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想认识一下你,陈风表弟。”青阳瞧着陈风冷淡的神色,笑的十分美丽,“而且好奇心有时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对面人的表情似是含了一丝嗤笑,“你自己收拾吧,往西南方向走一公里有一个大型超市,你缺什么可以去买。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掏出手机,“把微信加上,有事找我。”
微信通过,陈风便出门了。青阳收拾自己的行李,水泥房感官丑陋,家具破旧,但屋子还算干净。青阳简单清洁了一下,走到那道隔断木板前时,青阳停下脚步,拧上门框的把手。
意料之中的上了锁。
还缺少一些生活用品,青阳去了陈风所说的超市。超市很大,青阳采购了不少需要的东西,让超市的人送上门。又去了附近的花木市场逛了逛,挑选了几株花木。回去时,天已经黑了。拐过高低错落的棚户区,进了破败的办公大楼。楼道里,一个手里拿着酒瓶的流浪汉醉醺醺的从楼梯上下来,见着青阳,一双眼便直勾勾的盯着她。青阳面不改色的继续上楼,经过时,那流浪汉摇摇晃晃的挡在了青阳前面。
青阳抬起头,看向挡路的人。他身上发臭,红脸肿涨,醉醺醺的靠在扶手上,眼神□□。青阳没有言语,也没有动作,只静静的瞧了他一会儿。那流浪汉竟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往旁边退了半步。
消息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青阳点开微信,是陈风,让她按照他给的路线,到一家牛肉面店里吃晚饭。
青阳转身往楼下走去。
身后的流浪汉瞧着青阳在转角消失,拿起酒瓶往嘴里灌,手腕哆嗦,额头已全是冷汗。
青阳来到面馆时,陈风已经自顾吃了起来。见她来了,开口向店家要了二两面,再加五块钱的牛肉。
青阳在他面前坐下。
青阳:“刚才在楼道里,有个醉酒的流浪汉拦住了我。”
陈风把一筷子面嗦进嘴里,瞥了她一眼,挑面的动作顿了顿。
青阳笑了,“你不担心我吗?表弟。”
陈风把面送进嘴里,待面条全部下肚,他才开口,“别叫我表弟。”他打量着对面笑意吟吟的青阳。“从一开始,你就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
此时面端了上来,青阳用纸擦了擦筷子,换了个问题,“你下午做什么去了?”
“与你无关。”陈风头也不抬。
吃完面,陈风掏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你的。”
十分钟后,青阳喝了最后一口面汤,把桌上的钥匙放进自己的包里。出了门,陈风靠在门口一棵树下抽烟。
两人回到楼里,超市和花木市场里采购的东西已经送到了门口。陈风皱眉看着那几棵比人还高的树。青阳用新的钥匙打开了门,开了灯,示意陈风把东西搬进去。
几盆比人重了一倍的树摆在了青阳合心意的位置。有了花木点缀,这屋子顿时赏心悦目了几分。
老妈这回真给自己找了个冤家。陈风心里暗骂。
第39章 昼夜双生(二)
青阳在陈风住处安顿下来后,便着手给自己找一份工作。于是陈风经常看到青阳抱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窝在红色的革质沙发里,盯着招聘网站的页面,认真的浏览搜索。
等高青阳找到工作后搬出去,就能还自己清净了。平白多出一人介入自己的生活,还是麻烦。
青阳找工作的态度积极,三天两头就有一场面试。这天,青阳的面试地点离陈风工作的地方很近,于是青阳便提议等陈风工作结束两人一起回来,陈风可有可无的同意了。
青阳问过陈风的工作,结果出乎青阳的意料。虽然青阳可以探查世界的运行轨迹,也就是现代人称呼的剧情,但她更喜欢未知的惊喜与创造。于青阳而言,只要确定了支撑者即可。
这天下午面试过后,青阳便来到陈风工作的地方。一条浓荫的绿化道,陈风正攀在高梯上,持着一根长长的顶端尖刃的木杆,割掉悬铃木上多余的枝条。翠绿的枝娅从树梢间断裂,不连贯的在枝叶间磕畔坠下,徒然倾倒在地。
陈风属于城市园林中的一员,是队伍里少见的年轻人,从事这个职位的年龄大多超过五十,装点着和自己困顿黯淡的生活割裂的、光鲜美丽的城市容貌。青阳仰头看着一节节绿意旺盛的枝干断裂,跌倒在方格齐整的行道路上。
透过层叠掩映的枝条间隙,陈风看到树下仰着脸注视着他的青阳。一树的绿叶摇摆闪烁,底下的人眼神无悲无喜。
休息时,陈风给青阳拿来一盒餐饭,大家伙找了个荫凉地吃了起来。同事猜测打趣陈风和青阳的关系,陈风并不理会,低着头扒拉着盒饭。大家已经习惯了陈风的沉默寡言,于是和青阳攀谈起来来。美丽的容颜带来的拘谨惭愧随着对方温和的态度逐渐消解,也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礼数的人,很快就放开了话茬子,天南地北的扯出话来。谈的最多的,是陈风的一桩桩事。众人七嘴八舌的说,像是找到了最合适不过的诉说对象,要把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青阳注意到后方一个不说话的女人,身体微侧,低头吃着手里的盒饭。是队伍里仅有的两个年轻人之一。她没有参与这场关于陈风的热闹的谈话,但细微的身体语言出卖了她,显然她正在侧耳倾听。仿佛察觉到来自他人的视线,女人抬起头来,匆匆扫过青阳一眼后又迅速低下。青阳的眼里起了一丝兴味。
闷葫芦陈风,要么嘴里撬不出一句话,要么出口的话能把人噎死。众人谈论着。
和他共事最久的同事也有三年了,三年里,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身边有人。还以为这个家伙一辈子都是一个人呢。
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做什么不好,要来做这份耗日子的活。去年一个小领导看他年纪轻,想用他,他还给人拒了。说不思进取吧,可活肯干,干的也不错,也弄不懂他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还真是喜欢这份工作不成。再过一段日子毒日头就来了,能把人晒的脱层皮。
三年前来的时候还一挺俊的小伙子,现在又黑又脏,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胡子也不刮。我婆娘天天说我不讲卫生,那是她还没见过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