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婆痛哭流涕,着急的抓住众鬼的手,却因为过度悲痛,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痛苦万状的用手抠着自己喉咙。众鬼见此急忙阻止,姜画更是已落下泪来。赵天赐紧抓着郑婆的手,王大爷在一旁忙急着给郑婆顺气,姜画轻轻拍着郑婆的手,钱大娘和阿宝在一旁焦急的看着。
青阳蹲下身去,握住了郑婆的手,郑婆紧紧攥住了她的手,眼里又流出一行泪来。青阳直视着郑婆的双眼,用她最镇定的语气问道:“不要着急,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阳的冷静感染了她,郑婆终于找回了些镇定,她声音痛苦:“小柱子他要寻死,他已经将自己关在地窖里两天两夜了。”小柱子是郑丈夫的小名。
“郑丈夫为何突然要寻死?”几鬼惊道。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肯原谅他!如今他要赎罪,他要受我的罪,把自己关在地窖里活活饿死!”郑婆瘫在地上不断捶地,又哭又笑。
“当务之急是得赶快去救郑丈夫才是。”姜画急到。
“可我们都是鬼,干涉不了阳间的事,怎么救。”赵天赐也慌张的很。
青阳心里浮现出一个答案。
“徐二公子!”钱大娘忽大喊到,“可以找徐二公子!上次就是他帮的我和阿宝。”
果然如此。
众鬼恍然,急急的拉起哭嚎的郑婆,一行鬼快速的往徐府的方向飞去。
青阳摇醒熟睡中的徐垚。
徐垚睁眼,意识还未清醒过来,便看到郑婆一下子跪倒在了在他面前,哀求道:“徐公子,求求你去救救我家小柱子吧,你再不去救他,他就要没命了啊!”
徐垚顿时吓得睡意全消,他连忙下床扶起郑婆来,这才看见屋子里乌泱泱站了一群鬼,个个都面带焦急之色的看着他,而站在最后面的青阳神色莫名。他安顿郑婆坐在他的床上,问大家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众鬼三言两语的解释了事情,徐垚当下明白这事缓不得,便披了衣裳,解了马。众鬼在前带路,徐垚急匆匆的往郑丈夫家去了。
到了郑丈夫家,一人几鬼直奔地窖而去,地窖门被反锁着,徐垚大力拍打着门,门内却不见声音传出,众人心惊胆战,郑婆更是肝肠寸断。
徐垚不住的用力敲打着门,许久,里面内才传出虚弱的男声:“谁啊?”
“小柱儿还活着,还活着……”郑婆倒在姜画身上,泣不成声。众鬼也是神色一喜。
“你先出来,我找你有事!”徐垚也是心里一宽,扯高了声音喊道。
“有什么事小友便在门外说吧。”
徐垚更加用力的敲着门,扯高了声音凶恶的喊道:“你郑家还欠我二十两纹银,别以为走了二十多年就可以不认账,赶紧出来还钱!”
片刻后,门内才有声音传出:“这位小友,实不相瞒,郑某一心求死,谁知还欠了小友的债。我也不知何时欠下这债,但也不愿将这债带入黄泉,这样吧,旁边就是郑某的两间草屋,便赔偿给小友吧,抵小友的二十两纹银有余了。”
郑大夫摆明了是一心求死,众人急的焦头烂额,郑婆哭倒在门边,“儿啊,我不怪你了,都是为娘的错啊,你快出来吧。”
徐垚看着哭倒的郑婆,很想就直接告诉郑丈夫他的娘亲在这,劝他不要寻死。但又有钱大娘和阿宝的前车之鉴,徐垚不敢冒险。
这时青阳走了上来,瞧了旁边的郑婆一眼,对他说:“说你受郑婆托梦而来。”
徐垚醍醐灌顶,忙向内喊到:“郑丈夫,我先前说你欠我二十两纹银的事是假的,其实我是受了你母亲的托梦,你母亲知道你要寻死,特意托梦于我让我来阻止你。我怕你不信怪力乱神之事,所以先前找了个欠债的借口。”
门内虚弱的声音急促起来,“我不信,我母亲怎会托梦于你,再说我的母亲又怎会关心我的死活。”说到后来,声音明显含了苦涩。
“真的是你母亲托梦于我,不然我怎会半夜跑到这来。”徐垚心中焦急,“你母亲还唤你小柱儿来着。”
“若是我母亲,她怎么托梦于你而不是我,她不肯见我,必定是还在恨我。小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死志已决,你还是请回吧。“
这郑丈夫真是个死脑筋,徐垚急的原地转了一圈,忽急中生智的喊到:“好,郑丈夫,你不信是吧,你既然不信,我就将你母亲请上身,叫你亲眼做个证明。”
说完,他尽量想着家里请来的法师是如何做的法,嘴里一通叽里呱啦的胡编乱造,忽又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三清法师,地藏菩萨等请命,手舞足蹈,众鬼皆看的呆了。
那门内之人似被这上达天听,下至阴曹的做派给唬住了,门内一片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人贴近了门。
徐垚最后大喝一声,“女鬼郑庆,还不听尔命令,速速上身,好叫你那孽子看个分明!”
旁观的众鬼皆忍俊不禁,阿宝和赵天赐都已笑出来声。姜画走到郑婆身边,轻轻推了推她:“有什么话,就去同郑丈人说清楚吧。”
“小柱儿,你在里面吗?”徐垚重复了郑婆的话。
“娘,真的是你吗?”门内传来颤抖的声音。
“是我啊,小柱儿,人家都说贱名好养活,我给你取这个名儿,就是想你长命百岁,你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寻死呢?”郑婆声音哽咽
“娘,是儿子害了你,儿子对不住你,儿子这就下去陪你,再好好侍奉你老人家。”郑丈夫哑了声音。