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妞妞蜜
时间:2022-01-15 17:01:22

  毛番开到底有多疼众人不得而知。
  但从他那快速烂掉的肉,不难想象。
  “臭娘们,你这臭娘们...你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毛番开红着眼睛咬牙骂道,铁链被他挣得叮当响。
  婵夏走到于瑾身畔,接过他手里的铁刷子,面无表情地走到毛番开面前,把刷子展示给他看。
  “听说过弹琵琶吗?百骨尽脱,汗如雨下,死而复生,悲惨难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的肋条就是我的琴弦,用这刷子给你梳个皮开肉绽,再撒上我的化尸水...”
  轻缓的声音回荡在刑房内,听的人无不毛骨悚然。
  “你这毒妇!阉人的臭娘们!你敢!”
  “住口!”婵夏用铁刷子抵着他的嘴,锋利的尖刺戳破毛番开的皮肤。
  “你也配骂他?他忠君爱国爱民如子,一身正气、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正气凛然、于天地间是无愧于心铁骨铮铮的汉子!你算什么东西!我就是愿意跟着他,我就是看他心里高兴,你管得着?”
  “他不过一届阉人,也配得上汉子二字?他连个完整的男人都算不上!”
  婵夏退后一步,突然起脚,对着毛番开最值得骄傲的地方踹过去。
  “你除了比他多个用不着的玩意,还有什么比的过他?你连他一根头发丝都不如!他在我心里就是这世上最伟岸的男子,没有之一!”
  毛番开被她踹翻白眼了,婵夏还觉得不够,说她什么她都能一笑而过。
  唯独不能说于瑾是阉人。
  听一次她就火一次。
  抽出刀子冷笑:“你那么瞧不起阉人,我现在就送你净身,然后当着你的面烧了!”
  毛番开脸色大变,“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婵夏抬起手就要划。
  手腕被握住,于瑾出手了。
  “别脏了你的手,转过去,我来。”
  如果婵夏能够消消气认真看他,一定会发现,此刻他看向她的眼神特别温柔。
  从她化身罗刹站在他面前维护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特别温柔。
  “慢慢切——对了,我这刀很久没磨了,可能有点钝,一刀肯定切不下来。”婵夏满怀恶意道。
  “无妨,时间多的是,慢慢切,切一天也是可以的。”
  毛番开脸青了绿,绿了青,终究是没抗住。
  “我说!二少爷人还没死!他很可能就在这京城!”
  “在何处?”刀子在于瑾的之间转了一圈,没有人比他更会玩刀。
  “具体何处我也不知,但任务前我曾听他和老爷对话,如果行动失败,会有一个代号‘桃夭’的接替我保护二少爷,我真的只知道这么多!”
  死都不怕的毛番开,硬是被这把小片刀给吓到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桃夭——是男是女?”婵夏马上想到李得久身边的那朵血染的绒花。
  “这我真不知道,我猜必然是顶尖高手,功夫不在我之下,否则老爷也不会放心把二少爷交给他。”
  “没用的东西!”婵夏飞起一脚把他踹晕,“还当你多有骨气,不过如此!就你这丧家之犬还敢口出狂言侮辱我师父?我呸!”
  踹晕还觉得不过瘾,抄起水桶就要泼,泼醒了继续骂,骂到她解气为止。
  “可以了。”于瑾按着她的手,略低的温度唤醒了婵夏的理智。
  婵夏放下水桶,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心咯噔一下。
  坏了。
  她来干什么来着?
  表现出温柔贤良的一面啊!
  视线哆哆嗦嗦的划过地上的鞭子,又偷偷地将那瓶化尸水藏在袖子里,再悄悄地收回小片刀...假装这一切都不存在,她还是那个温婉女子。
  “那个,其实我是想说——”婵夏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柔和。
  “说吧,有什么事求我?”于瑾勾起嘴角。
  她这现实的小东西,无缘无故跑过来,满脸写着有求于人。
  “就李得久的案子...能帮我的,只有你了。”婵夏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帮我催眠李家下人吧,这是我想过最便捷的法子了。”
  “哦?案子是你负责的,让我去问,这算是我查,还是你查?”
  从她抄起鞭子抽毛番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帮她了,这会就是逗她。
  面对他的故意刁难,婵夏心一横,忍冬的馊主意到底灵不灵,就看这一次了!
