞便是个信号,一切按计划进行的信号,也是为了给年宥提醒的假象。
姜离等人留在会场,祈渊带人埋伏,就等季年动手,季年深爱季简之母,对季简一样看重,他必会不顾一切救季简。
季年带人行动,祈渊则带领暗卫们现身,拼尽全力,假意不敌,此间最大的风险,便是怕骗不过季年和年宥。
所以一切都得看去真实,包括祈渊的死亡。
昨日姜离听后,问过桑晏祈渊究竟要如何做,得到的答案却是不知。
是以方才年宥笃定祈渊已死,就连桑晏都不敢笃定其真实性,姜离也有短暂的怀疑,然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信祈渊。
年宥等人以为祈渊死了,必会放松警惕,以为大事将成,而季年救下季简后,只会想如何离开,对这大沅朝政,他可没有半分兴趣。
如此,便是夏关带人收网的最佳时机。
年宥落败,剩下之事,姜离并不关心,比起年宥,她还有其它事要做。
就比如现在这件,赶去北门杀掉季年!
姜离快马加鞭,在季年等人出北门前截住了他们。
看着满头华发,背着季简的佝偻老者,姜离立于马上,目光淡然。
“你倒是个好父亲。”姜离讥诮开口。
季年:“放过简儿,我任你处置。”
姜离:“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看着季年抿着唇戒备地望着她,姜离倏地冷笑,“其实当年,杀了我父母的人是你吧?将他们悬于城门之上示众的人亦是你。”
“若是刘能抓到,也许他们还有丝活路,但你……”
季年始终双唇紧绷,不发一言,紧紧盯着姜离。
姜离蓦地释然一笑。
……
年宥之事刚处理完,祈渊就连忙赶来了北门。
远远便见姜离一人站于城门之前,微抬着头,背影孤单彷徨。
祈渊有些心疼,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姜离的剑插-在地上,一旁则是季年的尸首,然而姜离的剑上一滴血也没有。
祈渊并没有开口,只沉默地抱着她,同她一道站着。
良久,姜离叹了口气,“他自杀了,只求我放过季简。”
祈渊不禁将姜离抱得更紧了些,低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年宥那边怎么样了?”姜离点头。
祈渊:“该认的都认了,包括裴贤并非她儿子之事。”
“就为了那滔天的权势,就为了这个野心……”姜离忍不住唏嘘。
年宥和季年其实很像,均有野心,喜爱权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最终,都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年宥喜爱权势,当年为了进宫,不惜残害手足,毁掉其姐容貌,并编造谣言把她赶出家门,然后代替其身份入宫。
她入宫之后,与裴辛爱,裴辛最后登基为帝,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许那个时候,年宥对裴辛亦有几分真心吧。
然而年宥嫁给裴辛后,多年来所出均为女儿,始终无法诞下皇子,当时裴辛与裴竖兄弟情深,再加之祈渊自小聪颖,讨人喜爱。
于是裴辛对其亦宠爱有加,更甚还曾安慰年宥,哪怕她无法诞出皇子也没关系,往后可以将帝位传给祈渊。
也便是这句话,让裴竖一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年宥如何会轻易放弃得来的权势?她好不容易才坐上世间女子至尊之位,若裴辛皇位拱手于人,那她往后便不是太后,不能更加尊贵。
是以才会暗害裴竖一家,而她之所以留下祈渊,是因为她要看着,这曾经的天之骄子,陷入泥泞中再也爬不出来,成为最低-贱的存在。
然而裴竖家亡,祈渊‘死’去,却并没有让年宥自此高枕无忧。
裴辛与裴竖情谊,始终让裴辛介怀,沉湎于悲伤之中,久久出不来。
而也是在那个时候,裴辛遇见了后来的容妃,在其身旁感受到了难得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