  “瑾郎!你就帮帮我吧,好达达~~~~~”
  最后那俩字,砸在了这小小的刑房内,余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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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这无处安放的恋爱气息啊
  当她喊完后,整个刑房异常安静,连风吹窗棂的响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瑾维持着冻结的表情许久,抬手,他边上的随从忙上前。
  “去告诉忍冬,他下个月的俸禄,没了。”
  婵夏闻言血都凉半截,这是马屁又拍到马腿上了吗?
  忍冬的俸禄没了,那她——?!
  “还愣着做什么?”于瑾起身,婵夏忙亦步亦趋的跟上。
  “咱们这是去哪儿?”
  “李府。”
  忍冬教的绝招到底有没有用呢...婵夏有些迷茫。
  若说没用吧,阿蛋还真是陪她查案了。
  可若说有用吧,阿蛋的表情又很诡异。
  额头传来轻微的痛,婵夏回神,捂着额头瞪那个始作俑者。
  “我要是有天变傻,一定是你敲的。”
  长那么长的手指,就是为了敲人家头的吗?
  “不敲也不聪明...”他微不可查地喟叹一声,“以后有事直接问我,不要问那些脑壳不好的。”
  脑壳不好=忍冬
  那个脑壳不好的妖孽,教她前面的那几个称谓还算正常,最后一个...不忍直视。
  “哦...那我到底怎么叫你,你才能开心一点呢,阿蛋?”
  “...”你开心就好。
  婵夏低下头,失落的摸着三丽鸥雪白的鬃毛。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你皱着眉头的样子看着好疲惫,可是我又不懂如何哄你开心,也不能替你分忧...”
  所以她努力去学,却是笨拙的找不准方向,适得其反。
  颓废的心情让婵夏一蹶不振,总觉得她好像是个多余的。
  “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这些小案子查来查去的,没我也会有别的贴刑官帮你。”
  于瑾伸手揉揉她的发丝,撒在她身上的目光是那样的温柔,像是洒在海上的月光那般柔和,一如她闯入刑房时,他看她的那般柔和。
  “不要妄自菲薄,没有人能够代替你。”
  婵夏不敢置信地抬头,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于瑾纵身上马,催马离去。
  “阿蛋,你是不是夸我了?”婵夏也跟着翻上马,追着他离去。
  “傻瓜...”
  风吹来他的答案,婵夏锲而不舍。
  “我就是听到你夸我了,你再夸一次呗?”
  于瑾策马扬鞭,因繁忙的政务而压抑的心因为她一点点放晴。
  不仅是因为她身上的香味能够安抚他的负面情绪,更是因为她的执着,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份羁绊。
  虚无缥缈的心,因为有人惦记而渐渐生根发芽。
  他在一点点适应这个时代,也在慢慢的融入这个时代。
  因为喜欢一个人,而眷恋一个时代。
  “哎!别走啊!夸我一句你能掉块肉是咋地——于瑾我的郎?于瑾好达达~”
  “闭嘴!”
  凉凉的秋风吹不散男人脸上的红潮。
  回去一定要告诉她,这种亲密至极的称呼,关门单独叫就好了。
  ...
  “嘿嘿。”
  婵夏撑着下巴傻笑。
  忍冬拿着笔的手一哆嗦,纸上多了两朵墨团。
  好容易画出个雏形,这又报废了。
  “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在查案的时候发神经?我这都画坏几张了?”
  忍冬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愤怒地扔到纸篓里。
  这日子没法过了。
  因为给婵夏胡乱出主意,他被于瑾残忍地扣了一个月的俸禄,随时游走在挨板子的边缘。
  这始作俑者小心肝倒好,跟着督主从李府回来后,就跟掉了魂似的,隔一会就要傻笑一下。
  “冬冬,他夸我了,嘿嘿。”
  “是,我知道,这句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忍冬翻了个白眼。
  不就是被督主夸一句么,开心的北都找不到了。
  “可是他很少夸人的——我一定是非常优秀的存在。”
  “是是是,姑奶奶你最优秀了,你能把注意力放在查案上吗——你看什么看!继续给我回忆,那女子长什么样!”
  忍冬扭头,对着被羁押的李府下人恶声恶气道。
  被忍冬咆哮的老妈子缩成一团,这厂卫果真是不同寻常,里面的办差官没有一个像是正常人。
  无论是那拿着画笔穿得花枝招展的,还是拖着腮帮子傻笑的,都不像是正常人。
  于瑾被婵夏搬去当外援,这一趟自然是收获颇丰的,李府人丁稀薄,于瑾只把人聚在一起,察言观色,挑出神态慌张可疑的,稍微用了下催眠术,就把这个叫赵妈妈的老婆子揪出来了。
  这个赵妈妈当晚的确看到了李得久带人回来。
  只是她是李得久的奶妈,看着李得久长大,情同母子,不想败坏死者名誉,本想咬死不说,奈何遇到于瑾这样的审讯高手,稀里糊涂交代个清楚,签了字画了押,醒后想再说没看到也不行了。
  婵夏把人带回来,让赵妈妈口述那女子的模样,忍冬来画,婵夏坐在边上傻笑。
  “算了,你出去吧,耽误我画。”忍冬终于受不了这个恋爱中的傻妞,给她踹出去。
  婵夏出门,坐在青石的台阶上,对着天空继续回味。
  天上的云都像是于瑾的脸,她对着云笑,云渐渐散开。
  这一幕落在正欲出门的于瑾眼里,遥遥的就看到台阶上的婵夏,她的笑会感染人,看到她笑,他的嘴角也会跟着上扬。
  她在看云想着他,他在看她,想着美好的明天。
  “督主?”跟在于瑾身后的随从开口道。
  于瑾接到宫内的传唤,正要进宫,总是匆匆忙忙的男人,因为那个傻笑的姑娘而停下了脚步,这是前所未有的。
  好的心情不是因为这晴朗的天气,却是为了那比晴天还明朗的姑娘。
  于瑾低声对边上的人嘱咐几句,不去打扰那个看云的姑娘,悄然离去。
  前路依然是忙不完未知的存在,却因为有人等他回家而不那么令人焦虑,心里有了归属,就会情不自禁地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夏大人,这是督主出门前嘱咐拿给你的。”番役递上精致的盒子。
  婵夏接过来,眉开眼笑。
  “小阿夏,我画完了,你进来看一下——咦,你吃什么呢?”
  忍冬推开门,就见门口坐着个小吃货。
  “桂花糕、豌豆黄,还有蟹肉包——都是督主给我的!嘿嘿~”
  忍冬摔门,忍无可忍!
  他受够了,这无处安放的恋爱腐朽的酸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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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牵一发动全身
  “蟹肉包,汤清不腻,稠而不油,但如果你以为,这是个普通的蟹肉包,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婵夏纤纤玉指捏起一个胖嘟嘟的小包子,在赵妈妈的鼻子前转了一圈。
  赵妈妈瑟瑟发抖。
  “大人,我错了!”
  不怕厂卫严刑拷打,就怕这奇特的阴阳怪气审问法,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啊,这又是傻笑又是让闻包子的,谁不怕!
  “你与死者主仆情深,我是可以理解的,就好比我和督主,虽然身无彩凤双飞翼,可是蟹肉包有灵犀,一口还出汤呢,你闻闻?”
  “我不该知情不报的!”赵妈妈失声痛哭,求您给个痛快吧,可别这么吓唬人了!
  婵夏将包子一口放在嘴里,脸颊鼓鼓的,用两根手指捏着忍冬画的画,放在赵妈妈的面前。
  “你确定,那女子就长成这样?”
  “是,老奴当晚与那女子打了个照面,看到的都说了出来,求大人放过老奴吧!”
  婵夏看这老妈子不像是说谎,觉得这把年纪跪在地上吓成那样也怪可怜的,拿起个包子正想递过去,赵妈妈俩眼一翻,终究是无法承受,晕过去了。
  “哎,老妈妈节哀啊,我一定会查明真凶,虽然,你家大人算不上个好官,但贪官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是?”
  婵夏把最后一个小包子放在嘴里,忍冬满脸嫌弃。
  “你确定她是因为悲伤过度,不是被你吓晕的?”
  “不要在意细节。”
  婵夏叫人进来把赵妈妈抬下去,捏着那张纸反复查看。
  “这只有一双眼,查找起来很困难啊。”
  根据赵妈妈的口述,那女子以面纱遮脸,只露出一双眼,全身被一件大氅包裹着,只知道大概身高和一双眼睛,找起来难度不是一点的大。
  “小阿夏,你说这个赵妈妈会不会形容出问题了?你看这女子的眼,冷冰冰又带着几分木讷,虽说眼型还算漂亮,看着却像是有些年岁了,这样的木讷又空洞的眼,怎可能出现在靠着美貌夺人性命的女杀手身上?”
  忍冬以为,能够做女杀手的,必然是凤眼含情的,不说顾盼生辉吧,愁眉媚眼也是要有的,否则拿什么迷住男子的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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